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6)
到懷裏,“跟媽回家,別理那個瘋女人。”
等樓頂看熱鬧的都走幹淨了,秋淑媛在簌簌冷風中抱緊自己。
都不要你了秋淑媛。秋淑媛,你從始至終都是個多餘的,沒人喜歡沒人在乎的可憐蟲。
越來越冷了。
秋淑媛覺得自己快要凍死了,忽然她臉上神色活了起來。
不,我還有兩個女兒。
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那是我的血親,永遠也不會離開我。
☆、92.毀容
宓園。
除了被冷置在水榭裏搗藥的穆宏毅,一家子包括保姆照顧的安安和寧寧都在東廂玩,這時秋淑媛忽然闖了進來,看見宓妃正拿着一塊大白兔奶糖逗安安玩,一下就緊張的跑過去,把安安緊緊抱在懷裏瞪宓妃,“別碰我的孩子。”
“……我只是在和安安玩你沒看見嗎。”宓妃微蹙了下眉。
“我不會讓你們傷害我的孩子的,“吳嫂,抱上寧寧咱們回西廂。”
秋淑媛來的匆匆去的神經,宓妃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別管她,客氣的待着吧,她總還是有用的。”林若玉不大高興的道,“她怎麽越長越回去,還不如小時候懂禮貌呢。”
這時徐誠來了,進門就問秋淑媛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在西廂。”宓妃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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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林若玉看着捂着手的徐誠問,“你手怎麽了?”
徐誠苦笑,“之前圓圓跑我家樓頂要跳樓,逼我娶她我沒同意,後來她好像想通了就讓我滾,可我到底不放心她就追了出來,不知道什麽人,套了我麻袋就割傷了我的手,之後我就聽見套我麻袋的人說找錯人了,我也是倒黴。圓圓安全回來我就放心了,咪咪你這幾天多注意她一下,我怕她再想不開幹出什麽糊塗事兒來。”
“誰敢管她,她渾身長刺,尤其是我,別人碰她還行,我要碰她管她,她紮死我,我才不自讨沒趣呢。”
“圓圓,唉……”徐誠嘆了口氣,“很晚了,林姨那我回去了。”
“回去小心點。”林若玉叮囑。
徐誠應了一聲走了。
“媽,我去讓穆宏毅鎖大門去。”
看着宓妃歡快的跑出去,林若玉不大高興,“你看她這樣兒,嘴上說着離婚離婚,她這是離婚的樣兒嗎?”
新聞放完了,宓玉珂站起來笑,“女兒不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你那時候不也這樣。”
“去你的,沒個正經。”林若玉一板臉,“反正我是不喜歡這個女婿,表面看着沒什麽大問題,可他心理有問題。”
“再看看吧,這兩天倒是表現的不錯,咪咪讓他幹什麽他幹什麽,我看他被咪咪使喚的團團轉那樣竟然一點不生氣,咪咪還淘氣,抱着霆哥跟在他後頭給他搗亂,脾氣很不錯了。”
“那是他知道自己有錯在先,他當着咱們的面自然表現好,你可別忘了咱剛回來那天他是怎麽對咪咪的。”
“行了,咱說什麽都不管用,關鍵還看咪咪怎麽想的,她要真非和穆宏毅好,你還能真狠下心腸拆散他們?”
“那也說不定。”
宓玉珂推着林若玉往正房去,“氣話。”
水榭裏頭扯了根電線安了電燈,這時穆宏毅正拿了篩子篩藥粉,宓妃笑嘻嘻的走進來靠他後背上,“告訴你剛才徐誠來了呦。”
穆宏毅頓了一下,“他來幹什麽?”
“他想我了呀,想我就來看我了。”穆宏毅把小篩子往桌子上一扔,回身把宓妃抱懷裏,“那你不在屋裏陪他你來找我幹什麽?”
“哎呦好大的醋味兒吶。”宓妃抱着穆宏毅的脖子咯咯笑,“你有本事再關了我呀,你讓我一句話不能跟徐誠說呀,你不能吧?”
