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已經怼出來了,感興趣就點擊文案處的封面吧
是壞消息的情報——山口旭以及其他幾位搜查官也在這片區域。這意味着竹川應該要加快行動了。
天有些暗下來了。雲大團大團地積聚在一起,沉沉得似乎像是将要從天上落下來一般。雨滴開始落下。竹川沒有帶傘,整個人都暴露在了這雨中。
她讨厭雨。
拐入一條小路,這裏更安靜了些,幾乎沒有什麽人氣,但竹川能聞到這裏的GHOUL氣息更濃了。一陣風迎面吹來,裹挾着雨水打在竹川的臉上。竹川下意識地想用手擋,一股淡淡的味道卻讓她停下了動作。
她聞到了父親的味道——确切的說,是父親的血的氣味。以及,山口旭的。
顧不得這礙事的雨,竹川快速向風吹來的方向跑去。雨水稀釋了空氣中的氣味,這讓竹川的尋找變得有些困難。
七拐八拐地進入了一條未知的小巷。首先映入竹川眼簾的,是倒在地上的父親,他的身下是一地的血。看到出現在面前的女兒,他很費勁的笑了笑,擡起右手,仿佛是想要抓住她的身影。
站在一旁的山口旭舉起了大刀。
竹川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不知為何有些生疼。她奔跑着,想要沖到父親身邊。
但她的腳步慢了一瞬,刀已刺入綠川峰的胸口。這一刻她才聽到聲音——皮肉綻開的聲音,與,自己的尖叫聲。
雙腿一軟,她幾乎要倒在地上。
“喲,是竹川上等啊。來的正好,幫我把這只GHOUL……”
竹川沒有聽清他的話,或者說,選擇性地屏蔽了他的聲音。她邁着發軟的雙腿,走到綠川峰的身邊。她跪在地上,左手輕撫着他的臉龐,右手捂着心口,好像這樣能減輕心髒的陣陣鈍痛一般。
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山口覺得眼前的人有些不對勁。
“喂,你怎麽了?”
竹川開始低聲笑了起來。
山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我本來想要放過你的……我本來是想要放過你的啊!山口旭!”她咆哮着說。
“你……在說什麽……”他的聲音在顫抖。
竹川慢慢站起身子,低着頭,朝他走過去,嘴裏喃喃道:“十一年前你抓走了我的父親;七年前我殺死了你的部下;今天,你殺死了我的父親。簡直就像是一段環環相扣的鎖鏈啊。”
山口聽不懂她這話中的意思。
“你知道怎樣才能斬斷仇恨的鎖鏈嗎?答案是……”
山口看到巨大的羽赫在她的後背形成,未及他有所反應,菱刺以驚人的密度朝他射來,饒是他反應再快,卻還是被刺傷了手臂。
“答案是,一方被原諒,或者,一方死亡。”她擡起頭,露出赤色的赫眼,“可是我不想原諒你。”
“熟悉嗎,這對赫子?或許這樣會更讓你覺得熟悉些吧。”
她收起了靠近腰部的兩個最小的羽赫。
眼前的赫子,眼熟的可怕。山口的大腦開始飛速的轉動起來,分析着竹川先前說的話與眼前所見之景。
靈光乍現。
“你就是裂紋,那個takemi!”他恍然大悟道。
“現在才反應過來,你也實在是太蠢了啊。”
山口揮着大刀朝她沖來,竹川一個閃身,輕巧避開,順勢拿出放在上衣口袋中的一把赤鱗,朝他腹部劃去。山口一驚,想要側過身子躲開,卻見竹川勾起了嘴角。
她的左手拿着MF。
這下他是無處可逃了,MF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肋骨之間。拔出MF,竹川一記踢擊,把他踢到了幾米遠的地方。他的身子猛地撞到牆上,肋骨被生生撞斷的兩根。
山口強忍着巨大的疼痛,從懷裏掏出對講機,對着另一頭大吼道:“上等搜查官竹川見青發動了赫眼以及赫子,判定為GHOUL,請求支援!這裏是C大道……”
他的話還未說完,竹川就從他的手中奪過對講機,用庫因克砍成兩截。
“你倒是吸取教訓了啊,及時通知了其他人,一點也不像前幾年你帶的那個班的白癡班長。他叫什麽來着,田中?”
