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砰!」的一聲,驚醒正在辦公的冰兒,她有些惱怒的擡起頭來,想看看是誰那麽大膽,竟然敢打擾她辦公,這公司裏沒有人不知道當她待在辦公室時,若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被打擾的。

但沒想到的是,方才擡頭,卻看到一張令她萬分讨厭的臉,一大清早就看見程嘉瑜,讓原就煩心的她,臉色更不自覺的難看起來。

冰兒緊緊的盯着來人好一會兒,然後轉過頭去看着何秘書,等她的解釋。

「程小姐,對不起!她硬是要闖進來,我擋不住她。」看着一臉不快的上司,何秘書小心翼翼的解釋她為什麽沒有盡到自己的本分。

知道程嘉瑜向來不将這些小人物看在眼底,當然也更不可能照他們所說的做,所以冰兒只能不在意的對無辜的何秘書聳聳肩,「算了,你先出去忙你的,這裏我會應付。」

冰兒輕嘆了一口氣,等何秘書出去以後,才不情願的阖上她桌上的公文夾,看着來人問道:「你來做什麽?我記得這兒不是程氏企業的領地。」

「我來看看我将來的公司啊!」程嘉瑜趾高氣昂的說,仿佛一切都在她腳下讓她睥睨着,「順便來看看我将來的辦公室需要什麽樣的裝潢啊。」

說完,還刻意睜着一雙鳳眼不住的往四周瞧,看着辦公室簡單的擺設,她還不屑的撇撇嘴,出聲譏諷,「真是上不了枱面的小家碧玉,看來這間寒酸的小辦公室還真的需要大肆整頓整頓了。」

「程嘉瑜,回去告訴你的父親,欺人不要太甚。」冰兒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語氣還是一貫冷冷的沒有溫度,只是淡淡沒有火氣的開口,「我寧願将這家公司放火燒了,也不可能讓它落入你們手中。」

「喔,是嗎?」程嘉瑜擺出一副不相信的臉色,然後得意洋洋的說:「我聽說你和雲霓集團沒有簽成合約,如此一來,你是不可能有任何的勝算的,還不如早早認輸,拿錢走人,免得到時真的一無所有,那就太可憐了。」

對于程嘉瑜的刻薄,冰兒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潑婦罵街不是她會有的行徑,她只是靜靜的盯着眼前這個女人,這個和她有一半血緣關系的妹妹,心中想的竟是,真不知道什麽樣的男人才會教出這樣的女兒來?

突然間,她有一股沖動,想要去見見程浩東,但這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她甚至為了自己的念頭覺得好笑。

「看什麽看,如果怕了就求饒,看在我們的關系上,我不會對你太刻薄的。」

被冰兒盯得頭皮發麻,程嘉瑜心虛之餘,惡劣的言語更是連珠炮般的不斷從她口中吐出。

「回去吧,這個地方永遠也不會屬于你。」說完,冰兒低下頭翻開她的公文來,不再理會程嘉瑜。

冰兒不将她看在眼中的态度,令程嘉瑜的火氣沖上心頭,「程冰兒,不要以為你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是個沒人要的雜種孤兒罷了。」

聞言,冰兒倏地擡起頭來,一雙利眼緊緊的死盯着程嘉瑜,「這種話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你可以污辱我,但是我不準你污辱我母親,別忘了,是你的母親勾引別人的丈夫、搶了別人的父親。」

「住口!」冰兒的話讓程嘉瑜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但是向來驕縱慣了的她,哪裏能被別人這樣污辱,「我不但說你是雜種孤兒,還說你母親是個瘋子,不但燒死自己,還……」

「啪!」的一聲,冰兒的上半身已橫越過辦公桌,毫不留情的一個巴掌甩上程嘉瑜的臉頰。

「你……你竟然敢……」程嘉瑜緊捂着臉頰,不敢置信的瞪視冰兒,想要回敬她幾個巴掌,但卻被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給駭住了。

