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回到房間,她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收拾起東西來
幾分迷離色彩。
蘇棠徑直走到厲源身邊,俯下身伸出芊芊玉手摟住了對方的脖子,撒嬌地說道:“厲少爺,好久沒見了,有沒有想我?”
厲源挑挑眉,沒有回答,而是撥開對方的手,松了松領帶。
蘇棠見他态度冷淡,臉色變了變,“厲源,你什麽意思,利用完我就要甩了我嗎?”
厲源倚靠在椅子上,換上一副慵懶神色,“我沒逼你,一切都是你自願的,不是嗎?”
“我為了你,連親人都背叛了!”蘇棠語氣有點激動,“你現在怎麽可以這麽對我?我為你付出了那麽多,你怎麽可以無動于衷?”
她說着,忍不住抓住對方的手腕。
厲源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的情緒,用力一甩手,蘇棠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地上。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他的眼裏都是陌生冰冷的氣息,“你本來就是邵家安排在我身邊的奸細,饒你一命已經很不錯了,要求就不要那麽多!”
蘇棠愣愣的,眼裏不禁落下淚水,“可我後來把什麽都告訴你了啊,他們讓我報告你的消息,我都是騙他們的,上次,上次你給邵易風下圈套,如果沒有我,也不會成功的,不是嗎?我這麽幫你,你難道不知道是為什麽,我是因為愛你,是因為愛你啊······”
厲源望着她,眼裏絲毫沒有動容,卻伸手拂去了她的眼淚,“我知道,所以,你以後只要乖乖聽話,我也會好好對你的。”
蘇棠抓住他的手指,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當然會聽你的話,你讓我做什麽,我都會幫你做的。”
“嗯,這樣就好。”厲源勾勾唇角,這個女人,以前還是有點智商的,可現在似乎越來越傻,也越來越好控制。
蘇棠冷靜下來,想到自己剛才真是太失态了,面色一窘,不過随即恢複正常,千嬌百媚地順勢撲進厲源懷裏,“那,你就沒有一點補償我嗎?”
“你說呢?”厲源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欺身穩住了她的紅唇。
陸青恬從報社回來,正好碰到了丁力,他正背對着和一個人說話,那人聽後匆匆走了,陸青恬才偷偷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丁力明顯吓了一跳,見是她,才緩了緩臉色,“喂,你走路沒聲音的啊?”
“什麽嘛,明明是你太出神了,”陸青恬努了努嘴,“最近過得怎麽樣?我聽說他們都很欣賞你,過不了多久也能往上爬了吧?”
從剛開始的激烈矛盾到現在的相互幫助,兩人在這個陌生孤獨的年代經歷了這麽多,在陸青恬心中,丁力早已經不是普通的朋友,而是逐漸變成弟弟一般的存在,他能夠變好,她是打心底為他感到高興的。
丁力翹了翹嘴角,“一切都挺好的。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錯。”
“是嗎?”陸青恬捏着臉頰,她有這麽喜形于色?不對,她怎麽就喜形于色了?前幾天晚上,邵易風霸道總裁般的告白之後,就開始不停地送她各種禮物,頗有一種用錢砸死人的感覺,她是拒絕的,不過她的拒絕毫無用武之地。可她也明白,自己心中感情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
一陣風吹來,丁力看到陸青恬頭發上落了片小小的葉子,正要伸手幫她摘掉,大門口就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黑色汽車穩穩停住,邵易風走了出來,一身熨燙平整的黑色西裝,襯得他長身如玉,渾身散發出優雅與利落的氣息,極深極黑的瞳仁似乎永遠也望不到底,棱角分明的臉上透露出一股淡漠的神色,不過在望向陸青恬所站的位置時,唇角勾起了一絲極淺的弧度。
“邵先生。”丁力見到他,手不由得攥緊了拳頭,一擡頭,面上卻帶着笑容。
陸青恬也打了招呼,現在三個人站在這裏,她感到了一絲尴尬。
邵易風先是沖丁力點了點頭,交代了幾句事情,就把他支走了,小花園裏頓時只剩下陸青恬和他兩個人。