山口被她的這番話語激怒了,顧不得自己的傷勢,舉起庫因克,搖搖晃晃的朝她攻去。竹川微微側過身子,他撲了個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輪到我了。”
竹川按下MF手柄上的按鈕,刀刃的一頭變換為三葉炮筒。淺藍色的電流如同猛獸般向他沖來,山口忙挪動着想要躲開,但半邊身子卻還是被擊中了。
将庫因克收回雙頭刀的形态,竹川不緊不慢地朝他走過去。
生生擋下這一擊的山口此刻已癱倒在了地上,頭發和衣服受到電流的洗禮變得焦枯微卷,冒着白煙。他的眼簾低垂着,已是氣息奄奄了。
“沒想到你居然躲開了,是不是該對你說聲‘做的不錯’呢?MF的威力果然不及鳴神,連一個人類都殺不死。”她将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說,“就讓我學學真戶吳緒的仁慈,給你最後一點時間說說你的遺言吧。不過我不會像他那樣在遺言完全說完之前就奪去那人的生命——我可是要比他善良多了。”
山口費勁地擡眼,看着站在他面前滿臉笑容的竹川。這個女人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權,他知道。
冷哼一聲,他朝她身上啐了口唾沫,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說:“你這個臭蟲。”
竹川的笑容凝在了臉上。
這句話如同《千與千尋》中河神身上的那根倒刺,一扯,将她試圖忘記的很多不快記憶都帶了出來。
-她沒有媽媽,好可憐啊!
-為什麽她的眼睛會變紅?好可怕。她是怪物嗎?
-你是怪物,我們不和你一起玩。
往日曾經歷過的場景,所聽到的話語湧入大腦,頭疼的像是要炸裂一般。竹川松開了握着赤鱗的手,雙手捂着頭。
“停下,快停下!”
-你乖乖躲好。
-你的眼睛……你快逃!
-是我的無能……
“求求你了,快停下……快停下……”她幾乎是在企求。
-所有的GHOUL都該死。
-搜查官怎麽可能會幫我們。
這些話語在她耳邊不斷盤旋着,撩撥着她的神經。疼痛加劇,伴随着血液被傳送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深入她的骨髓。一點一點,毫不留情地蠶食着她的理智。
“好疼好疼快停下快快快快停下啊!”
尖叫無用。
早年共喰所積聚下的大量Rc細胞在這一刻被全部釋放出來,它們像是被困于籠中的兇獸,一刻不停地沖撞着竹川的皮膚。羽赫忽得增大了一倍,變得更為堅硬,如同冰淩。
似乎仍覺得不夠,從赫包周圍又增生出了長得更為異樣的赫子。它們攀上她的左臉頰,向她的左赫眼靠近。它們深紮入她的皮肉,血液從赫子間的縫隙流了出來。
山口看着眼前人的這番異變,心下不由得一驚。如果他沒有記錯,這不是半赫者化了嗎?光是釋放了赫子的竹川他都無法打敗,更不必說半赫者形态下的她了。山口這時候才從心底感到了害怕。他挪動着手腳,企圖逃離她的視線。但他完全動不了自己的身子。
大腦飛速運轉,尋找着活命的方法,卻感受到了竹川的視線。山口看到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一個極為猙獰的微笑。
大腦一頓。只失神了一瞬,他就已經永遠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的腦袋被竹川的手掌拍扁在了牆上。
“不許動!”
分散在這塊區域的三名搜查官趕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覺得《你好,有馬先生》這個文名好還是《振翅》比較好?
☆、身份
相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一個男人倒在地上,頭顱完全變了形,他身後的牆上的赤色,大約是血跡;他的不遠處有一只GHOUL,同樣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他的旁邊站着一個女人,确切的說,是一只GHOUL。
她的左臉覆蓋着黑紅色的赫子,巨大的六只羽赫泛着微藍色。她的嘴不斷地動着,似乎是在說着什麽,但相原聽不清。
這個人決計不可能是他尊敬的竹川上等。絕不可能!