「我為什麽不敢?今天的話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遍,否則我程冰兒發誓,傾我今生之力,也要你們父女付出代價。」

「哼!你給我記住。」程嘉瑜一臉的憤恨,但卻又莫可奈何,只好吐出這句話,扭身就走。

在巨大的關門聲響起以後,冰兒才頹然的軟下身子,精疲力竭的坐回皮椅上,累了,真的好累!耳邊突然響起席天雲那席話「既然你要成為我的女人,那麽所有對我的女人不利的事,我自然是要赴湯蹈火的去使它消失……」

低頭沉思好一會兒,她終于下定決心,連撥了兩通電話,原有的猶豫,竟被程嘉瑜的誤打誤撞加強了決心。

天雲的雙眼緊盯着屏幕上的冰兒,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才挂上他的移動電話。

果然不出他所料,程嘉瑜這顆棋子用得實在太好了,有時候他真的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神機妙算,沒錯,剛剛那通電話就是冰兒打來的,她答應了他的條件。

雖然冰兒沒有說明為什麽她願意,但是他相信程嘉瑜所給她的刺激一定不小,不然她不會這麽快就屈服的。

不過,高興歸高興,但是剛剛她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麽的疲憊,倒真的教他有些不舍。

她是怎麽說來着……

「席先生,我答應你的條件,可是我需要一段時間說服自己扮演好這個角色,我希望這段時間你能确保霧影的安全。」

「沒問題!不過你需要多久的時間?」他爽快的答應。

「一個禮拜,這個禮拜我希望你別來打擾我,等我回臺北以後,我會再通知你。」

「那……好吧,希望你能早日想通,這個模式對你而言,不見得一定不好。」

「再說吧!我現在不想談這個。」說完這句話以後,冰兒就挂了電話,但是短短的這句話,就好像是耗盡了她畢生的精力,尤其是最後那一句,更顯得沒精神。

「冰兒,再過不久,你就不會再是一個人了。」天雲喃喃的對屏幕上的冰兒說,語氣之中有藏不住的心疼。

驀然,敲門聲響起,天雲氣定神閑的關掉錄像機,接着打開大燈,才喊了一聲,「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年紀約莫二十歲上下的男孩,稚氣未脫的臉上卻有着成年人的沉穩表情。

小男是天火裏面年紀最小,但卻最機靈的一個,天雲相中他的靈活,于是一直将他帶在身邊,準備好好的栽培他。

在此同時,天雲也不斷的交付一些較沒危險性的工作給他,而這次取得關于程氏企業的所有資料,天雲也是交付給他。

「席先生,這是關于程氏企業的所有背景資料。」小男必恭必敬的呈上他手中的數據,對于席先生的托付,他從來都只有盡心盡力這四個字而已,畢竟這是他欠天火和席先生的。

天雲伸手接過那份數據,随意的浏覽了一下,「你做得很好。」

「這是小男該做的。」對于他的稱贊,小男并沒有喜形于色,只是恭敬的回答。

對于小男的态度,天雲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有時他甚至覺得帶小男進天火是錯誤的,這個孩子愈來愈深沉了,而這不是一個好現像,但是他又無法拒絕小男的苦苦哀求,因為他明了小男心中的苦。

天雲想了一下,想勸勸小男,但該說出口的話還是在喉頭打住,反正說了也是白說,他明白小男的執拗,于是他改口說道:「我現在有兩件事要交代你去辦。」

「席先生盡管吩咐!」

「第一、我要你盡可能的找出程浩東的弱點,或是醜聞;第二、我要你找個可靠的人跟着冰兒,我要時時刻刻知道她的行蹤。」

「是,我馬上去辦。」小男答應以後,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天雲朝小男的背影嘆了口氣,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該拿小男怎麽辦?

