第5章 二節課的時候,是同學們presentation的時間
的脊背說道。
“唔。”葉槐西不耐煩地應了一聲,卻沒有松開葉簡青,他用力吮吻着葉簡青的頸側,含混着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葉簡青出國的這一個星期裏沒有給他打過電話,經常都是葉槐西怕打擾到葉簡青休息,仔細算好他那邊的時差才打過去的。聊天的內容很稀松平常,無非是早上起床,吃早餐,打球,上課,睡覺之類。
葉簡青會在那邊靜靜地聽,時不時應一聲。
起初葉槐西覺得這樣也不錯,卻有一次在聊到一半時,那邊突然響起了刺耳的尖叫聲,接着像有人在那邊摔東西,夾雜着嗚咽和怒喊。
葉簡青跟他說了一聲抱歉就匆匆挂了電話。
擾人的聲音被冰冷的忙音取代了,葉槐西拿着手機久久沒回過神來。他分明聽到有人喊了葉簡青一聲哥哥。
葉簡青去國外是因為葉息嗎?
葉槐西難以接受地發現,他對葉息的存在依舊耿耿于懷。這是很沒有道理且無意義的,因為葉簡青已經跟他說了,他不是葉息的替身。
自那次以後,葉槐西沒有再給葉簡青打過電話,葉簡青竟也沒有再聯系過他。
在葉簡青回來之前的幾天裏,葉槐西經常走神發呆,有時候去教學樓還會走過頭,然後看着眼前的實驗樓一臉茫然。
他總是想葉簡青會不會就在那邊不回來了……
“兩個小時前。”葉簡青很縱容地摸了摸葉槐西的臉頰,任他在懷裏亂蹭。
“馬上就來找我了?”葉槐西問。
“嗯。”葉簡青應了一聲,語氣平淡沒有起伏。
即便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卻依然讓葉槐西心尖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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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葉簡青捏了捏他的耳垂問。
“你以前來上過我的專業課?”葉槐西問他。
葉簡青突然扣住了他的後腦勺,把他用力按在自己的肩窩裏。
下颌硌着葉簡青的鎖骨,是很痛的。可葉槐西卻無端端覺得空蕩蕩、沒有着落的心忽然就找到了歸屬,他伸手抱住了葉簡青的腰。
“嗯。”葉簡青承認了。
“為什麽?”葉槐西追問。
葉簡青用手摩擦他的頭皮,他的聲音在葉槐西耳邊響起,像低沉的大提琴:“因為你不見了,我去找你。”
他花了幾分鐘思考葉簡青的話,等想明白的時候,葉簡青的西裝已經被他擰成了麻花,心髒不聽話地想要跳出胸腔。他從未覺得葉簡青的聲音如此好聽過,這大提琴奏的,分明是一首情歌。
原來不是他的一廂情願。
面前的這個人,也會因為他而感到不安啊……
“在想什麽?”葉簡青察覺到葉槐西在走神,低頭問他。
葉槐西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沉浸在葉簡青的氣息裏,他輕啄了一下他的唇:“我想和你做`愛了。”
葉簡青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撫摸他脊背的手停了停,在開口時聲音有些低沉:“回去再做。”
“嗯。”葉槐西答應了,手上的動作卻更加不安分了。他伸手揉葉簡青的裆部,摸他的胸肌。
葉簡青抓住葉槐西的一只手,很輕松就把他推開了。
葉槐西知道會這樣,心情并沒有太低落,剛想問他去酒店還是去哪裏。
葉簡青卻拉着他往教室裏面去了。
葉槐西被他按在了玻璃窗上,在他聽到葉簡青拉窗簾的聲音時,才隐約意識到葉簡青要做什麽。
葉槐西慌張地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外面是一片昏暗的草坪,才略略松了一口氣。
這時葉簡青的胸膛貼緊了他的背部。
而窗簾也輕飄飄地落了下來,蓋在兩個人的身上。
葉槐西回過頭去。
