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今日的故茶歡仿佛格外黏人,讓遲覃又愛又憐惜,夜裏沒舍得離開,哄了她半夜才把人哄睡着,可他自己就不是那麽好過了。

遲覃再次進入浴室沖涼後,故茶歡睜開已合上的雙眼,眼底幽深。

她翻個身,半點睡意也沒有。

遲覃是半個小時出來的,見她小小的身子縮進被子裏,小心的上床把她的身子翻過來,再抱進懷裏。

男人的大掌拍在她背上,低低的嘆息。重新閉上眼睛的故茶歡微微蹙眉,揮散心底不明不白的情緒,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一早出發去沙城,遲覃自然同行,文景看到他的時候并沒有多意外,這幾天他照顧小姐沒有入手之地的時候便猜到了是遲覃。

這個男人霸道,占有欲蓬.勃,仿佛要在故茶歡的生活裏灑滿他自己的氣息,侵略性滿滿。

他承認自己比不過。

所以去沙城的路上一直隔倆人老遠。

沙城位于沙漠盡頭,到達那裏得翻過幾座沙漠之丘,遲覃舍不得故茶歡吃苦,用事先準備好的直升飛機帶她過去。

故茶歡往外看,萬裏沙漠看不到盡頭,太陽熱烈,天氣幹燥,沙城位置不知所蹤,她拿出地圖查看。

她的頭上被披上一條紅色的絲巾,遲覃溫柔的将絲巾繞了一圈,披在她肩膀上,姑娘白白的小臉更顯精致。

這條絲巾極配她紅色的裙子,讓遲覃想起忽納爾山脈那天,少女穿着紅色鬥篷,臨危不懼的與她對視,說想他,想得想讓他立刻去死。

現在……

他與故茶歡清亮的杏眼對視上,她如果真想讓他去死,那麽他也願意。

“怎麽了?”她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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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覃搖頭淡笑,拿出墨鏡給她戴上:“馬上要到了,風沙大,要辛苦我的茶茶了。”

隔着黑色的鏡片,故茶歡看着如此溫柔體貼的遲覃,其實有些恍惚,他們過去劍拔弩張,互不相讓,誰能想到如今竟然綁在了一條船上。

好在墨鏡遮住了她眸中神色,沒讓遲覃有所察覺。

下了地,他率先下飛機,伸出雙臂接她:“茶茶,來。”

故茶歡看着他的臉,把自己的手放進他掌心,男人很快抱住她,耳邊響起他低沉的聲音:“怕嗎?”

故茶歡搖搖頭:“不怕呀。”

他獎勵的吻她唇角:“真乖啊,寶貝。”

男人繼而蹲在她面前:“上來。”

“做什麽?”

“我背你走過去。”

故茶歡後退一步:“遲覃,我自己可以走過去的,沙城應該就在前面了。”

見她不樂意,男人起身,趁她不注意将她打橫抱起,故茶歡哪怕戴着墨鏡還是難掩有些驚訝的表情,遲覃低聲悶笑,抱着懷裏的姑娘愉悅的掂了掂:“小笨蛋,男人怎麽舍得讓自己的女人吃苦。”

“走,我帶你去找寶藏。”他這樣說,大步跨進沙城方向。

故茶歡不得不摟緊他脖子,遲覃低頭看她一眼:“風很大,把臉藏進我懷裏好嗎?”

“遲覃,放我下來吧。”

她皺起眉:“我很重的。”

遲覃笑道:“不重,不放。”

他抱得更緊,腳步未曾遲疑,依舊平穩的走向沙城。

故茶歡有些擔憂:“你抱着我會累。”

遲覃停下腳步,邪俊的雙眸深深看她:“擔心我啊?”

