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少年清澈的目光盯着女孩嬌小的背影，看了許久，他嘴角揚起輕輕的笑容，手拿餐布，另一只手拿瓷杯，一遍一遍反複地擦拭。
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他如此着迷？
申鐘承坐在一旁的角落，只是悠閑地喝咖啡，聽着慢調的鋼琴曲，饒有興味地順着少年的目光望去。那邊女孩朦胧的白色側影，美麗，相當美麗。他突然目光一凜，意味深長地勾唇微笑。
申鐘承問：“喜歡嗎？”
少年笑而不語。
不知道是什麽重要的事，申鐘承打電話通知我上天臺，說實話我心裏挺忐忑的，希望不是窺探方重晗的事。上次，傳單一事就被揪住，罵得那叫一個狗血淋頭，更沒理由抱怨了。
推開門。
天臺上的風很适宜，吹得人舒服。我小心翼翼探出頭，看見倚靠欄杆的兩位少年，一眼看出那人是申鐘承，而另一個背影有些熟悉，可怎麽想也想不起來是誰。
我輕輕叫喚，“申團長。”
兩人轉過身，少年幽暗的眼神看我，我詫異地看他，腦子拼命想他是誰的問題。
就在這時申鐘承微笑打招呼離去，我不安地退後一步，與這個熟悉且陌生的少年保持距離。
“不記得我了嗎？”張利洋暧昧不清的話語，摩挲下巴的胡渣，看我的目光柔和似水。
仔細端詳他身體，看了許久，猛然想起昨天的那人，“哦……你是那個酒鬼！”
……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一時激動脫口而出。
看他的臉色恢複的很好，笑容看着讓人心裏舒坦，這麽近距離接觸感覺他還挺平易近人的，和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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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會在這裏？而且還跟……申團長在一起？”
張利洋磁性的聲音從嘴邊發出，“我和鐘承是老相識，算是兄弟吧。重點是從今天起我張利洋正式成為申團隊的一員，恭喜我吧。”
我震驚地看他，能靠關系進申式張利洋應該是第一人，看來兩人關系非一般，得多巴結這家夥才對。
我高興地拍拍他的肩膀，“這麽說我們之間是競争關系，你可要小心了，不過還是要祝賀你，這身制服真适合你。”
制服穿在不同人身上氣質也會變得不一樣，例如方重晗是獨一無二的孤冷，而申鐘承是天然的陽光，新晉員工張利洋則是成熟的氣質。
一個身影擋在門口，方重晗停下腳步冷不丁地看他。
“怎麽？”申鐘承笑。
“讓開。”像是最後的警告，方重晗眼中的怒意一觸即發。
兩人的眼神來回交替，冷淡與不屑。
申鐘承擺出一副欠打的模樣，勾唇微笑，“就不走開，你想怎樣？難不成打我？”
方重晗沉聲，“抱歉，我現在沒時間，不過你要想挨揍，可以提早預約，我随時奉陪。”
方重晗僵硬地撞過他的肩膀，一步跨進天臺。
申鐘承瞪着方重晗冷傲的背影，眼裏似要噴出火焰，誰給他嚣張的資本，爸嗎？申鐘承從鼻子冷哼一聲，無處宣洩的怒火一拳落在牆上。
天臺上，一男一女談笑，卿卿我我的模樣令他好生羨慕。
陽光下女孩的身影缥缈，細碎的發下是一雙好看的笑眼，她揚起淡淡的笑容，純真而美好……果然白色制服最适合她，像極了天使。
他發誓，這是他第一次見過這個女孩笑得這般美麗耀眼，刺地他渾身難受。
而站在女孩身邊的少年，正是那晚……
突然張利洋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只見他嘴邊的笑容止住，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要為他戴上的項鏈不慎散落一地。
他看到了什麽，我驚訝地順着他的目光望去。
遠遠的對面，方重晗輕揚着輪廓，那深邃的雙眼注視着我，遠遠地，灼熱的每一分每一秒清晰深刻地烙在心裏，撲通撲通狂亂的心跳聲。
“你們在做什麽？”
方重晗徑直朝我們走來。
“我們……”我驚慌地把手伸回來，想解釋卻不知道怎麽向他解釋。
張利洋雲淡風輕地微笑，毫不在意的樣子，摩挲下巴有些刺手的胡渣。
方重晗絕情的不聽任何解釋，眼底分明可見的怒意，他只相信親眼所見，冷言：“這裏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很遺憾你們被開除了！”
剎那間，我震驚地看着他，從他嘴邊說出的每個字殘酷無情，為什麽我會感到心裏難受，這種感覺就像失戀了……
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被開除，像我這樣下階的員工，離開不就上級的一句話。我的心情不是低落反而是難過，有些話一定要說，“方團長，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方重晗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嫉妒沖昏了頭腦，厲聲呵斥，“不需要解釋，我只相信我的眼睛，脫下制服馬上滾！”
“我……”
看着他我說不出可以讓他相信的話，解釋他會相信嗎？為什麽他要這麽氣憤？我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心裏的抗拒，不想被誤會，更不想就這樣被開除。