窗簾把月光也籠罩了起來,葉簡青正低頭看着他,眼睛裏盛着溫柔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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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簡青在性`事上尤為強勢,因此每次兩人做的時候,葉槐西都會表現得比平時多一些順從。
此刻他襯衣上的扣子被葉簡青一一解開了,上半身緊靠着玻璃窗,乳`頭壓在上面都變了形,褲子堆在腳踝邊,露出兩條白`皙修長的腿。他的胯骨被葉簡青扣住,臀`部撅着迎合身後的人,挂在小腿處的白色內褲随着進入的動作微微晃動。
葉槐西被幹得面色潮紅,雙腿發軟,葉簡青卻只是拉開了拉鏈,連領帶都未亂分毫。葉槐西透過玻璃看到了葉簡青的樣子,他的表情并沒有太大的變化,若不是沉重的呼吸,和正在不停進出他身體的東西,葉槐西會以為他沒有感覺。
兩個人只克制地做了一次,在下課打鈴的時候,葉槐西因為過于緊張一下子射了出來。
葉簡青在他射了以後加快了速度,抽`插數十下之後拔出了陰`莖,射在了外面。
白色的精`液噴灑在還未來得及合攏的臀眼上,激起一陣收縮後才黏糊糊地流向了會陰。
激烈的性`事過後,兩個人抱在一起接了個纏綿缱绻的吻。
葉槐西偷偷睜開了眼睛。窗簾還蓋在他們身上,他能感受到葉簡青的體溫和心跳。薄如蟬翼的月光傾灑在他們身上,像來自天神的祝福。
這個時候,葉槐西突然感覺手腕被戴上了一個冰涼的東西。他想低頭去看 ,但葉簡青發現了他的不專心,伸手捏着他的下颌不讓他動,一直等到氣息耗盡,葉簡青才松開他。
葉槐西喘着氣,迫不及待地擡起手一看,發現是一塊百達翡麗。表盤是大氣的黑色,表型十分精致。可惜腕帶卻過于寬了,松垮地挂在葉槐西的手腕上。
冰涼的表盤貼着腕上的皮膚。或許是因為送的人,葉槐西覺得這塊手表特別順眼,幾乎不想摘下來了。只能明天去改了。
葉簡青卻皺起了眉,想把表摘了。葉槐西按住他的手問:“送了的東西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不合适。”葉簡青道。
“管他合不合适,我喜歡就行。”
他把手表摘下來小心地放到一邊,想了一下又看葉簡青一眼,把手表挪遠了些才蹲下來穿褲子。內褲剛剛穿好就被精`液浸濕了,黏黏的貼在臀肉上,好在外面的褲子沒有被弄髒。
葉槐西不舍得把表放進口袋裏,便拿在了手上。
葉簡青也沒再說把表拿回來的話,轉身把窗簾拉開後兩個人借着月光一起離開了教室。
這之後葉簡青沒再出國了,他也沒再來葉槐西的課堂上找他。
葉槐西過上了和普通大學生差不多的生活,沒課的時候被葉簡青逼着看書做題,有課的時候趴在書桌上睡覺,偶爾還會和葉簡青去食堂吃飯。
但是每到周末,他們都會做`愛,不在家裏,只在酒店。大多時候葉簡青都會在校門口等他,然後兩個人一起出去。
葉簡青從來沒有和他談過以後,兩個人似乎都在不約而同地回避着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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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兩人都滿課,葉槐西被教授破鑼嗓子吵得睡不着覺,就瞞着葉簡青把最後兩節課給逃了。
他先溜達到葉簡青的教室偷偷看他的後腦勺,站着不動好一會兒才離開。
走出教學樓正愁着沒地方去,聶遙打來了電話。
“王八蛋你在哪呢?”
“學校啊。”
“你奸夫呢?”
葉槐西罵了一句髒話:“關你屁事。”
聶遙冷哼一聲沒再提葉簡青,只說:“中午請你吃飯。來不來?”
葉槐西張口就想拒絕。
聶遙涼涼地又加了句:
“不來絕交。”
葉槐西把拒絕的話咽了下去,沒好氣道:“不就吃個飯,至于嗎?”
