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兄妹情深

後頭綴了個不請自來的溫如婉,溫如顏心裏就象紮了一根刺,礙着黛玉的面子沒說什麽,可看她坐立不安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煩燥。

“行了,來都來了,煩着也是過幾天,高高興興也是過幾天,你就非要跟自己過不去啊。”馬車上放了冰,又是趕的一大早,難得的涼爽,結果溫如顏還冒出了一頭油汗,看着就熱。

“你說的有理,不理她就是了,真是……”溫如顏過了半天,才開口。她不是不知道這些,只是臊的慌。嫌溫如婉在外頭丢了溫家的面子,讓她在黛玉面前擡不起頭來。黛玉表現出的渾不在意,這才打消了溫如顏心裏的尴尬,讓她重新展露出笑顏。

“真是對不住,你和伯母是出來避暑休息的,好心帶上我,結果還擾了你們的行程。”

“這麽多下人跟着,勞累不到我們,不過是多準備一間房我一雙筷子的事,偏你看的嚴重。你不當一回事,自然她就什麽都不是。”

“你說的對。”溫如顏雖然這麽說了,但顯然只是客氣話,她并沒有聽到心裏去。她是覺得,林家人口簡單,恐怕黛玉根本無法理解庶妹這種生物如果長歪,是多麽讨厭的一件事。

出了城,日頭也升了起來,燒在馬車頂上,悶的裏頭的人一身是汗。把車簾打開,讓空氣對流,也解決不了問題。

“還有冰嗎?”黛玉有氣無力的倚靠在車墊上,明明墊的是竹席,仍感受不到一絲涼意。

“已經化掉了,夫人說再有一個時辰就該到了。”丫鬟輪流打着扇,卻起不到一絲作用。

黛玉也就是白問一聲,家裏帶出來的冰走到現在,就是有多的,也該化掉了。莊子裏沒有冰窖,就是有,莊頭大概也想不到半路送冰這種事吧。

“別扇了,扇也沒用。”而且你們越發熱了,氣溫升高,馬車裏的溫度更高。

“奴婢和杏果到外頭去,車裏人少,小姐能涼快點。”白露識趣的帶杏果坐到了車轅上,好歹上頭還有點遮陽的,不用直接暴曬。

杏果瞪了白露一眼,用口型說了谄媚兩個字,偏過頭去不理她。

“有人來了。”白露坐在車轅上,用手搭了涼蓬去看,杏果這才眯起眼看過去。遠遠的就能揚起這麽高的塵圭,肯定是騎馬的人。

不一會兒,前頭就有人過來了,是賈敏身邊蘇嬷嬷。

“十三爺府上的格格派人送了冰過來,趕緊拿進去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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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果聽到冰,趕緊跳下來,幫着把冰擱進馬車裏。黛玉趕緊讓兩個丫鬟進來,又問蘇嬷嬷,“大家都有嗎?十三爺府上的格格怎麽在這兒?”

“都有,送了許多過來,烏蘭格格說他們府上的避暑莊子就在我們莊子的旁邊。她是昨天跟着弘雲阿哥一塊過來的,等着小姐去了跟她作伴呢。”

黛玉聽了輕笑,難怪那天知道她要去避暑,什麽都沒說,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冰塊管夠,就連後頭溫如婉的馬車上也送了。為了成功跟上他們而不會一開始就被趕回去,媚姨娘讓人在外頭租了馬車。又偷偷收拾了行李,幫她瞞天過海,果然如同媚姨娘預料的一樣,走在半路上被林家人發現了,也不會把她送回去。

他們的車上本來就沒有放冰,兩個丫鬟扇的手都快斷了,這會兒擱了冰塊,瞬間涼爽起來。溫如婉聽到是十三爺府上送的冰,一笑露出兩個梨渦,“看到了吧,這就是跟對人的好處。”

兩個丫鬟噤若寒蟬,今天被逼做出了這般大膽的舉動,還不知道回去了有沒有命在,哪裏還敢多說一個字。

到了地頭,莊頭帶着一幹仆婦一早迎在了路邊,“房間昨日就收拾好了,熱水早就燒上了,廚房裏頭也備下了,就是不知道主子的口味。”

“做些清淡爽口的,不要油膩的就可,勞動白莊頭費心了。”賈敏一臉倦容,莊頭也就識趣的沒有多說。

泡完澡換了衣裳,又吃了幾口清爽可口的小菜,黛玉才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餐桌擺在小院的葡萄架下,又涼爽又遮陽。

