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男出浴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氤氲的溫熱水氣迎面撲來,清池擡眼望去,被眼前的美男出浴的畫面給怔住,一只腳就這麽踩在門檻之上,進退兩難。
修長的身姿,騰起的水氣憑添朦胧,讓他整個人就跟仙人出世一般,要是忽略他光裸的身子的話,就該是仙人即将騰雲駕霧而去。
美男也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驚住,他剛從浴桶中出來站定,腰間圍着遮羞長巾,手剛伸到高架上将單衣拿過還未來得及穿上,房門毫無預兆被推開了,他擡眼望去。
四目相對,氣氛詭異而暧昧。
稍愣之後,清池從容背過身。
“原來華朝第一丞相喜歡在外人面前展露身材,所以都不讓人看門的,或是說丞相大人自信沒人能有本事進到丞相府中,難怪能成為華朝第一人,光這膽魄就無人能及。”
清池雖背過身,但面頰上的溫熱還是揮之不去的,心中微惱,她知道這人就是故意的,将相府的守衛全撤走,才會有這尴尬的一幕。
窸窸窣窣一陣衣料摩擦,說話間靳夢離的聲音便在她身後響起。
“姑娘好生霸道,這是在下的府邸,哪有自己在家沐浴還要人看門的道理?是姑娘你深夜飛檐走壁而入,況且吃虧的人是在下,怎地罪責也全都給我呢。”
“你……你就不能穿戴妥當再出來?”清池被他一激,憤憤轉身便差點撞到身後離她極近的靳夢離,而他竟然只斜斜垮垮着了件月白單衣,慢條斯理系着腰間系帶,大片胸膛就這麽映入她的眼簾,讓沒蒙面的她瞬間紅了臉。
清池羞惱地瞪着靳夢離。
皆道女子有出水芙蓉之姿,可眼前這個出浴的男子就是個妖孽,唇紅齒白,鳳眸含笑,豔郎獨絕也不及他的風情。
靳夢離無辜道:“夜已深,稍後便要就寝,穿上又得脫去豈不麻煩。”
這是要與她比誰的臉皮更厚了,清池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斂下面上的情緒,不與與他拐彎抹角,開門見山說道:“今日先生走得匆忙,我本欲将玲珑手鏈還給先生的,不得已只能深夜造訪丞相府。”
“唔,這樣啊。”靳夢離打着哈欠,不以為意說道:“這本就是屬于姑娘之物,沒有還與不還之說,姑娘大可不必在意。”
清池涵養極好地笑道:“先生大氣,可小女子與你非親非故,又不曾有什麽恩惠施于先生,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這份厚禮實在是承受不住。”
“哦,既然如此,姑娘将它取下便是,在下不會強人所難的。”靳夢離善解人意一笑,還呶呶嘴,示意她可以現在就還。
清池暗暗咬牙,白日裏看着還算正經的人,私下卻是個無賴,若是此刻能能取下手腕上的東西,她定然不客氣地往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上砸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就不該将這破手鏈戴到自己手腕上的。
“先生真會說笑,這件邪乎的東西想必你比我還了解,我若是能将它取下,今夜就不會出現在這裏。”清池維持住清雅的笑意,将手腕遞到他眼前。
“關于它的來歷,先生應該最是清楚,這是百年前的古物,據說是被下了詛咒的,先生今日以欺詐之策讓我戴上,是不是過于缺德了。”
韻韻的綿聲細語已帶着濃濃的不悅,冰清玉面上卻還挂着淡雅笑意。
靳夢離摸着下巴仔細看着她,煞有其事的點頭,贊同道:“姑娘言之有理。”
然後呢?清池笑意再難維持,這人是故意耍她呢。
“姑娘無需動怒,在下是真不知該如何打開它,你也知曉它的來歷,此物最具靈性,認主不認人,就連家師也是毫無辦法,這才讓在下來民間尋找有緣之人,今日有緣能遇上姑娘,或是天意如此安排。”靳夢離帶笑嘆息。
正經的話聽在清池耳中卻是無比氣惱,再看他滿臉欠揍的笑意,清池更是有些壓不住火氣,可是她必須忍,誰讓她有求于他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待到解決之後,她有的是法子治他。
靳夢離看她神色多彩,稍有疑惑便明白了她的心思,又說了一句話便将修養極好的清池給惹怒了。
他說:“不若姑娘就将此物當做是在下送出的聘禮,只要姑娘将姓名告知在下,明日在下便到府上提親。”
“堂堂丞相是想以權欺人,強搶民女麽?”清池一記刀眼射到他身上,咬着牙,努力克制。
靳夢離想了想,笑着點頭道:“姑娘所想便是在下之意,若是娶不到,搶來也是一樣的,姑娘傾城之姿,在下自認為也有幾分顏色,倒也般配,所以姑……”
如此自戀狂妄讓清池甚是惱火,擡臂一揮,三根細針便往他射去。
“想娶我也行,看看先生有幾分本事。”她輕描淡寫道。
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靳夢離微愣之後險險躲開迎面襲來的暗器,末了,還心有餘悸地拍胸膛呼氣。
“好險。”
“姑娘這是打算未過門之前便謀殺親夫嗎?”他痞痞笑道。
一擊不中,清池眯眼看着眼前的男子,還真是被他的外表給糊弄了,原來是深藏不漏,這世間能輕松躲過她奪魄針的人屈指可數,這個靳夢離果然不是一般人,一個書生竟也能有如此本是,真是出乎意料。
随她的目光審視,靳夢離笑道:“還好姑娘手下留情未盡全力,不然在下身上就該多三個針孔了。”
“先生何須過謙,就算我盡全力也未必能傷到你,今夜算是大開眼界了,原來華朝第一丞相也并非浪得虛名,文武雙全的俊才,難怪連孀居多年的華菱長公主也對先生情根深種,想來美人怨也不是無緣由的。”清池收了手負于身後,淡笑着與他似朋友閑聊一般,話中帶着濃濃的打趣之意。
靳夢離邪魅的痞笑僵在嘴角,聽她說出這些話,無由地覺得心裏有些堵。
華菱公主對華朝第一丞相靳夢離青睐有加,景安城中早已傳的沸沸揚揚,但從未有人敢這麽大膽在他面前提起,她是第一個。
清池勾唇道:“瞧着先生這是大喜過望的樣子,看來是确有其事了,如此倒是絕配,公主配丞相,也算不**份,雖說華菱公主是孀居,但據說也是花容月貌,與先生……”
她話未說完,只覺眼前一道白影閃過,腰間一緊便被一只鐵臂攔腰環住懸空而起,卷起一陣狂風,院中的桃花揚起又飄然而落,粉色漫天緩緩飄落鋪滿地。
清冽的氣息鋪面而來,灼華勝桃夭的俊容就在咫尺,饒是清池從容鎮定,也被他的舉動驚到,愣愣說不出話,被他環腰摟住,自紛飛的花瓣中騰起,四目相觸對望,纖細的黑影與修長挺拔的身影月白交纏,不知何時竟穩穩落到了荷塘之上的八角亭頂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