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辦最合适
“什麽,這就答應了?”黛玉雖然一直擔心溫如玉錯過這門親事,但當天就有回音,還是大大的出乎了她的預料。
“是,我們少奶奶讓奴婢給小姐磕頭,她說原本該親自來的,實在是……”溫如顏的貼身大丫頭,黛玉也是極熟的,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響頭,一擡眼,半個眼白都是紅的,全是血絲。
“知道你們少奶奶是沒法子,為了娘家的事三天兩頭往回跑,哪家的婆婆怕都有意見。我這兒有兩個藥膳方子,讓你家少奶奶明天熬了去讨婆婆的歡心。”說笑間,把方子讓白露遞過去。
溫如顏的婢女一走,黛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早上見溫如顏的異樣感覺又翻了出來,她是這樣,丫鬟也是這樣,似乎都有點不敢看自己,一臉心虛。
問題是,溫如顏能做什麽對自己不利的事呢?她根本想像不出來。
林黛玉搖搖頭,站了起來,“杏果,派個小丫頭去問一聲,看看老爺回來沒有。”
“老爺這會兒剛到上房。”杏果回了話。
林黛玉換了衣裳過去,這事要趕緊跟父親回一聲,讓李衛去提親才好。
林如海已經換了家常衣裳,正被賈敏數落着,“衙門裏用的不好,我讓人送點東西去怎麽了,一點吃的罷了,誰還會為這點事挑你的理不成。”
“雍親王喜歡清淡的,上行下效,大家都吃的清淡,不過是一餐,沒什麽要緊的,偏你掂記着非要送。要我說,費這個功夫幹什麽。”林如海說是說,怪是怪,語氣卻只有歡喜的。
賈敏嗔道:“沒得家裏養了許多人,關鍵時候卻連個跑腿的都沒有的道理。老爺不妨拿這話說給冷管家聽,他必是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給老爺請罪。”
“那也沒什麽必要一天兩趟的送。”林如海嘿嘿一笑,即埋怨又得意。
“下午那趟點心可不關我的事,是老爺的寶貝女兒送的。”賈敏笑着按下他,“先喝碗湯,等黛玉過來,就開飯。”
“父親,母親。”黛玉挑開門簾進來,陪着父親用完飯,便告訴父親,溫家已經答應了。
“哼,還好他們家沒糊塗到那個份上。”林如海冷哼一聲,有些不快的說道。
“老爺,溫家怎麽了。”賈敏是知道女兒跟父親讨了情,幫溫如玉物色一個人選。她也可憐溫三奶奶,便默認了。這會兒聽老爺的意思,似乎裏頭別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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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他們應了就好,我讓李衛趕緊去溫家提親,早點把日子定下來。”林如海揮揮手,低頭喝湯,賈敏和黛玉對視一眼,便知道有事。
但父親既然不說,說明這事也沒那麽重要。母女倆便沒有追問,等上了菜,黛玉狗腿的挾了一只桂花蜜/汁烤小排到父親的碗裏,“我自己琢磨的方子,爹爹嘗嘗。”
入口一股桂花的清淡香甜味,和濃濃的肉/汁均勻的混和在一起,澆在肉質酥爛的排骨上,一口下去,整個口腔都充斥着揮之不去的香味。
“我們黛玉真能幹,随便想想就比禦廚做的還好。”林如海誇起女兒來是不遺餘力,惹得賈敏都笑了,嗔了他一眼。
“有你這樣的嗎?讓人聽見該笑話了。”
林家其樂融融,溫家是暫時消停了,只除了姨娘哭的昏倒在佛堂之外。另有一家,氣氛卻格外不一樣。
烏蘭抱了東西按額娘的吩咐去了沈家,特意讓人不要通知,要給表姐沈宜蘭一個驚喜。下人便都随她了,烏蘭格格到沈家,從來都是暢通無阻,比在自己家都随便。
