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已經怼出來了,感興趣就點擊文案處的封面吧
根本沒有必要被局限在‘人類’或是‘GHOUL’之中。同樣的,你只是你,無論是做個GHOUL也好,人類也罷,你就是你,是這世間最獨一無二的存在。”
她的話說中了金木的心事。身份的界定,這是一個困擾了他很久的問題。
當時的金木并不是很明白這話的意思,一直到他登上獨眼之王的寶座,他才慢慢理解這話中的真意。
時間有些晚了,竹川沒有久留,與金木聊了一會兒便準備回去了。金木送她到店門口。
臨行前,竹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加油吧,少年!假以時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為調節人類和喰種之間的關系的強心劑!”
“比起我來,竹川小姐似乎更能發揮‘強心劑’這個作用吧。”無論是實力還是覺悟,金木都覺得竹川要比他這個無名小卒高太多了。
“笨蛋。”竹川笑了,“大家(人類)總還是比較喜歡清白單純的人啊。我這雙手,已經沾上太多鮮血了,是不能讓人類或是喰種産生認同感的。”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竹川對金木的稱呼,本來是想用“金木君”的,但最近看了《櫻子小姐腳下埋着屍體》覺得用“少年”這個稱呼特別可愛。少年梗在後面裏也會出現的。
上一章新加了一篇小劇場,沒看的趕快去看吧!第一章也改了一下,總的而言就是在劇透,可以看看。
下一章我要開始撒糖了!
☆、如願骨與廟會
赤司的案件迫在眉睫,在這節骨眼上,真戶吳緒的逝世為整個CCG罩上了一抹暗色。一邊要為笛口夫婦的死亡難過自責——因為竹川總覺得如果自己足夠留心于CCG的風聲,這次的悲劇就大可以避免;另一邊又要以同僚的身份參加真戶吳緒的葬禮,畢竟真戶曉是她的同事。竹川覺得自己像是被劈成了兩半,一處憎恨着吳緒和自己,另一處又不得不在別人面前說着“為上等報仇”。
竹川覺得這段時間應該是她入職四年多以來,壓力最大的一段時日了。
又是走訪埋伏了近半個月,終于成功抓捕赤司,十五區案件告破。好容易能從紛亂的現實中踮腳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竹川開始計劃起了去國外度假的事。但計劃這東西總是跟不上現實的變化的。就在竹川遞交休假申請的第二天,她和有馬被一齊叫去了一區。
找他們的是和修吉時。
“有馬先生,你說會是什麽事啊?”竹川畢竟不像有馬那樣是一區的“常客”,忽然被叫到總部心裏居然還有些緊張。
“不知道。”有馬回答得很是幹脆。
“您沒聽到什麽風聲嗎?”竹川還是沒死心。
“沒有。”又是否定的答案。
風聲,其實有馬聽到了。想來今日把他們倆找過去,就是為了上次和他提過的那件事吧……
來到和修的辦公室,二人循例先畢恭畢敬地問了好。
“有馬特等,竹川上等,你們搭檔也有三年多了吧?”和修吉時說這話時的語氣更像是肯定句,而不是否定句。
“是的。”
“竹川上等在這三年裏進步不小。經過上層的讨論,決定将你分配到專門負責殲滅青銅樹的特別對策班——青銅樹攻下了十一區分部的事情,我想你們也都已經知道了。除此之外,你的搭檔也會換成另外一位二等搜查官,你們兩位将一起負責青銅樹事務。而有馬特等的新搭檔則是平子丈上等。這就是所有的上層決議,調任從下周開始。好好享受剩餘的兩個休息日吧,畢竟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度假的事就等到青銅樹解決以後再說吧,竹川上等。”
最後一句像是挖苦。
“是的,我們知道了。”
走出辦公室,和有馬走了好一段路,竹川的大腦還是有些暈乎乎的,這種感覺和極度興奮所導致的大腦缺氧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她現在并不開心罷了。
“就要這麽結束了嗎,我們的搭檔生活?真有些舍不得啊,有馬先生。”她的聲音都是幹巴巴的。
