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花月把茶杯放下,漫不經心道:“哥哥什麽時候回府?”

若然搖了搖頭,道:“王爺的行程奴婢也不知。”

花月不過是想刺激一下若心,并不想真的想見到攝政王,誰知裴管事突然急匆匆走進來道:“大小姐,王爺已經快到王府了,據下人回來禀報說王爺的車駕已經入京了。”

花月面上一頓,說到就到,她可還沒有準備好,攝政王的心狠手辣可是聞名天下,還有他心思缜密,要是真被他看穿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裴管事面帶喜色,大小姐自從醒來後便性情大變,不似以前開朗了。大小姐心心念念着王爺,這下見到王爺回來了,定然會很興奮的。

裴管事看着花月頓住的表情還以為花月是興奮過度了,一下子愣住了,不禁拉着花月往屋裏走,嘴裏喃喃道:“王爺定然不喜歡小姐這身素衣,小姐應該穿些喜慶點的衣裳,抹一些胭脂,看起來要有點精神,否則王爺又該擔心了。”

聽得花月一愣,任由裴管事拉着走,花琰會是那種關心別人的人嗎?她簡直想象不到,那可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怎麽也想不出這場面。

從屋子裏傳來裴管事的聲音,她有些微怒道:“若然若心,愣在那裏幹嘛?還不快來幫小姐打扮打扮真是越來越沒腦子了。”

若然不禁低頭看了若心一眼,正巧對上若心怨毒的眼神,若然不禁吓了一跳,急忙提裙小跑進了房間。

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待花月重新出來時,感覺像變了整個人似的,雖然頭上那些首飾被她強行拿了下來許多,卻還是有幾根步搖是裴管事強行插上去的,倒不是真的管不住她,而是她太堅持了,花月拿下來一根她就插上去一根,最後花月确實是敗給她了,任憑她打扮吧。

花月從來都是輕裝習慣了的,突然間戴這些首飾還是很不習慣的,而且......花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表情頓時怪異萬分,難道以前花家大小姐的審美觀都是這麽......低俗嗎?

這些身外之物花月從來都不在意,她當殺手的時候從來都是朝不保夕,哪管的了這麽多,如今這日子雖然過得清閑,卻也多了花琰這樣一個危險人物,做任何事還需謹慎。

她和原主的性格大不相同,這個是不可改變的,但身子還是花月無需置疑,就算花琰再怎麽懷疑也沒有證據,這事花月自己聽起來都那麽不可信,更何況別人了。

花月收起了情緒,穿過一道道回廊,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才走到攝政王府門口,不愧是攝政王,這王府大可抵上皇帝的一個行宮了。

花月一走出門口便看到一隊車駕緩緩駛來,到達王府門口,車夫拉緊缰繩,車駕最終停了下來,時間正好。

花月盛裝打扮站在門口,引來了不少人注目,不過更多的人看向馬車方向,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攝政王,雖然攝政王的名聲不好,但憑着驚人的長相招來了一大堆姑娘的喜歡,攝政王要權有權,還比那些達官貴族們長得俊朗萬分,有那個姑娘不想嫁給攝政王呢?

見過攝政王的人并不多,所有人都在伸長脖子仔細看着,究竟是怎樣的驚世容顏。

花月也有些好奇,她倒不是好奇攝政王長得怎樣,她只是想見識一下花琰的手段罷了,那樣心狠手辣的人估計長得也不怎麽好看吧。

車隊的最中間有一輛馬車,從外面看去豪華萬分,一個童子将小凳子放在地上做腳墊,另一個童子拉開馬車的簾子,所有人都在翹首以待,連花月也不自覺地踮起了腳尖。

映人眼簾的是一頭墨色的長發,只用一根玉簪挽起,剩下的随意散着,令人忍不住想要窺探那人的面容。

那人一身紫衣,身形将裁剪正好的紫衣撐起,沒有書生那股消瘦感,也沒有常年征戰沙場的将軍之輩那般強壯萬分,他的身形比例正好,肩頭略寬,一股英氣突顯。

他的臉削型正好,一股英氣存于面上,五官分明挺立,有一種別樣的俊朗,花月擡首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神,深邃得像黑曜石般,透亮的眸子帶着一絲冷然,花月沒有害怕得低頭,反而像是入迷似的直盯着。

而花月不知道的是,花琰一對上她的眼睛,所有的冷然全都化為溫柔,甚至眼底還帶着一道暖意,好似所有的冰雪盡數融化,一剎那間桃花芳菲。

花琰下了馬車并沒有停留,大步朝着花月走去,風略過花琰的身上留下了一股石葉香,和花月房間裏的熏香是一樣的,聞着不似花月房間裏那般濃,這股似有似無的香令花月覺得有種舒心感。