賈敏只吃了幾口就捶捶肩道:“我這渾身骨頭跟散了架一樣,要去好好躺一躺。一會兒你們別忘了去隔壁給烏蘭格格道個謝,人家特意快馬送冰,不然只怕我們都要過了暑氣。還有三姑娘,還是打發人請個郎中過來看看才好。”

“母親放心吧,我和如顏都省得的,您盡管安心。”黛玉胃口甚好,喝了一碗粥,又用了不少菜肴,溫如顏也和她差不多,但聽說溫如婉就慘了。

她本來坐的就是外頭的馬車,悶在裏頭象蒸籠似的,先頭還挺的住,結果冰一送到,一熱一涼身子有些受不住,到了地方,還是丫鬟硬将她攙下來的,步子都挪不動了。

黛玉知道她這是體溫失衡引起的感冒,喝點藥就行了,不會有什麽大礙。但還是命人給她請了郎中,郎中過來開了藥,黛玉看着藥方關切的問道:“這位姑娘的心火有些大,我看是不是要用些去火的藥,比如說這味藥的量,是不是應該加重一些。”

郎中從善如流,潇灑的在黛玉用手指着的黃蓮這一味藥後頭,将份量加重了一倍。

除了溫如顏,沒人聽到,她樸楞樸楞的眨着眼睛,顯然沒有想到,還能用這種方法。

黛玉無事人一樣轉了身,進屋安慰溫如婉,“一會兒好好喝藥,郎中說先喝上三服,如果不好就再喝三天,總有好的一天。”

溫如婉小聲啜泣,“給林姐姐添麻煩了。”

“不麻煩,你好好歇着吧。”林黛玉沒那個功夫跟她扮演姐妹情深,她做為主人家不能讓客人病着不管,但也不代表她會待見這種惡客。

“真想看看她喝藥的樣子啊。”溫如顏很是遺憾。

“不光你想,放心吧,一會兒回來,我保證你連一絲表情都不會錯過。”黛玉看了一眼已經不在身邊的杏果,有這種好事的時候,杏果的腦子轉的比誰都快。

烏蘭格格聽到他們來了的消息,扔下莊戶送來的狗就跑,小奶狗邁開四條小短腿跟在她後頭瘋跑。黛玉看到的就是烏蘭格格被一條小奶狗追的瘋跑,然後弘雲斜次裏走出來,一把攔住烏蘭。

“好好走路,別以為你額娘不在,就沒人管你了。”

然後小奶狗一嘴咬到弘雲的腿上,吓的衆人都叫了出來。

弘雲好笑的把小奶狗拎到自己眼前,“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忠心的,看好你的主子。”然後把小奶狗往烏蘭懷裏一塞。

“路上沒熱到吧。”這是轉過身對着黛玉說的。

“你沒事吧。”那一口可是結結實實咬上去的,黛玉看的清楚。

“它才多大呀,牙都沒長齊。”弘雲不在意的擺擺手,“趕緊進去說話,有冰鎮過的綠豆沙,我嘗着味兒還好,你們喝一口試試。”

“是呀是呀,綠豆沙是一早起來讓廚子熬的,還有一早從城裏送來的櫻桃,哦,對了,我哥還自己跑到林子裏頭摘了水果,我偷偷嘗了一個,好甜。”烏蘭格格抱着小奶狗半點不消停,小奶狗大概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窩在烏蘭格格懷裏,粉嫩的小舌頭讨好的舔着她的手指,一聲不吭。

“咳咳。”弘雲咳嗽兩聲,才打斷烏蘭的話,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看到你們請了郎中,出了什麽事,要不要我回城請個禦醫過來。”弘雲問道。

“沒什麽事,是溫姐姐的妹妹路上中了暑氣,郎中已經開了藥,吃幾貼就沒事了。”黛玉坐下時,交握在腰間的雙手自然放開,擱到了椅子的扶手上。腰間挂着的玉牌露出來,被弘雲一眼看到,臉上的笑容,頓時收都收不住了。

烏蘭順着大哥的目光看過去,一個“哦”字剛吐出一半,就被弘雲抓了一把櫻桃塞到她嘴裏。

一臉溫柔的看着她,“看這孩子急的,吃個櫻桃也搶成這樣,不會好好吃東西嗎?”