與他同來的兩位搜查官要比他更冷靜些。雖然他們心裏也是大吃了一驚,但很快就定住了心神,對面前的人說道:“竹川上等,請你冷靜下來!”
竹川停在原地。
三人試探地往前走了幾步。靠近了些,他們才聽清了竹川嘴裏到底在說什麽。
“停下停下快停下好疼好好好疼快停下停下……”
這是他們從未遇到過的情況。他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快停下啊!”竹川忽然尖叫着,向他們沖了過來。
總是三人反應再快,還是被她那硬度極高的赫子劃傷了。
相原難以置信地看着手臂上的傷口,又看了看竹川。顧不得危險,他徑直朝她走去。
“竹川上等,是我啊!我是相原!”
他得到的回應卻是來自竹川的菱刺。一為二等搜查官眼疾手快,立刻沖過去将相原按倒在了地上,以庫因克為盾,這才堪堪躲過了這番攻擊。
“相原一等,你在做什麽!”他怒罵道。
相原失神,怔怔地說:“她已經……不是竹川上等了啊……”
他的竹川上等不是這幅可怕的模樣。
顧不得不在狀态的相原,兩位搜查官立刻向竹川沖了過去,用手中的武器朝她攻去。
已失去了機智的竹川根本沒有将這些攻擊放在眼裏。她将兩只羽赫包裹在軀幹上作為防禦,另外四只則做着攻擊。
兩位搜查官渾身上下被菱刺刺傷了數出,但竹川卻仍還是毫發未傷。除了耗盡她的體力之外,他們想不出還有什麽能夠打倒她的方法。
竹川仍不斷發射着菱刺,并沒有注意到周圍。
後腰處猛的一疼,她停下了攻擊,看着穿透腹部的刀刃。她的身後,站着滿臉淚水的相原。他的手上那些的正是那把穿透竹川腹部的長劍——赤鱗。
“你不是竹川上等啊!”他嘶吼着,松開了手。
他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着,不只是因為疼痛,也不是因為害怕,他知道。
竹川一掌拍斷赤鱗,将斷刃拔了出來。刀刃落在地上,發出的清脆響聲在這雨天的街道顯得格外清晰。
“呵,很漂亮的一擊啊……相原……”
相原呆住。
她捂着傷口,疼痛讓她恢複了些許理智。現在是三對一,她身負重傷,Rc細胞也有些不足了,不出意外的出于下風。迅速環顧了眼四周的環境,她一咬牙,從懷裏掏出□□——這是她早就準備好了的。
只聽得“嘭”得一聲巨響,明黃色的煙霧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這煙霧很是熏人,相原他們被嗆得直咳嗽,眼睛也被刺得直流淚,完全睜不開。
待煙霧散去了些,他們才緩過勁兒來。但竹川和綠川峰已消失了蹤跡。
“他們去哪兒了?!”
在三人看不見的地下,竹川正背着綠川峰,緩緩地走在下水道裏。失血過多使她的腦袋有些發昏,視線模糊得很,雙腿也沒有太多氣力。為了防止血液滴在地上留下痕跡,她踩着污水向前走。水流的阻力讓她的前進更加困難。
但她知道,她絕不能倒下。
“這裏是……桐華路,下一個岔道口左轉……”她喃喃道。
二十三區的下水管道分布地圖她已經熟記于心了。
竹川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終于來到了原本計劃中定好的井蓋下。她換了個姿勢,把父親馱在肩上,費勁地爬上豎梯。爬到頂端,竹川先是将井蓋掀開了一小點,發現周圍并沒有人,這才打開井蓋,從裏面爬了出來。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竹川幾乎要癱倒在地上。但她深知自己的任何一絲松懈都會導致死亡。打起精神,她朝着一輛老舊的面包車走去。