穆宏毅氣的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你爸媽睡了?”
“幹什麽,睡了如何?沒睡又如何?”宓妃低睨他,微咬着自己的舌尖玩。
“要是睡了我就睡你,要是沒睡我再忍忍。”穆宏毅把宓妃弄的換了個姿勢,讓她雙腿叉開坐他大腿上。
“睡了。”宓妃輕聲低啞,媚眼橫波。
穆宏毅低頭要親她,宓妃捂住他的嘴笑眯眯的道“你和我離婚啊,離婚就滿足你。”
穆宏毅一下黑了臉,把宓妃推下膝蓋,“滾蛋。”
宓妃又笑嘻嘻的往他身上偎,“你傻呀,不離婚我可就不和你好了,離婚了呢我就任你……所以你寧願不碰我也非要用婚姻束縛着我是不是?”
“對!”
“傻。對了,我明天要去上班喽,人家要去當廠長了,唉,本公主竟然要抛頭露面親自打理生意了。”宓妃惆悵的嘆氣。
“挺好的,你好好幹。”
“你是不是很失落呀,你和本公主的差距越來越大喽,不過你放心,本公主是不會抛棄你這個糟糠驸馬的。”
穆宏毅龇了下牙,“謝公主殿下不棄之恩。”
宓妃看他那樣兒就笑個不停,“鎖大門去,我回東廂睡覺去了。”
宓妃一走,穆宏毅就使勁抓了下頭,現在這種無力的感覺他一點都不喜歡。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秋淑媛就折騰開了,宓妃打着哈欠打開門就問,“秋淑媛你幹什麽呢?”
秋淑媛抱着孩子,冷着臉道“搬家,知道你們嫌棄我,我不住你們家了,我和安安寧寧搬出去也會過的很好,安安寧寧才是我的親人。”
秋淑媛睨了宓妃一眼,“我們母女三個會過的很好,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
“……一大早上就發瘋了,你在外頭找到房子住了?”
“不用你管。”
“你不會又受刺激了吧,徐誠昨晚來問你都說了。”
秋淑媛渾身一僵,冷哼,“你就鄙夷我吧,就罵我不要臉吧,我就這樣。”
“……有病!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宓妃轉身回屋準備接着睡,可這時孩子哭了,宓妃又轉過身來,“我真服了你了,你出去先找房子,等你找到房子再來接走孩子,你怎麽折騰都行,別害了孩子。天氣這麽冷,一大早上你就想讓孩子跟你一起在外頭流浪啊?”
秋淑媛抿了下嘴,咬了咬牙,“是你留我的,不是我賴你家不走。”
“行行行,你趕緊抱孩子回屋吧,別讓孩子受罪。”
穆宏毅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水榭過來的,見宓妃回屋跟在了後頭,“咪咪,那些中藥我都給你搗碎碾成粉了,我走了,今天爺爺和小丫應該就能到,我去火車站接他們。”
“你把爺爺和小丫接來宓園,爺爺還沒見過霆哥兒呢。”
穆宏毅笑了下,“嗯,知道了。”
早飯的時候,杜麗紅來找秋淑媛,秋淑媛冷冷一笑,扔下筷子,領着杜麗紅就出了宓園。
直到進了一條無人的巷子秋淑媛才停下,“杜麗紅有什麽事你說吧。”
杜麗紅依舊蒙着半個臉,眼神卻陰冷異常,“你能接近宓妃,你毀了她的臉我就替你保密,你要是不幹我馬上告訴徐誠,安安寧寧不是他的孩子,是穆宏遠的,你為了騙他跟你結婚坑他,我看到時候徐誠會怎麽對你,他媽又怎麽對你。”
杜麗紅見秋淑媛只冷冷的盯着她卻不說話,就冷笑起來,“怎麽,你就不想毀了她的臉?”
“毀,毀你媽毀!”秋淑媛一巴掌扇杜麗紅臉上,杜麗紅沒防備秋淑媛還敢打她,一下被打蒙了,氣急敗壞的跳腳,“秋淑媛你敢打我,我馬上告訴徐誠真相!”
