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回到房間,她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收拾起東西來
于家人般的親情。
陸青恬從認識丁力起就知道,他有着不同于同齡人的敏感,可能他覺得自己結婚後,兩人就不會和以前一樣要好,所以才會有這般表現?
陸青恬一沉思,不管他是喜歡自己,還是太過于敏感,都要杜絕心中的顧慮。
想到這裏,她啓唇一笑,“丁力,我們認識也有很長時間了,當初喬家發生意外的時候,真的很感謝你的收留和照顧,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将來,你在我心中都有不可替代的位置,我們都會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你不嫌棄,我認你當弟弟怎麽樣?”
丁力聽到前半句話時,眼睛一亮,不過聽了後半句,亮光就驟然減低下去。
他知道她是為他好,如果認他當弟弟,那邵家甚至是上海,都不會有人再敢輕看他,至少得給邵先生邵太太幾分面子。呵,邵太太······想到這裏,丁力感覺自己的心猛然一痛。
“好。”雖然口中給出了這樣的答案,但他心裏很清楚,自己并不情願,因為自己想要的······并不是當她的弟弟。
陸青恬聽到他的回答,釋然地松了一口氣。丁力沒有呆很久,坐了一會兒就站起身,語氣生疏地和她道歉之後就回去了。
陸青恬關上門,沒有看到他轉身離去時,眼底一閃而逝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陰鸷。
第二天報社沒有什麽事,陸青恬一覺睡到天亮,洗漱好正打算下樓吃早餐,發現沙發上掉落着一個信封,想着應該是丁力昨晚落下的,她随手撿起來一瞟,心情有點激動地愣住了。
上面寫着的寄信地址是華盛頓,落款人喬薇薇。
思緒一接觸到喬家的人,她就不禁想起喬子程,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喬薇薇應該早就得到消息了吧,不知道她這次寫信是否問自己一些細節的事情?
陸青恬拆開信封的時候,發現寄到日期是半個月前。
她填的收信地址是喬家,她記得以前告訴過丁力,有喬薇薇這麽個人,難道他是特意去那裏幫自己拿回了信件?可幹嘛偷偷留下,不直接交給她?
陸青恬微微疑惑,沒做多想,直接拿出信紙讀了起來。
喬薇薇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問她上個月那幾封信收到了嗎?為什麽沒有回信?不過這都不是重點,當陸青恬的視線落在下一行時,呼吸不禁為之一滞。
喬薇薇說喬子程的傷勢已經好了,接手了喬家在美國的産業,而且說他······很思念自己。
陸青恬的心情既複雜又激動,她沒有看到前幾封信的內容,沒法将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楚,但她知道一點,喬子程還活着!他還活着!
陸青恬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接着往下看,喬薇薇又問她現在的狀況,今後有什麽打算?還要求自己務必回一封信,讓她放心。
陸青恬趕快坐到書桌前,抓起筆,拿出一張紙,可筆尖剛觸到紙張,她又犯難了,明明覺得有很多話想說,可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喬子程還活着,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是非常開心的,但除此之外,她任何想法也沒有。換做以前,她若是看到喬薇薇的信,說喬子程思念她,肯定二話不說買船票漂洋過海去見他。可現在,她一點這樣的欲望都沒有。
陸青恬放下筆,咬唇思索,聽到喬子程平安的消息,她感到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刷的放下了,許久的擔心也在這一刻消散,有些事情仿佛圓滿了。她可以不用記挂,不用愧疚,也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以前的感情。
陸青恬思考得很認真,以至于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也沒有發現一個人影站在了她的身後,并且這個人影的臉色似乎并不是很好。
待她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把信件藏起來,但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邵易風拿過信件随意一掃,臉色漸漸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所以你剛才笑得很開心,就是因為這件事?”
“嗯。”陸青恬承認,但又覺得哪裏怪怪的。
“然後呢?”邵易風眯了眯眼睛,危險氣息濃烈。本來看她笑得很開心,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愉快起來,可沒想到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換做誰心裏都會很不爽。最重要的是,她剛才竟然企圖把信藏起來,這是打算瞞着自己的節奏?