她原本的計劃是,将父親從庫克利亞救出後,沿着下水道來到這片停車場,來着這倆二手舊車前往安定區——車是她用現金買下的,所以車行那邊不會有任何能表明她身份的消費記錄。如果幸運的話,她的身份甚至可以不被暴露。
但今天似乎并不幸運。
竹川把父親放到車後座,用毯子蓋住。坐回到駕駛座,她一把抓起放在方向盤邊上的紙袋,把裏面的糖倒入口中,顧不上多咀嚼就吞了下去。
這是安定區的特制方糖,可以幫助她迅速恢複體力。
她脫下身上血跡斑斑的外套,換上了件有些舊的藍色工裝服,戴上鴨舌帽和黑框眼鏡。她想這樣就算是被監控攝像頭拍到了,CCG的人起碼也不會一眼認出她來。
顫抖的雙手拿着車鑰匙,卻怎麽也插不進鎖孔。
“快啊,快啊……”她急的滿臉通紅。
終于将鑰匙插了進去,車子慢慢啓動。竹川甚至都不敢開得太快,生怕因為超速而被攔下來。如果這樣,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了。腹部的疼痛絲毫沒有緩解,但已經不再流血了,似乎是在愈合——只不過速度很慢罷了。
今晚店裏的客人不少,董香一直忙前忙後的,顧不上休息。
“董香,咖啡豆沒有了,能麻煩你去庫房裏拿一些嗎?”入見對她說道。
董香放下手中的托盤,應了聲“是”,朝庫房走去。還未進門,她便聽到裏面發出了一聲巨響,像是什麽東西落到了地上。董香一驚,立刻推門進去。
她打開燈,發現咖啡豆散落一地,竹川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得可怕,衣服上有些許血跡。她旁邊還倒着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
她忙跑到竹川的身邊查看她的情況。
“綠川小姐,您怎麽了?!”
“快……快救我父親,他還活着!”
會議室的紅木圓桌旁坐滿了人。這是少有的全員都到齊的特等會議。
和修吉時坐在上首,将坐在下頭的諸位搜查官的表情盡收入眼底——有馬自然是如同往日一般的淡然表情;丸手十指交叉地撐着頭;田中丸望元蹙着眉頭,不住地摸着自己精心打理的小胡子。
但他們的臉上都不言而喻地蒙上了一層凝重。
和修吉時收回視線,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想,前任上等搜查官竹川見青是GHOUL的事情,在座的諸位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吧。”
衆人無言,但這卻是最好的回答。
“雖然現在還不能确定她過去曾犯下過怎樣的罪行,但不可質疑的是,她以極殘忍的手段殺死了山口準特等,并且還使三位搜查官負傷。這是不可饒恕的。是以,竹川見青将成為本局的首要消減對象之一。”
“那個……”筱原開口道,“根據相原一等所說,竹川上……竹川見青僅有一只赫眼,那她有沒有可能是類似眼罩那樣被改造成GHOUL的人類呢?”
筱原其實是不願意相信竹川是GHOUL這一事實的。
“但是竹川她近來并沒有申請過長期休假,醫療記錄也沒有任何異常。”宇井郡說道,“若要說是在進入CCG之前就已經接受過類似的手術,似乎也并沒有這樣的可能性。畢竟她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進食過,我并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的異常。”
“宇井BOY,你的意思是……”田中丸悠悠說道。
丸手插話:“混血兒。你是想說這個吧,宇井。”
“是的。”
雖然這僅僅只是一個猜測,衆人仍是吃了一驚。
“這不可能吧。再說了,她如果是混血兒,那她為什麽要殺人類呢?”