若真要說他有什麽性格上的缺失,只能說他實在無法做到像大哥那樣,對所有外人都保持距離和淡漠。

他再嘆了一聲,将思緒收回,開始專心的閱讀起手中的檔案,他得好好為自己未來的老婆打一場漂亮的仗了。

「冰兒,你等着,我一定會為你讨回一個公道。」這是一句誓言,對冰兒而言是,對他自己更是。

車子疾駛在公路上,開車的筱桐不斷轉過頭去,看着臉帶疲憊,正在假寐的冰兒。

今天上午,她正準備要出門時,突然接到冰兒的電話,說是想和她一起同行,去散散心。

那個時候她還以為冰兒是在開玩笑,沒有料到二十分鐘以後,冰兒真的沖進家門,然後不理會她詫異的表情,徑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起行李來。

等到她好不容的阖起瞠目結舌的嘴巴時,冰兒又馬上旋風般的飙了出來,一身輕便的打扮,一點也不像在跟她開玩笑。

面對這樣的情況,第一個閃進她腦海中的念頭是,冰兒是不是受了什麽打擊?

可是除了臉上的疲憊和不正常的舉動之外,她根本看不出冰兒有任何不對勁的情緒。

她只好就這樣一頭霧水的領着冰兒上了自己的車,本想等到上車再問,沒想到一上車,冰兒就閉起雙眼,害得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詢問。

像是感覺到不時投來的視線,冰兒終于暗嘆一口氣,認命的睜開雙眼,準備接受她的逼問。

要是再讓筱桐這麽不專心的開車下去,她的小命準是完玩了,雖然她的生命再不順遂,可她還不想就這麽斷送自己的小命。

「你終于醒了。」筱桐挖苦的說道,誰教冰兒害她的心兒七上八下的這麽久。

「再不醒,怕是要被你的眼神看穿了個洞。」冰兒也不甘示弱的反擊,「想問什麽你就快問吧。」

有了冰兒的許可,筱桐也就不客氣了,反正就算冰兒不讓她問,她也發誓,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你為什麽肯放下公事和我出來流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也沒什麽,只不過想要出來散散心罷了。」

「別騙我了,你以為我才認識你一、兩天而已嗎?」筱桐不肯相信冰兒的話,這話拿去騙別人,別人可能還願意相信,但想用這種謊話來打發她,門兒都沒有,「早八百年就曾約你一起出來散散心,可是你哪一次願意過了?」

早知道筱桐一定不會相信的,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告訴筱桐,她已經答應了席天雲的條件。

「說實話吧,在我的面前是不需要作假的。」筱桐看得出她眼中的為難,可是壓抑也不是辦法啊。

沉默好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冰兒指指前面對她說道:「前頭有一家茶藝館,我們進去坐坐吧。」

「什麽事那麽神秘,開車不能說啊?」筱桐喃喃的念着,不過還是聽話的将車開到那家茶藝館前停妥。

她有預感,等一下自己聽到的事情,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事,自己還是先做好心理準備吧!

兩人默默無語的相偕走進這間頗具古風的茶藝館,雖然兩人各懷心事,可是這家茶藝館特殊的風味,教她們還是忍不住的多瞄了兩眼。

一進大門是曲折的羊腸小道,旁邊種滿了一株又一株的竹子,夾雜着叢生的蘆葦和一塊塊的大石。

走過小徑,接着來到一片占地極廣的屋舍,房屋層層疊疊的,像極了古時候書中所描述的房子。

而最教人驚奇的,莫過于那一條條低垂的楊柳,和房舍中間的那一塘小小的荷花池。

在現代這個擁擠擾攘的臺灣,這還真算是一個人間仙境,看得出來這間茶藝館的主人頗具巧思,這不像是一個茶藝館,反倒讓她們覺得是不是自己誤入了時空隧道,來到古代。

這樣的一個環境,讓原本心事重重的冰兒,也不禁稍稍放開心裏的桎梏,重重的吸了一口獨屬于楊柳的清香。

她們挑了一個靠窗的坐位,然後靜靜的沉澱彼此的心情,待那茶葉的清新缭繞在她們之間後,冰兒才緩緩的開口——

「昨天我去雲霓談合約的事情,和我談的人是席家二公子席天雲,沒想到他居然知道程浩東準備收購霧影的事情,也知道我和程浩東之間的關系,所以他提出一個條件,只要我願意答應,他也願意傾盡全力的幫助霧影,甚至願意替我打擊程浩東。」