“是啊。”這話倒是出自有馬的真心。
竹川癟了癟嘴:“以後就不會有人像有馬先生一樣做我的護盾,給我安全感了。感覺就像是失去了依靠一樣啊。”
原來我是護盾啊。有馬在心裏笑了笑。
“接下來就由你來承擔護盾這一職責了,千萬要有上級的樣子啊。”
“明白了明白了。”竹川用不在意掩飾自己的不舍。
有馬看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
武器已經練成,現在終于到了讓她發揮效用的時候了。他這個做了三年多的“練刀人”,竟然開始不舍起來了……
二十四區分部總是案件不斷的,很快又發現了可能潛在的二十四區地塊。竹川因為馬上要被調去特別對策班的緣故,并沒有參與這一次的案件——反正也是調查不了多久就要離開的。
周日是竹川的休息日,上午去安定區跟大家唠嗑了一會兒,下午則是和大福一起在家窩着。鈴聲忽然響起,吓了竹川一跳。她看了眼手機屏幕,來電人是有馬。一邊疑惑着他打電話的用意,她接通了電話。
“這邊的調查有些缺人手,你來一下十七區。”他這話完全沒有讓人拒絕的餘地。
想着自己也算是閑得很,而且今天也是他們搭檔關系正式維存的最後一天,竹川同意了。
匆忙驅車來到十七區,才發現有馬這邊的工作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根本沒她什麽事了。
“看來你來的不是時候啊。”有馬的聲音裏似乎還藏了一絲壞笑。
竹川用頗為幽怨的目光看着有馬,心裏暗罵他是剝削勞動人民的資本家。
正在心裏暗暗吐槽着他,有馬的手卻忽然伸了過來,撫上她的發梢。竹川心猛地一跳,臉頰燒得通紅。
“剪頭發了?”有馬問她。
竹川胡亂地點着頭。
“短發,挺好看的。”
他的語氣如常,可竹川心裏已成了一片亂麻。
待到現場完全清理完畢,天已經逐漸暗下來了。
“我請你吃飯吧,有馬先生。”走在街上,竹川提議道。
“你主動請吃飯,真是少見啊。”有馬淡淡地說了句。
“這話說的……我們剛開始搭檔時的第一頓不是有馬先生請的嗎,現在輪到我來了,算是畫上個圓滿的句號吧。”
兩人來到了一家西餐廳。酒足飯飽後,服務員送來了賬單,以及一個奇怪的Y形物體。
有馬拿着這東西端詳了好久,并未看出這是個什麽東西。
“這是如願骨啊,有馬先生。”付完錢的竹川湊了過來。
“如願骨?”
“其實是鳥禽類的胸骨。在西方習俗中,兩人執着鳥骨的Y形兩頭一起用力扯,拿到較長一段的就可以實現願望。我們也試試吧。”竹川躍躍欲試。
“好啊。”
有馬拿住一頭,把另一頭朝竹川靠了靠。
“一,二,三,如願骨!”
鳥骨發出清脆的撕裂聲。竹川迫不及待地把她手上的那段殘骨與有馬手上的比了比。
“看上去好像是有馬先生的要長一些呢。您的願望可以成真咯!”觀察了好一會,她得出了這個結論。
有馬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離開餐館,他們朝停車的地方走去。有馬忽然停下了腳步,看着一旁牆上貼着的海報。
“竹川,你想去逛廟會嗎?附近正好在辦。”
竹川轉過頭,看着有馬,一本正經地說:“有馬先生,如果你想去的話就直說吧,我不會嘲笑你的。”
有馬:冷漠.jpg
“去!我們去!”
還未走到廟會舉辦的地方,就能看到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了。有馬是沒有來過廟會的,而竹川自己雖然在十七區住了十幾年,但也極少來過廟會。
“這算是兩個‘新人’的廟會之行吧。”竹川這般打趣道。
釣金魚,買小吃,玩游戲,有馬饒有興致地看着竹川玩得開心,思緒倒是飛到了有些遠的地方。
竹川是那種很容易就能融入一個群體中的人,有馬是這麽覺得的,就像她剛來二十四區分部沒多久,就和大家相處得很融洽了。性格也總是毛毛躁躁的,經常會因為心急而把事情弄糟。這個缺點最近才稍微改掉了些。她的臉上總帶着笑,但他知道,竹川并不總是開心。她不是因為開心所以笑的。
自己,可以說是與她完全相反的吧。就像一個是黑夜,一個是白日。
你做得還不錯啊,綠川竹見。
“有馬先生!”竹川的呼喊聲把他拉回了現實。
“嗯?”