“怎麽和小孩子一樣,頭發上有片葉子都不知道。”他笑着調侃,非常自然地伸手幫她摘掉了葉子。
丁力還沒走遠,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心裏生出一股異常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接觸到陸青恬的眼神,他嘴角浮起一絲自嘲冰冷的笑。
陸青恬和邵易風一起散了十幾分鐘的步,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她甚至開始感覺,他們是在談戀愛,不過戀愛這個詞不适用于這個年代,只适用于現代的年輕男女吧。
因為邵易風是個大忙人,還有一大堆事務要等他處理,所以兩人逛了十幾分鐘便停止了腳步。
當然,最後的時刻,邵易風不由分說地将她拉入懷裏,在她額頭上烙上一吻,“青恬,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
陸青恬想到不遠處還有他的手下看着,臉上刷地飛起一朵紅雲,忙推開了他,“快去工作了,我給你端點水果。”
說完,她匆匆跑遠,心裏想了想,默默地回答了句,或許是的呢。
邵易風的手下上前來,看到自家老大掩都掩飾不住的好心情,再看看陸青恬離開的方向,也跟着微微笑起來。自他進入邵家以來,就沒看過自家老大身邊有什麽女人,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簡直是個十足的工作狂,話說,他以前還以為他喜歡男人呢······
陸青恬洗好水果後端到書房,就看到邵易風正端坐在辦公桌後,認真地翻看着手中的一份文件,燈光打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眉眼精致狹長,鼻梁高高挺挺,下巴形狀優雅,整個人輕籠着一層淡淡的光暈。
果然是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陸青恬微微一愣神,放輕腳步走過去,把手裏的東西擱在了茶桌上,盡量不打擾到他。
她随手撿起一本放在茶桌上的書,翻看一看,是英文版的經濟學書籍,內容不是很有趣,但想到好久沒接觸英文了,她還是捧着書仔細看了下去。
翻了幾頁之後,一個不認識的單詞躍入眼簾,陸青恬下意識地去摸字典,手一空,她心裏咯噔一下,這個情景不禁令她想起了在喬家的時候。
也是同樣安靜的夜晚,安靜的房間,喬子程在處理事務,她就靜靜地呆在一旁,幫他翻譯英文報紙,偶爾遇到幾個生僻單詞,就去翻翻字典······
她很久沒有想起喬子程了,如果不是剛才的意外,她或許就将他從記憶中遺忘了······
陸青恬的臉色有點難看,一擡頭,正好觸碰到了邵易風的視線。
“怎麽了?”邵易風關切地問,他一向很警覺,即使剛才全身心投入于工作,但在她進來時,盡管沒發出一點動靜,他還是注意到了,不過看到她津津有味地看書,就沒有打擾她。他很享受這種被人安靜地陪伴工作的感覺,當然,前提是那人必須是自己喜歡的人。
陸青恬搖搖頭,正要說沒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邵易風見被人打擾,心裏有點不爽,本來是要過去看看她的,這時只好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進來的人是個穿着西裝,頭發中分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是邵易風的手下,他正好站在陸青恬所坐的沙發旁邊,面色有點陰郁,左手拿着些文件,右手搭在腰間。
陸青恬想着大概是來給邵易風送文件的,就繼續窩在沙發裏沒動。
邵易風看了眼這人,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快被壓制下去,他面色如常,對陸青恬說道:“青恬,你過來,我有一樣東西給你。”
☆、心在傾斜
陸青恬聞言,好奇地走了過去,“什麽東西?”
“就在桌子最底層的抽屜裏,你自己打開看看。”邵易風邊說,邊不動聲色地将手按在了右側腰間的位置。
陸青恬彎腰拉開抽屜,卻見裏面空空如也,“咦······”
疑惑還沒發出,她就被邵易風迅速地按倒在辦公桌後,随着“砰”的一聲悶響,桌上花瓶啪嗒一聲碎裂,夾着水珠哧哧落到地上,邵易風趴在她身上,為她擋住了花瓶碎片。
陸青恬有點懵逼,怎麽回事?那個中分男是奸細?