“我沒有。”

男人繼續走:“那就別管。”

他就想疼着她,寵着她,能為她做的一切便付出全力,她想要什麽他就為她拿來,只要能哄她開心,讓他做什麽都樂意。

他曾經那麽混蛋,傷害了他的寶貝,正在想方設法的彌補。

可是啊,這個小笨蛋還不怎麽給機會,他心疼,明明才二十歲的姑娘,別人在讀大學,她早就完成了學業來承擔家族興衰。

身後鋪了長長的腳印,他一個人承擔着兩個人的重量,腳步深深嵌入沙中,沒有被掩蓋。

遲覃還分出心神護着她的腦袋,遇見風沙便把她的頭摁在懷裏,托這條絲巾的福,故茶歡并沒有被風沙傾擾。

走到中途,故茶歡又開口:“遲覃,放我下來。”

她沒想到遲覃能抱着她走這麽久,頂着灼.灼烈日還将她護得這麽好。

男人笑了一聲:“我的茶茶真乖,明明擔心我還嘴硬,小壞蛋。”

“我沒有。”她淡然:“我想自己走走。”

遲覃垂眸看她。

故茶歡取下墨鏡:“我想和你一起走走,好不好嘛。”

她不撒嬌還好,嬌起來還真是讓他抓心撓肝的心癢癢,想不答應都不行。命都要折給她了。

遲覃小心翼翼将她放下,又将她的絲巾繞了兩圈,遮住她下半張臉,重新給她戴上墨鏡,故茶歡也拿出一款男士墨鏡墊腳給他戴上。

遲覃勾起唇,一把摟過她的腰:“走累了我再抱你,好不好?”

她笑:“好啊。”

遲覃牽着她往前走,姑娘裙角飛揚,在沙漠裏堪稱一絕。

因為直升機省去很多路程,故茶歡和遲覃到沙城時沒用多久的時間。

看着眼前這座高聳的黃土砌成的詭異城堡,故茶歡墨鏡下的雙眸微眯,第三塊藏寶圖的地址便在這裏面了。

遲覃拉了拉她的手:“走吧,我陪你進去。”

緊跟其後的還有文景和一衆保镖,浩浩蕩蕩的進入沙城。

這裏人煙荒蕪,風沙迷眼。

遲覃摟着她,把她護在懷裏。

沙城裏很空,除了詭異的建築,幾乎找不到第三樣東西,也不知道藏寶圖會在哪裏。

他們翻遍了沙城上下,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天色漸漸暗下去,沙城外的風越來越大,要離開是不可能了。

故茶歡決定在沙城住一夜,明天接着找。幸好他們準備充足,必須物品和食物都很充足。

遲覃晚上陪着她,外面的風聲很大,像是惡獸在敲門,遲覃一直将小姑娘緊緊摟在懷裏。

懷裏突然傳來她的笑聲:“遲覃,你緊張什麽?”

他嗓音低:“茶茶害怕嗎?”

她一怔,原來他是在緊張她會害怕?

故茶歡乖乖的往他懷裏縮,小手拍他的後背:“我不害怕,你也別怕。”

他當然不怕,這世間唯獨害怕的便是故茶歡有什麽三長兩短。

遲覃蒙住她眼睛:“睡覺吧,有我在。”

“可是這樣睡不着。”

“能睡着。”他哄:“茶茶最乖。”

故茶歡輕輕一笑:“你像是哄孩子。”

男人摸摸她的頭發,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眼神格外溫柔:“茶茶就是個孩子。”

她年紀小,他年長她很多,一來将她當做自己的女人寵愛,二來也是把她當孩子呵護。

小姑娘笑出了聲:“我如果是個孩子,你還喜歡我,這不是變态嘛?”

她難得會跟他玩笑打趣,遲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蒙在她眼睛上的手松開,姑娘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慢慢擡起眸看着他。

他指腹摸了摸她眼尾的淚痣,沒忍住,吻她眉眼,聲線暗啞:“茶茶,做我的女人吧。”

故茶歡眼神一頓:“你說什麽?”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他雙眸有些猩紅,一動不動盯着她,故茶歡偏頭不再看:“我還小。”

遲覃一笑,将她困在這方寸之地:“不小了,都二十了。”