剛走進院門,就聽到“哐當”一聲響,一個圓肚的青花瓷瓶從屋裏“嗖”的一聲飛了出來,落在她的腳邊,砸了個粉身碎骨。
烏蘭格格的丫鬟一把将小姐護在自己身後,還是被飛濺起來的碎片打到身上,痛的唉喲一聲叫了出來。屋裏的人聽到動靜,趕緊挑簾走出來。跟着出來的還有沈宜蘭的聲音,“誰這麽大膽子在外頭吵吵,給我拖……”
“奴婢請烏蘭格格安。”沈宜蘭的婢女大聲唱喏,讓屋裏的聲音戛然而止。随後便迎了出來,一張餘怒未消的臉上,硬生生擠出笑容,說不出來的詭異別扭。
“烏蘭來了,怎麽也沒人過來報個信,怎麽當的差。”
“是我沒讓他們說,喏,我額娘得了幾支宮制的絹花,讓我送來給表姐玩。”烏蘭把匣子遞給她,精致的絹花下頭還有一串綠松石的珠子。
“額娘說表姐是大姑娘了,要經常出門坐客,這一串的品相不錯,拆了鑲頭面或是當串珠戴都好。”烏蘭跟沈家的表姐關系尚可,但是表姐這麽多年,一直拿她當孩子哄着,她便覺得沒什麽意思,加上她在外頭交了朋友,跟她來往就更少了。若不是額娘特意吩咐,她是不會走這一遭的。
沈宜蘭苦留不住,烏蘭格格回去便跟額娘抱怨,“以後送東西的活,讓別人去幹,我再不去了,若不是翠兒護的快,我的臉只怕都要被打成篩子。”
翠兒的手擋在面前,被碎片打中了好幾下,回來才發現,袖子上被割破了好長一條口子,吓的她後怕不已。萬一沒及時護住,這要是落到格格的臉上,他們跟着出去的人,哪裏還能有命在。
側福晉摟住女兒,“你表姐心裏不痛快,別跟他一般見識。不去便不去了,我們烏蘭也大了,額娘新得的珊瑚珠子給你鑲珠花好不好。”
“好吧,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勉強接受了。”烏蘭拿着珊瑚珠子左右看看,滿意的遞還給額娘,“打一套梅花小簪子,再串一串手珠。”
側福晉摸摸她的頭發,“好,一準我們格格漂漂亮亮。”
“不過,表姐好端端的,為什麽心裏不痛快。”烏蘭一歪頭,終于想到了自己在沈家忘了什麽事。當時只顧着生氣,都忘了問她一句。
側福晉一噎,拿帕子掩唇咳嗽了兩聲,“沒,沒什麽,姑娘家嘛,偶爾使使小勁子,也沒什麽。”
“哦。”烏蘭沒說什麽,心裏卻表示懷疑。
李衛來的很快,一是由長官保媒,二是說和的是官家小姐,他自然是一百個願意。至于同僚提醒他溫如婉的事,他大方一哂,“這算什麽,若不是這事,且輪不到我。”
林如海就是喜歡他這股明白勁,樣樣都要挑撿之前先看看自己,若不是有這些不足,哪裏砸得到他頭上來呢。
溫三奶奶本來對他不抱什麽希望,只看他是個官身,又是元配,私心打算給她多陪點嫁妝也就是了。沒想到,李衛這人一上門,整個家裏的人都改觀了,就連心裏有氣的溫三老爺,雖然仍擺了一張臭臉,卻在他的殷勤之下說不出什麽過份的話來。
聘禮雖然不夠精細,但貨真價實的實心金玉意,尋不來活雁,用銀子打了一對金雁大小的雁子,眼睛用紅寶石鑲上,活靈活現。又尋了許多市面上不尋常的東西,看着雜亂實在是因為沒人替他打理的緣故。
“看到這些東西,我也就放了心。你在屏風後頭也看過一眼,相貌也很能看了。雖然不是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可這樣的,過日子更靠得住。”溫三奶奶的病,多是心病,被這樁喜事一沖,立刻好了大半。剛見過李衛,便招了溫如玉到跟前說話。
“多謝母親。”溫如玉也看過了,的确不能跟之前定過親的人家比,但比她想像中的已經好上太多了。
“我跟你父親商量過了,你既然記在了我的名下,就按你姐姐的例準備嫁妝。”公家的份例,嫡女是一千兩的嫁妝銀子,庶女是五百兩。若嫌不夠的,自家再貼補。嫡女肯定是有母親貼補的,怎麽也不會少于三千兩銀子的嫁妝。溫如顏當年是母親大哥一起貼了,最後辦了五千兩銀子的嫁妝,算是非常好了。