“呆在這裏不要動!”事情緊急,來不及廢話那麽多,邵易風從腰間抽出黑色手|槍,以辦公桌為壁壘,沖中分男的方向連開數|槍。
陸青恬害怕地縮在桌子後面,她知道這時候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呆着不動,不要給他添亂。
白色牆壁上多了幾個彈孔,觸目驚心,幾秒鐘的時間,似乎傳來了無數的東西碎裂的聲音,接着就是一聲慘叫。
陸青恬心裏一驚,側頭看看身邊的邵易風,還好,他安然無恙。
中分男的右手手腕被打中,手|槍脫手掉到了一米遠的地方,邵易風站起身來,大步邁到他身邊,一腳踢開他的□□,舉起右手對着他的左手手腕補了一槍,眸子是完完全全的冷意和怒氣。
這時,門被撞開,是劉叔帶着幾個手下趕了過來,看到房間狼藉的一幕,紛紛倒抽一口冷氣,為自己的失職忙着謝罪。
“帶下去,留活口。”邵易風擺擺手,示意手下的人把中分男拖走。
“啊,少爺,您受傷了,”劉叔一聲驚呼,趕緊吩咐,“快去把醫生叫來。”
陸青恬望去,這才看到邵易風的左肩處流出了鮮紅的血,這是剛才他為了把她按到桌子後面,才沒來得及避開那顆子彈。
她不禁眼眶一熱,拉着他的手臂,“你快坐下。”
邵易風臉色因疼痛而有點蒼白,眼睛一接觸她時卻壓抑着笑意,“我又不是頭一次受傷,你哭什麽?”他伸出指尖幫她劃去幾顆晶瑩淚珠,雖然傷口很疼,但看到她為自己擔心,心疼得流淚,又突然感覺沒那麽疼了。
他說這話是調侃的意思,可聽在陸青恬耳裏,卻感到一陣心酸,不是頭一次受傷?他以前經常受傷嗎?
醫生很快就到了,給邵易風處理完傷口,又細心地叮囑幾句才走。這個過程中,陸青恬一直陪在邵易風身邊,本來她是想避開的,可邵易風這貨不讓她走,非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沒辦法,看在他保護自己才受傷的份上,陸青恬只好乖乖就範。
陸青恬看着他肩膀處,雖然綁了繃帶,但隔着薄薄的白色襯衫,還是看得出一點血色。
在那樣危險的時刻,他竟然這樣保護自己,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這麽感動,不如以身相許好了。”
陸青恬一愣,擡頭望向他,這句話通常是用來開玩笑的,可對方的眼神卻是那麽認真,漆黑不見底的眸子快要将她吸入裏面。
陸青恬的心髒狂亂地跳動,這個家夥,說真的還是說假的?窗戶敞開了一小絲縫隙,微涼的夜風從外面灌入進來,兩人的發絲稍稍晃動。
“你受傷了,不能吹風,我去關窗戶。”陸青恬從沙發上站起來,心緒有點慌亂,剛邁出一步,手腕一緊,接着被強勁的力道往後扯去,跌入對方的懷中。
邵易風從後面扣住她的腰,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窩,“結婚這件事,我是認真的。”
對方的語氣确實是認真的,于是,陸青恬的腦海中晃過一片五彩斑斓的彈幕。
啊咧,他們貌似都沒談過戀愛,這麽快就跳到了結婚這個階段?
他們相處的時間,用手指頭數數也數的過來,如果她答應了,豈不是傳說中的閃婚?
啊啊啊,這個家夥連告白都沒成功,現在就求婚了嗎,結婚狂啊啊!!!
“我給你時間考慮。嗯,三天。”邵易風呼出的氣息熱熱的,聲音有些低啞。
陸青恬感到他開始親吻自己的脖子,溫熱而稍微幹燥的嘴唇摩挲過她的脖頸,又允吸着,帶來觸電般的戰栗感,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家夥這麽會調情。
她感到一陣危險的氣息,忙推開他,跳到了沙發的另一側,摸着自己的脖子說,“這是終身大事,你不覺得太快了嗎?”