竹川把玩具手槍放到他的懷裏,說:“用這個瞄準架子上放着的東西,打中了,那東西就是你的了。”
“你怎麽不玩?”有馬很奇怪。
“我射得太準,贏走太多獎品,所以老板不讓我玩了。”她小聲說道。
有馬這才注意到面前的桌子上擺了好幾個大大小小的玩偶。他正猶豫着,竹川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一種信誓旦旦的語氣說:“加油!我很看好你哦!”
這會兒倒是有些沒大沒小起來了,他想。
但他有些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被期待、被鼓勵的感覺……
有馬的槍法自然不會比竹川差。扣下扳機,發發中的,一旁同樣玩着這個小情侶看得都傻了。老板也傻了,但他反應得很快,立刻出聲阻止了有馬的動作。
“兩位客人,你們拿到的獎品夠多了,還是去別家逛逛吧。”說到最後都有些哀求的意味了。
今天擺攤之前怎麽都應該看看黃歷的!真是失策啊失策!
看老板這幅可憐巴巴的樣子,有馬放下了槍。但更大的問題似乎是面前的戰利品的處理問題。兩只成年人高的毛絨大熊,近十只造型各異的中型毛絨玩具和好幾個小動物玩偶,如果都由他們兩個搬着走,那那接下去也就不用逛了,因為完全沒有空餘的手拿其他東西。
竹川沉思了好一會兒,抓起了兩只大熊,塞到身旁的一對情侶手中。那女孩有些驚訝:“這是你男朋友贏來的,為什麽給我們?”
“這麽多東西我們倆也搬不動倒不如送給你們。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嘛!不過,這位先生可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上司。”竹川笑吟吟地說。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了:“那……謝謝你了。”
“不用謝。”竹川把桌上剩下的玩偶捧在懷裏,裝不下的那些,則塞在了有馬懷裏,說他說道,“走了,搭檔!”
有馬笑了笑,跟在她的身後。
看着二人離開的身影,女孩搖了搖身旁男友的手臂,悄聲對他說:“我敢肯定,那個那個白發男人喜歡剛才那個女孩。”
“他不是她的上司嗎。你怎麽看出來的?”他自诩沒有女友那麽好的觀察力。
“因為剛才那個女孩讓他繼續幫她玩的時候,那男人二話沒說就幫她了,而且就連她把玩具塞到他懷裏讓他幫忙那些,他也沒說什麽。這完全超脫了上司與下屬之間的情感好嗎。”
“可就以這作為判斷标準也太簡單些了吧?”他有些不敢茍同。
“喜歡,就是這麽簡單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如願骨,第一次看到其實是在《穹頂之下》裏,後來百度了一下,滿滿的都是和《繼承者們》裏的如願骨項鏈有關的內容,無奈……
廟會的話,其實我自己也沒有去過,對于它的了解完全都來自于動漫。本來以為上海沒有廟會這東西,最近好基友告訴我她家那邊每年都會有廟會。今年有空想去逛逛。
☆、河燈
有馬看着竹川穿梭在人群之中,心情莫名的很好。他想大約自己是被竹川感染了吧。
剩下的戰利品被竹川送給了路上遇到的孩子以及情侶,成功解決了過剩的問題。有馬本以為她以及将所有的毛絨玩具都送完了,卻發現她留下了一對小白馬玩偶。一只小馬的脖子上系着藍色的領結,另一只則是帶了朵紅色的花。
“呶。”竹川把領結小馬遞給有馬,“送給你。”
“你自己留着吧。”他并不喜歡這種東西。
“收下吧,剛好和我的湊成一對。”話說出口,她的臉就紅了,忙支支吾吾地補充道,“就當做是搭檔三年的紀念。”
想了想,有馬從她手裏接過小馬。
斜前方有家拍照的小攤,竹川興沖沖地拉着有馬過去拍照。小攤靠近河岸,所以攤主讓二人站在了堤岸邊拍照。
“一、二、三,茄子!”