烏蘭被他的溫柔吓的渾身一哆嗦,認命的捧着櫻桃細嚼慢咽,嘴裏塞的太滿,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嗚嗚幾聲,低下頭。

從進來到現在一聲沒吭的是溫如顏,标準的把臉埋在碗的鴕鳥動作,非禮匆視,非禮匆聽。

當着這些多人的面,林黛玉也不方便多說什麽,只謝過了他們送禮之儀,烏蘭格格趁機約了他們第二天去采樹梅。弘雲偷偷對烏蘭豎了大拇指,等黛玉一走就掏出一把銀票,數也不數塞到她懷裏。

他們回來還沒坐穩,黛玉讓白露把弘雲送的櫻桃分一分,給賈敏和溫如婉送去,然後拉着溫如顏坐下。

“小姐小姐,有好戲聽不聽。”杏果叽叽喳喳闖了進來,她一下午都呆在溫如婉屋裏,美名其曰,代表林家好好照顧她。

黛玉沖溫如顏擠擠眼睛,意思大有,怎麽樣,我說什麽來着。

杏果跟臺上唱戲的一樣,說到激動處還手舞足蹈,“三小姐喝了一口,差點把碗給打翻了,哭哭啼啼說不喝了。奴婢當然不能讓她不喝吧,就說小姐交待了,如果三姑娘病的不好,就要趕緊送回去,不然出了什麽事,我們小姐可待擔不起。她一聽,就不哭了,喝了半碗下去,整張臉都苦的揪到了一起,奴婢都替她冒苦水。喝了一半就哭,說什麽鄉下郎中不中用,開的藥方不對,口口聲聲有人故意整她。”

“呸,不喝盡管回去,誰留她不成。”溫如顏聽的心花怒放,覺得杏果可真是個人才。

“是呀是呀,奴婢就說,既然鄉下郎中不行,還是送三小姐回城,去請禦醫吧。她立刻就不說話了,象上斷頭臺似的,閉着眼捏着鼻子,一口氣把剩下的藥喝了。奴婢聞着空碗,都覺得苦的掉渣,虧她怎麽喝下去的。結果她剛一喝完,就吐了。奴婢可不能看着她這麽糟踢身子,趕緊讓人又煎了一碗,為了三小姐的身體着想,少不得奴婢要當個惡人,勸着她喝下去。又盯了半個時辰,确實沒吐,奴婢才走的。想來這會兒,三小姐一定好多了。”

杏果的口齒是出了名的伶俐,說是口燦蓮花也不為過。特別是她還不忘角色扮演,不時仿佛出溫如婉的動作,什麽含淚低垂,目光盈盈,又什麽痛哭流涕到最後的目瞪口呆不得不忍辱負重的心理變化,演的可謂是活靈活現。

“你這個小促狹鬼,哈哈哈……”黛玉放聲大笑,溫如顏早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和黛玉滾成一團。

溫如顏當即脫了手上的一串珍珠鏈子,“拿去玩吧,賞你的。”

杏果看小姐點了頭,這才脆生生謝了賞,當時就戴到了手上,還得意的搖了兩下,特意裝出小人得志的模樣,惹得溫如顏又笑了一場。

只有白露看的出來,杏果搖手腕的時候,是沖着她的方向,她卻裝着什麽都不知道,只是垂手立在小姐身邊,含笑聽着。

兩個丫鬟退下去,溫如顏趕緊扯了扯黛玉的衣袖,小聲道:“是不是……”

“你說什麽呢,哪有什麽。”黛玉知道她想打聽什麽,她和弘雲的親事看樣子是兩家有了默契,但還沒到公布的時候,自然不好多說。

溫如顏也不要她承認,看她的态度還有什麽不知道的,臉上堆滿了笑,“這下我可放心了。”

溫家隔房的伯母還替自己的兒子打聽過,被她母親當時就推掉了,事後還落得伯母的抱怨。還惹得媚姨娘借機發揮,讓父親也怪母親不替溫家着想。

當時母親跟她說過,林家的女兒肯定會高嫁,溫家的長子長孫都夠不着,更別提随便一房的嫡子了,她絕不會開這個口惹人笑話。他們現在不懂,以後就知道了。

一旦黛玉的婚事定下來,是十三爺府上的長子,想必伯母和父親的臉色一定很精彩。想到這裏,她的心情越發好了。

晚上杏果又去監督溫如婉喝藥,溫如顏知道後,胃口大開,晚上多添了半碗粥。

第二天一早,烏蘭格格便趁着清晨涼爽,找他們一塊出門。賈敏知道了,也沒說什麽,只叮囑跟着的人看牢了,“帶你們出來,就是為了玩的,不過也別在日頭下久呆,更不許去水邊,上哪兒都要帶着人。”