“所以,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要知道,我向來沒有這麽耐心過。”
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陸青恬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就等三天後再說了。”對于他的強勢,她發現自己并不排斥,反而覺得有點小可愛,難道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邵易風也笑了笑,招招手,“過來。”
“我不過去,你好好休息吧,不要······”陸青恬把後半句咽了下去,因為覺得太污。不要欲望太盛哦,邵先生。
她沖他吐了吐舌頭,拉開門跑掉。
邵易風無奈一笑,手指抵在額角,不過随即想到了什麽,眼色一深。
陸青恬跑回房間的路上,意外地看到了丁力,他正站在角落,盯着駛向大門口的一輛汽車,眼神晦暗不明,一轉身,發現陸青恬在看他。
“丁力,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
“剛才發生了一些事情,聽說有奸細想刺殺邵先生,好像失敗了······”丁力将視線轉到汽車離開的方向,“也不知道那個倒黴的奸細要被送去哪裏?邵先生沒事吧?”
“他沒事,”陸青恬憤憤地說,“那個奸細真可惡,剛好我也在書房裏······”
“你也在?”丁力大步走過來,扶住她的肩膀,神色緊張地問,“你怎麽樣?你沒事吧?有哪裏受傷了嗎?”
“我沒事啦,”陸青恬笑着擺擺手,有朋友這麽關心自己的感覺還是很好的,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睑低垂下去,語氣充滿了關懷,“就是邵易風受了點傷,流了很多血,我這幾天要好好照顧他。”
她的表情盡入丁力眼中,他的臉色開始陰郁,有點像天上的烏雲,“邵家這麽多人,他還需要你照顧嗎?”
“話也不能這麽說。”陸青恬疑惑,他的話怎麽聽着有點不爽。
“呵,”丁力苦澀一笑,眼睛一轉,視線落在了陸青恬的脖子上,白皙的皮膚上有一小塊粉紅色,他很快就想到了這是什麽,臉色不禁一黑,迅速抓起對方的手腕質問,“他親你了?你讓他親你脖子?”
陸青恬一愣,甩開他的手捂住脖子上的吻痕,心想,這孩子用得着直接說出來嗎?還這麽大聲,她尴尬症都快犯了好嗎!
陸青恬恨不得捂住丁力的嘴,“噓——你小聲一點。”
“那就是親喽,”丁力感覺自己心裏就像積壓着一股狂風暴雨,他平複了好久的心情,才裝出一副正常的樣子,說道,“陸青恬,女孩子要自重,知道嗎?”
“喂,”陸青恬聽他這樣說也有點生氣,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一樣,“我們什麽也沒做好嗎?而且······”而且,或許很快就要結婚?
陸青恬此時沒說出來,她覺得還是等三天後,自己做出了決定,再同丁力講邵易風和她求婚的事情。
丁力實在沒有心情繼續講話,他看到陸青恬露出小女人一樣的笑容,這種笑容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這種笑容對他來說很危險,預示着有什麽東西将被搶走。
“我還有事,先走了。”丁力說完,步伐匆匆地往遠處走去,頭也不回,他怕自己再同她待下去,會忍不住抓着她的肩膀怒吼,會忍不住問她願不願意和自己一起離開邵家。但他知道他不能這樣做,因為他知道對方的答案,他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自己的心思如果被發現,恐怕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丁力,你怎麽了······”
陸青恬的聲音隐隐約約傳進耳朵裏,丁力忍住眼眶的泛酸,擡頭看看月色,皎潔如水。其實他也好想吻一吻她,但他很清楚,現在的自己,不配。
陸青恬第二天和小成有一個采訪,回報社趕完稿子後,天色已經不早。
她整理好東西走在路上,腦海中一直回蕩着昨晚的場景,唇角不自覺地浮起一絲笑意。
“兇丫頭,想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
一個略略耳熟的聲音傳來,陸青恬看去,果然,站着一個出乎意料,自己并不想見到的人。
厲源看着她的眼神,露出一副委屈神情,“你這是什麽眼神?就好像我是洪水猛獸一樣。”
“呵呵。”陸青恬不想搭理他,關于厲家內部的變化,她也是略有耳聞,別看面前之人笑得人畜無害,其實骨子裏充滿了危險元素,這種人,她惹不起,但躲還是躲得起的。
“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他的語氣和從前一樣輕佻,似乎還是那個夜夜笙歌的花花公子。
“為什麽想你?我們又不熟。”陸青恬擡頭,語氣很冷漠。厲源這個人,如果不是生活在現實世界,她還是挺欣賞他的,長相陰柔勾人,家世顯赫,關鍵是做事下得了十足的狠絕。嗯,小說中心理扭曲的男配之标配。
☆、她要閃婚
“怎麽會不熟?我記得,咱倆還親過呢。”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陸青恬就來氣,初吻應該給自己喜歡的人才對,可她的初吻就這麽莫名其妙地貢獻出去了算怎麽回事?
