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等朕消了氣,又得繼續處理剛才沒有看完的折子,這幫畜生一個個嘴上說着沒事,各地呈上來的折子堆起來快有兩個司徒風高了。
朕翻看第一本看了看,歌功頌德的,全是馬屁,一句正經的都沒有。
平日裏朕高興的時候,看看這種折子心情也愉悅不少,現如今只覺得這些個官員是沒事找事,我紀钺紀大人寫得不比你們強啊。
雖然紀大人不會給朕寫馬屁折子就是了。
朕把那幾份拍馬屁的折子給單獨撿了出來,讓一旁的孫和德拟旨:“這幾個人,罰俸兩月。”
“陛下,那這原因呢?”
朕想了想,回:“溜須拍馬,不思進取。”
“算了,”朕覺得兩個月的俸祿他們還不能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對孫和德說,“給改成半年。”
罰了幾個人之後朕的心情似乎好轉了一些,但是眼前的折子卻并沒有因為朕的心情好轉兒有所減少,它們依然高高地矗立在朕的面前,朕不得不挑燈夜戰,一直忙活到月上中天,才把這些折子給處理得差不多。
朕一忙起來就忘記讓孫和德把齊答應給召進養心殿的,等朕忙完了上了床想起這件事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
今兒個朕又附身到齊答應的耳墜上面,不用說,這指定也是楊妃送給她的。
比起齊答應,朕覺得楊妃更讨嫌,朕那天本來都把齊答應蓼華宮裏的玉器都拿幹淨了,她偏偏為了表示她對齊答應的姐妹情深往上面插一腳。
朕将楊妃的這種行為,定義為四個字,狗拿耗子。
等明天朕找個機會再過來把蓼華宮搜刮一遍,順便跟楊妃好好地聊一聊,不該她插手的事,她就不要随便亂搞了。
只不過今天晚上是注定朕還要承受半宿齊答應的呼嚕聲了,反正也睡不着,朕剛才繼續想司徒大将軍了,他這回凱旋還朝,朕到底還能賞賜他點什麽呢?
可惜朕的幾個姐姐妹妹都嫁人了,沒嫁人的那個在朕登基的前一天患了失心瘋,朕也不能把個瘋子指婚給司徒風。
要不朕先欠着?等回頭哪天朕國庫有錢了,再把欠司徒風的這份給補上。
先皇在時,喜歡給功臣們發免死金牌打發他們,結果這些得了免死金牌的功臣們,大多都被先皇給滿門抄斬了,就剩下個一個獨苗苗家裏還有先皇的金牌。
朕覺得先皇這個辦法就挺不錯的,但問題是司徒家就是剩下的那唯一一個獨苗苗,朕總不能再賞給他一塊免死金牌吧。
沒必要,實在沒必要。
在朕思考的間隙裏,不知道是什麽戳了齊答應的點了,他把寝宮裏的宮女們都打發離開以後,開始哼歌,期初朕沒聽清她唱了些什麽,但後來齊答應的聲音越來越大:“……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問,為什麽……”
齊答應就沒有一會兒工夫是安靜下來的。
朕現在要是能說話的話,保準吓死她!
可是朕不能,朕現在就是個莫得感情的玉墜子。
齊答應哼哼了估計有兩刻鐘,大概是沒勁兒了終于哼不動了,朕以為她終于可以安靜一會兒的時候,就聽到她自言自語道:“那個狗皇帝要是非逼得老子跟他睡怎麽辦啊?”
齊答應叫朕狗皇帝,朕倒也不怎麽生氣,主要是朕登基前後的那段時間罵朕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也不差齊答應這一個,而且比起其他人罵的那個難聽,齊答應這句狗皇帝根本不算什麽。
齊答應琢磨了一會兒,得出結論:“……也不是不能睡,王思聰要是給我一百萬,我也能跟王思聰睡,可老子現在跟狗皇帝睡能有什麽好處?”
“不過不睡的話,他會不會砍老子頭啊,狠狠心就睡了吧,他媽的老子好不容易把博士給讀完了,就讓老子來這兒實踐?老天爺啊,老子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你啊!”齊答應痛苦地哀嚎。
如果可以的話,朕現在真的很想跟齊答應說一聲,她實在是想多了,她能狠得下心,朕狠不下心。
還有,老子沒有對不起老天爺,是你自己對不起老天爺。
“他要是把老子睡上瘾可怎麽辦啊?”
齊答應的腦子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問題,首先她的長相在朕的後宮裏也不是數一數二的好看,其次就她小細胳膊小細腿,也不知道她是哪兒來的自信?
算了,朕還是繼續想朕的司徒大将軍吧。
時間到了,朕自然就回到了養心殿,被齊答應荼毒了那麽長時間,朕現在看孫和德都覺得他慈眉善目的,很是可人。
第二天下了早朝之後,朕就帶着孫和德去蓼華宮開始第二輪的掃蕩,齊答應一臉蒙蔽地看着朕把她宮裏的玉器拿走。
孫和德抱着滿滿一兜子的首飾問朕:“皇上,回養心殿嗎?”