“來不來随你吧!”聶遙很幹脆地挂了電話。
一分鐘後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把地點發了過來。
葉槐西很無聊地在操場走了十幾圈,實在想不出來聶遙有什麽事情非要他去的。
但到最後鈴聲響徹整個校園的前一分鐘裏,葉槐西還是給葉簡青編輯了短信:
“我媽中午回家,我回去吃飯。”
葉簡青回得很快,像是在等着他發信息一樣,但只有一個字:“嗯。”
葉槐西就懶散地往校門外去了。
還沒走出校門口,葉槐西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賓利正停在校門不遠處。
人流一直往校門口而去,葉槐西卻突兀地停在了原地——他知道那個女人一定坐在車上。
葉槐西想了想,這是他第三次看到她出現了。
第一次是在小學學校的門口,那時候她身上穿着素色旗袍,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地被勾勒出來,優雅迷人的天鵝頸上挂着一串珍珠項鏈,閃着淡淡的光澤。
她挽着高貴的發髻,眼裏卻霧水漣漣,像幽怨的林黛玉。
她太引人注目了。
葉槐西看到她時,她也看到了他。
她看他的眼神太過古怪,葉槐西吓得摔了一跤。
她連忙蹲下将他扶起,太過着急甚至因為高跟鞋崴了腳。
那時候的他不敢看她一眼,站起來道了一聲就跑了。
或許是因為她那令葉槐西不适的眼神以及過于美麗的臉蛋,即使兩人只有一個極為平常的相遇,葉槐西還是記住了她。
六年後,葉槐西讀初中時在一個冬天又看到了她。
她與之前不一樣了。
她站在賓利的旁邊,穿着紅如焰火的長裙,披着黑色的大衣,青蔥細指間夾着一根香煙,正飄着袅袅的煙霧。
她從一個青澀的少婦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女人。歲月讓她變得風情萬種,儀态萬方。
她駐足在那裏,就像一朵芬芳馥郁的花,引人垂涎采擷。
六年過去,葉槐西仍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兩個人沒有說話,女人的眼神變得內斂了,卻比上次更加深沉、厚重。
葉槐西還是不敢靠近她,兩個人靜靜地對視了幾分鐘,葉槐西終于受不了地跑開了。
他記得,自己跑出去很遠很遠,那個女人都沒有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而這一次,葉槐西知道坐在賓利裏的那個女人還是她。
葉槐西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終是轉身往學校另一個出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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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遙給的地址是一個中餐廳,葉槐西到的時候人很多,跟服務員報了聶遙的名字之後直接被帶到了包廂。
進去的時候,葉槐西發現裏面坐着的不止聶遙,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他穿一身黑色的西裝,梳着背頭,戴一副金邊眼鏡,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是一個英俊的男人。對方也在打量他,嘴裏噙着笑意,是很友善的目光。
葉槐西看向聶遙,發現這家夥也是一副正裝,還很騷包地戴了個粉白條紋的領帶。
“還以為你不來呢。”聶遙道。
“敢不來嗎?”葉槐西走過去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拿起旁邊的菜單看了起來。
聶遙敲敲桌子,示意葉槐西看他,“給你介紹一下,我男朋友張臨義。”
葉槐西驚得菜單都摔到了地上,他的反應讓張臨義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下,聲音有些幹地道:“你好。”
葉槐西也沒理會他,只瞪着聶遙:“原來你是彎的?”
聶遙氣得翻了個白眼,彎腰從地上把菜單撿起來往葉槐西腦袋上招呼。
葉槐西也沒躲,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對聶遙确實是了解得太少了,特別是與葉簡青在一起以後,他跟聶遙的關系也比之前淡了許多,在同一個校園裏,一個月竟也只在學校裏偶遇過兩三次次,通訊聯系更是直接斷了。
他沒想到,聶遙這次請他吃飯是為了把他的男朋友介紹給他。
張臨義把聶遙拉了回來,“先吃飯吧。”
聶遙哼了一聲卻沒再動了。
吃飯的時候這人又開心起來,不停地叨叨着兩個人事情。