“是,母親大人。”兩個人自然是沒口子的應了,兩個人的丫鬟一人拎了一只藍子,莊頭也讓他家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并兩位婆子跟着去伺候。

樹莓是一種生長在坡地山林裏的野生果子,外表有些象透明的桑椹,比桑椹的顏色也更淺一些,由淺玫紅到深玫紅不等,最深的可以達到淺紫色。

每一顆樹莓只有拇指大,鮮美多汁。最大的缺點是不耐存放,摘下來拉到城裏,一筐就只剩下半筐了,而且賣相也不好。再加上又是野果,都是莊戶上的孩子自己摘着當零嘴吃了,根本沒想過往外送。

是烏蘭格格來的第一天,有莊戶人家的孩子讨巧摘了送她,這才想了這麽個點子。反正目的是把黛玉約出來,幹什麽并不重要,烏蘭想,這應該就叫一舉兩得。

弘雲是打着保護大家安全的旗號來的,小心的走在黛玉的左右。而溫如顏也識趣的和烏蘭結伴,加上小奶狗的加入,二人一狗相處的分外和諧。

“你拎着藍子就行,我來摘,你別看這小東西,葉子邊緣還帶着小刺,別紮到手。”弘雲信心滿滿的下手,結果是被塗了一手的果漿。

樹莓太小,稍一用力就爆了,直接飚人一臉果漿,惱人的很。

白露趕緊上前,“奴婢來吧,前頭好像開了不少野花,小姐看看花可好。”

這事其實也輪不到白露,她帶的小丫頭加上莊頭的女兒一起,很快就撿了一藍子。白露小聲交待他們,“拿回去洗洗,然後撿水晶盤子裝好再送回來。”

白露将洗好的樹莓悄無聲息的送到黛玉面前,被弘雲接了過去,遞到黛玉面前,“你家丫鬟倒是貼心。”關鍵還很識趣。

掂了一顆到嘴裏,一碰到牙齒就自動爆出一口甜漿。黛玉有些驚喜,“你也嘗嘗,難怪烏蘭會喜歡,有些意思。”

烏蘭早在另一邊吃的一手漿汁,小奶狗也被喂了幾顆,嘴巴上的白毛被染成了紅色,看上去十分可笑。

“大姐姐。”一聲低喚,百轉千回,一個俏生生的人兒立在樹間,吓的溫如顏直拍胸口。

“你走路沒聲兒的呀,不是病着嗎?怎麽到這兒來了,又悶又濕的,別又犯病了,趕緊回去躺好。”溫如顏看她一身月白,頭上插戴着一朵珠花,卻奇異的不覺寒酸,只讓人覺得她柔弱無依。

“大姐姐的吩咐妹妹不敢不從,可屋子裏實在有些悶,要是驚擾到了大姐姐,我還是回去吧。”溫如婉上回在林家見過烏蘭格格,知道她是十三爺府上的掌珠。對她行禮時,故意撞上她的視線,淚盈于睫,楚楚可憐。

這番話的意思是說,她的病是大姐姐吩咐的,說她有病就是有病,多麽委屈可憐卻為了保全大姐姐的名聲不得不妥協。

只可惜,她是媚眼抛給了瞎子看。溫如顏是習慣了她這番作态,烏蘭格格是根本沒有聽出來,就算聽出來了,她也不會放在心中。

“那你趕緊回去吧,省得暈倒在這兒,我們也玩不成了。”烏蘭格格揮揮手,很是自然的接了她的話。

溫如婉幾乎要氣暈過去,眼睛不停的搜索着,終于,被她發現了林黛玉和另一個人的背影。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火,“總要給林姐姐打個招呼,不然豈不是太過失禮。”

“又不是出來見客,什麽招呼不招呼的,你病着呢,誰會挑剔這個。不知出門的事,你跟我娘打過招呼了嗎?”黛玉離的又不遠,全程聽到了她的話,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不是說規矩嗎?那你在別人家坐客,出門的時候知會一聲主人家,是最起碼的規矩吧。她一眼就看到溫如婉的身後一個眼熟的婆子都沒有,如果跟賈敏打過招呼,黛玉還不知道她的風格嗎,總會讓兩個婆子跟着的,不會讓她帶兩個丫鬟就出門。

溫如婉一下子傻了,她當然沒有跟賈敏打招呼,因為她自己心裏有鬼,看誰都有鬼。先入為主的認為賈敏肯定不會讓她出門,所以千方百計的瞞了她出來,沒想到卻在這裏被黛玉拿住了把柄。