“你可別忘了她的身上還流着GHOUL的血呢。”安浦清子皺了皺鼻子,言語裏滿是嫌棄。
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有馬,你和她相處最久,你說她到底是個什麽。”丸手問道。
有馬本是不想加入這場争辯的。看着衆人望向他的目光,他微嘆了口氣,說:“我不知道。”
“你怎麽會不知道呢?”他們自然是不信的。
“這世上也是有我無法弄清楚的事物的。”
竹川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未知。
和修看着有馬,眼裏添上了些不明的意味。
不同的派別争論不休,有馬靜靜地在一旁做着旁聽者。和修輕輕敲了敲桌子,兩邊這才消停了下來。
“既然竹川見青可以通過Rc檢測門而不響起警報,這說明至少在那個時期,她的Rc值并不高,因此沒有被‘門’檢測出來。但她卻是擁有赫子的GHOUL,并且出現了半赫者化的狀态,雖然有些難以相信,但卻有極大地可能是混血兒。”
這時候和修也不得不把竹川的混血身份推到人前,用作完全的借口和擋箭牌。
他這會兒倒是有些後悔把竹川從有馬身邊調走了,或許有他的壓制,竹川也不至于這麽快就露出本性。
“無論她是什麽,她都殺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并且劫走了一只S級GHOUL。單憑這個,我們CCG就一定要将她消減。有馬,你和相原一等去二十區她所住的房子搜查,剩下的事宜先容我考慮後再進行分配。散會。”
這算是新舊搭檔聚首?聽上去就很諷刺啊。有馬這麽想着,起身離開。
人散盡,看着空蕩蕩的會議室,和修放松了身子,用指腹揉了揉太陽穴,以此來緩解頭痛。他似乎做了一個最錯的決定——将竹川納入CCG。
走出總部大樓,看着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色,筱原不由得吐了口濁氣。她不願相信安浦清子和丸手所說的什麽流有GHOUL的血液的她生來就帶着殺戮的欲望——他覺得竹川不會是那樣的人。
會不會是什麽事情刺激到了她?
苦思冥想許久,卻始終沒有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無奈的笑了笑。即使是找到了真正的原因又如何?現在他是搜查官,而她是GHOUL,并且還殺了他的同僚。再見面,總還是免不了一場厮殺的。
“筱——原——先——生——”
什造捧着一大盒薯條,一邊吃着,走了過來。
“局裏已經傳遍了哦,竹川上等是只GHOUL的事情。這是真的嗎?”
“嗯。”
“這樣啊……果然是有些異樣……”他小聲嘀咕。
“你說什麽?”筱原沒有聽清他的話。
什造搖頭,咧嘴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除夕加更!不知道為什麽吃了一驚總會打成吃了一斤_(:зゝ∠)_
還有!26號哪個懂我心意的小天使給我灌溉了5瓶營養液!快點出來!
☆、搜查
開車來到竹川家門口,有馬發現相原已經等在了門前,似乎很早就到了。見到他,相原沖他鞠了一躬。
出于禮貌,有馬問道:“你的傷勢怎麽樣了?”
“只是手臂被劃傷了些,已經包紮好了。”相原的聲音很是低沉。
不再多問,有馬走在前頭,用萬能鑰匙打開了大門。正欲邁步進去,卻聽到身後的相原叫住了他。
“有馬特等,你會親手解決竹川上……竹川小姐嗎?”
有馬并沒有回頭,只是淡淡說道:“竹川是GHOUL,而驅逐GHOUL是我們的職責。”說罷,他便走了進去。
相原聞言,什麽都沒說,跟上了他的腳步。
有馬曾來過竹川家幾次,所以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燈開關。打開燈,屋子裏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玄關處的鞋櫃上放着幾串鑰匙和一個相框。照片上的是竹川和高木,他們站在這棟房子前,高木一手叉着腰,一手摟着竹川的肩膀,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但竹川并沒有笑,她低垂着眼,沒有看鏡頭。
有馬印象中的竹川一直是笑臉吟吟的,倒沒怎麽她這副表情。
客廳的桌子上,雜志和報紙有些淩亂地擺在桌角,一本書被攤開着放在桌上。有馬拿起來細看了看,發現書頁的邊角有些泛黃。顯然,這本《莎士比亞文集》已經有些年頭了。
放下書,有馬發現落地窗旁擺了一個畫架。走近了看,發現上頭畫的是關節人偶。他又翻了翻前面幾張,發現其中的一張上只畫了一雙眼睛。但他認不出這是誰的雙眼。
心裏莫名有些氣悶。
粗粗地搜查了客廳一遍,有馬找到發現什麽重要的發現——說實話,他也不覺得竹川會把什麽重要的東西放在這裏。
他離開了客廳,來到廚房。廚房倒是要比客廳整潔多了。他打開冰箱門,裏頭滿滿當當地放了很多保鮮盒。有馬下意識地認為裏頭放了人肉,打開,卻發現只是燒好的菜。每個盒子都是這樣。
有馬有些自嘲般地笑了笑。和竹川搭檔三年多,她有沒有在食用那東西,他不應該是最清楚的嗎?
