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趕鴨上嫁

按理說,古代人的生活對于現代人來說,肯定是枯燥地讓人發黴。玩不了手機,上不了網;打不成游戲,看不了影視...往外走,別說周游世界了,數來數去就那點寒酸的“交通工具”。能騎個馬,騎頭驢,坐坐轎子,逛幾個縣城就了不起了。現代人宅在家裏,有臺電腦,連上個Wi-Fi,就可以知道天下大事。古代人,走個十天半個月,消息還不一定能帶到。人們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的日子,和現代人緊張刺激的生活,根本無法相比。

天生就閑不住的韓斌居然沒在這個無趣的世界裏枯燥而死,真的是因為他沒時間去吐槽古代生活的種種不便。他真的快忙死了,忙着扮小姐,學禮儀,聽規矩...就這些個東西,絕對可以把人累個半死不活。可是輕易放棄不是韓斌為人的宗旨,既然有了計劃,一個成功的商人就該有比別人更強的毅力。

誰說富三代都是坑貨?除了吃喝玩樂,惹事生非,就不知道幹別的了?韓斌就是優秀的富裕二三代裏的佼佼者。

為了進京有機會見大世面,為了找到離開這個世界的“法門”,韓斌就當自己在這裏所做的一切是在生存游戲裏玩了一把,或者是在虛拟的二次元世界歷練了一番。苦中做甜才不是什麽自願,而是形式逼出來的。

韓斌來到這裏以後,還沒有機會看到自己的長相,因為沒鏡子。偶爾對着洗臉盆裏水的倒影想看看自己的模樣,都是模糊不清。

可今天,韓斌第一次在小姐用的銅鏡裏看到的那個人,差點讓他從坐的凳子上“吓得”滑倒。鏡子裏的“美人”,是自己?在梁媽等人精心打扮下,穿着婚嫁紅色禮服的“新娘子”韓斌看上去就是一個現世的“妖精”。大大的會說話的眼睛,上了紙紅的薄薄的嘴唇,高挺秀氣的鼻梁,襯得抹了胭脂的俊臉更加攝人魂魄。

“大大大大,”劉小五連“哥”字都說不出口了,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嘴角的口水幾乎留下來。梁媽上去對着他的後腦勺就狠狠一拍,

“告訴你多少次了,叫小姐,哪來的大大大,記住!以後沒有大哥,只有小姐,聽到沒有?做不到,這陪嫁丫鬟就別當了。”

“是是是,小小姐。”

韓斌一直知道自己長得很帥,可沒想到如今居然帥出了新高度,帥成一個美人胎。有一件事,他還是蠻感謝古代人民的。雖然看他這幅打扮,幾乎所有人無非都啧啧稱贊,“太像小姐了,絕對可以以假亂真,...”這類話而已。反正關注點都在和小姐相似上。可這事要是發生在現代,就這個男扮女裝,反串出場。包括他表妹在內的一幫無良腐女們肯定會給她安個攻受的屬性,配搭個CP,然後各種唧唧歪歪。他一個百分百直男的光輝形象就一去不返了。

迎新人的轎子就停在門外,此刻的韓斌已經沒有任何機會說“停”了。梁媽用紅蓋頭遮住他的臉以前,再次囑咐了他和劉小五一遍,

“今兒離開這,你們就不能像在府裏那麽随意。在這裏,錯了,老爺管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到了那裏,稍有不慎,漏出了馬腳,得罪官府是什麽下場,你們不會不知道吧?別犯混,把老爺和這府上上上下下的人都害了。你,記得步子別那麽大,臉色也別那麽難看。你是大家閨秀,不是什麽大爺,”先數落了韓斌,梁媽又對着小五說,“你好歹也是大財主家出來的丫鬟,吃東西絕不可以狼吞虎咽,別給大戶人家丢臉,都聽見了嗎?”

這老太婆還是理不清情況,韓斌心裏有些同情梁媽,雖然她有時啰嗦煩人,可也算對主人家忠心不二。就像自己沒理由對一個有誠意的底層員工發脾氣一樣,韓斌這次沒有很抵觸地反唇相譏。

這麽忠心的梁媽,可是被他的“老板”---韓老爺瞞在鼓裏。并不知道姑爺的情況和他們的盤算,還得操心地陪自己和劉小五一起“遠嫁”。就讓她啰嗦幾句吧,以後總有打自己臉的時候。

蓋着紅蓋頭的人中俊傑韓斌,就在老媽子梁媽和“貼身丫鬟”小五的攙扶下上了轎。

古代沒有手機的好處終于體現出來了,今天這歷史性的一幕,現代人永遠不會知道。沒有證據,誰信啊?韓氏集團的大公子哪會去給人代嫁?狗仔隊,瞎眼了吧?第一手信息發不出去,什麽就等于沒發生。韓斌是絕不會承認這個畫面存在過的,世上哪有絕對的老實人?拿不出幹貨,黑歷史就不存在。

所以,“歷史上”的韓斌肯定沒有代嫁過。

溫之馨愕然地望着自家哥哥溫子良指揮着下人在房裏放下大大小小的藥罐,并将窗紙多粘了幾層,顯得屋子極為昏暗...