“你聽我解釋——”陸青恬見他生氣,心裏一揪緊,可想了半天,也沒發現自己有什麽錯誤,她就是收了封信,得知喬子程還活着,然後咧開嘴巴笑了笑而已啊。
她擡頭,看到邵易風兀自轉身走到沙發旁坐下,長腿交疊,手插在褲兜裏,唇角緊緊抿起來,漆黑如墨的眸子湧動着一股波瀾,全身上下透着一種叫做我很不爽的氣息。
陸青恬心裏一動,這家夥不會是在吃醋吧。她站起來坐到他身邊,伸出手輕輕環住了對方的腰,“知道他還活着的時候,我确實很開心。”
感到邵易風扣在腰間的手猛地縮緊,她忙繼續說道:“聽我說完!這種開心無關情愛,我現在已經很明白,就算曾經有點喜歡過,但現在這種感覺已經很淡很淡了,我保證,我對他只有友情和感激。而且,我對你的感情和他是不一樣的,反正你是獨一無二的啦!”
喜歡和愛情當然是不一樣的啦!她覺得自己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很羞澀了,他要是還繼續生氣,自己也生氣好了。
邵易風沒有說話,過了幾分鐘,才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輕輕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很淡很淡也不行,必須一點也沒有。”
陸青恬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不禁噗嗤一笑,“已經沒有了。不過,你剛才是在吃醋嗎?”
“當然沒有。”邵易風挑挑眉,呵呵,他會做這種有損逼格的幼稚事情嗎?
“那既然這樣,我可以給喬薇薇回一封信嗎?我怕她擔心我有事。喂,你不會要吃一個女人的醋吧?”
“回信可以,不過寄出去前要給我檢查。”
“知道啦——”哼哼,就你霸道總裁!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以後日更吧,這篇文不會很長,再有個十幾二十章也差不多了。
☆、她被綁架
厲源盯着放置在桌上的喜帖,眼神晦暗不明,半天沒說一句話。
阿凱極有眼色,上前一步說道:“邵家把喜帖發到了所有上流人士的手中,少爺肯定是不去的,我替您把它退回去。”
他說着伸手去拿,可厲源卻先他一步,将喜帖握在手裏,三兩下撕成碎片拍在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他起身走到窗前,眼裏積聚着一股怒氣。
阿凱愣了,他很少看到自家主子如此失态的樣子。本來以為厲源是覺得邵家挑釁而不爽,可現在看來,似乎不全是呢。
“出去!”
“是。”阿凱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氣,半句也不敢吭,連忙低頭退出房間。
厲源面無表情地站在窗邊,雙手插在兜裏,目光落在很遠的暗處,心情極為複雜難辨。
本來收到邵家的喜帖是沒什麽的,憑厲家和邵家在上海的地位,即使暗地裏發生了矛盾,表面功夫必須得做到,他還打算道一聲恭喜呢,可沒想到邵易風結婚的對象竟然是那個兇丫頭?
陸青恬!厲源有點咬牙切齒,以前他并不覺得自己對她有很大的興趣,可等到知道她要嫁給別人的消息,一股無名怒火就從心底油然而生。
厲源有些煩躁地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燃,夾在嘴裏吸了一口,眼裏的驚濤駭浪才漸漸平息下去。
“想什麽呢?”一只纖細嫩白的手臂從背後環繞住他的腰。
厲源沒有理她。
蘇棠也不惱,伸手摘下他嘴裏的煙,重重抽了一口,将長長的白色煙圈噴在他臉上,終于換得對方斜睨一眼。
“終于肯理我了?”蘇棠笑笑,手指将煙掐滅扔在地上。
“呵。”厲源輕笑一聲,突然伸手鉗住她的下巴,動作粗暴地吻上她的唇。
蘇棠一愣,随即伸手環住他,熱烈地回應,可正當她期待進一步時,對方卻驀地停止了動作,腰間的力量一下子松開。
她莫名其妙地睜開眼睛,只見厲源擡手整理了下衣服,邁開長腿走到沙發邊,姿态慵懶地往上一靠,手臂遮住眼睛,嘴角慢慢擎起令人堕落的笑。
“你走吧。”
蘇棠知道他這笑容肯定不是為了自己,她拼命按壓住內心情緒狂湧,走過去撥開他的手臂,柔聲問道:“你心情不好?我留下來照顧你怎麽樣?”