秋淑媛一把扯下杜麗紅的圍巾,一巴掌又扇了過去,“賤貨,我沒你那麽惡毒。”
杜麗紅被打出眼淚來,“秋淑媛你再碰我一下試試,我這就去找徐誠。”
“你去找,你去告訴他,我昨晚上不要他了,我他媽的才沒有那麽愛他呢,我沒有,他算什麽東西,你給我滾!”
杜麗紅又氣又恨,可又不敢上去厮打現在一看就戾氣深重的秋淑媛,“你給我等着!”
杜麗紅撿起自己的圍巾蒙住臉就匆匆而去。
火車嗚嗚進站,不久後停穩,門開了,車裏的人陸續走了下來,穆宏毅在人群裏穿梭,舉着個牌子找人。
半響兒,一道驚喜的聲音喊住了穆宏毅。
“大哥,我們在這裏!”
穆宏毅回頭就笑,收起牌子走了過去,“爺爺,宏江,小丫。”
穆宏江特別高興,“毅哥,我真沒想到你還能想着我。”
穆宏毅拍了一下穆宏江的肩膀,“我臨走的時候不是說了嗎,我要你幫我的地方還多呢。”
“毅哥你放心,我就跟你幹了,你讓我幹什麽我幹什麽。”穆宏江左右瞅瞅,“這就是上滬啊,大城市果然不一樣,比咱們那裏的縣城好太多了。”
穆長勝咳嗽了一聲,“宏毅,我長孫媳婦和重孫子呢?”
穆宏毅扶着穆長勝邊走便低聲道“爺爺,我做錯事了,還被咪咪的爸媽逮個正着,咪咪現在鬧着跟我離婚。”
穆長勝頓了一下,斜睨穆宏毅,“哼,我就知道你火急火燎的發電報回去讓我來沒好事。說說,做什麽錯事了,你要是因為弄女人惹惱了你媳婦我抽死你。”
穆宏毅有點難以啓齒。
小丫在一邊又急又氣,“大哥你不會真的……”
☆、93.負荊請罪
日影偏西,倦鳥歸。
宓妃得知穆長勝和小丫今天會來一大早就開始收拾花園裏的卷棚。
林若玉抱着一床厚厚的被子進來,“咪咪,媽不贊同你把人家的爺爺接來咱家住,不是媽吝啬給人住,而是不合适,你不是嚷着要和穆宏毅離婚的嗎,你到底怎麽想的。”
宓妃接過被子放在床尾,“媽,婚要離,離婚的目的不是和他撇清關系而是要給他治病,治他的疑心病。媽,我覺得和他生活在一起很舒服,他能容忍我的任性霸道,接受我有時候的……好吧,就算是公主病吧,他還很聽我的話,縱着我寵着我,在上梨村那麽艱難的時候,他都沒讓我幹一點農活和家務,甚至我的……”
宓妃有點羞赧,“我的小衣裳都是他給我洗的,我來那個的時候弄髒了他都從不嫌棄。媽,他除了有疑心病,而且這個疑心病只針對徐誠這一點,他是我覺得的最好的丈夫,就因為他這點毛病如果我就毫不猶豫的放棄了他,我覺得我會後悔,媽你放心,什麽時候他的疑心病治好了,我什麽時候再和他在一起,我不會那麽糊塗的。”
“他真那麽好?”林若玉想象了一下穆宏毅那麽個五大三粗,長的又一臉嚴酷深沉的男人,蹲水盆邊,兩只大手洗那麽點小衣裳的情景……
那畫面太美,林若玉擰着的眉緩緩松開,不知怎的就笑了,“他真給你洗?你也是,怎麽好意思讓人家給你洗那個。”
宓妃臉紅紅的甜笑,“來那個的時候我難受的厲害,不想動一下,扔那裏他自己要洗的,一開始我也害羞來着。”
林若玉點了宓妃額頭一下,“要真像你說的這樣,如果沒有他關你那一出,那媽也覺得這個女婿好,可我就是擔心,我每回想起他關你那把大鎖,那間屋,媽這心裏就難受。”