「什麽條件?」聽她的語氣,這個條件大概不是什麽好條件,于是筱桐急急的詢問,其實心底已經隐約的想到了。

「做他的女人。」冰兒幹脆的回答,既然已經決定說了,她就不願意再有任何的隐瞞。

「你答應了?」筱桐驚呼出聲。

「沒有當場答應,可是我今天還是答應了。」冰兒的眼光瞄向她們身旁的荷花池,緊緊的盯着其中一株正盛開的荷花,她在逃避,逃避着她可能從筱桐眼中看到的輕視眼光。

「為什麽?」沒有輕視,只有無數的關心,筱桐緊捉着她的手,不懂得她為什麽要那麽儍。

「本來我也不想答應的。」冰兒沒有移開她的目光,仿佛想要将自己的身心抽離,「但是今天早上他的女兒程嘉瑜來到我的辦公室,趾高氣昂的來參觀她未來的辦公室。」

「所以你就答應了?」筱桐有些了解了,冰兒是最受不得刺激的,尤其是來自那一方的壓力。

冰兒無言的點點頭,好一會以後才又開口說道:「就在那一刻,我知道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忍受霧影會落到那女人的手中,所以我答應了。」

「你會後悔的。」筱桐的語氣中有無限的心疼,心疼她的遭遇,更心疼她往後所要面對的,「你還有大好的人生,沒有必要為了霧影賭上你自己。」

無所謂的聳聳肩,她的笑中帶了一些凄涼,「其實跟着他也沒有什麽不好,有錢、有勢,甚至還長得挺英俊的。」只是連自己也沒有想到,居然會走上這條以色事人的路。

「可是你們之間沒有愛啊!」筱桐試圖改變冰兒的想法,她知道冰兒不是那種可以擁有露水姻緣的人,若是交了身又失了心,卻換不到一顆真心的話,這不是要逼死冰兒嗎?

「愛情是世界上最不可信任的東西之一。」冰兒冷淡的語氣中充分的表現出她根本就不相信愛情。

「可是……」筱桐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冰兒一揮手打斷了她的話頭。

「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會後悔。」她的神情相當堅決,一旦她答應的事,尤其是這件事,絕對不會有任何的變更,「現在我只想好好享受這個身軀還屬于我的這幾天。」

筱桐不死心,猶想繼續勸說:「冰兒……」

才喚了冰兒的名字,話還沒有說出口,她倏然變換的神情就令筱桐自己住了口。

筱桐轉念一想,面對她的倔強,也只能求老天爺給她一個好的際遇,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可是這個席天雲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會要一向冷淡對人的冰兒去跟着他,這是為什麽?

兩人就在這間古色古香的茶藝館中待了好久、好久,享受着這或許不會再有的寧靜。

夕陽西垂,沙灘上三三兩兩的人,嬉嬉鬧鬧,嘈雜中帶着某種神秘的寧靜。

花蓮這個有着美麗名字的縣市,蘊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美景,冰兒如今終于體會得到,為什麽筱桐總是愛四處流浪。

這些天來,她跟筱桐上山下海,四處涉獵美景,一顆浮動的心也随這樣的忙碌而沉澱下來。

冰兒漫步在柔柔細細的沙灘上,細細的品味這些天所看到的人事物,一種全新的感動在她的心頭躍動着。

那原住民的淳樸、那山景的壯闊、那海天一色的湛藍,二深刻的在她的胸臆之間,今天雖然筱桐不在身邊,她的心卻沒有因此而孤寂,反而更能領會那種蒼涼的美感。

「海景雖美,但你更美。」一個熟悉的聲音自冰兒的耳邊響起,令她倏地回過頭去。

「怎麽是你?」她在确定來人之後,便又将視線落回海平面上,緊盯着那顆即将落下的夕陽,卻忽然覺得有些刺眼,他居然跟蹤她!