“我的話你沒聽到?”厲源嘴角仍舊挂着笑,語氣中卻透出幾絲危險。
“你在想那個姓陸的丫頭,對嗎?”蘇棠終于控制不住,情緒激動起來,她對感情一向敏銳,在很早之前就發覺厲源對那個丫頭的态度不一樣,本來覺得像厲源這樣的人,身邊有無數女人圍着也很正常,可後來她才知道當真正喜歡一個人時,是絕對不允許他心裏還記挂着別的女人。
“為什麽?她到底有什麽好?你究竟喜歡她什麽呀?我為你付出了那麽多,為什麽你總是看不到,我有時候覺得你是真的喜歡我,可有時候又覺得你只是在利用我,厲源,不要想她了好嗎,你多看看我啊,我才是真正愛你的人!”
“說夠了嗎?”厲源面無表情,眼裏露出不耐煩和厭惡的表情。
蘇棠沒有看到,繼續抹着眼淚,聲嘶力竭地說道:“她要結婚了不是嗎?你就算喜歡她,也沒有辦法了啊,也得不到了啊,我······”
“啪”的一記脆響,蘇棠半偏過臉,眼裏充滿不可思議與震驚。
“我從不打女人,你是第一個。”
蘇棠捂着臉,大氣也不敢出,更別提反駁一句,她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對方起身離去,背影冷硬而絕然,唇角不禁湧起一絲苦澀,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甲嵌進了皮肉,流出少許血絲。
咖啡館。
陸青恬翻看着菜單,擡頭問對面的人,“秦探長,你喜歡喝點什麽?”
“都可以,你點吧。”
“那我就點喽,”陸青恬也不和他客氣,将菜單交還給服務員,說道,“兩杯拿鐵,謝謝。”
“鋼筆還喜歡嗎?”秦朗忽然問道。
“嗯,很喜歡,謝謝你了。”陸青恬笑道,她是不會說的,那只鋼筆現在還被邵易風沒收着,唉,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家夥醋勁那麽大!
秦朗主動來找她喝咖啡倒是出乎意料,不過她想到上次還欠着別人一頓,就爽快地答應了,并且說明這頓由她來請。
秦朗也笑笑,半垂着眼睫,陸青恬看出來他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卻欲言又止的感覺。
幸好咖啡很快就端了上來,打破了這短暫的尴尬。
“青恬,我收到了邵家的請帖,你······要結婚了?”秦朗喝了口咖啡,思索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
“對啊。”陸青恬大方承認,指尖摩挲着杯沿,心神不禁有點蕩漾。
秦朗先是沉默,說實話,他對于參加婚禮這種事情并不感興趣,但也不排斥,這種場合說白了就是擴展人脈籠絡關系的時機,換做以前,他心裏肯定也是樂意參加的。
可這次,收到了這份請帖,他心裏隐隐生出了一種不高興的感覺,稍一冷靜思考,他也知道這種感覺為什麽産生,所以第一時間将她約了出來,雖然他知道這并不會改變任何東西。
“恭喜你啦。”秦朗看着陸青恬一副幸福的模樣,所有的話語到了喉嚨,還是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對于對方的感情并不深,雖然心裏有點不爽,但能看到她幸福,自己也會是······開心的吧?
“謝謝你的祝福,秦探長,”陸青恬笑了笑,“對了,等婚禮那天,你把小松也叫上吧。我上次遇見他,他還和我講了許多破案的事情,聽說秦探長你又創下許多警署奇跡了,把前幾年的那個懸案都解決了?”
“呵,他還什麽都說啊,放心,到時候我一定叫上他。”秦朗有點心不在焉地說。
“嗯嗯,其實我從小就很崇拜探長,現在能遇到一個活的,還能一起喝咖啡,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陸青恬開着玩笑,一面打量秦朗的臉色,似乎有點不太高興。
“是嗎?”秦朗無奈一笑,端起杯子輕啜一口。可惜崇拜不是喜歡啊,嗯,他貌似有點小憂郁。
“當然了。”陸青恬本來還想問一問破案的細節,可這會兒看到秦朗的表情實在算不上開心,回答也很敷衍,于是乖乖地閉上嘴。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話,都是過了腦子的,應該不是自己說了什麽惹他不開心吧?