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那場晚會上,張臨義是被妹妹拉過來看晚會的。據聶遙描述,張臨義對舞臺上的他一見傾心,被他迷人的嗓音俘獲balalalal……
說的時候他眼睛裏都是帶着笑意的,一邊動作自然地給男朋友夾菜。那一碟清炒四季豆不論轉盤怎麽移,到最後都會神奇地停在張臨義面前。
而張臨義也很認真地聽他說,手裏動作不停給他剝蝦,時不時看葉槐西一眼。
聶遙說,張臨義一直想認識他的朋友,所以才讓他過來一起吃頓飯認識一下。
葉槐西在心裏呸了一聲,這明明就是宣告主權。聶遙在舞臺上給他獻歌,張臨義估計是醋了很久了。
葉槐西實在是受不了這對狗男男周圍戀愛的酸臭味,中途跑出來上廁所。
放了水之後葉槐西跑到了外面,他對香煙這玩意不感冒,但自從和葉簡青在一起後,碰這東西的次數就多了起來。現在他就像個傻子一樣蹲在路邊,手裏夾着一支煙兩眼放空。
聶遙不止介紹男朋友給他認識那麽簡單,恐怕還是為了告訴他,自己與葉簡青的關系有多麽脆弱和不堪一擊。
聶遙在告訴他,正常情侶相處時候的樣子。
兩個人明明在一起,葉槐西卻從未見過葉簡青的朋友,更遑論談論未來。
葉槐西也沒有與他說過溫娉,不是不想說,只是不敢。
他不知道溫娉與葉東離婚之後都在幹些什麽,只知道在他有記憶以來,這女人從來沒缺過錢用,她常常夜夜不歸宿,或者滿身酒氣。他有時候甚至覺得張滔的話是對的,溫娉就是一個妓`女。
他總是在想,自己怎麽配和葉簡青在一起。
煙灰積在指尖,又被風完全吹走了。葉槐西站起來往回走。
往包廂去的時候,葉槐西看到有兩個人正要轉彎消失在拐角。
那個背影太熟悉了,葉槐西心口一窒,還沒反應過來就追了過去。
但等他走出拐角時,只來得及看到女人的裙擺消失在了一個包廂的門口,門立刻被關上了。
葉槐西手腳冰冷的站在原地,女人身邊的那個人,分明就是葉簡青。
瞬間腦子裏湧出千萬種想法,葉槐西仿佛看到了門後兩人的甜言蜜語、耳鬓厮磨。
沒錯,葉簡青出身豪門,又怎麽可能與他這個男人相伴一生?
“你在想什麽?”
一道聲音如雷電般劈中了似被魇住的葉槐西。
是聶遙看他久不回來,出來找他了。
聶遙看他臉色慘白,皺着眉問:“出什麽事了?”
葉槐西轉頭看他,聲音嘶啞:
“你們看了戒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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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婉莉的母親呂晴與葉簡青的母親田恬是手帕交,兩人家世顯赫,嫁的也都是豪門富商。平日裏經常一起品茶插花打麻将,感情深篤,雖未結義,卻勝似金蘭,連懷孕的日子前後都相差不過一天。呂晴覺得這是上天注定,拉着田恬在一個極為普通的日子裏定下了娃娃親,輕飄飄地便給子女定下了後半生。
偏偏生下許婉莉之後,呂晴就因為産後大出血撒手人寰了,田恬也因此極為疼惜許婉莉,經常接她來家裏玩,久而久之許婉莉幾乎成了葉家的女兒。
而他們的婚約,兩家人都是心照不宣的。
許婉莉今日是和田恬一起來學校找葉簡青的,但到校門的時候田恬卻沒和她一起進去,說是不想參與年輕人的活動,讓她自己去找葉簡青。
許婉莉有些不高興,但她掌握的東西足夠葉簡青與她見面了。然而她第一次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葉簡青沒等她把話說完就打斷了她,說在忙沒有空,電話挂得太快連她把事情說清的時間都沒有。
許婉莉氣得差點回去找田恬告狀,費了好大勁才忍下來給葉簡青發消息。
她最近幾乎每天都回去葉宅坐一坐,本來只想鞏固鞏固與田恬的感情,順便偶遇一下葉簡青,卻沒想到人沒偶遇到,卻讓她發現了一個秘密。
信息還沒編輯完,葉簡青在這時候突然把電話打回來了。
許婉莉剛開始還端着架子,到最後看葉簡青态度實在冷淡,害怕他再挂電話才急忙道:“我發現葉伯伯外面有女人。”
葉簡青聽到她說這句話時沉默許久才接着道:“你在說什麽?”
許婉莉這時候又得意地買起了關子:“你想知道嗎?中午和我一起吃飯。”
葉簡青果然同意了。
許婉莉原本執意要去吃西餐,但因為路上堵車,葉簡青就在路上随便選了一家中餐廳。
許婉莉心裏憋着氣,在車上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兩人進了包廂以後她點了一大桌子菜,吃了幾口就喊服務員來,端着小姐架子挑刺,這個太甜那個太鹹,總之要讓經理過來解釋清楚。
她一直斜睨着葉簡青,卻發現這人比她還沉得住氣,全程面無表情地在吃飯,沒看她一眼。
旁邊經理還在點頭哈腰地賠禮道歉,心裏罵着娘,面前的女人忽然啪地一下摔了筷子,聲音極是刺耳。
經理吓得一抖,卻又聽這女人吼道:“出去!”