張利洋彎下身子，撿起地上一串咖啡豆制成的手鏈，聞了聞，苦澀的香味真是不解風情，“方團長，用得着為我們這些小員工動怒嗎？”
方重晗冷冷地打開他的手，在他身上充滿了方重晗不喜歡的味道，準确點說是從上到下沒有一點好感。
申鐘承倚靠在門邊看了半天，總算是看出些所以然，清咳兩聲直起身子，徑直走到方重晗身邊，微笑說：“抱歉哥，他是我的人。”
方重晗直視他，“那你豈不是不屑申式的條約，更不屑爸的存在。”
申鐘承狡黠一笑，“對哦！多虧哥提醒，爸是一家之主，你還沒權利處決我的員工。”
方重晗雙眸急促收緊，感到有些驚駭，不過一會兒冷淡勾唇，“相信弟弟能給申式一個好的交待。”
眼見方重晗離開，我急忙趕上他的腳步。
張利洋摩挲下巴打趣問：“你打算怎麽處決我？”
“利洋哥，你也知道我舍不得對你動手。”申鐘承笑笑，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張利洋苦惱地皺眉，“那，小藍怎麽辦？”
……
“方團長，你聽我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追了他半天，結果被助手攔在門外，任我歇斯底裏也沒用。算了，看來方重晗心意已決，我被開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走好了。
葉至善着急問，“小藍，你怎麽了？”
我揚起笑容，輕松的口氣，“沒事，哪有什麽事呀。”
“你還騙我，我們到底算哪門子朋友，什麽話不能當面說！”葉至善提高音量。
“我被方團長開除了……對不起，我不應該瞞着你。”
“什麽！”葉至善震驚地看我，想想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有些過分，又連忙道歉，“小藍，對不起……”
“不行……”
葉至善低下頭，散落肩上的發變得柔亮，緊緊地握着我的手，眼中的怒意一閃而過，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
葉至善從辦公室出來，朝我抿嘴微笑，眼角些許清晰的淚痕，“進去吧，記得好好向團長道歉。”
“嗯，謝謝至善。”
我有點不敢相信，葉至善居然有能力和方重晗交談，要是我早就和他鬧脾氣了。
我踱步進了辦公室，一直盯着腳下看，沒有擡頭看他的勇氣，直到砰地一聲門關上，我的心亂成一鍋粥，早先準備的道歉稿子忘得一幹二淨。
“不是想留下來嗎？怎麽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方重晗的聲音依舊淡漠，轉過身看我。
“我……對不起，不應該在上班時間和別人閑聊。”
方重晗眼中複雜的情愫，身子漸漸逼近，“說，把你做錯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我連忙驚慌後退，直到方重晗的身體壓在我身上，這麽近的距離，瞬間讓我臉紅耳赤，呼吸開始困難。直視他那張俊美的宛若白色薔薇的臉，聞着他身上淡淡的咖啡味，耳邊的呼吸清晰，這是來自他的心跳聲。
“昨天。”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昨天？”我咬住嘴唇仔細回想。
方重晗看着我的嘴唇，不由得心裏一熱，我看到他冷峻的臉上浮起不自然的紅暈，深邃的雙眼充滿渴望，好像是第一次，心跳很快，慢慢蠕動的嘴角，只是一厘米的距離。
我怔怔地看着他紅紅的臉，猜想他是害羞了？不可能，這一定是錯覺，一定是！我甩了甩腦袋。
是我，此刻渾身滾燙難忍，連眼睛都變紅了。
“昨天，我喝醉酒了。”
“還有呢？”他有些迫切的口氣。
我驚愕。
“還有，就是認識了張利洋，我們兩人一起在便利店外喝酒，喝到很晚。”我尴尬地皺眉。
“後面發生了什麽！”
我看着他激動的樣子感到十分的不解。
突然我的腦袋開竅，睜大眼珠子警惕地看他，“你該不會是！別想歪了，那晚我和張利洋什麽關系都沒發生！”
方重晗臉上布滿黑線，揮起拳頭賞了我幾個爆頭粟，小聲罵了句，“笨蛋！”
“啊！”我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腦袋上長了一顆冰淇淋，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
我憋屈着小臉抱怨，“我說錯了麽？明明就是這樣，你還對我使用暴力，我從小還沒受過這種虐待，作為補償，你必須讓我繼續待在申式工作！”
像是威脅，口氣簡直讓人不爽，依方團長的個性，一定會再次對我使用暴力，或是直接讓我滾犢子。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允諾了！
“太好了，我可以繼續待在申式工作了。太謝謝你了至善，我實在是太愛你了！”我高興地擁抱她。
早知道是這樣，我心甘情願多受幾個爆頭粟，只要能讓我繼續待在咖啡館工作，不管做什麽我都願意。
葉至善高興地握着我的手，她心裏不知道是高興的情緒多一點還是嫉妒，可能是嫉妒更多吧。
我堅信有葉至善這個朋友就夠了，不在需要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