一杯咖啡很快喝完,秦朗還有事要辦,于是起身和她匆匆告別。
陸青恬送走秦朗,看看天色還早,就轉身回報社,準備把手頭的工作做個了結。
街道上一溜的白楊樹直鋪開來,少許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漏進來,在地面映出斑駁的光暈,正值中午,天氣炎熱,大街上沒什麽人走動,只偶爾開過幾輛黑色轎車。
報社的距離并不遠,陸青恬低頭走路,心裏認真思索着一個月後的婚禮,以至于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身邊也沒有察覺。
一聲口哨響起,陸青恬回過神,往身旁一看,可沒來得及看清人影,一股大力就将她拖進了車裏,接着一塊布蒙上她的鼻子。
頭開始昏昏沉沉,意識逐漸模糊,陸青恬心裏大駭,卻沒有力氣抗衡,這種似曾相識的無力的感覺,令她好像回到了初來時被賣到怡紅院的時候。
可惡,究竟是誰······
這邊,秦朗走了一段路後,發現自己剛才的态度有點不對,說不定會令她多想什麽,心裏不禁有點過意不去,想到這裏,他後退折返,決定去說幾句話解釋一下。
不知昏睡了多久,陸青恬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蒙汗藥的量有點大,現在頭止不住地發疼。
她克制住心裏的慌亂,擡眼打量自己身處的環境,出乎意料,不是破舊的小柴房之類,而是一間幹淨整潔的房間,從裝飾和擺設可以看出來,這個地方的主人還挺有錢。
陸青恬大概能猜到,那人應該是沖着邵易風來的,即然不是為錢,那就是為了其他東西,可是誰敢膽子大到和邵家作對?
陸青恬吃力地下床,走到窗戶邊,發現窗戶都被鎖死了,根本打不開一絲縫。
耗費了許多力氣,陸青恬幹脆直接坐在了地上,她現在頭疼得惡心想吐。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還伴随着隐隐約約的對話。
“少爺,人已經抓來了。”
“嗯,你先下去。”
這聲音怎麽那麽耳熟?電光火石之間,陸青恬一下子回過神來。
果然,下一秒,厲源就推門進來。
陸青恬恨恨地盯着他,她知道此刻自己眼裏一定是充滿了怨毒的情緒。
上次設圈套陷害邵易風不成,這次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真是太卑鄙了!陸青恬已經想好,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她一定不可以拖累邵易風。
厲源見她坐在地上,愣了愣,克制住自己想去扶起她的沖動,轉而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地說道:“醒了?”
廢話!陸青恬瞪着他,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麽抓我。”
“哦?你知道?”厲源一挑眉,饒是有興趣地問。
“我就算從這裏跳下去,也不會讓你威脅到他!”陸青恬眼神堅定,就是這麽有骨氣!
“我勸你還是多想想,這裏是二樓,跳不死人的,頂多摔個半身不遂,”厲源站起身,在她面前蹲下,說道,“如果你摔得半死不活,你說邵易風還會要你嗎?”
☆、她很想念
“你——”陸青恬覺得每一次和他說話,都是要被氣死的節奏,“那也不關你的事!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要是我有什麽事,他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走着瞧。”厲源不在乎地笑笑,不顧陸青恬的抗議,将她從地上抱起扔到了床上。
陸青恬本來就不舒服,一下子受到沖擊力,感覺胃裏有什麽東西翻湧,直接捂着嘴巴幹嘔起來。
厲源見她這副模樣,伸手幫她撫了幾下背,可突然想到什麽,他動作一頓,長眉緊緊皺起來,沖門外喊道:“來人,去叫醫生過來。”
陸青恬心裏暗罵下蒙汗藥的人,一扭頭,看到厲源眼神複雜地盯着自己,臉色陰郁地能滴出水來。
呵,被綁架的人是自己,他這是什麽表情?搞笑!
厲源見陸青恬打量自己,忍不住扳過她的肩膀,臉色嚴肅地問:“陸青恬,你是不是······呵,最好不要有讓我接受不了的事情,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陸青恬恢複了一些力氣,啪地打掉他的手,說道:“喂,你不要發什麽神經好嗎?警告你不要動手動腳!”