這個意思就是溫如玉也按一千兩銀子辦嫁妝,這已經是預想中多了五百兩。沒想到溫三奶奶又開了口,“李家送的聘禮自然原樣擡回去,除了公中的一千兩,我再給你加一千兩,這錢我只折成銀票你随身帶着,不用寫在嫁妝單子裏。”
哪有嫡母貼了銀子卻不吱聲的,溫如玉捏了帕子顫聲道:“母親,大哥外放,眼看就要回京述職,這一路打點都需要銀子,柏哥也漸大了,以後還要娶媳婦。”
溫三奶奶渾不在意的揮手,“男人在外頭,有本事的怎麽着也餓不死,沒本事的,家裏貼的再厚,也就那麽回事。女人家怎麽好比,手裏沒有銀子,遇着事就是幹着急。而且聽說李家的公婆都要上京操辦婚事,他們雖是白身,銀子卻不差的,你在他們面前恭敬歸恭敬,該有的氣度也要有……”
後頭就是在傳授溫如玉怎麽和公婆相處,又怎麽管家,她知道這是嫡母在教她,也顧不得害羞,仔仔細細聽着。
等溫如玉的婚事落定,請了期,日子就在黛玉的婚期之後一個月。溫三奶奶也就一塊石頭落了定,溫如顏回來看她時,就見母親惬意的卧在榻上,叉了水果塊慢慢吃。
“……先頭怎麽不是真心實意呢,我這個人就是這個脾氣,你認認真真拿我當娘,我就認認真真拿你當閨女。後頭弘雲的事,不光是我不願意她嫁到皇家,而是我不願意為了她得罪人。那沈家是安了好心嗎?根本就是沈家的女兒自己想嫁,怕自己站不穩腳跟,特意挑了我們家如玉去惡心林家。不管最後鬥成什麽樣子,她沈宜蘭再進弘雲的門,就算不是坐收漁人之利,也是被拉攏的對象,她怎麽都不虧。可我們溫家成了什麽,有林如海在,他有多護着自己的寶貝女兒,你難道不知道。你爹的差事怎麽辦,你大哥的差事怎麽辦。說句心狠的話,我就是留着她一輩子嫁不出去,也絕不能放她壞了你大哥的前程。”
這一千兩銀子就當是買個心安吧,溫三奶奶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也幸好,李衛這個人及時出現,不止救了溫如玉,也救了大家。
“怕是女兒在娘的心裏,也及不上大哥吧。”溫如顏半是感慨半是撒嬌。
溫三奶奶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兒,“你大哥若沒了前程,你在婆家又能落個什麽好。別的事上,我都可以容着你們,甚至可以讓你大哥靠邊上,只有你大哥的前程,任何人都得讓路。”
溫如顏從未看到母親這般的一面,不由怔住了。相反,溫三奶奶還不肯停,“你可記住了,小事上随便你松一松緊一緊,大事上,絕對不能糊塗。”
“是,母親,女兒記住。”溫如顏應下,卻又不甘心,“林夫人肯定沒跟黛玉說過這些。”
“是啊,別說林夫人沒跟黛玉說過,林夫人當年,也沒從老太太那兒聽過吧。同人不同命,若是心心念念着別人家如何,這輩子也別活了,反正活來活去都不會痛快。”
溫三奶奶心想,她自己又何嘗沒有在心底深處比過呢,是女人就沒法免俗。只要懂得及時回頭,也夠了。
溫如顏一凜,趕緊收斂了臉上的玩笑之意,“女兒懂了。”
“我這輩子過的怎麽樣,你們也看在眼裏了,只能說,我這輩子也只琢磨出這一點點道理,只希望你們兩姐妹,以後都比我過的好。”這是溫三奶奶的真心話。
隔了幾日,溫家的人聽說,李衛将自己的幾個姬妾都送了人,等于是将後院整肅一空。這讓溫三奶奶真正放下心來,就連溫如玉也常常繡花的時候,繡着繡着笑出聲來。借由這樁婚事,溫家原本沸騰的水,又漸漸平息下去。
溫家這頭沒應,那沈家的主意自然就瞞不住了。兆佳氏第一個不答應,當然,她并不是不答應給兒子納側福晉,而是讨厭一個側福晉的娘家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兒子的頭上。
借着辦花宴,把沈家的人請來,單獨賞了沈宜蘭一盒茉莉香,膏體潔白,香味清淡。
沈宜蘭一臉驚喜,當寶貝一樣捧回去,幾天後,才明白兆佳氏的意思,白色的香,白香,不就是白想嗎?