“那媽你再往裏想想,那屋裏布置的是不是很舒适,有電視有書架還有單獨上廁所的小房間,我雖然被關了可也沒吃苦呀,他沒動我一個指頭,他關了我我也抗議了,在那期間我沒跟他說一句話,我好吃好睡哄着霆哥兒玩,不知不覺你們就來找我了,他倒自我折磨幾天幾夜沒合眼,他鎖的仿佛不是我,是他自己似的。媽,從這裏就能看出他并不是黑心的。”
林若玉沉思起來。
宓妃接着又勸,“媽,他有這個病我也能理解,誰叫‘我’之前喜歡過徐誠呢,而且宏毅也知道,我和徐誠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在咱家遭難期間又是徐誠一直護着我,他沒有信心自己抵不過徐誠也能理解。媽,我一定逼他離婚,我要讓他知道,即便離了婚我也不會和徐誠在一起,那樣他就會知道,徐誠不是他的威脅。”
林若玉點了點頭,“既然你心裏放不下他,那就按你說的辦。不過媽提醒你一句,反正徐誠就在那裏,也不能把人徐誠弄死弄沒,既然他的疑心病是針對徐誠的,那在他沒放下之前你不許和他……聽見沒有?”
宓妃點頭,梨渦淺淺泛着紅暈。
“媽也是為了你好,要是你最終治不好他的毛病,你有霆哥一個還好,還能繼續找個好的嫁人,可你要再和他生一個,将來幸福的可能就低一點。”
宓妃趕緊點頭,摟着林若玉的胳膊撒嬌,“我知道媽都是為了我着想,媽最好了。”
林若玉笑了,“你知道就好。”
“行了,這裏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咱去看看你爸弄好了沒有,今天咱吃羊肉火鍋。”
說到吃羊肉火鍋林若玉就嘆氣,“圓圓最愛吃羊肉火鍋,可她太倔了,說來住就來住,說走就走,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我還沒追究她下鄉後對你做的那些事呢,我原本衡量着,雖然心裏不舒服,可她到底看顧你了,也沒枉費咱們家拿她當親閨女一樣養那麽多年。我想開了,她倒過不去走了,走就走吧。等這個月分了紅,媽去醫院找人說說,讓他們留心給你找些血存着以防萬一。”
“媽,也不用着急,我不會那麽倒黴,才因為生孩子鬼門關走一趟又有血光之災,我運氣好着呢。”
經歷過上梨村,見過那許多不幸的女子,宓妃可知道自己兩世有多幸運,她惜福亦感激。
母女倆閑聊着走進主院,這時候連着大門口的大鈴铛響了。
因為暫時還找不到可靠的人看門,宓家就弄了這個,門口的人一拉鈴铛,主院這邊的鈴铛也跟着響,他們就知道有人來了。
“我去開門,一定是爺爺來了,小丫肯定也來了,我的徒弟來了,就有人給我看孩子做糕點了。”
說話宓妃就去了,林若玉搖了搖頭。
堂屋裏宓玉珂已經把火鍋弄好了,一邊脫圍裙一邊道“是親家?”
“咪咪說是,要不咱迎出去?”
宓玉珂點頭,“不管他們小口子結果怎麽樣,咱都不能失了禮數,走。”
門口,宓妃一開門先驚後樂,“爺爺,你收拾他了?”