按下快門的一瞬,巨大的煙花在他們頭頂綻開,正好被鏡頭捕捉了進去。
在老板印照片的當口,有馬看着煙花,竹川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飄到了有馬的臉上。
“你看着我幹什麽。”有馬說道。
竹川忙別過頭:“沒什麽。”
小攤還同時出售相框,既然自己心裏的小九九被有馬發現,竹川幹脆挑起了相框。照片印好,老板正準備把它們放入挑好的相框裏,卻聽竹川說道:“老板,等一下再放。你這兒有馬克筆嗎?”
“有的。”老板從桌下搜尋的好一番,才掏出了一支馬克筆。
竹川将其中的一張照片翻了過來,用筆在上頭寫着什麽。有馬側身探頭,想看看她到底在寫些什麽,卻被竹川用手擋住了視線。寫完,竹川把它放到了相框裏,放到了有馬的手裏。
好奇着相片背後的內容的有馬正欲取出相片,卻被竹川阻止了。
“不行哦,有馬先生,現在不能看。到了某一個特定的時候,上天自然會看到我寫了些什麽。”
有馬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為什麽今天你老是臉紅。”
“欸?!”竹川捂臉。
街尾的最後一家小攤賣的是蠟燭和紙折的蓮花。竹川突然有了個特別有趣的想法。買了幾朵紙蓮花和幾支蠟燭,她和有馬走到了河邊。
河岸邊的一處向下的樓梯沒有設欄,竹川沿着臺階向下。有馬卻放慢了腳步。
“這樣走到河邊不要緊嗎?”他問道。
“不要緊的,放心好了。”
類似的事情她高中時期做過不止一次。
得到了她肯定得回答,有馬走了過去。竹川把蠟燭穩穩地插在蓮花上,點上火,把它放到了水裏。
“這很像河燈,不是嗎?”她說。
有馬看着順着水流飄去的那一抹橙光,點了點頭。
“我曾經聽過一個說法,河燈可以召喚來去世親人的靈魂。”她的聲音很輕,“有馬先生很想要見到的親人嗎?那種很想要很想要見到的人。”
有馬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有吧。”大概。
“河燈很像天燈呢。”竹川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麽一句。
“我和有馬先生說過嗎?關于我以前的事情。”
竹川說這話時雖然是笑着的,但有馬覺得她的語氣有些低落。
“沒有。”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慢慢說道:“我的少年時期非常的……叛逆,不好好上學,沒有朋友,總是惹我舅舅生氣。後來遇到了同年級的一個女孩子,她成了我的朋友。‘你是一個特別棒的人’,她是這麽說的。”
說到這裏,竹川笑了。有馬覺得她笑得格外凄慘。
“但後來她死了。被GHOUL殺死了。”
我為她報了仇。但這話竹川不能說出口。
有馬沒有說話。
“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産去世了,小時候我與……父親同住。”她頓了頓,“後來出了些意外,父親去世了,于是我就和舅舅住在了一起。”
說起高木,竹川的聲音更低了些。
“我的舅舅啊,是個特別啰嗦的老男人。他也是被GHOUL殺死的。那一天他想帶我看天燈。”她的聲音淡淡的,“說實話,我總覺得對不起他。他在世的時候,我總是‘高木’、‘老頭’這麽叫他,從沒有好好地叫過他一次‘舅舅’。
“彌留之際他對我說,要讓我一直笑着,不要哭喪着臉面對人生。我照做了,然後性格才開始慢慢變好的。”
高木那個白癡。她心想。
“但總是這樣,說實話,很累啊。有時候也會不想要再去維持一副笑顏——譬如像是在競技場殲滅戰,面對鹿島的時候,我就有些‘本性畢露’,不想要也做不到對她笑呵呵了。”
氣氛忽然有些凝重了。
“哎呀哎呀,說了好多沒意思的話呢。”竹川的語氣很是輕松。她在試圖改變氣氛。
有馬擡手,摸了摸竹川的腦袋。雖然他什麽話都沒說,卻讓竹川感到一陣心安。
“謝謝你,有馬先生。”
兩人就這麽站在河邊,看着順水飄去的河燈。
“其實我很好奇有馬先生……”
遠遠地,維護廟會治安的巡警朝他們跑了過來,沖他們吼道:“喂!那邊的兩個人!不要往河裏亂扔東西知不知道!”