“哥哥,你這是又要瞎弄些什麽?”這下人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溫之馨又一次看不下去了。

“來,小妹,幫哥哥看看,現在這間屋子像是個病痨的房間嗎?”

溫之馨搖了搖頭,兄長這次為了趕走未來的嫂子,簡直到了魔障的地步。也不知道未來嫂子在前世怎麽得罪了這個混世魔王般的哥哥,今生要受這樣的罪。

“哥哥,你對那家小姐毫不了解,心裏就開始瞧不起。做出這種事來,那裏還有一介貴公子的風度?”

“就因為不了解,所以用這個方法了解,有什麽不好?” 溫子良并不介意妹子的不滿。娶夫人的是他,指婚這樣的事雖說古往今來比比皆是,可生性灑脫的溫子良卻很是不屑。

“我知道你一直不開心爹給你許的這門親,可人家姑娘哪裏招你惹你了?不也是聽父母的話?你裝病,拿她出什麽氣?”子馨憤然到。

“這怎麽叫出氣?她若伺候的我這個“病人”好,我自然會痊愈...”溫子良話還沒說完,就見溫順從門外跑來,手裏拿着幾個裹頭的帶子。一看到小姐在,很識趣地行了一個禮。拿着手裏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回禀少爺。

溫子良毫不在意地立刻吩咐說,“把中間那條給我纏上。”

溫順把其他幾條帶子放桌上,然後拿出中間一條,幫坐到椅子裏的少爺裹好頭。溫子良半個身子斜倚在椅背上,聲音忽然變得十分虛弱地說,“妹妹,兄長是不是不行了?”

噗嗤,琪兒雖然捂着嘴,還是笑出了聲音。溫之馨無可奈何地瞪了哥哥一眼,不打招呼,直接轉身向門外走去。

“琪兒,你笑什麽?” 溫子良拔下頭巾,對跟着小姐也轉身向外走的人用上了平時洪亮的聲音。

琪兒轉過頭,忍着笑,“少爺,你哪裏是快死了的人的模樣?完全一副喝醉了醒不來的德性。”

“這個小蹄子,簡直眼裏沒有天高地厚。哪有這麽和少爺說話的?”溫順插嘴道。

“小蹄子也是你叫的嗎?”本來一臉笑容的琪兒板起了臉,“少爺不說話,你以為自己是老爺啊?”說完一扭頭,去追小姐,也不管在這裏氣得翻白眼的溫順。

“你平日裏也還算溫順,怎麽每次見到琪兒就有火氣?”

“少爺,你不知道,這小蹄子仗着小姐寵她,經常欺負人。不說他兩句,天理不容。”

“每次都說不過,還一定要說。你是為了讓我看笑話嗎?以後別和她一般見識,就可以了。”

溫順勉強“嗯”了一聲,點點頭。

“你說,我真的不像病入膏肓的人?而像喝醉酒的?”

溫順動了動嘴皮子,嘴張了半天,“不是”。

白癡都可以聽出這樣的回答言不由衷,溫公子當然不是白癡,立刻朗聲道,

“明兒你去請'元慶'班的'蕭老板'來,我就不信我裝不出一個病痨樣。”

“秀秀,這去京城的路太遙遠,指不定有什麽風險,還是留在庵裏吧。”靜儀師太再次規勸道。

“我爹三天兩頭派人來這裏問,大師你又不是一個會打诳語的人。每次為了我不得不撒謊,真的是折了你的修行。”韓家小姐指了指自己一身男裝,和嘴上貼的細長的“一字胡”,“我這裝束絕不會有人看出來。你可還記得?那日來投奔你,不是我自己道破,師太你也沒一下子認出我。

“話雖如此說,”本想再多說幾句的靜儀師太,看看秀秀一臉堅定的神色,又知道她的倔脾氣,只好嘆了口氣,“好吧。那就再等一天,明天走。我讓老陸家的人送你上京,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今兒我給我在京城郊外“青雲庵”的師姐寫封信,你到京裏,就住她那個庵裏。”

“多謝師太。” 韓秀秀滿心感激地正要跪下,靜儀一把扶住她,口氣裏帶着一絲寵溺的埋怨,

“又多禮了。也難為你了,既要躲着自己的爹,還要去顧那個頂替你的姑娘操心。”

“因為我跑了,爹肯定找了人代替我。這人多半又是花錢買來的,這一嫁去沖喜,日後受罪都是我的過。我去看看,打聽一下,若果沒在那家受氣,我也好心安。”

“你這孩子,如果受氣,難道你去換她?”靜儀師太憐愛地望着這個有俠義心腸的韓家小姐。

“不,我就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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