穆長勝見了宓妃很高興,點點頭,“兔崽子做的不對,爺爺讓他給你和你爸媽負荊請罪。”
“嫂子,還有我還有我,我也罵我哥了。”小丫一下撲上來抱住宓妃就高興的蹦跳,“嫂子我好想你啊。”
宓妃抱了一下小丫,“我也想你。”
“爺爺你快進來,我都給你收拾好住的地方了,你以後就住宓園,我說過要給你養老的。”
穆長勝滿是褶子的臉上笑容更深了一些,背手在後牽着背負荊條的穆宏毅走了進來。
宓妃在前引領,中間是穆長勝和穆宏毅,後面跟着小丫和穆宏遠。
穆長勝一進來就被宓園柱子回廊上雕刻的花紋吸引住了,遠遠看了好幾眼,但他還沒有忘了此行的目的,猛的一拽穆宏毅,“兔崽子,走。”
宓妃故意落後和穆宏毅并排走着,瞥見他光裸的背上那一道道的血痕有些心疼,低聲問,“爺爺抽的啊?”
穆宏毅點頭。
“你活該。疼吧?”
穆宏毅笑着搖頭,眼睛一直看着宓妃,他很喜歡看宓妃為他擔心的樣子。
宓妃碰了一下帶刺的荊條,“真的啊,我可算見識了一回負荊請罪。”
宓妃偷偷跟穆宏毅說,“我勸我媽了,我媽松口了,你放心。而且我爸媽都是文人,肯定不會拿這帶刺的荊條抽你的。”
前頭牽着穆宏毅的穆長勝笑的眼袋抖了抖,懸着的心放下了。
得了,問題不大。
此時宓玉珂夫妻攜手迎了出來,就見,一個穿了一身灰色中山裝的老人,光頭,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神色威嚴,看似不好接近,眉眼之間卻給人很是正派的好感。
宓玉珂夫妻一見就心生敬意,宓玉珂笑問,“是親家爺爺吧?”
穆長勝點頭,把宓玉珂夫妻打量了幾眼,所謂相由心生,他一早就猜能養出他長孫媳婦的父母不會差了,果然不差。
“我是穆宏毅的爺爺,兔崽子做錯事給我長孫媳婦委屈受了,我帶他來給你們請罪。”
穆長勝回過頭來眼神就是一厲,“臭小子,還不趕緊過來給你岳父岳母下跪請罪。”
穆宏毅應聲膝蓋一彎就要跪,宓玉珂夫妻又驚訝又是哭笑不得,宓玉珂忙扶住穆宏毅,“使不得使不得。”
此時林若玉的心裏忽然就暢快了不少,原本堵的那點氣散了,笑着道“親家爺爺,現在不興下跪了,您真是太嚴重了。趕緊屋裏坐,我們正要吃火鍋,正好大家一起吃。”
穆長勝人老成精,知道适可而止,過猶不及的道理,“打擾親家了,那我們一家子就厚着臉皮在你們這裏吃一頓。”
“請請請。”宓玉珂很是高興。
宓妃趁機把穆宏毅拉東廂裏去,讓他卸了背上的荊條,拿手絹輕輕給他擦,“你這出苦肉計算是成功了。”
穆宏毅疼的咧了下嘴,心裏也很高興,“那你呢,不和我離婚了吧?”
宓妃笑眯眯的瞥他一眼,“離。就像你當初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我‘憑什麽’一樣,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你‘離婚’,你也想想原因,什麽時候你悟透徹了什麽時候咱們歡歡喜喜的把家還。”
穆宏毅一咬牙,“不離。”
“那你就繼續憋屈吧,憋屈死你算了。”宓妃把手絹往他懷裏一扔就走了出去。
飯後,穆長勝和宓玉珂夫妻聊了聊家常,又陳了陳情,天色不早,穆長勝帶着小丫和穆宏遠順勢在宓園就住下了。
兩方親家初次見面,都心生好感,聊的很是愉快。
宓玉珂夫妻沒想到農村出來的來人家這麽通情達理,大智若愚,穆長勝也沒想到,做那麽大官的宓玉珂夫妻那麽平易近人,待他敬重。
☆、94.抱抱抱
月色正濃,宓妃把閑雜人等都趕了出去和穆長勝密談。
“爺爺,我是一定要和宏毅離婚的。”宓妃正襟危坐,看着穆長勝。
穆長勝抽煙袋的動作一頓,沒急沒慌,“接着說。”
“爺爺,他都跟你說了吧,他因為疑心我和徐誠之間有什麽把我關了。”
“都說了。爺爺也覺得這件事他做的過了,往深了說,你要是我孫女我心裏也犯嘀咕,也恐懼,可他是我孫子,我向着他,再有宏毅不是那種黑心的畜生,他就是太在乎你了,宏毅媳婦,你看爺爺的面子原諒他這一回吧。”
“爺爺我一開始是生他氣了,可事後我看見他自我折磨的那個可憐的樣子我又氣不起來了,爺爺我和他離婚就是要治他這個疑心病,我要他知道,就算我們還在婚姻內,如果我不愛他這個婚姻過的也沒什麽意思,可如果愛他,就算離了婚,我也不會和徐誠在一起,那樣我們才能長久的走下去,爺爺你支持我嗎?或者我要問,爺爺你信我嗎?”