想到自己的靠山是邵易風,她底氣足了許多,也相信,眼前之人不敢對她真的做什麽。
厲源冷哼一聲,神色複雜地瞥她一眼,站起身往門外走去,還不忘記吩咐人鎖好門。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陸青恬覺得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就不抗拒地接受了檢查。
檢查結果果然是蒙汗藥的後遺症,醫生開了一些藥,陸青恬當即就着溫水吃了一些,半小時過後,她感覺頭疼慢慢消失,惡心感也逐漸減弱。
腦子清醒之後,陸青恬更加擔憂得睡不着覺,倒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邵易風,反正在她心裏,厲源能幹出綁架這回事,就已經夠卑鄙的了,光明正大的對抗不怕,就怕他會用自己去威脅邵易風。
陸青恬沒少看狗血的言情劇,尤其是像這種豪門世家,大反派會利用女主把男主約到一個地方然後讓男主自殺······
不不不,陸青恬搖搖頭,她還是相信生活是一部小清新劇,而不是狗血劇。
其實她心裏有一點小忐忑,如果真的出現了狗血的情況,邵易風會怎麽做?是救她,還是放棄她?
不過此刻她一點都不想知道答案,她信任他,而且她希望永遠永遠都不要出現這種情況,因為她不需要用生離死別驗證自己的愛情。
沒用經歷風浪的戀人是幸運的,并不是平淡就不代表愛情,反而驚濤駭浪可能摧毀一切。她渴望的愛情,就是兩個人在一起,讓歲月去證明······
與此同時,邵家書房裏。
兩個手下戰戰兢兢地報告了陸青恬被一輛車擄走的事情,看着自家老大的臉一寸一寸黑下去,不禁吓得腿都軟了,更是後悔當時自己動作慢了,沒能救下未來的夫人。
邵易風捏緊了拳頭,雖然表情沒什麽變化,但心中早已是驚濤駭浪,憤怒,擔憂,害怕一齊從心底席卷而來,這樣複雜的情緒使他忍不住一腳踢飛了旁邊的椅子。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書房裏早就集聚着不少手下,此刻看着自家老大怒氣沖天,聽到椅子落地的巨大聲響,紛紛低垂着頭,大氣也不敢出。
只有劉叔能在旁邊勸慰幾句,“少爺,您不要急,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相信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去找!都去給我找!找不到就不用回來了!”邵易風知道自己的情緒過激了,可一聽到陸青恬是被人擄走,心裏便自責不已,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一時難以控制情緒。
又派了一批手下去找人,邵易風才逐漸冷靜下來,他皺眉沉思,開始考慮對方的目的,毫無疑問,肯定是沖着自己來的,那究竟是為了仇恨還是為了利益?
他極倦地往後一靠,擡起手臂遮住視線,眉頭一點點緊皺起來,不管是哪樣,他希望對方識相一點,不要傷她一絲一毫,否則······他有點不敢去想否則。
青恬,你一定要好好的······
陸青恬正在胡思亂想,都沒有發現床邊站了一個人影,直到聽到一聲輕笑,她才回過神來。
“想什麽這麽認真?”厲源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陸青恬側過臉,不理他。
他也不介意,反而伸出手觸了觸她的額頭,口氣充滿關懷,“頭還疼嗎?”
“不疼!”陸青恬忙避過他的動作。
“哦,那就好。原來是蒙汗藥的作用啊!”厲源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說道,剛才醫生和他說過情況,所以他感到心裏松了一口氣。
“你什麽意思?”陸青恬看他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心裏極其不爽,“蒙汗藥不是你讓你的手下弄的嗎?裝作不知道?”
“嗯,他們下手沒輕沒重,我待會兒替你教訓一下。”他說的一本正經。
為什麽是替她教訓?陸青恬無力地瞥他一眼,不想再和這個邏輯不通的家夥說一句話了。
房間裏靜默了許久,陸青恬在心裏暗自期盼着這個家夥能夠快點離開,就聽他忽然說了句。
“我還以為你懷孕了呢。”
陸青恬正在喝水,一口沒咽下去卡在喉嚨裏,差點嗆個半死。
厲源好笑地替她拍了幾下背,“這麽激動?你應該慶幸,沒有發生讓我無法接受的事情。”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陸青恬劇烈地咳嗦,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話,這個人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什麽啊?看到一個女的嘔吐就是懷孕嗎?