包廂裏很快安靜下來,許婉莉瞪着葉簡青,氣得七竅生煙卻毫無辦法。自從呂晴去世以後,許易就不怎麽管公司的事情了,許家的地位也因此一落千丈。她與葉簡青之間除了口頭上的婚約以外什麽都沒有。
田恬雖很喜歡她,但呂晴已經去世了二十多年,且自從許家沒落以後,許婉莉就很少聽她提起這門婚事了。這門婚事,說白了是許婉莉高攀。
可她比起外面那些女人來說離葉家已經那麽的近,除了她還有誰能嫁入葉家?她無論如何都要進了這豪門。
許婉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變得平穩:“這家餐廳實在不怎麽樣,我們下次再換別一家吧。”
葉簡青沒有說話,他拎起手帕優雅地擦了擦嘴後站了起來。
許婉莉以為他要說些什麽,卻眼看他往門口去了,葉簡青竟是要直接離開!
許婉莉噌地站了起來,跑過來抓住他的手臂,她聲音急促地道:“簡青,你不想知道葉伯伯的事情嗎?”
葉簡青低頭看向她,他的眼神平靜而冰冷,許婉莉在他眼裏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
她聽到他說:“我會自己查。”
聶遙和張臨義被葉槐西拉去了附近的珠寶店,說是要送他們一對戒指。
可真正到那裏的時候,葉槐西卻把他們扔到一邊自顧自地挑了起來。
旁邊長得青春靓麗的服務員在細聲細氣介紹戒指的材質、風格、設計理念,葉槐西卻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些什麽,他心神恍惚地掃視着在燈光照射下美到有些虛幻的一排排戒指,又開始動搖起來。
聶遙走過去喊他,葉槐西才回過神來,看着他道:“你說他會喜歡嗎?”
“戒指對女孩子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哦,”服務員适時道,“她或許一直在等着您為她帶上這枚戒指呢,我想這應該是個很大的驚喜。”
聶遙問他:“給葉簡青?”
“嗯。”
“你要求婚??”聶遙聲音高了八度。
“不是。”葉槐西立刻否定了,他的目光落在櫃子裏的一枚素圈鉑金戒指上,素圈戒指優雅內斂,在燈光映襯下似渡了一層流光。
“我只是……”
只是想要一個承諾。
聶遙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你要送就送吧!”若是葉簡青不收,葉槐西就此死了心也挺好的。
葉槐西最後還是挑了一對男士對戒。聶遙和張臨義也一起挑了一對,當然張臨義是不可能讓葉槐西付賬的。
張臨義開車把兩人送回了學校,葉槐西與聶遙分開之前突然喊住了他。
“聶遙,你也覺得我和他不合适嗎?”
聶遙轉身,他注視着站在大榕樹下的葉槐西,他心裏有些不忍,卻還是開口了:“你在今天之前沒想過要買戒指吧?你剛剛連葉簡青帶幾號的都不清楚。”
“是不想買,還是你覺得兩個人根本走不到那一步呢?”
“槐西,你還記得上次你同我說,葉簡青和你在學校後門跟張滔起了沖突嗎?你知道張滔這個人自那以後就再也沒來過學校嗎?他連家都搬走了。”
“槐西,葉簡青這個人太強勢。
“他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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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潑染了一半的天空,紅得凄厲,像女人的鮮血。
如雕塑般坐在車裏幾乎沒怎麽動過的田恬嘆了一口氣,她挺直的脊背彎了下來,輕輕靠在椅背上。
駕駛座上的李立适時開口道:“已經很晚了,夫人。”
田恬伸手揉了揉眉心,沒什麽力氣地道:“不等了,回去吧。”
停了一個下午的賓利終于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駛離了校園門口。
行近一半的路程中,李立在觀察了田恬許久後才開口提了一句:“小少爺他在國外也挺久了,不知道他在那邊過得怎麽樣。”
田恬閉着眼睛假寐,“他又給了你什麽好處了?”