穆長勝有些猶豫。
宓妃苦笑,“爺爺你也不信我了。”
穆長勝嘆氣,“是宏毅現在配不上你了,由不得爺爺不往深裏想。”
“可是爺爺,我試過了,我什麽辦法都試過了,我當着他的面試着殺徐誠,我勸他,我威脅他,我引誘他,他給我的回應始終讓我放不下心,他始終不信任我,就是不離,這樣的他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是的,我知道他愛我,在乎我,可同樣的他愛我有多深,就有多不放心,他心裏存了徐誠這根刺,不除掉的話……”
穆長勝吧嗒吧嗒一陣猛抽,往地上長長的吐出一口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我省心。”
宓妃眼眶一紅落淚哽咽。
穆長勝嘆氣,不看宓妃,試探着問,“事出必有因,你是不是做過什麽讓他逮着了?”
宓妃心裏是有些惱的,但對着長輩她也克制着,只心灰意懶的搖了搖頭。
“不對,宏毅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無緣無故的就疑心自己媳婦。”穆長勝看着宓妃,“爺爺也知道你委屈,好孩子,你再給他一次機會,你問問他到底有什麽心結或者看見什麽聽見什麽了,宏毅這孩子悶,其實他們兄弟倆都一個德性,做的多說的少,你委屈一回你扒着他的心問到底,再不行你灌醉他,酒壯慫人膽,借着酒勁說不定他就說了。”
穆長勝一拍大腿,“我這就讓宏遠出去買酒,這種事不能拖,就今晚問。”
宓妃也沒什麽好辦法了,站起來就道“行,死馬當活馬醫,不過不用出去買了,家裏好像就有兩瓶,是親故送來的接風禮。”
“那你還等什麽,去吧。”穆長勝催。
“嗯!”
廢棄的舊廠房裏,昏暗的燈光下,趙狗剩抱着豆豆稀罕的了不得,“像,這對小眼睛像我,是我兒子。”
杜麗紅跪在趙狗剩腳下笑的比哭還難看,“是、是吧,我沒騙你。”
“咦?”趙狗剩忽瞥見孩子的脖子裏有塊紅斑。
杜麗紅駭然,忙道“是蚊子咬的!”
當趙狗剩扒開孩子的衣服,看見孩子身上一塊塊的青紫,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你他娘的騙誰呢,這麽冷的天蚊子蒼蠅早死透了。”趙狗剩一手摟着孩子一手狠抓着杜麗紅的長發就猛的一扯,“你虐待我兒子了?為什麽虐待他?嫌他爹髒還是嫌他爹窮?賤貨,你說!”
“沒有,真的沒有。”杜麗紅抱着頭皮痛苦的尖叫,“我不是故意的,當時因為宓家把我爸從廠長位置上弄下來了,我一時氣不過,震天、震天你信我,我往後再也不會掐豆豆了,我會好好對他,我當寶貝一樣愛他,你放手,你饒了我,疼啊。”
趙狗剩狠踹了杜麗紅兩腳,“再讓我發現你掐他,我剁了你。”
杜麗紅吓的使勁搖頭,“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這時豆豆哭了起來,趙狗剩哄不住,杜麗紅忙道“我來,豆豆最喜歡我抱了。”
“好好抱着我兒子,弄疼一點我剁了你。”
“豆豆也是我兒子,我不會的,你放心。”杜麗紅一邊哄孩子一邊瞅着趙狗剩強笑,“震天,你看我給你生了個兒子,我是不是就是你的女人了?”