厲源看着她因咳嗦而愈顯紅撲撲的臉頰,濃密卷翹的睫毛沾上了幾滴晶瑩水珠,整個人有種從霧裏走來的朦胧之感,他喉嚨動了動,幫她拍背的手一頓,唇角勾起,不假思索地扳過對方的肩膀,然後傾身覆了上去。
陸青恬總算從咳嗦中緩過氣兒來,可還沒等她呼吸一口新鮮口氣,身子忽然一斜,接着被一股大力按住,灼熱而蠻橫的氣息瞬間包裹了她的唇。
陸青恬懵逼了一秒鐘,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強吻了,于是手腳并用地踹向對方,可對方明顯是早有防備,他的腿壓在她的腿上,雙手也牢牢鉗制住了她的手腕,她現在幾乎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的親吻肆意漫延。
幾分鐘後,強吻結束,陸青恬一臉平靜地坐起來,擡手擦了擦嘴唇,看着他說道:“你靠近一點。”
厲源看得到她眼裏的憤怒,翹了翹嘴角,聽話地靠近幾分,果然,一只芊芊玉手朝他的臉招呼而來,知道早有預謀,所以他輕輕松松地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正要得意地說幾句,嘴角卻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他有點震驚,聲東擊西?呵呵,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
陸青恬看着他不可思議的表情和青紫的嘴角,覺得心裏的憤怒找到了一個發洩口,頓時舒坦不少,雖然她的手有點疼。
“現在請你出去!”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親你?”
“不好意思,沒興趣知道。”陸青恬沒好氣地說,她當然知道像他這種發情期的花花公子,完全受欲望控制,哼,沒有自制力······哎呀,什麽亂七八糟的,陸青恬趕緊掐斷自己的思路。
“那你知道我為什麽抓你?”
“我知道!”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厲源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眼眸裏潋滟着少許流光,“謝謝你的晚安吻。”
“滾!”陸青恬只覺得一座火山在心底爆發了,從身邊抓起一個枕頭就往他身上砸去。不過沒有砸到,他先一步跨出了房門。
房間裏霎時安靜了,所有的情緒都在此刻漫湧上來,陸青恬眼眶一酸,趴在床上流起了眼淚,她現在好想念邵易風,距離她被抓已經過去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她不敢想象他會有多麽心急和擔憂,但她心裏清楚,他一定在不停地尋找着自己。
她不能坐以待斃,不可以眼睜睜看着那個卑劣的家夥拿自己威脅他,所以,自己應該幹點什麽了······
厲源一路心情不錯地踱回了書房,一打開門,就發現蘇棠坐在沙發上,水藍色旗袍開叉口露出一雙修長白嫩的腿,栗色小卷發襯得妝容愈發精致。
“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随便進入書房嗎?”
蘇棠聽他語氣并無責怪,心下暗喜幾分,說話聲音更是嬌滴滴的,“我想你了,來看看你不行嗎?”
“出去吧。”厲源擡頭按了按眉心,神色有點不耐煩起來。
蘇棠心中一頓,他剛才的好心情似乎不是為了自己·····
她知道厲源把姓陸的丫頭抓來這回事,此刻看到他嘴角的青紫,心裏隐約猜到幾分,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平靜,“你嘴角的傷口怎麽回事?”
厲源聞言,不自覺地擡手摸摸,眼裏不禁泛起一絲微小的笑意,“沒什麽。”
蘇棠見他這副表情,情緒頓時按壓不住,“是那個姓陸的丫頭弄的?她這麽對你,你不生氣?為什麽你的原則對着她總是會失效呢?”
“嗯,我對她不生氣,”厲源側過臉,唇角仍挂着漫不經心的笑意,語氣卻是十足的冷酷,“但我對你,耐心有限!”