“你剛才還說我是孩子。”她蹙眉,有些生氣。她是女孩子,再怎麽防備着遲覃也是個小姑娘,突然被一個男人提及這樣的事,怎麽可能半點反應也沒有。

見她隐隐有些害羞,遲覃驚訝的同時卻是心癢,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她這副小模樣倒是讓他有些克制不住了。

“茶茶乖,乖好嗎?”他柔聲哄,故茶歡耳朵尖有些紅,進退兩難,一向冷靜的頭腦也有些亂。

“不,不行……”說話竟也有些結巴。

她狠狠皺眉,閉上眼不想開口了。

遲覃卻悶笑出聲,忽然抱緊她:“小茶茶好甜,怎麽這麽甜?”他輕輕捏她的小臉:“別怕,逗你的。”

故茶歡睜開眼瞪他,男人越發笑出聲,頭埋在她頸窩,雙肩都有些顫抖。

故茶歡踹他:“遲覃,你個臭男人!”

她從來不會這麽說話,很多情緒都給了他,故茶歡突然意識到的時候,眉心皺了皺。遲覃心裏知道,他都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他把她踢過來的小腿放好,拿起她的手打自己的臉:“給寶貝打好不好?出出氣。”

故茶歡想将自己的手抽出來。

遲覃卻捏緊,她不解的擡眸,一下子愣住。

男人眼中的情.欲不是作假,他嗓音微啞:“想擁有你是真的,不是逗你。”他靠近,親親她鼻尖:“我會等你願意那一天。”

“我要是一輩子不願意呢?”

他挑眉笑,有些痞壞:“那我就為你當一輩子處。行不行?”

“臭男人!”總覺得還是被調戲了,故茶歡踢了他一腳,不輕不重的力道,倒讓遲覃更樂了。

這樣情緒收不住的故茶歡難得一見,遲覃還想再逗逗她,沙城突然劇烈搖晃,同時傳來文景焦急呼喊的聲音:“小姐!”

整個房子突然往下沉,故茶歡神色一冷,身子已被遲覃護住,她整個人都被男人高大的身軀護得嚴實:“別怕,別怕。”他輕輕摸她的頭發,故茶歡想喊他名字,下一秒,萬事萬物陷入地下,沙城被沙漠吞沒了。

急速下落的途中,遲覃用力翻身将自己墊在姑娘身下,仍舊緊緊将她抱緊:“茶茶,如果我死了,你會想我嗎?”

故茶歡瞳孔微縮:“你放開我!”

“不放。”

“放開!你會摔死的!”

“不放,死也不放。”他應該滿足了,至少這一秒他得到了她的關心不是嗎?

“茶茶,要好好活着。”

故茶歡努力掙紮,心裏有股抓不住的慌亂,她吼:“遲覃,你放開我,我死也不要跟你死在一起!”

男人身體一僵:“你這小孩……”

他嗓音有些哽:“就這一次,對不起,又要讓你讨厭了。”

下落得越來越快,下面一片漆黑,風在耳邊狂躁,她被男人護得緊,沒被風聲驚擾,可不知怎得,卻第一次覺得害怕。

“遲覃。”

“嗯?”他笑着應聲。

“你別死。”

遲覃一怔,有些慌忙的擡起她下巴,看到姑娘沒來得及隐藏起來的擔憂和害怕,他自責又心疼,忙安慰:“茶茶乖,我不會讓你有事,再也不會了。”

故茶歡抓緊他腰間的衣服:“你別死。”

她很固執,越往下落越壓不住心底的恐慌,為什麽?她這是怎麽了?

快了,越來越快了。

故茶歡看到洞底下的景物,那是一片刀尖鋪成的地面,遲覃落到底必死無疑。

興許是她的表情太驚悚,遲覃皺眉往後看一眼,也立即皺起眉,打量周圍,有幾根細長的繩子,還有幾個小山洞。

身體下落,男人控制不住身體,但他用力抓住下落的繩子,裹住故茶歡的腰身,一瞬間,兩人緊緊相擁的身體被隔開,他仍舊下落,故茶歡卻因為繩子的作用被吊在半空。

故茶歡瞳孔放大,看着他距離地面越來越近。

“遲覃!”她伸出手:“你別死!”