“厲少爺,你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她一點廢話都不想和他說。
“生氣了?”可對方明顯不識趣。
“哼,我有什麽好生氣的。”陸青恬決定不理這個家夥了,擡腳就走。
厲源見狀,很不客氣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我這麽忙,今天特意抽空來看你,你就這個态度?”
“否則呢?”陸青恬問,難道要夾道舉着小紅花高喊歡迎歡迎嗎?
“陸青恬!”厲源收起了笑,臉色真的凝肅起來,其實他也不算特意過來,就是剛才在車裏無意瞥到她的身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走近時才沒想到真的是她。
他承認,對于眼前的人,自己确實是産生了一點興趣,可被他看上,難道不應該高興嗎?但她這是什麽态度?
陸青恬深吸一口氣,“那請問,你找我到底有何貴幹?”
“其實也沒什麽事。”
神經!陸青恬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搭理這個家夥了,會被氣瘋的!
陸青恬想抽出自己的手腕,可對方扣得牢牢的,就是不放手,她瞪得眼睛都酸了。
“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不去。”
“由不得你。”
“你——”陸青恬正糾結要不要大喊強搶民女時,一個溫和有力的聲音響起。
“厲先生,請放手。”
陸青恬一看,心裏大喜過望,是秦朗!她高興得快要跳起來,就差大喊探長大人,救命啊!
厲源看到她眼裏發出的亮光,眉頭不悅皺起,“秦探長,有什麽問題嗎?”
厲家在上海本來就頗有名望,加上厲源如今當家人的位置,秦朗自然認得他,而秦朗家世良好,又有神探威名,上流社會的人也都熟悉他,所以雙方是相互認識的。
秦朗穿着一件白襯衫,襯得眉目朗朗,“這位小姐似乎并不願意和你走。”
“是嗎?所以呢?”厲源摟過陸青恬的肩,眼裏充滿挑釁,意思是說,管你什麽事?
“我是警署探長,有責任保護人們安全,而且,”秦朗眉眼一擡,“我與陸小姐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這件事,我恐怕不可以不管。”
陸青恬看着他們兩人的目光快要撞出火花,一時忘了插話,但聽秦朗這樣說,心裏不由感動了一把,啊啊,秦探長,等她有空一定要送一面大大的錦旗給你。
厲源見他眼神堅定,兀自翹了翹嘴角,慢慢松開了手。
厲家在警署也有自己的勢力,不過和秦朗不是一支,秦朗的叔叔是警署署長,和邵家的聯系似乎很多。他不怕秦朗,也不怕警署署長,不過在他剛接任厲家不久的關鍵時刻,犯不着為了一件小事和警署的人撕破臉面。
想到這裏,他伸出手指勾了勾陸青恬的下巴,用遺憾的語氣說道:“既然這樣,只好下次再約了。”說着,他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了下秦朗,接着扭頭往不遠處的黑色汽車走去。
陸青恬厭惡地用手擦着被他摸過的下巴,一回頭,秦朗站在她眼前。
“沒事吧?怎麽惹上他了?”他的語氣充滿關懷。
“我沒事,”陸青恬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似乎很愛找我麻煩。秦探長,其實我和他不熟的,今天恰巧碰上罷了。”
“嗯,厲源這個人,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秦朗眯了眯眼睛,說道,“他很危險。”
“我知道,今天多謝秦探長了。”陸青恬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剛才秦朗的話很耳熟,她仔細想了想,突然發現類似的話,邵易風曾經說過,當然,那時候是很不客氣的警告。
“非要和我這麽客氣嗎?”