蘇棠怔了怔,踉跄地後退幾步,唇角一絲絲地湧起自嘲,“我明白了。”她捏了捏拳,轉身朝門外走去。
☆、逃跑計劃
晚上,邵家,出去尋人的手下被召回,黑壓壓地站在大廳裏,均是呼吸也不敢重一點,只偶爾擡眼打量一下自家老大實在算不上愉快的臉色,再飛快地垂下腦袋。
他們搜索了整整兩天,愣是連陸青恬的頭發都沒找到,卻收到了一封頗具挑釁的信,說要想得人,就讓自家老大單槍匹馬去一個地方。
劉叔看了邵易風一眼,又回頭看看衆人,罵道:“這群沒用的東西!”憑邵家的力量在上海尋一個人絕對不難,可這兩天卻是毫無成果,只說明了一點,對方的力量并不弱且有心與邵家抗衡。
劉叔從小看着自家少爺長大,熟悉他的為人秉性,更是知道陸青恬在他心中的分量,所以此刻才充滿擔憂地說道:“少爺,這分明有詐,千萬去不得!”
邵易風捏緊了手中的紙張,指骨微微泛白,聲音卻還是平穩如水:“我自有分寸,你先着人去查一查這東西來自哪裏。”
說完,轉身去樓上。
“少爺······”劉叔喊了他一聲,聲音充滿無奈。
來到書房,邵易風抽出腰間的□□,放在桌上,雖然他剛才吩咐去查一查信的來路,但心中其實早就隐約猜到這起綁架事件究竟是誰幹的。
所以在讀完信的那一刻,他心裏便有了決定。
他走到窗前,擡頭望着濃重的夜色,似乎想到了什麽,眉頭皺緊又松開,漆黑眼眸中露出深邃透徹的光。
此時,陸青恬也呆呆地望着夜空,這幾天她一直想辦法出去,可守衛看得緊,窗戶也是釘死了的,根本不給她機會。
厲源這個家夥還時不時地來膈應,說邵家的人滿上海找她,可就是找不着,然後再很欠扁地呵呵笑幾聲。
陸青恬從他口中得知,這個破地方是她來過的,就是半年前林放開槍打傷了厲源,然後她也跟着來過一次的小花園別墅,這個地方偏遠,周圍沒什麽建築人煙,再加上厲源有心封鎖消息,邵家的人找起來肯定很吃力。
陸青恬氣憤地用手捶了幾下玻璃,想到自己還幫他處理過傷口呢,可現在卻好端端地被關了起來,真是好心沒好報,早知道這樣,她當初就該把他弄得傷口發炎,半死不活的最好了。
正這麽想着,身後房門咔嗤一聲開了。
陸青恬沒有回頭,她知道是厲源,這貨每天都會準時過來——膈應她!
“你很愛發呆?”厲源沒有直接進來,而是斜着身子靠在門口,抱起手臂好以整暇地打量她。
“和你有什麽關系嗎?”陸青恬白了他一眼。
“很快就有關系了。”他笑笑,語氣意味不明。
陸青恬不想理他莫名其妙的話,坐到沙發上倒了一杯白開水,自顧自地喝了起來,這幾天她已經很擅長把他當做空氣了。
“有一件事情,你不聽會後悔的。”厲源走過來,拿下她手中的杯子,眼神頗為認真地說道。
陸青恬心中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給邵易風寄了一封信,讓他單獨去一個地方,否則就撕票。”
“你想幹什麽?”陸青恬心裏緊張,脫口而出。
“我的人會埋伏在那裏,你說幹什麽?”厲源挑了挑眉毛。
陸青恬刷的站起來,和他怒目而視,這個卑鄙的家夥,狗血連續劇看多了吧!!!
“我是在幫你啊,你瞪我幹什麽?”厲源眉間一蹙,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陸青恬呼出一口長長的氣,拼命抑制住想要用指甲撓花他臉的沖動,明明是一張俊美的臉,可她覺得面目可憎,恨得牙癢癢!
“如果他不去,就說明你在他心中根本沒什麽重要,你嫁給他又有什麽意思呢?如果他去了,嗯,那等待他的只有一種結果,呵呵,你好像也不能嫁給他了。”
“你就是個瘋子!”陸青恬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
“沒錯,我就個瘋子,”厲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