也虧她臉色不變,細聲細氣道:“如婉出門的時候,林夫人睡下了,不敢打擾,只有回去再行請罪。”

“三小姐說笑了,你是客人,動不動請罪,說的好像不是來坐客,倒像是來坐牢的。”黛玉只管笑,你不是喜歡演全世界都欺負你,你還要忍辱負重,保持心地純潔善良的女子嗎,那就好好演給我們看。

溫如顏“噗嗤”一笑,硬生生讓溫如婉破了功,一臉哀怨的表情裂開一條縫,已經有些崩不住了。

弘雲自轉了身,便一直蹙着眉頭,心中的不悅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什麽亂七八糟的的人,會不會看人臉色啊,這是你出現的時機嗎,是你該出現的時候嗎,真是不知所謂。

溫如婉卻好像才發現弘雲,一臉吓住的表情呆立當場,遲疑半天才弱弱的問道:“大姐姐,這,這是……”

心中瘋狂的叫嚣,能出現在這裏,怎麽也是有身份的人吧。

沒人說話,黛玉是不會介紹他的,溫如顏更不會。倒是烏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奇怪的問道:“你問我哥幹什麽,你想幹什麽?”

居然是位阿哥,溫如婉身體都開始顫抖了,微微哆嗦着,興奮的都有些不知道怎麽是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烏蘭的話,輕咬下唇,眼眶裏含着一包春水,似掉不掉。

“格格恕罪,如婉不知。”然後輕拎帕子,對弘雲行了一個标準的福禮,低頭的時候,輕輕偏了偏,露出一段優美白皙的脖子,隐隐還能看到一截鎖骨,不動聲色的展露了她的柔弱。

“起吧。”黛玉代弘雲說了一句,心想,她大概能理解一點溫如顏的心情了。不過,幸好,溫如顏沒有被她影響。

溫如婉站起身的時候,正好吹過一陣風,将溫如婉手裏的帕子吹走了,正落在離弘雲不遠的腳邊。黛玉暗罵一句,老天爺是有多偏心,居然還幫着她勾搭人。

她紅着臉,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有些期待又有些害羞,想看又不敢去看弘雲的表情,被她演的絲絲入扣,層次分明。這要是放在前世,活脫脫一個,不,十幾個小金人都不在話下啊。黛玉看的津津有味,甚至都沒看到弘雲惱火的眉頭都快絞到一起了。

“喂,我說,你的帕子被風吹跑了,你看不見嗎?不讓丫鬟去撿回來,站着不動是什麽意思,還指望着誰幫你撿呢?要是我的丫鬟瞎成這樣,早打一通板子趕出去了。你們真瞎還是假瞎啊,不然我試試眼珠子能摳得出來不。”別人沒看到弘雲的表情,不代表她沒看到啊。

他們家的兄妹之情可是很深的,建立在一張張的銀票之上的革命友誼,豈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拍馬屁。

溫如婉身邊的丫鬟已經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開什麽玩笑,那可是格格,要是真摳了他們的眼珠子,別說小姐,就是老太爺也不會給他們作主啊。

心裏不由越發埋怨,人家是什麽人,是阿哥,是皇孫,會給你撿帕子嗎?更何況,還是當着林家小姐的面,瞎子才會看不出來,這位阿哥明顯有意于林家小姐。

溫如婉這回是真的害羞了,拿着自己的帕子,怯生生的道:“如婉有些頭痛,不打擾你們玩了。”

“那就回去歇着吧,記得喝藥。”溫如顏殷勤的叮囑。

溫如婉內心忿恨,表面卻不得不作柔順狀,知道自己今天讨不得好,只能靜待來日,“是,多謝大姐姐關心。”

明明是提前走的,可是溫如顏和林黛玉回去的時候,溫如婉還沒有回來。溫如顏頓時急了,“這個臭丫頭,盡給人添麻煩,我讓人去找。”

“你的人連路都不知道,我讓莊子上的人去找。放心吧,她一看就知道是來過避暑的女眷,沒人敢對她不敬的。”黛玉倒不擔心她出事,天子腳下,這裏的農戶也是有眼力勁的,絕不會惹自己惹不起的人。

她只擔心,這一片多是達官貴人的避暑山莊,她別遇到不該遇到的人,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吧。到時候,她嫁誰不嫁誰本來是與林家的無關的事,因為她客人的身份,搞不好還會連累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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