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怎麽又明知故問了?”
“那你讓服務生送毛巾來幹嘛?”
江承莫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突然掌心一翻,多出了兩只冰袋。
宋小西的眼角跳了跳,嘟哝了一句“假好心”,說完又要關門,被江承莫眼疾手快一只手伸進來,然後又憑借力量對比懸殊,整個人都閃進門內。宋小西頓時又怒氣上升:“我讓你進來了嗎?”
“宋小西,”江承莫的眼角眉梢開始嘶嘶地冒出一縷縷寒氣,“你可以了。”
宋小西的脖子本能地縮了縮,很快又挺直了脊梁,學着他以往的模樣冷冷笑了一聲:“我可以了?我的腳扭到還不都是因為你嗎?你才是罪魁禍首!”
江承莫木着臉看着她毫無形象的大聲說話,等最後一個音在房間裏反射到直至消失,便拖着她的衣領無視她的拳打腳踢一直拎到卧室床頭,又去梳妝臺拿了毛巾,然後撈過一邊的矮腳榻坐下來。宋小西那條碩果僅存的腿又要踢他,被他未蔔先知地先拎住了褲腳,然後又撈過另一只擱在腿上,在她的傷患處虛虛一攏,做出要捏下去的架勢,宋小西立刻縮起脖子不動了。
他帶着嘲諷瞥了她一眼,把冰袋用毛巾包住敷到腳踝上,宋小西“咝”地一聲叫出來,他的動作也沒有停一分。過了一會兒,房間裏開始響起宋小西略帶哭腔的聲音:“你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混蛋,混球,王……”後面兩個字随着他掃過來的帶着冰雪碴子的眼風戛然而止,癟了癟嘴巴又小聲繼續說,“總之我讨厭你!”
江承莫嗤了一聲。
“你不是不理我了嗎?你不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嗎?你不是傲慢得跟條孔雀一樣嗎?你不是眼高于頂俯瞰衆人鄙視蒼生嗎?你來海南幹什麽?”
“孔雀的屬性是條嗎?”
“你別想轉移話題!”
江承莫抿着唇默不作聲片刻,沉聲說:“我上午不是說了原因了?”
宋小西睜眼說瞎話:“我沒聽見!再說你那算哪門子原因!”
江承莫作勢又要在她的傷患處捏一下,宋小西鄙視地看着他,挑釁:“你捏啊?怎麽不捏下去?捏呀?”
然後江承莫就真的面無表情地捏了一下。
Advertisement
宋小西立時嗚哇一聲哭出來:“你卑鄙無恥!讓你捏你就捏啊?會疼死人的你知道嗎?你怎麽不捏自己的虎口試試?”
江承莫忍耐着聽了一分鐘哭聲,見她還沒有要停止的跡象,冷冷開口:“再裝哭就把你從窗戶裏扔出去。”
宋小西的伎倆被拆穿,抽噎聲立刻停止。扭過頭哼了一聲,把抱枕抱在懷裏,梗着脖子不理會他。過了五分鐘見他也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又扭了扭脖子轉過頭來,張了張嘴,再張了張嘴,終于心有不甘又忍不住地打破了沉默:“你難道不知道道歉為何物嗎?有你這麽說理就理說不理就不理的嗎?我的精神受到了重創你知道嗎?”
江承莫只低頭敷冰袋,漫不經心地說:“我看你好好的。”
“……卑鄙無恥!混蛋!混球!王……總之你去死吧!”
第 二十八 章
第 二十八 章、
江承莫把她的腳踝弄好,宋小西也終于數落得沒了力氣。他返身去洗手,宋小西輕輕哼哼兩聲歪到床頭,下巴墊着抱枕,斜睨着他走過來:“你的手機設靜音了吧?”
“沒有。”
“不應該呀。”她一咕嚕坐端正,“左纖姐難道沒有給你打電話嗎?”
江承莫瞥她一眼,拎過旁邊她的筆記本,打開,慢悠悠地說:“沒有。”
“那可真不好。”宋小西溜了溜嘴,酸兮兮地說,“說不定左纖姐看不慣你這幅死板守舊老套又寡悶的臭脾氣,打算棄暗投明再也不搭理你了呢。”
江承莫反倒是輕輕哼了笑出來:“我還以為你就準備把這些話爛在心裏,不再過問了呢。”
乍一看上去,他這麽微微一笑,眼角斜挑,仿佛春暖花開,倒是很好看,帶有幾分江承莫獨有的難以描摹的迷人之感。然而再好看也無法平息宋小西噌噌竄上來的火氣:“我問什麽了?我什麽都沒問。”
“左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我當時在餐桌上說的那些你怎麽沒深刻想過?”