“也沒有,小少爺就是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想您了。”李立道,“小少爺在國外也沒什麽認識的人,平時有個頭痛腦熱也沒人管。”
田恬笑了一聲,“這你倒是比我清楚。”
這笑裏帶了些冷意,李立知道自己多嘴了,便沒有多說,心想葉息許諾他的瑞士名表是打了水漂了。
卻沒想到過了一會兒田恬竟又問了起來:“有什麽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
李立這才道:“小少爺說是想在您生日的時候回來看看您。”
田恬聞言臉色僵了僵,她像是想到了什麽,那一剎那的神情吓了李立一跳,可一眨眼,田恬又恢複了正常,剛剛的失态好像是他的幻覺一樣。
田恬道:“簡青知道這件事情嗎?”
“應該是不知道的。”李立斟酌着開口,“小少爺只給我打了電話,問問您的意思。”
田恬望着車窗外擁堵的車流沒有說話。
直到李立以為田恬要拒絕時,才聽到她道:“回就回吧。”
聲音裏帶着些讓李立覺得古怪的無奈和遺憾。
田恬這時又淡淡加了一句:“來一天就回去吧。不要讓他和簡青碰面。”
李立不敢多問,只應了下來。
車子一路開回了葉宅。
李立把田恬送到門口後,走出去想把車開到車庫裏,卻發現葉簡青就靠在賓利的旁邊像是等他的樣子。
讓李立感到意外的是,葉簡青手裏還夾着一支煙,他的襯衣領口解了兩個扣子,領帶也解開了,整個人都顯出點随性來。
李立從未見過葉簡青吸煙,在他的眼裏,葉簡青的自控力極強,就像一臺精密的機器,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出錯,強大而冰冷。
李立知道此刻葉簡青正往他這邊看,缭繞的白煙模糊了葉簡青的神情,李立卻莫名有些腿軟,他預感到有一些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果然,他的第一句話就讓李立開始冒冷汗,葉簡青沒有任何廢話,直奔主題:“我爸這段時間見過哪個女人?”
李立腦子飛快地轉着,試圖挽回局面,嘴裏飛快說道:“大少爺,您問的這個事情我也不清楚,您知道我也不是葉董的司機。”
他的确不是。葉家有三個司機,田恬一個,葉麟兩個。葉簡青常用田恬的司機,也就是李立,其他兩個是葉麟的專屬司機。
“我不想問第二遍。”
葉簡青的心情實在說不上好,他看李立還想再胡扯的樣子,他抖了抖煙灰不怎麽在意地道:“我記得你女兒在市二中上學。”話裏的警告意味很明顯。
一聽他提起自家女兒,李立就吓得慌了身,也沒了主意,只得道:“那日,王悅請假了,謝餘聞在外地。葉董那天本想在家裏休息,卻臨時把我喊了過來,讓我送他去一個地方。”
“葉董讓我把車子停在了一個小區門口,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見一個女人走出來。葉董喊了她一聲,那女人臉色不怎麽好,兩人談了幾句,她才上車。”
“他們去了哪裏?”
“哪也沒去,就在車上談了十多分鐘,都是些天氣,吃食之類的話題,那女人很不耐煩,走之前還讓葉董給她打錢。”
“之後。”
“之後葉董就回葉宅了。”
說到這裏,李立才想起來,在把葉麟送回去之後,田恬又讓她去接許婉莉。
這女人一上車就聞到了香水味,因為田恬從不用香水,能坐上葉家豪車的女人除了她還可能有誰?她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地脅迫李立說哪個女人勾`引了葉簡青。
李立沒敢多說,只說葉董去見了一個朋友。
卻沒想到許婉莉心思那麽多,一下子捅到了葉簡青那裏。
李立心裏叫苦不疊,這飯碗恐怕是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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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麟在外面有女人,實在是沒什麽好奇怪的,以前葉簡青從不管這些事情,也沒有給田恬提醒的心思。
許婉莉肯定也清楚葉麟喜歡包養小情兒的毛病,外面莺莺燕燕從沒停過。
她犯不着特意告訴葉簡青。除非許婉莉不相信李立的話,私底下把葉麟最近的行程調查了,然後發現了這個女人與尋常情人的不同之處。