趙狗剩獰笑了一下掐住杜麗紅的下巴,“怎麽,老子弄的你太舒服了,你想做老子的女人了?”
杜麗紅被掐的兩眼銜淚,點頭,“是,震天我做你的女人好不好?”
趙狗剩瞅着杜麗紅清秀可人的臉,“你是我兒子的媽,你不做我的女人還想做誰的女人,徐誠那個小白臉的?”
杜麗紅趕緊搖頭,眼神逐漸恨起來,“震天,你還記得不記得,是穆宏毅關了你,要不是穆宏毅關了你,你就回家照顧奶奶了,奶奶就不會出事。”
趙狗剩眼神一冷,“穆宏毅得罪你了?”
杜麗紅心口一窒,“穆宏毅兩口子也在上滬,你幫我毀了宓妃的臉,你毀了宓妃就等同于重創了穆宏毅,你難道就沒怨恨過他?還是說你不敢惹他,你還是上梨村那個趙狗剩?”
趙狗剩一巴掌扇了過去,扇的杜麗紅嘴角破裂出血。
“我趙震天會怕他?”
“是,震天你怎麽會怕他呢。”杜麗紅湊上笑臉奉承。
“我早摸清他們的底細了。”趙狗剩冷哼了一聲,“讓我去對付市|長的女兒,杜麗紅你是想一石二鳥趁機把我也弄進監獄吧?”
“沒有,我沒有那種想法,我就是太恨宓家恨宓妃了,震天你要是覺得為難那就算了。”
“不、不為難。老鼠鑽象鼻,我就是老鼠。”
宓園。
夜深人靜。
宓妃把霆哥交給林若玉摟着睡去了,東廂亮着燈,宓妃給穆宏毅倒滿一杯酒,托着下巴輕輕的敲桌,“喝。”
穆宏毅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三更半夜的你讓我喝酒?”
“那你喝不喝?”宓妃睨着穆宏毅。
穆宏毅看了宓妃一眼,一杯就灌了下去,“行了吧,早點睡。”
宓妃擡手又給他倒滿,“喝。”
穆宏毅擰了下眉,“別胡鬧了,早點睡。”
“喝嘛。”宓妃往他跟前推了推酒杯。
“你有話直說。”穆宏毅握住宓妃的手,“除了離婚你想怎樣都行。”
宓妃眼睛有一瞬的濕潤,“我現在就想讓你喝酒,讓你喝醉。”
“為什麽要我喝醉?”穆宏毅拽着宓妃的手把她拽懷裏抱着,“我不喝醉,你讓我做我也做。”
宓妃輕撫着穆宏毅刺手的胡茬,“那我問你,你為什麽那麽疑心我,爺爺說你一定是因為看到什麽聽到什麽了才那麽疑心,你看到什麽了,聽到什麽了?”
穆宏毅眼神閃爍了一下,端起酒杯自動狠狠灌了一杯。
宓妃一看他這個樣子心就提了起來,“你真聽到看到什麽了?說!”