“我是真的感謝你,這裏有一家咖啡店很好,不如我請你喝一杯咖啡啊。”陸青恬建議。
“今天就算了,我過來還有事情要忙的,改天再請我吧。”秦朗說道,心裏有點慶幸,還好今天過來這邊辦事,否則她就有危險了。
“那就改天,秦探長不要忘記。”
陸青恬和秦朗告別後,徑直回了邵家,在小花園裏迎面碰到了丁力,可對方只是眼神古怪地看她一眼,連招呼都沒打,就從她身邊走過去了。
陸青恬喊他的名字,他也裝作沒聽見,惹得陸青恬疑惑不已,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知道對方是關心自己,可這種态度也太奇怪了。
“怎麽回事嘛?”陸青恬自言自語,也沒多想,只當做是青春期少年的特殊性格。
時間又飛快地過了一天。
這天,陸青恬從報社回來,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一個熟悉修長的人影站在窗戶邊。
看清楚之後,她的心又開始沒規律地跳動,在求婚事件後,她故意躲着對方,可今天好像怎麽也避不過去了。
“我等你很久了。”邵易風邁着沉穩的步伐,慢慢走到她面前,嘴角不自覺地挂上一絲笑。
“你今天怎麽這麽有空?”陸青恬心裏有點小羞恥,為什麽看到邵易風,她的臉會發燙?會發燙?會發燙?
“嗯,因為要送你一個東西。”邵易風拿出一個黑絲絨小盒子,在她眼前打開。
陸青恬随意往他手裏看了一眼,接着眼睛都不會眨了。
盒子裏安靜地躺着一枚銀色戒指,上面鑲嵌着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粉色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輝,幾欲晃花人眼。
陸青恬感到一陣牙疼,忒貴!眼前的這個家夥分明是有備而來,她都可以想象,自己要是不答應,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這枚戒指從窗戶扔出去。
“不是還有一天的考慮時間嗎?”她小心翼翼地說。
“可我等不及了,”邵易風拿出戒指,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手,“我希望,你今天就能答應我。”
“喂——你難道不覺得說,‘我希望你今天就能給我答案’更合适嗎?”陸青恬抗議,手卻任由他拉着,沒有抽回來的意思。
“對于我來說,答案只有一個,你明天說還是今天說都是一樣的。”邵易風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狡猾神色。
陸青恬一愣,這個家夥是從開始就準備好了,不管自己答不答應,結果都是一樣的?啊啊啊,也太霸道了吧?
陸青恬心裏吐槽着,眼裏卻不可抑制地漫出笑意。如果非常喜歡一個人,他的缺點也會被當成優點,他的強勢也會被當成溫柔。所以,她這是深深地喜歡上了嗎?
“青恬,我想聽你的答案。”邵易風忽然扶住她的肩膀,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他一直都是強勢冷硬的人,但在她面前表現出的強勢,卻是不同的,他有點期待她的答案,又有點緊張她的答案。每一份感情都是需要回應的,所以,他希望聽她親口說出。
“如果我不答應呢?”陸青恬從未想到緊張的表情會在他臉上出現,忍不住調侃一句。
“陸青恬!”邵易風眸色一沉,臉色變黑。
“噗——變臉變這麽快幹嘛?”陸青恬見他面色變得很不好,有點心疼,伸出手指說道,“我答應了,給我戴上呗。”
邵易風一愣,随即眼底湧出狂喜,當然他盡量地将這種情緒掩飾下去,哼哼,他可是要在她面前維持霸道高冷的形象的。
陸青恬低頭摸着大大的鑽戒,心裏情緒一時難平。她就要結婚了?這麽快?
從穿越成乞丐,到怡紅院的丫環,到認識喬子程,到如今答應了邵易風的求婚,這一切,真的好像夢境啊,無比真實的夢境。
“傻笑什麽?”陸青恬感到自己的臉頰被人輕輕一扯,對方的語氣帶着寵溺和笑意。
“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她實話實說。
“是嗎?我也覺得有點,明天就吩咐劉叔,讓他準備婚禮的事情。”
陸青恬點點頭,回過神來之後,驚訝地問道:“明天就開始準備?會不會太早了?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當然是準備好就結婚喽,你都答應求婚了,婚禮自然盡快辦。”邵易風理所當然地說道。
陸青恬不知道這個年代對于結婚的認知是怎樣的,但她還在現代的時候,覺得至少談個一年的戀愛才可以結婚,現在看來,她絕對是閃婚啊啊啊!