正欲将盒子放回去,卻聽到後頭傳來了一聲貓叫。有馬回頭,看到大福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可現在不是“老友敘舊”的時刻,有馬知道。把保鮮盒放回冰箱,沒有再多看它一眼,他走出了廚房。
“相原一等,有什麽發現嗎?”他站在樓梯旁向相原問話。
“沒有,有馬特等。”
待相原搜查完畢,朝他走來時,有馬問道:“都搜查過了嗎?”
“是的。”
“那我們去二樓吧。”
來到二樓,有馬很順手地先進到了左手邊的房間。推開門,他才發現這裏是竹川的卧室。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一個大男人進入女人的卧室,或多或少有些緊張是很正常的事。他想。
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床頭的矮櫃上放着兩個相框,還有一摞紙。有馬随手翻了翻,發現裏面是有關二十三區的各種地圖。
“你真是做足了準備啊。”他自言自語道。
目光掃過相框,有馬發現照片上的人是他的父母。
把親人的相片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是為了懷念嗎?
有馬取出相片。這是重要的證據。挪開了相框,有馬這才注意到同樣放在櫃子上的白色小馬,先前因為相框的遮擋,他并沒有看到它。
他愣了一瞬。
“有馬特等!”相原的聲音将他喚回現實。
有馬收回目光,抓起那摞紙,往相原所在的書房走去。
“怎麽了?”
相原的手裏拿着一個信封,裏面的信紙已被他抽了出來,攤開放在桌上。
“這是她的遺書。”他說道,“我覺得您應該看看。”
遺書?有馬走近了些,發現上頭寫了一行字——
如果我死了,請照顧好我的貓。
有馬幾乎要笑出聲來。
翻過來,後面還有一行字——
如果我沒死,一定要讓有馬先生請我吃飯。
有馬笑不出來了。不知怎的,他甚至有些難過。他還記得在他們的搭檔時期,他與竹川最常争辯的問題就是“今天誰請客”。雖然很經常的,最後的結果是AA,但這番唇槍舌戰卻似乎總是必不可少的。
“有馬特等?”看他有些失了神,相原出聲喚他。
“不是什麽重要的發現,收起來吧。”
他把信重新疊好,遞給相原。相原把信紙塞了回去。
有馬轉身,回到竹川的卧室繼續搜查。他到處都翻了一遍,并沒有發現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只剩下衣櫃了。
拉開櫃門的那一刻,有馬莫名有些恍惚,感覺仿佛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那個早晨一般。
但櫃子裏沒有躲着哭泣的竹川,而他也不再是那個尚且留有仁慈的少年了。
衣櫃裏放着青尾1/26和一把赤鱗。竹川把它們留在了家裏。
卧室和書房都已搜查完畢,有馬與相原來到了剩下的最後一個房間。有馬轉動了一下把手,發現門被鎖上了。他選擇用暴力拆鎖的方式打開了門。
房間裏的空氣渾濁得很,大約是因為被空關了許久的緣故。摸索着打開了燈,有馬發現這也是一間卧房。
房間的地板、櫃子,甚至是被子的表面上都蓋了層頗有些厚的灰塵。書桌上亂糟糟地放着幾張設計圖紙和繪圖工具。上面也是布滿灰塵。
這裏是高木的卧室。他去世後,竹川就将這間房間鎖了起來,不再進去。
衣櫃上頭放了個黑色的東西,有馬踮腳,把它拿了下來。用手拂去表面的灰塵,他發現這是一張面具——一張繪有紅色裂紋的黑色獨眼面具。
“這……難道她就是裂紋?”相原驚呼。
有馬沒有回話。
這下你無法免于刑罰了啊。他心想。
相原直勾勾地看着有馬手上的面具。良久,他說道:“有馬特等,其實下午的時候,竹川上……她對我說了一句話,但在問詢的時候,我沒有告訴他們。”
“她說了什麽?”