“這些東西是楊妃送來的吧?”
孫和德點點頭:“應該是。”
“給楊妃送回去。”
以楊妃的那個腦子,看到這些被送回來的玉器應該就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了。
朕還得繼續思考迎接司徒大将軍返朝的事。
結果朕還是失算了,這一回朕雖然困在齊答應身上的玉器首飾,但是被困在了蓼華宮一個小宮女的玉墜子上,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一回朕離齊答應比較遠,不用再受她呼嚕聲的折磨了。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是蓼華宮、玉器、齊答應三者同時作用,朕才會靈魂出竅,解決這件事很容易,把三者去一即可,朕不可能把蓼華宮給拆了,而玉器什麽的,朕也不好太霸道,這裏的小姑娘都是愛美的年紀,朕總不能因為她們手上私藏了一支玉簪,一個玉扣子就要了人家的命。
那就只能處理齊答應了,正好朕也要瞧瞧現在齊答應身體裏的到底是個什麽人。
回到養心殿中,朕從床上起身,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宮人們,确定剛才朕魂魄出竅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有異常行為,這才安心睡下。
第二日,朕處理完今日的公務後,放下手中的毛筆,對孫和德說:“孫和德,你去把齊答應給召來。”
“陛下,這——”
朕知道孫和德又想跟朕提規矩,所以朕提前打斷他的話,“別提規矩,趕緊去,三、二——”
這話果然好使,不等朕把一說出口,孫和德立刻應道:“奴才這就去,這就去。”
趁着孫和德去召齊答應,朕拿了一本《周易風水》看了起來,朕大概知道問題可能出在齊答應的身上,但為什麽偏偏就是齊答應呢?是因為她身體中住進了另一個人?還有為什麽就只有朕遭殃呢?
朕不信什麽報應,要是真有報應,朕估計也當不上皇帝,但是總要找出一個理由嘛。
之前朕從來沒有接觸過算命這些東西,初看《周易風水》也看不太懂,朕大概得找欽天監的人給講講。
朕将手上的書放下不久,孫和德就過來跟朕報告說:“皇上,齊答應已經到了,”
朕嗯了一聲:“你就照往常把她給安排到偏殿裏面吧。”
孫和德在朕身邊站了良久,終于開了口問朕:“陛下,奴才有一事不明。”
“什麽?”
“您到底是喜歡齊答應呢,還是不喜歡她呢?”孫和德一臉疑惑,“您要是喜歡她,幹嘛把她宮裏的首飾都收了,可您要是不喜歡她,又天天召她來養心殿做什麽?”
“孫和德啊。”
“奴才在。”
“朕的心思你就不要猜了,猜來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孫和德陷入長長的沉默當中。
朕起身,對着沉默中的孫和德說了一聲:“走。”
“去哪兒啊皇上?”
“看看齊答應去。”
這回朕來的比較早,齊答應的呼嚕聲還沒有響起,她正拉着朕養心殿的小宮女兒在打情罵俏。
看到朕來了,齊答應迅速把手從小宮女的手背上松開,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說了一句:“皇上萬福。”
皇上實在沒什麽福,要是有福也不至于在這兒受折磨啊。
孫和德十分有眼力見兒的給朕搬了一把椅子過來,朕坐下來後看了齊答應一會兒,朕今天晚上是一定要把她這糟心事兒給解決了。
“齊答應今天的肚子還疼嗎?”朕問道,不等齊答應回答又追加了一句,“疼的話朕給你找個太醫過來看看。”
齊答應今天的肚子果然不疼了,她因為朕要找她侍寝,臉上的表情仿佛是要英勇就義了一般,有時候看別人痛苦也是一件樂事,所以朕也沒急着跟她說明朕的來意。
齊答應心裏的那道坎大概還是沒能過去,接受不了侍寝這件事,為了推遲那一刻的來臨,她對朕說:“那個皇上,要不妾身給你表演個節目吧”
朕點了點頭,也想看看齊答應能表演出什麽花樣來。
齊答應從地上站起來,後退了兩步,在距離朕不足八尺的地方站定,她清了清嗓子,擡起手來,朕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如果朕能夠預料得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的話,朕現在一定會讓孫和德趕緊上去把齊答應的嘴捂上,不讓她發出一點聲音來。
但朕終究是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當是時,群響閉絕,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風吹燭搖,影影綽綽,如鬼如魅,齊答應于此時猝爾開口,高聲唱道:“改革春風吹滿地,中國人民真争氣,真争氣,人民真争氣!這個世界太瘋狂,耗子都給貓當伴娘……”
由于齊答應的歌聲太具有震撼力,以至于朕與孫和德都不能及時地制止她。
緊接着朕看到齊答應輕輕地往上一揚手,白色的紙片從她手中簌簌而下,她的口中繼續唱道:“……那是二零零三年的第一場雪,第一場雪~比二零零二年來得稍晚了一些,稍晚了一些~”
朕:“……”
汝娘也,何至于此!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西風白馬小可愛的投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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