西麻噠!
“快跑!”
竹川拉着有馬的手,仿佛是在躲避什麽兇惡的野獸一般,瘋狂地奔跑。
有馬清晰地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溫度。
他們穿過人群,跑過街道,一直等到四周的人漸漸少了,巡警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才停下了腳步。竹川喘着粗氣,發現自己竟還拽着有馬的手。她忙松開了手。
溫暖忽然消失,有馬莫名有些失落之感。
他開始依賴這種溫暖了。
這不是一個好征兆,他知道。他不應該,也不可以産生這種感情……
兩人慢慢地走在街上。竹川心情很好,走路時像個孩子般一蹦一蹦的,嘴裏還哼着不成曲子的小調。
跟在她身後的有馬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開口說道:“竹川,你今天開心嗎?”
“嗯。”她點了點頭。“這可是第一次和有馬先生來這種地方呢。”
“是嗎……我也很開心。”
聽到有馬的回答,竹川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了他的臉。
他,在笑。
竹川微怔。有馬這種發自內心的微笑,她幾乎是從來沒有見過。
“下次也可以再一起來啊,又不是見不到面了。”
行至鐵道前,竹川停下了腳步,用手指了指馬路對面:“我的車停在那兒了。”
“哦。那麽……再見。”
“再見,有馬先生。”
兩人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行去。
走過鐵道,警報開始鳴響,橫杆緩緩落下。竹川停住了腳步。
她想,有些話,僅僅寫在照片背後還是不夠的吧,還是應該要勇敢地說出口——像媽媽那樣。
她轉過身,一聲“有馬”正要脫口而出,列車卻在同一個瞬間,疾馳而過,将馬路兩邊分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列車劃破空氣的撕裂聲和車胎與軌道的摩擦聲讓竹川一時間失了神。
待列車完全消失在視線中,馬路那旁已沒有了有馬的身影。
竹川把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頭發捋到耳後。
“簡直就像是電影裏的情節啊。”她喃喃道。
沒有急着回家,她先開車來到了墓園。墓園晚上似乎并不開放,竹川悄悄避開監控攝像頭,從外頭的圍欄翻了進去。
這裏她已經來過幾十遍了,即使是閉上雙眼也能走到她想要去的地方。她在高木琴子的墓碑前停下腳步。
“晚上好,媽媽。我來看你了。”她說着,随地一坐,也顧不得地上的塵土。
“最近有些忙,都得不了空來看您,真是抱歉了。說實話,媽媽,最近的壓力有些大,我感覺好累。
“以前聽爸爸說過,您是在廟會上和他表白的。真的好浪漫啊。如果沒有媽媽的這份勇氣,現在就沒有我了吧。”她頓了頓,“真希望我也能勇敢一點啊。”
勇敢地對有馬先生說出那四個字。
“最近還遇到了一個有趣的少年,我總覺得他是能成大事的人。”
她雙手環抱着膝。自己能成為什麽呢?救世主這類的顯然是不可能的吧。
“聽說河燈可以召喚逝者的靈魂。我今天姑且也算是放了三個劣質河燈,不知能不能把你們召喚來我的身邊。真的很想見你一面啊,媽媽。還有高木和爸爸。不過不這是可能的吧。因為你們已經離開了啊,已經死去了的人怎麽可能複活呢,對嗎?”她自嘲般地笑了笑。
竹川的腿有些麻了。她站了起來,看着墓碑上高木琴子的相片,久久未言。
“再見,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把感情線挑明了,給自己鼓掌。雖然我撒了假糖。
寒假作業好多,我覺得我已經是一顆廢栗子了(●─●)
因為後面劇情的緣故,最近在二周目東喰漫畫,被西瓜的早期畫風醜到了。有一格的金木畫得崩到我在地鐵上看的時候笑出了聲。
☆、番外:夢境與現實
“竹見,竹見。”
迷迷糊糊地,竹川聽到有人喚她。
有些困難地睜開眼,她看到床前站在一個人影。房間裏昏暗得很,竹川完全看不清那人的臉。
她不由得心下一驚。現在可是深夜,誰會來拜訪她?甚至還進到了她的房間裏。
按耐下心中的疑惑和緊張,她支起身子,打開了床頭櫃上的臺燈。看清站在她床邊的人,她的第一反應竟是捂着胸口尖叫了一聲。
“你怎麽會在這裏,高木!我這是在做夢吧?!”