「為什麽不能是我?」天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用另一個問題層疊上她剛才的問話。

「我不喜歡你跟蹤我的行為,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要我,但請你記住,至少在這幾天,我還是自由的。」冰兒淡淡的聲音,卻充分表達了她的不滿。

「我不是在跟蹤你,只是一份關心,更何況我要求了什麽嗎?」他平靜的語調,一點也不因為她尖銳的話語而起波濤。

「關心?」她終于将眼光重新投注在天雲的身上,仔細的審視他的神情,一抹譏諷的笑意浮現在嘴角。

「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關心,我們之間甚至連最普通的朋友都不是,不是嗎?」

「你的冰冷對我起不了作用,收起來吧,我真希望永遠不會再看見你眼中的寒冰。」天雲誠摯的說。

知道她在花蓮,不知為什麽,就是想見她,他知道現在的她一定不好受,明知會遭她白眼,但他還是來了,就在他們之間什麽都還沒開始之前,他希望她知道,他對她的用意不是壞的。

聽到這番話,讓冰兒不由得多打量了天雲幾眼,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千裏迢迢跟她到這兒來,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的冰冷其來有自,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若你也像那些無聊男子一樣,以溶化我這塊冰為一種挑戰與樂趣的話,別怪我沒警告你,你恐怕要白忙一場。」她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樣,人生的路走得愈多,就愈明白甜言蜜語比吹拂過的風還要靠不住。

「你不是一塊冰。」天雲簡潔有力的語氣,仿佛他比冰兒更了解她自己。

「你究竟為什麽來?」冰兒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厭惡現在心中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為你而來。」他誠實的說道,沒有一絲絲的掩飾,就這麽赤裸裸的表達,「為了陪你一起記憶這片美景而來。」

「多此一舉!」他溫柔的話語,冰兒并不領情,在她的心中并不希望這段最後屬于她的日子這麽快就結束,「我們之間只不過是一場交易,我并不需要你的溫柔。」

「除了交易以外,我要的可能更多。」直言不諱,天雲并不怕她後悔,他知道她不會。

不可否認的,他這兩句話在冰兒的心湖中激起小小的漣漪,但是很快的就被她給撫平了。

「那麽你可能會很失望,因為你要的我給不起。」

「喔,是嗎?」

他用的雖然是疑問句,可是冰兒知道他壓根不認同她的話。

「是。」她斬釘截鐵的回答他的問題,也同時堅決自己的意念,這一生當中,她最不需要也最不相信的就是愛情。

雖然席天雲是一個值得的男人,也會有很多的女人願意無條件的跟在他身邊,可是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她。

「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天雲也不與她多作争辯,很多事情用說的不如用做的。

冰兒朝他綻開一朵沒有什麽溫度的笑容,用以譏笑他的自信,也同時否決了他的希望。

她沿着岸邊邁開腳步,不再多言,既然離相約的日子還有兩天,那就代表她沒有必要去搭理自己不想搭理的人。

「我陪你走走,可以嗎?」天雲跟上她的腳步,明裏征詢她的意見,可是自信沉穩的步伐,卻明白的宣示着不容拒絕的堅持。

「海不是我一個人的,人人都可以走。」若是在以前,這樣霸氣的男人她是根本理都不會理,可是席天雲的霸氣卻讓她覺得有些異樣的情緒。

或許是讨厭、或許是喜歡、或許是欣賞,更或許根本什麽都沒有,她不想去思考,更不想去了解這究竟代表着什麽?

她只是一步跟着一步的順着自己的心意走,高興走東就走東,高興走西就走西,完全不理會後面亦步亦趨的男人。

一直到她走到自己和筱桐所住的旅舍,才轉過頭來,卻發現後面的身影,早已不知在什麽時候離開了。

突然,一種莫名的失落感緊緊的攫住她的靈魂,如果自己是像冰一樣的冷漠,那麽席天雲是否像謎一樣的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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