“你還問我?”穆宏毅冷笑了一下,抓起酒瓶猛灌了一氣,宓妃把酒給他奪下來,“有話你說清楚,別給本公主陰陽怪氣的。”
“你自己說過什麽話你還問我?咪咪你別欺人太甚。”
宓妃覺得自己冤枉死了,“我到底說什麽了,你要急死我了,快說。”
穆宏毅看着咪咪,捧着她的臉竟是笑了,“咪咪,你就算跟我說你仍舊愛着徐誠,忘不了他,我也承受的住,我也不會放開手,你何必裝呢,那樣太辛苦了,你說吧、說吧,你求我也沒用。”
穆宏毅眸色深斂,輕咬了宓妃的唇一下,“我知道你愛他,可我就是不成全你們,我就是要折磨你們,我把你扣在身邊,用婚姻鎖住,我讓你們一輩子都不能在一起,我讓你們相見卻永遠都不能相愛。”
宓妃震驚的看着穆宏毅。
穆宏毅的笑容越發黑氣彌漫,“你恨我吧,恨吧,恨我一輩子也好。這輩子我賺了個兒子,我就挺滿足的了。”
宓妃急的哭,“你倒是說呀,我到底跟你說什麽了?我愛的是你啊,你怎麽就看不見呢。”
穆宏毅把臉埋在宓妃脖子裏笑,“你在産房裏,生死關頭,看都不看我一眼,只問徐誠愛的是你還是秋淑媛,到你昏迷你都沒看我一眼啊咪咪,你現在卻跟我說你愛的是我,哈哈,咪咪你騙誰呢?”
穆宏毅吻着宓妃的脖子開始脫她的衣裳,“也行,我至少能得到你的身體,可你現在連這個也不給我了。”
宓妃推拒的動作一僵,摟着他的脖子哭起來,“我冤死了啊。”
穆宏毅抱着她就哄,“別哭,你不想給就算了,我不碰你,不碰。”
穆宏毅張開手和宓妃保持距離。
宓妃更傷心了,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我命令你抱!”
“真的?”
穆宏毅還有點受寵若驚。
“抱!”
宓妃往他懷裏使勁的拱。
穆宏毅有點高興,抱起宓妃就往床上去。
☆、95.天真無邪
這一纏綿就沒個夠了,宓妃求了幾次饒都不頂用,他就好像是吃了這一次就沒下次了似的。
喘息方止,宓妃趴在穆宏毅的胸口上哀哀的喊腰酸。
穆宏毅抱着她,輕輕的揉,心中半暖,眼神已經柔的能溺死人了。
“穆宏毅,我不逼你離婚了,我就用行動證明吧,只能是,等咱們倆頭發都白了的時候你才知道我的心。”
穆宏毅一下又激動起來,宓妃吓的都快哭了,忙逃出他暖和的懷抱和他拉開距離,“我要歇歇了。”
“過來,我不碰你了。”穆宏毅又把宓妃抱回懷裏,一邊揉着那纖腰一邊試探的問,“不離婚了?”
“我真是恨死了。穆宏毅,也就是你罷了,換個人這麽懷疑我,我早惱了,老死不相往來。本公主警告你,你可得給我适可而止,再惹我我就不理你了,對你實行不見不聽不接觸的三不政|策!”
“只要你不離婚,什麽都行。”
宓妃看他笑的這麽傻心裏就醋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就兇巴巴的問,“你說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穆宏毅雙臂摟着宓妃老實承認。
“什麽地點?”宓妃心裏這時候已經醋海生波了。
“在上梨村。”
可宓妃還不滿意,不知怎麽的眼眶就紅了,淚噠噠的看着穆宏毅,“你就不能說的再具體點嗎?”
“怎麽就哭了?”穆宏毅有些不知所措,笨拙的給宓妃擦眼淚,“我說錯話惹你傷心了?”
宓妃哭的更委屈了,“你快說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什麽事件喜歡上我的?”
“好好好,我說,你別哭了,就是在上梨村第一眼見你我這心就跳個不停,之後就一直想着你。”
宓妃一點也不滿意,“那你還記得我被袁衛民在麥場調|戲的時候嗎,你是在那之前喜歡我,還是在那之後?”
“我之前就喜歡你了。”穆宏毅老實的回答。
宓妃一下傷心了,哭出聲來,“穆宏毅我不跟你過了,找你那個宓妃去吧!”
穆宏毅慌了,把發脾氣的宓妃緊緊抱在懷裏,“怎麽了怎麽了,我哪裏說錯了?”
“你喜歡的根本不是我,你喜歡的是、是……”可宓妃一想到他根本不信她的話登時更委屈了,還很憤怒,覺得自己堂堂公主竟成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