已經死去的人重新出現在眼前,除了自己現在正在做夢這個可能性之外,似乎沒有其他任何理由可以解釋了。
高木一聽她這話莫名的有些怒了。他雙手插着腰,憤憤然道:“喂喂喂,你再一次見到我怎麽樣也該是一副感動到幾乎要落下淚來的樣子吧,這麽驚訝算是怎麽回事?”
“驚訝才是正常的吧,你果然是又變蠢了一點。”她嗆聲道,“話說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
說着說着,她忽然噤了聲。她不想說出“死”這個字眼。
高木順勢在床邊坐下,依然保持着雙手叉腰的動作,說道:“對啊,我是死了,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很虛無的存在——和靈魂差不多吧。”
竹川挑眉。她可是一個無神論者,靈魂之說她是從來不相信的。
看她一臉的“你在說什麽傻話”的表情,高木繼續解釋道:“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幾個小時前你所放的河燈把我召回到了這個世界,我才得以與你再次相見。”
她還是覺得有些玄幻。
“你這兩年的所作所為我都知道——我在上頭看得一清二楚。”他停頓了一下,摸了摸竹川的腦袋,“沒讓我失望。竹見,你長大了,已經知道自己需要努力的方向了。我很高興。”
竹川垂下眼:“我……沒有那麽……”
高木打斷了她的話:“我覺得夠好了。”
“謝謝……”
高木聞言大笑,猛的一拍竹川的後背,說:“有什麽好謝的啊,真是的……對了,你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孩子了?”
竹川的耳根漲得通紅,她別開眼,極小聲地說:“沒有……”
高木側過頭,望着她的雙眼。竹川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了。
“有……”她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是你的那個搭檔吧。”
她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現在已經不是搭檔了。”
“那個男孩子我覺得蠻不錯的,是個績優股,你趕緊下手吧。”
“你……你說什麽呢?!像他這樣的高嶺之花我怎麽追的到……”
高木“切”了一聲,有些嫌棄地說:“有在琴子墓前表達哀思的閑工夫,還不如去想想如何告白吧。”
母親?竹川愣了一下。她昨晚明明放了三個河燈,為什麽……
“我們先不談這個問題。照你所說,你會來到這裏是因為我放了河燈的緣故。那為什麽只有你出現在了這裏,爸爸和媽媽呢?”
“額……那個……”高木換了下坐姿,“你媽媽說有點害怕見你。”
“害怕?”
“對啊。畢竟她從來沒有和你接觸過嘛。至于你爸爸……”
他忽然不說話了,望着竹川的後方。
“說曹操曹操到啊。竹見,你往右邊看。”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做些什麽,倒還是照做了。
轉過頭,她看到了一個女人——她從未見過這人,但她的卻早已烙在她的腦海裏。
她眼前的,是高木琴子,她的母親。
竹川哽咽着,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竹見。”
母親的聲音和她想象中的一樣溫柔。
“媽……媽……”
琴子用手拂去竹川臉上的淚水。
“終于見到你了,小竹。”
日光透過窗簾,房間裏開始慢慢變亮。高木從床邊站起了身。
“時間快到了,琴子。”
琴子愣了一瞬。她看着已長大成人的女兒,不知怎的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
“抱歉,小竹,明明是久違的見面,我卻因為緊張和害怕,這麽晚才來見你。”
竹川搖頭。她不怪琴子,能見到母親,她真的很開心。
“小竹,你聽好我接下來說的話。”她在竹川耳邊輕聲說道,“你的父親,他……”
她的話說完,竹川渾身一僵。
“好了,竹見,我們要走了。”高木走到琴子身邊。
不要……別走……
“再見。”
不要……
竹川伸手,企圖抓住他們,讓他們停下腳步,但卻沒有絲毫用。二人離開的背影,竟莫名地和昨日竹川站在鐵道那頭所見到的有馬離去的身影重合了起來。
不要……
“別走!”
