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府的路上花月一句話都沒說,花琰板着臉,挺直身子端坐着,一副威嚴的模樣。

下了馬車花月便想走回自己的院子,忽地被花琰攔住,一只手緊緊拽住花月的手,拉着花月回了花琰的院子。

一路上花琰一句話都不說,花月有些莫名,快走進院子的時候花月甩開手,暗暗後退了幾步,離花琰遠了一些,冷漠道:“這是幹嘛?”

花琰停頓了腳步,背手而立,對着裴姑等下人宣布道:“都聽清楚了,以後大小姐便搬來竹項軒東邊的小樓住,一個時辰立馬安排好一切事宜。”

竹項軒可是花琰住的院子,若是以後離花琰太近,恐怕做什麽是都得畏手畏腳,想到此花月抗議道:“此事月兒不同意,月兒已經長大了,若是再同哥哥住一個院子,這件事要是傳出去還有誰人敢娶月兒?”

花琰是在擔心花月的安全,這花月是知道的,但現在的花月可不是以前什麽都不會的花家大小姐,她用不着人保護,更何況離花琰越近被發現的風險就越大。

花琰看了一圈下人們,沉聲道:“此事若是有人敢多嘴,本王定當不會放過他!”

下人們一個個都低着頭,王爺的手段他們都是知道的,簡直比死還可怕,誰也不敢違背王爺的意思。

花月面無表情地看着來往搬運東西的下人,她不知花琰此舉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這般擔心花月的安危?

花月的院子本就離青竹軒不遠,而且府裏下人居多,所有東西全部搬運也只需一刻鐘罷。

花月站在房間內,掃了一眼整個房間,格局和原來的房間一樣,所有東西搬來按照以前的位置擺放好,是和原來的房間一模一樣,要是不知道的話根本都看不出來。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若然和裴姑在左右伺候花月,花月擺手道:“裴姑你先推下吧。”

裴姑看了一眼花月,又看了一眼若然道:“好好伺候小姐。”

裴姑一走出去若然便試探道:“小姐是有什麽事要問嗎?”

花月确實是有很多事不明,正想開口便聽到門口裴姑的聲音,道:“見過王爺。”

花琰怎麽來了?花月正疑惑着,若然便自動退了下去,門再次被打開,花琰走了進來,若然走了出去。

花琰換了一身衣服,淡紫色的長袍将他修長的身形體現了出來,三千墨發只用了一只紫玉簪挽着,和平常相比,少了一分冷淡,多了一分慵懶。

花琰一走進來,便看到花月轉身躺上床,只聽見帳子後傳來花月帶着些許倦意和疏離道:“有事明日再說吧,今日月兒累了,琰哥哥請回吧。”

花月明顯是下了逐客令,今日的花琰讓她有些害怕,雖然還是那般溫柔的眼眸,可是骨子裏的寒冷卻不會變,花月害怕終有一日她被花琰親手殺死。

花琰嘆了一口氣,一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掀開隔間的帳子走了進去,道:“月兒希望你不要生哥哥的氣,哥哥只是想保護你的安全,現在朝堂中與哥哥作對的不在少數,他們在哥哥這裏讨不到好果子吃,便想着法子來對付你,以後你也得自己小心點,知道了嗎?”

花月淡淡的嗯了一聲,便看到花琰掀開床簾坐在床邊,花月心底瞬間有些不淡定起來,難道花家這般開放?連兄妹也不避諱?

花月一驚想坐起來,花琰先她一步将花月按在床上,細心的幫花月蓋好被子,還掖了掖被子的角,一副淡然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這樣做。

花琰做好了一切,這才重新道:“月兒你也不小了,以後要是哥哥不在身邊要記得保護好自己,外頭人員雜亂,你也分不清是好是壞,那便都當作壞人來看,千萬別輕易相信別人,特別是宮裏的人,哥哥不在的時候千萬別往宮裏跑......”

花月一動不動地看着花琰,他一張一合的嘴,竟莫名的好看,花月不禁被吸引,盯着看了半響。

花琰說了半響,看着花月有些奇怪,不由道:“月兒,在想什麽?你到底聽了沒有?”

被花琰這麽一說,花月迅速反應過來,這才有些懊悔,自己竟是第一次出了神,若是在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怕是死上幾遍了。

花月點了點頭乖乖道:“月兒知道了。”

花琰嘴角一勾,頗為有耐心地看着花月,道:“那哥哥都說了什麽?”