“在我重傷她之後,我聽到她對我說‘很漂亮的一擊’。我……我覺得我對不起她……”
他開始抽泣起來。
你瘋了。有馬心道。
你一定是瘋了,綠·川·竹·見。
決定性的證據已經找到,整個房子也已完全搜查了個遍,有馬和相原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有馬卻停下了腳步。他頓了頓,轉身折了回去。
“有馬特等,您這是……”
“不好意思,我落下了些東西,你先走吧。”
竹川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不是她的家。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是董香住的地方。
所以,她安全了?
松了口氣,她掀開上衣,檢查傷勢。傷口雖然還未痊愈,但較之先前已經小了很多。
她的身體是幾乎沒有GHOUL的自愈能力的,她知道。那這又算是個什麽原理?竹川想不通。
她翻身下床,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痛得她一下子從床上跌了下去。
竹川苦笑了一下,心想愈合和疼痛果然是沒有什麽必然聯系。
她強撐着站起了身。此時聽到動靜的董香進來了。
“唔,綠川小姐。您感覺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嗎?”董香扶住了她的身子。
“我很好。我爸爸呢?我爸他怎麽樣了!”
董香別開了頭,有些支支吾吾道:“額……我帶您親自去看看吧……”
她帶着竹川來到二樓的一間空房,芳村和尤裏也在。
進入房間,竹川首先看到的,是躺在床上的綠川峰。他穿着整齊,面色平靜,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不詳的預感從她心底升起。她看向芳村,但卻不知該如何問他們。
“竹見啊,其實你父親剛送過來的時候還是有呼吸的。但他的傷勢太重,而且身體機能因為長期吸入Rc抑制劑而被破壞的非常嚴重,即使是喂了再多食物還是無法愈合。今天早上,他沒能撐過去……”芳村不得不向竹川說出這個殘忍的事實。
竹川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她低垂着頭,沉默許久,忽然開始大笑起來,仿佛是遇到了世間最可笑的事情一般。
看着她這幅樣子,尤裏有些擔心。
“綠川小姐……”
“哈哈哈。”竹川笑的更大聲了。她仰起頭,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到脖頸。
“我親眼看着遙和高木在我面前咽氣。現在輪到了父親,竟然是直接看到他的屍體。這算是什麽,進步嗎?”笑聲轉成了抽噎聲,“GHOUL的血液果然是被詛咒過一般。這個世界簡直是想要把我逼瘋啊……”
尤裏看她這幅模樣,心裏也是難受的不得了。他還記得竹川曾說過他十分像他的父親——骨子裏有些善良,為了所愛之人可以舍棄自己的生命。
笑夠了,哭夠了,竹川慢慢站起身。她深呼吸了幾口氣,說道:“父親的後事,由店長來負責吧,我不插手——不過我也插不了手……我家裏放着兩把庫因克,我得去把它們拿回來。還有大福……”
尤裏打斷了她的話:“您的家昨日就已經被白鸠整個搜查過了,現在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了。是了。CCG的手腳總是很快的……看來最近也只能呆在這兒了。白癡尤裏,現在輪到你來保護我了。”
聽到她這麽說,尤裏倒是放心了。他點頭道:“我一定會的。”
不願,也不敢再多看一眼父親的遺體,竹川轉身離開了客房。
躺在床上,竹川還是止不住地想到昨日發生的一切——山口舉起的刀,父親的笑容,赤鱗的斷刃……
疼痛感又來了。
“綠川小姐?”
董香端着盤子走了進來。她的聲音分散的竹川的注意力,也使她從疼痛中抽離了出來。
“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一定很餓吧?我做了些吃的。”
她前天為依子做了炸雞,竟被贊美味。見竹川這般低落,她想着做些吃的或許能讓她的心情好一些,于是她又一次嚴格按照菜譜做了一次炸雞。
“謝謝。”
竹川夾起一塊雞肉放入嘴裏,咀嚼了兩口,忽然頓住了。而後,又往嘴裏塞了好幾塊。
“不好吃嗎……”董香小心翼翼地問道。
竹川放下筷子。
“這不是我知道的炸雞的味道。”她的眼淚落了下來,“董香,我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只完完全全的GHOUL了。”
作者有話要說: 董香給依子做菜的情節來自于東喰官方衍生小說,第幾部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