竹川尖叫着,從夢中醒來。
天已經大亮了,臺燈不知為何竟然開着。竹川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臉上有些涼,她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
她的臉上竟滿是淚水。
巨大的失落感從心頭漫開,她蜷縮起身子。
難道都是一場夢嗎?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忽然想到了母親附耳對她說的那句話。
“你的父親……”
後面是什麽?她想不起來了。
是什麽……母親想要告訴她的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其實和上一個番外是有些對應起來的。
話說你們可不可以稍微活躍一點,否則我總有種自己在單機的感覺[doge臉]
☆、青銅樹
來到特別對策班,竹川首先見到的是她的新搭檔,二十二歲的二等搜查官相原武夫。
一見到竹川,相原先是朝她猛得鞠了一躬。
“您好,竹川上等,我是二等搜查官相原武夫。以後就請你多多指教提點了!”
說罷,他伸出了右手。
竹川被他這幅架勢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握了握他的手。
他的手很暖,和有馬不同。
“見到你很高興,相原二等。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
相原直起身子,竹川發現他長得很是高大健壯。
“是是。”他忙點頭。
還是很緊張啊。竹川在心裏嘆了口氣,說道:“你不要這麽緊張,我這個人還是很随和的。”
“見到您,緊張也是難免的,畢竟您是我以及我的其他同期心中的偶像啊。您這幾年記下的赫赫戰功一直都是激勵着我好好學習的動力。”他一臉誠摯。
“是嗎?那謝謝你了。以後我們就是搭檔了,在很多情況下我也是要依靠你的,到時候還要多麻煩你了。”
被新搭檔這麽一誇,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哪裏哪裏。”能被偶像依賴和信任,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青銅樹的隊伍不斷壯大,已然不容小觑。重奪十一區的失地和消減青銅樹成為了目前CCG的首要任務。
但事實上,這次的消減行動卻算的上是迷霧重重。除卻知道十一區分部的地圖和構造在,敵方數量和實力都不甚明了。
竹川自然也知道這次行動的危險性,所以當她拿到遺書的那一刻,并沒有感到十分驚訝,甚至沒有什麽別的情緒。畢竟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拿到這東西了。
還記得她第一次拿到時還洋洋灑灑得寫了很多,到了後來卻是越寫越少。
她知道有馬的遺書一直是空白的。深思熟慮卻不知該如何依托身後事,竹川覺得這也是極痛苦的。
随便寫了幾句話就把遺書叫了上去,相原好奇地問她寫了些什麽。
“照顧好我的貓。”她說,“這就是遺書的內容。”
相原一臉驚訝:“就這些?我可是寫了好多呢。遺書都寫得如此簡單,竹川上等果然是很自信啊!”他的語氣裏滿是欽佩。
竹川笑了笑,并未作答。她這并不是自信,只是試圖用這種方式努力地不讓自己死去罷了,畢竟這世上還是有許多人關心着她的。
有馬會關心她嗎?她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遠在七區地底下“敲地鼠”的有馬貴将打了一個噴嚏。
“啊!有馬先生感冒了!”
有馬揉了揉鼻子。
“專心工作,伊丙一等。”
完整的作戰計劃在竹川上交遺書後的不久便出來了。竹川負責的區域是A棟五樓,與她同行的有相原以及其他幾位搜查官,共十三人,由她統一指揮領導。看到這一任命,竹川但是有些驚訝。入職四年,她極少有過擔任隊伍中的領導者的經驗,沒想到上頭竟然讓她幹這差事。竹川忽然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行動之日很快就到了。乘着夜色,CCG進入了十一區。
疏散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