陸青恬走神的時候,突然感覺一股灼熱的氣息逼近,她心裏一動,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一段漫長的親吻結束,陸青恬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戒指做工複雜,得花挺長一段時間才可以做成吧?喂,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就打算的?那時怎麽知道我會答應?還是說送給別人的?”
“嗯,我想想。”邵易風環抱着她,思緒飄到一個多月前,那時剛回到邵家不久,他的傷勢和眼睛也開始恢複,在和陸青恬的相處中,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占對方的便宜,當然,他早已明白自己的心思,所以要想留一個喜歡的人在身邊,可以讓自己光明正大地占便宜,他得做些什麽。想了想,于是就讓人準備結婚戒指去了,這樣看來,确實是蓄謀已久。
不過這種事情,他會說?
☆、薇薇的信
那顆浮誇的大鑽戒,陸青恬想了想,還是沒有将它戴上,她覺得等結婚再戴也不遲,平時安在手指上是在太惹眼。
“結婚?”陸青恬全身放松躺在床上,胸前抱着大大的枕頭,心裏又不可思議又甜蜜萬分,昨天晚上之後,邵易風把要結婚的事情對外宣布了,然後她才發現,原來邵家在上海這麽有存在感,一天的時間,怕是全上海的人都知道婚訊了。
這種萬人矚目的感覺,算不上很好,但也不糟糕。
陸青恬一想到結婚應該請很多親朋好友,心情不可抑制地低落了一會兒,她在這個年代,還真是沒什麽親朋好友,完全是孤身一人,對于現代的思念,相比之前減少許多,但夜深人靜偶爾回想的時候,她還是莫名地想哭。
不過想到以後就可以和那個人一起生活,他們将是最親近的人,情緒就好了很多。
陸青恬掐指算了算,她來這個年代差不多快兩年,這具身體現在也就十八歲左右的年紀,放在現代怕是要算早戀了。
可換個角度想,她要是還在現代,這時候也該大學畢業了,所以,下個月就結婚很正常的對吧?嗯,對的對的。
陸青恬翻了個身,側耳聽着窗外雨絲滴答,敲打在玻璃上面的聲音,室內顯得更加安靜,空氣裏彌漫着一股溫馨的感覺。
正當她快要睡着時,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陸青恬疑惑,這麽晚會是誰,打開門,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她定睛一看,是丁力,衣服頭發都被雨淋得濕透,因為酒精的作用,臉色通紅,眼神迷蒙。
陸青恬趕緊把他拉到屋裏,遞給他一條幹毛巾擦頭發,邊責怪道:“喂,下雨天不知道撐傘啊?怎麽回事嘛?”
丁力沒有接毛巾,一直低垂着頭,“淋雨會讓我清醒。”
“你也知道喝醉了啊?”陸青恬幹脆拿着毛巾,動作有些粗魯地替他擦着濕頭發,“小孩子不應該喝那麽多酒知道嗎?對了,你今天去哪兒了,我怎麽一整天沒看見你,本來有一個消息想親口告訴你呢,不過現在你已經知道了吧?”
是知道了,丁力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眼神陰鸷起來,接着他終于按捺不住,雙手抓住陸青恬的手腕将她按倒在沙發裏,自己站着,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凝視她。
“你幹嘛?”陸青恬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你要結婚。”
陸青恬聽他不是疑問的口氣,更加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點頭。
“你喜歡他?”
“······嗯。”陸青恬越看越覺得丁力神色不對,以前她沒發現,可現在一個念頭慢慢爬上了她的心間。
“哦。”丁力愣了一下,緩緩松開她的手腕,接着仿佛被抽空了力氣,雙腿一彎坐在她的身邊。
陸青恬看着他古怪的表現,心想,這個家夥不會是喜歡自己吧?不過這也可能是她自戀的想法,因為對方對自己的感情,很有可能就和自己對他的感情一樣,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