花琰走了過來,脫下身上的鬥篷給花月披上,花月本想推開的,她又不是很冷,身子也不是很弱,實在是沒有必要。

花月擡手想要拂去花琰的手便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是花琰的妹妹,要是做出一些反常的舉動定然會惹他生疑,這般想着花月的手便停在花琰手上許久,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

花琰邊給花月系上了鬥篷,邊說道:“怎穿得這般單薄,外面涼意萬分,在府裏等就是了,還出來作甚,下人們也真是不懂事,竟容你這般任性。”

語氣裏能聽得到的溫柔,令花月有些猝不及防,說好的心狠手辣,心思缜密呢?花月盯着花琰看了半響,這......真的不是假的花琰?

一旁的裴管事心裏頓時緊張萬分,她竟忘了這般重要的事,在王爺心底最重要的便是小姐的安危。

最後一句話雖然像是随口說的,可裴管事知道王爺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是開玩笑的,況且王爺這般寵愛大小姐,恐怕自己得受罰了。

“外面風大,我們進府吧。”說着花琰很自然的摟着比他矮了一個頭的花月走了進去。

花月還在愣着,心思完全不在狀态,她早已想好了要怎麽對付花琰的,可花琰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被花琰抱着花月感覺到很不習慣,花琰身上的石葉香若有若無的傳來,整個身子像是被冰凍住一般,動憚不得。

前世她從來沒碰過男子,不知道這種感受,現在和花琰接觸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受,可偏偏花琰......花月擡眼看了一眼花琰,只見他嘴角微翹,似乎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進了府門花琰便開始若無旁人的說道:“身子都好些了嗎?這幾日暫時不要外出了,在府裏好好修養,讓裴管事給你炖一些人參補補身子,這幾日大哥不在,是不是沒有按時吃飯?”花琰好看的眉頭皺了皺,抱着花月肩頭的手收了手,喃喃道:“又瘦了些......”

花月沒有回答,花琰又徑自黯然道:“你昏睡的時候宮中太醫挨個來了遍,說你自小身子弱,這一碰上水身子裏的病全都出來了。還有太醫說是水鬼來索命了,還有些個怕死的說你只不過困了,睡幾日就好了......”

花月有些無言以對,聽着有些真有些假,從花琰嘴裏說出來的笑話,怎麽就這麽怪呢。

花月仍在靜靜的聽着,花琰又道:“不過是個男人,天下間多得是俊俏男子,咱們家權大勢大,不怕找不到那些個好男人。”花琰頓了頓,又道:“雖然咱家和皇家沒有血緣關系,但皇家之人多少冷血,王爺之輩的不是你的歸宿,狀元郎之輩也甚是不錯,才學滿腹,但自古書生多是些薄情之人,不想你到頭來受苦,還有......”

花月:“......”以前難道沒人發現攝政王這般能說?

花琰話音一頓,忽然有些不悅道:“你身子本來就瘦弱,還學人家跳什麽池塘,那池塘當初怕你玩鬧跳了下去,所以裏面的水不及腰間,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麽溺水的,本來就傻了,還往腦子裏灌水,這次的事也不怪你了,只要你答應每日吃一個雞腿此事就算作罷......”

花琰說了許多,似乎察覺有些不對勁,疑問道:“你怎麽不說話?”

花月一臉無語道:“我還能說什麽。”

“嗯?”花琰輕聲道了一聲,一股危險之氣悄然露出。

花月急忙道:“琰哥哥說的話月兒會謹記于心,下次定然不會做出這般愚蠢之事了。”

琰哥哥這個稱呼是若然告訴她的,而且還是花琰要求花月這般喚的,不過花月一說出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攝政王這麽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這個稱呼放在他身上好像怪異了點。

只見花琰點了點頭,擡手強行将花月的頭掰了過來,這一切令花月猝不及防,想要甩開卻被花琰鉗得死死地。

花月只見到一張放大的臉,花琰湊近了來盯着花月,花琰的眉頭皺了皺,疑惑道:“怎麽臉上沒些笑意?是不是身子還沒回複好。”

花月性子本清冷,過着危險的生活,面上常年不帶笑,現在要讓她笑還真是有些困難。

為了不引起花琰的懷疑,花月心裏極其不願意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很像是被人強逼着扯着嘴角般,甚至還有一絲詭異?

花琰瞥了一眼,捏了捏花月的臉,淡定道:“剛剛那樣也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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