知道真相後的沈宜蘭大哭一場,沈夫人便過來勸她,“憑我們女兒的人才,什麽樣的人嫁不到,又何必非要委屈自己。聽說弘雲阿哥幾天就往林家跑一回,就連在路上看到一張好看的紙片,也要買了巴巴送去。聽娘的話,他這是真的對林家姑娘用心了,娘可受不了你嫁進去受冷落。”
沈家早就在走下坡路了,能跟什麽樣的人家議親呢。十三阿哥雖然不受重視,可卻斂財有道。外人不知道,他們沈家是知道一二分的。加上弘雲阿哥允文允武,又是嫡子,以後怎麽也能繼承一個爵位。掰開了揉碎了一比,她還真找不出一個更好的。
“什麽是冷落?她就是個仙女,一年受寵二年受寵,還能年年受寵。”沈宜蘭咬緊了牙關,父親都支持,母親又何必如此。
沈夫人張張嘴說不出話來,人家是嫡福晉,有寵沒寵都是原配。只要生下兒子,其他人注定了翻不了身。更何況,争寵是那麽好争的嗎?
可說這些有什麽用,女兒已經魔障了,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話。
兆佳氏的一盒白想,讓側福晉羞的半個月沒敢出門,她娘家侄女的心思她怎麽會不知道。只不過,她知道自己說不說話也起不到作用。幹脆就裝不知道,即不幫忙也不潑冷水,看她自己折騰。反正她要真進了門,還是需要自己這個姑母撐腰的。
出了這事,看女兒還沒心沒肺的往弘雲那跑,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玩玩玩,就記着玩,你表姐剛挨了訓,你就不能消停一點。”
“關我什麽事,她肖想不該想的,還說不得了。我又沒做錯什麽事,憑什麽被她連累,大哥都沒怪我什麽,額娘倒拿我出氣了。”烏蘭格格的脾氣都是十三爺給慣出來的,氣性大的很。
說完蹭蹭蹭跑掉了,不一會兒,十三爺就派了人過來訓斥她,別忘了烏蘭姓什麽。吓的側福晉,這回真不敢出門了。
黛玉收到了一盒桂花蜜,弘雲象獻寶一樣送來的。
“聽說是用的古法,這樣調出來的蜜将桂花的香味兒全吸收進去,特別香。拿來做木樨餅,木樨茶都是好的,用來調水喝也好。”弘雲早不記得繁瑣的步驟了,只知道這東西得來的不容易,只要不容易就是好東西,是必然要送來給黛玉的。
“趕緊調一壺出來喝喝看,我們一塊喝。”黛玉讓白露下去調,指了院子裏種的瓊花道,“多謝你啦。”
弘雲臉色一紅,趕緊搖頭,“正好有船去揚州,就讓他們帶一顆回來,就是順便,真的是順便。”
他們小時候在揚州的林家院子裏見過的瓊花,被弘雲移栽了過來。這一個順便,讓弘雲身邊的小厮嘴角都咧起來了。低着頭不敢叫人瞧見,心裏偷樂。一船的花工花匠,小心翼翼跟護寶似的送回來,也叫順便,那以後走镖的也要說自己是順便了。順便收了錢,順便同了路,順便撥了刀而已。
揚州的宅子前些時候脫了手,黛玉也就是提了一句,可惜了他們小時候見過的瓊花。沒想到,幾個月後,這顆瓊花樹就移栽到了金陵。
“我會好好給它澆水的,明年三月,請你來賞花。”白露将桂花蜜調過來,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又給弘雲的小厮使了個眼色,兩人退到下頭,遠遠守着院心的亭子。