她急得哭了。

漂亮的眼睛變得通紅,小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遲覃嘆了嘆,這小孩總有本事折磨他。

她說讓他別死,他怎麽敢死?

她都哭了,他心疼啊,想去她身邊哄她。

遲覃想去抓住另外幾根繩子,有些距離,他努力了幾次抓不住。

眼看要落地了,故茶歡也更着急,睜着大大的眼睛驚恐的看着他的動作,遲覃就見不得她這副受驚的小白兔模樣,還是嚣張的時候更适合她。

他還得教她一個道理。

好男人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傷心。

奮力一抓,他抓住了兩根繩子,風速和慣力作用下,他的整個身體還是往下墜,只是速度明顯慢了。

男人的掌心被磨出血,身體堪堪停住,剛好停在刀尖上,背上卻還是被刀尖戳出幾個洞,但是比起生命危險,這已經很好了。

他一聲不吭,怕故茶歡害怕。

找地方下腳,站起來時把背部的傷藏起來,他仰頭對故茶歡笑笑,嗓音嘶啞:“寶貝乖,我這就上來。”

故茶歡呆呆看着他攀岩而上,他站在一個山洞口,拉住她的繩子把她放下。

小姑娘似乎真被吓着了,遲覃心疼:“不怕,不怕啊。我在,我會保護你。”

他不敢伸手碰她,手裏全是血。

也不敢抱她,怕她摸到自己身後都是傷。她這麽嬌貴,遲覃實在怕她會吓哭。

故茶歡哭過一次,眼眶和鼻尖都有些紅,小臉蒼白毫無血色,遲覃彎腰親親她的眼尾:“別哭,再哭我的心都要死了。”他說的是真的,剛剛明明都覺得自己快死了,可瞧見她的眼淚,是真的慌得不知怎麽才好,只想幫她把淚珠都吻幹淨。

為她生為她死,命都給她捏着呢。

故茶歡一直沉默着看他。

這男人神色有些狼狽,卻滿眼都是她,怕她哭,怕她難過,一臉不知怎麽才好的表情,想碰她又不敢,急得眼睛都紅了。

故茶歡頭一次控制不住情緒,心裏的委屈勁兒直上頭,眼淚又開始掉,一雙杏兒眼看着他,滿眼是淚,活像個被欺負的小姑娘。

遲覃愣了,急得驚慌失措,用沒受傷的指腹輕輕給她擦淚,吻她淚眼:“不哭不哭。”

顧不得了,他趕緊去抱她:“對不起,是不是吓着茶茶了,以後不會了,不哭好不好?”

故茶歡知道他受傷了,小心的摟住他脖子,小身體抖啊抖,遲覃心疼得要死:“對不起,別怕,沒事了,我不會讓茶茶有事的。”

她不是怕自己出事,她怕的……

是他出事。

小姑娘一抽一抽,擡眸看他好一會兒,忽然吻他,又奶又兇:“你混蛋!”

“是是,我混蛋。”他都顧不得高興她的主動,顧不得深究這其中的深意,光顧着哄她了。

“你吓死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打,給你打。”他拿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招呼,故茶歡看到他的傷,一動不動,不讓他打。

遲覃是真覺得煎熬,他的姑娘這麽可憐,這麽梨花帶雨又嬌弱,可他身體卻起了一陣邪火,想做些什麽。

男人舔了舔幹燥的唇:“怎麽不打?”

故茶歡看着他:“你會疼。”

他笑:“我不疼。”

小姑娘濕潤的睫毛一顫,可憐又嬌美:“我會心疼。”

遲覃臉上的笑容頓住,愣愣看她:“你說什麽?”

“遲覃。”她從來沒這麽認真,小手抓緊自己的衣服用來掩飾緊張,是真的緊張,這是人生第一次。調整了幾個呼吸後,她重新看他,彎起唇,小臉已紅透:“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你。”

遲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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