花月:“......”好歹是堂堂攝政王,能不能不這麽認真。

花琰無奈哭笑不得,就知道花月肯定沒聽,從來都是将他的話當作耳邊風,怪也只怪自己以前太過寵愛月兒了,這樣的性子終究是自己養出來的。

花月被捂得嚴實,胳膊也沒露出來,花琰嘴角一勾,伸手拍了拍花月的頭,以示懲罰。

花月知道只要自己犯了錯花琰必然會有小懲罰,看到伸來的手就下意識的想躲,奈何被子裹着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花琰白皙的手在自己的頭上拍了拍,還順帶揉了揉,花琰這才放開手。

花琰神色認真道:“記好了,明日哥哥要前往邊境的胡城,你一個人呆在京城千萬要注意安全,宮裏也不要去了,哥哥不在京城,有很多人會針對你。”

花琰盯着花月,好看的眉頭蹙起,今日密信剛送到,胡城那邊終究是拖不得了,月兒孤身一人呆在京城怕也是危險......

“邊境?”花月下意識的皺起眉頭,花琰又要出門,雖說花琰不在家她也清閑了許多,而且也不用很小心,但江南那邊終究是一個隐患,畢竟她還不清楚夜鴉究竟是不是蘇家派來的。

花琰的手撫了撫花月的眉頭,舒展了花月的皺紋,語氣溫柔道:“以後不要時常皺眉,小小年紀的小心變醜了。”

末了花琰又道:“放心吧,哥哥明日給你派一個護衛,時刻守護你的安全,三日之後哥哥便會回來,記得要多學幾個字。”

一聽到寫字花月瞬間有些崩潰,無力道:“琰哥哥,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古話。”

“嗯?”花琰疑惑地看着花月,這小姑娘莫不是又學了什麽東西?

在花琰的注視之下,花月緩緩道:“自古以來女子無才便是德,要是月兒太聰明了怕是沒人娶我了。”

聞言花琰嘴角一抽,伸手拍了一下花月的頭,取笑道:“難道這京城還有敢娶你之人?”

花月有些無奈,這句話似乎是花月自己說的,現在居然被花琰用來反駁自己,花月反駁道:“咱家不是有兩個鄰居?左邊的方小世子,右邊拓跋容白,都是相貌俊朗,一表人才,再說了本姑娘天生麗質,怎會沒人娶?”

不是花月說笑,這張臉雖不是傾城傾國之貌,可在這京城也是極為出衆的了,再說了有攝政王這個哥哥在,誰還會在乎什麽名聲之類的。

聞言花琰神色一閃,萬般沒想到花月居然會說出這般話。不過他家的妹子怎能輕易嫁了人,得找個好良人托付才是,論品質拓跋容白樣樣都好,只可惜生在了帝王家,他不想自家的妹子卷入帝王家的争鬥之中,古來人往,皇家最是無情。

至于方小世子雖說比拓跋容白差了一些,但好歹不是帝王家,雲南那邊屬于蠻荒之地,要是自家妹子嫁了過去,莫不是沾上了蠻荒的習性,不妥不妥。

花琰突然搖了搖頭,花月有些不明白,心底突然想到了前世的凄涼事,神情一轉,不由開口問道:“琰哥哥,你打算什麽時候娶妻?”

花月始終盯着花琰的眼睛,只見他眼神暗淡了一下,一閃而逝,但還是被花月捕捉到了,花月不是什麽都好奇的人,但前世她可是差點就嫁給了花琰,如今成了花琰的妹子,自然是要問一問了。

見花琰不答,花月又試探道:“聽說上次琰哥哥送了聘禮去江南......”

花琰打斷道:“小姑娘別問太多了,你那大嫂命太薄,已經香消玉殒,哥哥親手安葬了她,等下次哥哥回來再帶你去看她。”

聞言花月有些吃驚,對于花琰來說,前世的她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花琰居然親手安葬了前世的自己。

對于前世的花月來說,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姐姐不過将她當作棋子,花月也曾想自己若是死了可有人安葬,亦或是暴屍荒野,沒想到前世的結局居然還有個關心自己的人。

花月擡眼看了一眼花琰,雖然還是帶着清冷,卻沒有了那層疏離,她不知道花琰為何這樣做,但在花月心中花琰的地位已經不一樣了,或許花琰也有着同她那般的孤寂,總之他們是同一類人。

花琰仔細的幫花月掖好了被子,起身對着花月道:“早點睡吧,明日哥哥一大早出發,你就不用起來送行了,記得多練幾個字,字帖明日哥哥派人送來,要是下次再考你不會的話可是要受罰的。”

花月:“......”他就不能忘了練字這件事嗎?

花琰前腳剛走,花月便起身開窗,房間裏恢複了一股清冷,窗外的樹上,花月知道至少有兩個人在那裏,估計是花琰安排的,看來想對付自己的人還真是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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