“你的丫頭可比我的機靈多了。”弘雲有些懊惱,身邊這些個,忠心歸忠心,就是太不會看眼色了,哪裏象白露這丫頭,真識趣。
“這麽快就看中我的丫頭了。”黛玉調侃他。
“我哪有,天地良心,我看她跟看我自個兒的小厮區別只在于名字不同而已。我可以發誓,絕對不像你想的那樣。”弘雲故作委屈狀。
黛玉“噗嗤”一樂,蔥蔥玉指點上他的額頭,“就算你看上了又怎麽樣,我不同意。”
“所以,溫如玉的婚事真是你撮合的?果然我們家福晉最聰明。”弘雲雙手一起豎起大拇指。
“是我撮合的呀,怎麽了?聽你的意思,還發生了什麽了不起的事?”黛玉一歪頭,看樣子真有什麽事呀,難不成人人都知道,就瞞了自己。
“你不知道?”弘雲還真沒想到,他知道這事的時候,已經氣炸肺了,那盒白色茉莉香還是他弄回來的呢,若不是烏蘭的親戚,連面子都不會給她留。
“你說什麽,居然有這種事?”聽完黛玉倒是恍然大悟了,溫如顏的異樣,父親的冷哼都有了解釋。不過她是真不知道,完全是無心插柳,沒想到成全了別人不說,也給自己掃清了一個障礙。
“不過我跟你保證,這只是沈家單方面的想法,他哪有那個能耐,就是皇瑪法指人,也轉圜的餘地,他以為他是誰。”弘雲冷哼一聲,對沈家是厭棄到了極點。
“聽說沈大人寫的一手好字,而且特別喜歡和書法好的文人結交。”黛玉的腦子忽然翻到以前聽到的一句半句,一道閃電打到她的心裏,蹭一下就擦亮了。
“對,跟三皇伯的交情也好,上回三皇伯主持纂修《律歷淵源》裏頭就有沈大人。”弘雲對這些事如數家珍,皇家的親戚關系,交友關系就象一團扯亂的線網,誰跟誰都扯得上一點關系。
“這樣啊。”黛玉點點頭,她覺得有必要找父親好好談談。
“怎麽了?不能跟我說。”弘雲有些不滿,尋着她說話的意思想了半天,可憐卻領會不了。
黛玉怎麽敢說,只能笑彎了眼睛,“我就随便問問而已,看你緊張的,我能有什麽事瞞着你呀。”
弘雲還是知道了,誰叫十三爺是他阿瑪呢。林如海有好閨女,弘雲也有好阿瑪。雍親王的事是不瞞十三爺的,只是十三爺并不在雍親王的心腹面前出現罷了。
這事弘雲一問,他便知曉了,一拍大腿,“這事別人誰辦都不合适,就該你去辦。沖冠一怒為紅顏,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這樣潇灑一回。你阿瑪是沒這機會,兒子啊,你可要抓住機會好好大放光彩。”
“三皇伯真有這個心思嗎?”要是他沒這個心思,豈不是很冤枉。
“一試不就知道了嗎?他沒這心思,自然不會理沈大,這事也就作罷了。要是他們當真了,就是明擺着有這心思。”
“側福晉她……”
“她進了我們家的門,就是我的女人,沈家出了什麽事,也連累不到她的頭上。烏蘭是我的女兒,她跟你一個姓,跟沈家有個屁的關系。老子高興,沈家就是親戚,老子不高興,沈家就是狗/屁。”十三爺十分霸氣的宣布,充滿了希翼的看着兒子,一臉老子的遺憾就靠你彌補的表情,吓的弘雲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