葉簡青找人查了許婉莉近一個月的銀行彙款記錄,她最近有一筆五十萬的支出,葉簡青直接把收款人的手機、家庭和工作地址查了出來。不費什麽力氣就與對方見了面。
收款人是一個毛頭小夥子,叫黃竟,賊眉鼠眼的,是個人精。他一見葉簡青派頭不錯,被人強制請出來的不滿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黃竟是幹私家偵探一類的行當,在圈子裏有點名氣,有錢人總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要找他做,因此他一看葉簡青的樣子,就知道生意來了。當葉簡青問他前段時間那個女人的事情時,他幾乎沒有保留地全說出來了。
黃竟跟葉簡青說,許小姐讓他調查的女人叫溫娉,住在一處碧水天緣小區裏。他調查過溫娉的生平,也沒什麽特別的,父母是本分的教師,年輕時嫁了人生了兒子,又很快離婚,之後一直沒有再嫁,帶着兒子生活。
他跟蹤溫娉好幾日,發現這個女人不是出去打麻将,就是去酒吧喝酒,要麽蹦迪一晚上,喜歡與男人暧昧調`情,卻沒有跟他們任何一個上過床,很少回家,在酒店長期開有房間。
他說溫娉花錢很大方,這錢十有八九是男人給他的,許小姐應該知道那男人是誰。他調查了幾日後,許小姐就沒了興趣,想結賬,卻在最後一日,她看到了他拍的一張照片,似乎很激動,要加錢讓他查溫娉以前的事情。
他拿了錢,肯定要把事情查個清楚,這次比之前查得更仔細些,他幾乎動用了自己幹這行當以來的所有關系,卻再也查不出來更多有用的信息了。許小姐等了一陣子,不太耐煩,直接與他結了賬。
他其實很是奇怪,溫娉平日裏雖不怎麽安分,可除了她的前夫,也沒有與其他男人有過什麽實質性`關系,他不懂為何許小姐讓他去查溫娉。
葉簡青卻知道,溫娉應該是被葉麟保護了起來。
這個女人對他的意義可不小。
但葉簡青一直沒打斷黃竟,神色也沒什麽變化,等他說完後才問道:“那張照片的底片還有沒有?”
“幹我們這些事情的人,都很注重信譽和保護雇主隐私。因此事情了結了之後我都會把所有底片和信息交給雇主的。”這人信誓旦旦地道。
葉簡青聞言皺起了眉。
他也是極有眼力見的,連忙道:“但是您可以委托我辦事情,什麽事情都可以。”
半個小時後,葉簡青手機裏傳來了一張高清照片。
照片裏,一個姿色絕美的女人正臉色難看地與站在她邊上的男人說話,像是在訓斥他。
男人神色平靜,眼睛看着前方,很是心不在焉。
他身材勻稱,容貌極俊。他有一對狹長勾人的眼睛,唇是淡淡的粉,小巧精致,像是薄情的。
可葉簡青再清楚不過,這具軀體在動情之時的美麗,他那好像薄情的唇也會染上色`欲的津液,紅得妖豔誘惑,吐出低低的呻吟,讓人血脈贲張。
也是在這時,葉簡青才真正知道,葉槐西那與葉息極像,與葉麟五六分相像的樣貌,根本不是什麽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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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遙那天的話,還是沒能讓葉槐西清醒。
他總覺得,葉簡青對他不可能沒有一點點喜歡,至少葉簡青在每一次做`愛時對他所表露出的欲`望不是假的,至少在葉簡青親手幫他把那塊表帶上時的溫柔不是假的。
這種僥幸裏其實伴随着失落,因為葉槐西知道,即便是這樣,他們之間的關系仍然需要用一枚冷冰冰的戒指來試探。
而就連這個試探,葉槐西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因為他沒能見到葉簡青。他最後一次見到對方,就是在那個中餐廳,葉簡青那時好像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通話是有的,葉簡青以一種極為平常的語氣告訴他,他這段時間要出國一趟,去處理一下他父親公司的事務。
葉簡青從來沒告訴過他這些事情,葉槐西想問他以後是不是想出國發展,話剛剛到嘴裏那邊就挂了電話。
忙音只響了兩下,葉槐西就暴躁地把手機扔了出去。
在葉簡青去國外的那段時間裏,葉槐西有一次想得狠了,跑去大使館預約了簽證,現在剛好過去一個月,這麽想着的他又拿起那個擦着地面滑出幾米遠的手機,給大使館去了電話,确認簽證後天能拿之後,葉槐西當晚就把機票給訂了。
他把一天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