“你說什麽了?你除了說我壞話就是說我壞話,還說什麽了?再說了,她說你是她男友的時候你不也沒否認嗎?”
“兩人都知道是玩笑話還有什麽用得着否認的?”江承莫慢吞吞地按了幾個鍵把她電腦的密碼鎖打開,又說,“再說服務生也站在那裏。”
宋小西扔掉抱枕,對他現在的态度表示強烈不滿,抓過一本雜志朝着他的方向指出去:“你倆還一塊兒去醫院拜見宋常青去了呢。再說她閑着沒事做說你是他男朋友做什麽?”
江承莫頭也不擡,抿唇靜了片刻,沉聲說:“我不說謊。”
宋小西的脖子梗了梗,聲音弱了一小半,說:“但你食言而肥!你都說不再理我了,你不是還理我了……”
她說這話帶着幾分理不直氣不壯,到最後聲音都幾乎湮滅在了空氣中。江承莫擡起頭,面無表情看了她一會兒,聲音呈一條直線如死亡的心髒線圖一般開口:“左纖最近被一個類似李唯烨那樣死纏爛打見鬼的人追求并且被追求得滿頭包前兩天碰上左家有事需要商量她和我吃了兩次飯被那人正巧碰到于是認定我就是她當時随口編造的男朋友這件事先是被左家知道後來又被你爸知道左纖請我吃飯是因為奉左家長輩的命令請我去玉石拍賣會則是打算順手推舟請我幫忙割掉那個人最後那點兒殘留念想,這麽說你懂了?”
“……”
宋小西張張嘴,再張張嘴,最後憋出來一句話:“這種說法真幼稚。”
“再幼稚也比你情商高。”
“……”
宋小西磨磨牙,再磨磨牙,又憋出來一句話:“我幼稚你喜歡我幹嘛?”
江承莫的手指頓了一下,然後調出對話框,漂亮的手指連續對艾木打出好幾條命令,過了一會兒察覺到宋小西還在不死心地盯着他,終于擡起頭,臉色依舊保持清清淡淡的古墓派姿态:“語文裏有種修辭叫反襯,難道你不知道?”
宋小西“哦”了一聲,臉色比他還稀松平常:“這麽說你就是承認你喜歡我了?”
“……”
宋小西叉起腰,立刻生出一種揚眉吐氣趾高氣昂的态度:“喜歡你就得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有你這麽喜歡人的嗎?你以前就是這麽跟左纖相處的嗎?冰塊臉有什麽用?能用來下飯嗎?”
她索性一口氣說下去,喋喋不休:“還有,什麽叫類似李唯烨那種見鬼的死纏爛打?李唯烨怎麽了?你這種處處都要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真是讓人讨厭死了。偶爾笑一笑你又不會折壽,韓信還有過胯下之辱呢,你偶爾做小伏低一下,滿足一下我小小的願望怎麽了?你幹嘛喜歡我還讓我求着你?你怎麽能這麽……喂你去哪兒?”
江承莫頭也不回往洗漱間裏走:“我去洗洗耳朵。”
“……”宋小西大聲喊,“你一點兒也不虛心!就許我有錯你指摘我,不許你有錯我數落你!”
江承莫的聲音淡淡地傳出來:“等你真有本事了再說。”
過了兩天宋小西的崴腳症狀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便開始嚷嚷要出去透氣。兩人一起出行,和以往任何一次相攜旅游的狀況都差不多,江承莫在前面走,宋小西在後面跟。他走得大步流星流星大步,她在後面跳華爾茲一般一步三徘徊。總是等江承莫走出去老遠,才發現她又落在某個商店裏沒跟上來,皺着眉抿着唇,然後停兩秒鐘,接着返身倒退回去。
宋小西抱着椰子,邊咬吸管邊觀察珍珠店裏那些黑珍珠。末了指了指其中一對色澤最溫柔的珍珠耳墜:“這個怎麽賣?”
老板報出一個價錢,宋小西回憶了一下T市中黑珍珠的價格,放下椰子便要摸出錢包付款。然後身後一個清冷的聲音開了口,并且同時有一只手覆上了她握住錢包的手指:“太貴了。老板肯打幾折?”
老板操着很不标準的普通話說:“這位公子哥,俗話說東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別家都沒有我這麽好的,我這是正宗百分之百的南海黑珍珠,這麽一顆這個價錢已經很便宜啦。不能再打折啦。”
“別的我也不說。”江承莫淡淡一笑,“打個七折我們就買了。不行的話我們去別家。”
老板立即搖頭擺手:“小哥你在開玩笑的嘞?七折?這可是南海出産的寶貝,七折能買這種的。比它小一圈還行。這個絕對不行。”
江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