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緣之人

戚婆婆拿好信件,轉身之時注意到一旁的清池和青影,目光落在清池身上露出驚豔之色,誇贊道:“此生竟能見到這麽标致的姑娘,真是老婆子造化啊,靳先生龍章鳳姿,姑娘花容月貌,真真是世間絕配。”

呃……

就這麽被誤牽紅線,清池有些尴尬,随即笑道:“婆婆您誤會,我們并非您所想的那樣,我與靳先生是頭一回碰面。”

“這樣啊,那也不礙事,一回生二回熟嘛。”戚婆婆忽然來了精神,與清池閑聊起來。

她打量了清池一番,才說道:“姑娘啊,你有所不知,靳先生雖然測字看相不準,但人卻是極好的,每月十五他都會來此擺攤,專門幫我們這些目不識丁的老不中用代寫書信,他連一個銅子兒都不收,雖然與姑娘相比,可能靳先生門第差了些,但他卻是個有才華的,日後能高中狀元也說不定,指不定就是下一位華朝第一丞相……”

清池淺笑,不忍打斷老人家的興致勃勃,被她稱為靳先生的男子也是搖頭失笑,想必對這樣的事情已是司空見慣。

一旁的青影卻是聽不下去了,他上前擋住戚婆婆的口水,冷聲道:“婆婆好意,我替我家主子心領了,只是我家主子已有婚約,怕是要辜負您的美意了。”

聞言,靳先生執筆的手一頓,白紙之上被落下的墨點浸染,蘊蘊散開,随之笑意斂下,擡眼望向側身對着他的清池,神色不明。

被忽然冒出來的青影給澆滅了熱情,戚婆婆遺憾道:“真是太可惜了,靳先生這人真是極好的,要是我有女兒,一定要許配給他,莫欺少年窮,他日後會有大出息的。”

女兒?青影無語,看戚婆婆這歲數,估計孫女還差不多。

看着戚婆婆遺憾搖頭走進巷子之後,清池轉身對靳先生微微颔首,帶着青影轉身離去。

主仆二人遠去,靳先生将手中的筆放下。

“久風,遠遠地跟着,盡快查出這女子的身份,記住我要她詳細的身世背景。”不知何時,他身側一出現一個書童打扮的男子。

久風答道:“爺您放心這件事屬下親自去辦。”

“還是我親自前去。”靳先生改了主意,站起身往清池主仆二人離去的方向走去。

就在瞬間,又憑空多出兩個與久風同樣打扮的男子,動作利落将東西收好,眨眼間便消失在深巷之中。

“主子,我們身後有人跟着。”青影皺眉,手握上劍柄。

清池揚起一笑,頭也不回便無所謂道:“靳先生大概是收攤兒了,與我們是同一條道兒,你別吓着人家。”

青影偏頭望去,果然是方才見到的算命先生,身後不知多時候冒出個跟班書童,越想他越覺得古怪。

見他如此謹慎,清池寬慰道:“這個靳先生來頭不小,小心提防便是,但也不用這麽緊張,我們還是去看看星月那邊怎麽樣了,估計秦府中也只有秦暖君那傻小子會來護她。”

安秦兩府聯姻,本就轟動京城,尚書府與侯府不知從何時起就已斷絕往來,年紀稍長一些可能會記得,那是十六年前安貴妃入宮時候的事了,安貴妃安沁尚在閨中時,與自己的貼身丫鬟感情甚好,後來還認她做了義妹,而秦時沒多久便娶了安沁的義妹為正妻,同年安沁入宮為妃,但自秦時正妻難産而亡後,侯府便斷了與秦府的來往,本想着這次聯姻能緩和一下僵了十六年的關系,沒想到秦府卻給了侯府這麽大的難堪,秦家女兒其貌無顏呆傻暫且不提,沒想到卻已是婚前**,女子貞潔何等重要,無關之人也這麽義憤填膺,替侯府,替安世子鳴不平。

清池嘲諷笑看一切,京城百姓果然是善良呢。

“主子,秦暖君真的帶人來了。”青影指着前面的浩浩蕩蕩的一隊人,帶頭的錦衣少年正是秦暖君無疑,他帶着人小跑着往人群而去,看着很是着急。

“這小子總算聰明了一回,懂得什麽叫人多勢衆,稍後估計連以權壓人都會用上。”

清池在拐角處停下,靜靜看着秦暖君帶着人奮力撥開擁擠的人群,将被堵住的兩個女子護在身後。

秦暖君讓他帶來的家丁圍成一團,架勢十足。

“今日小爺我在這裏,看你們誰敢妄動,敢傷了我一根毫毛,我爹定會将你們這些刁民統統下獄,讓你們都去吃牢飯,挨板子。”他挺身在前,憤怒指着眼前的人。

衆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由自主往後一退,縮着不敢在動手,誰人不知秦尚書位高權重,又與大皇子華筠來往甚密,大皇子是華朝唯一的皇子,将來的身份可想而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誰還敢得罪眼前這個小祖宗,他可是秦尚書的獨子,金貴着呢。

見這些人終于安分了,秦暖君趕忙回身去察看‘清池’的情況,看着她滿身髒污,嫁衣淩亂,他心疼又氣急。

“姐,我帶你回家,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他絲毫不嫌棄,上前牽着她撥開人群就往秦府而去。

看着身前拉着她走的少年,此刻易容的星月心情頗為複雜,不習慣陌生男子親近,她微微掙了掙,沒能掙脫,被秦暖君緊緊抓着,又護着她往前走去。

青影低聲道:“沒想到秦家還有這麽個有良知的少爺,與他爹……與秦時無半分相似。”

他本來想說與他爹無半分相似,可随即想到自己的主子也是與秦暖君同父所出,半途便改了口。

“确實是無半分相似,他本就不是……秦少爺本就是個單純的孩子。”清池脫口而出的話,在瞥到身後麻布素衣袍腳時也改了口。

身後之人悄無聲息地來到,青影皺眉,沒想到這個算命的靳先生真的不是一般人,他竟毫無所覺,來人也不知是何目的,他只能靜觀其變等候主子吩咐。

“姑娘方才還未說要測字還是看相,在下只能追随而來,還望姑娘見諒。”靳先生含笑,一雙鳳眸緊盯着清池,似是真的想與她道歉。

清池回道:“有勞先生記挂,只是讓先生白跑一趟了,小女子此刻已無心算卦問蔔,先生既號稱‘算不準’必然就是真的,既是不準,又何須再算。”

“姑娘大智,在下自嘆不如,家師曾留給我一件東西要贈予有緣之人。”

靳先生從懷中拿出一條上等錦帕,裏面包裹着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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