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是個病人啊 (1)

“多做幾次。”李白笑了,深低着頭,沒太抱希望似的,“那是幾次啊。”

“看你帶了幾個套啊。”楊剪卻道,也笑着,把鑰匙捅進門鎖。

李白有點發愣,空張着嘴,一盒四個,他想說,他還想說你怎麽笑得和我一樣尴尬,然而親吻就這樣突然開始了,甚至不需要等待一個對視——他們在相互瞪上之前就緊抱在一起,骨頭撞疼,雙眼近到看不清對方,有點踉跄地,他們跨過那道門檻。楊剪的手在牆上摸索,剛碰到電燈拉繩,卻忽然被按住,“別開,”五指擦過指縫,李白脈搏的跳動壓着他的腕骨,衣料的摩擦,呼吸的摩擦,它們本不該冷下來,“……不要,亮。”李白被吻得口齒不清,卻還是這樣堅持。

楊剪倒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手自然地垂了下去,順勢摟回李白的腰,後退着,貼身擦過擋路的椅子,把人往床上帶。他的牙尖在那個嵌着唇環的小眼上磨,用上點力氣,去咬。五年前李白戴上這東西,和他說,你還沒試過,現在卻也不過是他第三次吻它。這一磨,那把腰就在他手裏軟了下來,李白捶他肩膀,跟要哭了似的嗚咽出聲,抓皺他的襯衫,攀緊他,喉頭緊縮着吞咽,卻還是有液體從嘴角滑出,蹭濕了兩人的下巴。

背包挂得晃晃悠悠,終于被丢上地板了,鐵架床吱呀一聲,不習慣承受兩個人的重量,李白單膝抵着床沿,趴伏在楊剪肩頭,盯着模糊的床面低低地喘。所以,這一切,它是真的發生了,夜複一夜,那些沒有太陽的時間總是漫長且潦倒,這一夜卻不同,不是夢,更不是在藥和酒的作用下屢屢讓人流淚的幻覺……他的赦免書從天而降,楊剪就在這兒,抱着他,手指插入他頸後的碎發,從下到上,那麽溫柔地梳過他敏感的頭皮,又從下擺探進去,一節一節地按他的脊梁,指腹壓住骨節,燙得他神經和血管都跳起來,像烙鐵。

楊剪的氣息沉默地呼在耳側,就要把他的氧氣排空了。

是因為他快死了麽,正如人看到被丢棄在垃圾堆裏的毛絨熊,又如大街上遇到将死的貓狗,或許也會動點恻隐之心,多少停上一步,再走過去,哪怕它曾經咬傷過自己。李白心覺不能再這麽發呆下去了,時間本就不多,他不要被擦肩而過,一顆心再柔軟,耐性也總是有限的,楊剪撫摸他,他就必須得讓自己的皮毛順滑一點。

他眷戀地吻了那肩膀一口,卻太輕了,不為人知,接着他滑到地上跪在楊剪膝前。褲子是黑的,襯衫是淺亞麻的,稍稍映出點背後窗中的月光,只能看見一點腰間的輪廓。

“這幾年你都用什麽解決的?”深吸口氣摸過去,李白輕聲問。

隔層薄料,方才本就硌他的東西又硬挺了些,脹得很迅速,被他五指連着掌根挑逗地揉,楊剪卻是一動不動,仍舊那麽分膝坐着,兩肘抵在腿上,一手随意垂在大腿內側,一手似乎支着下巴,很适合塞上打火機,以及一支點燃的香煙。

身上的T恤涼飕飕地蒸着熱汗,李白知道,他正在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只聽楊剪反問道:“你想讓我用什麽?”

“用什麽,哈哈……就用我呀。”李白笑出來,柔聲說,“……哪兒都行,我是很好用的。”他解開面前的皮帶又拽下褲鏈,好玩似的咬了一小口,舌尖打着圈兒,從沉甸甸的根部開始舔,鼻子就抵在莖身上,濕漉漉地磨蹭。

他漸漸舔出水聲,好像舔一塊太容易融化的糖,窗外的雨也開始淅瀝,能感覺到那種迅速的膨脹,看不見也沒關系,輪廓已經用舌頭弄清楚了。內褲裏兜着那麽大一包,還被褲裆拉鏈卡着,沒那麽好含進去,他只能張圓嘴巴盡量貼合地去包裹,“這兒,你喜歡嗎?”喘息間隙,還是那樣笑着,大膽地問。

楊剪沒回話,卻用膝邊那只右手捧上他半邊臉頰,幾節手指在鬓角緩緩擦揉。

內褲很快就濕透了,被撐得很滿很薄,好像飽和了,随時能滴下水來,弄得李白整張臉都濕潤了,裏面的灼熱仿佛也馬上要頂破那層布料,他卻仍是單僅用手托在下面,吮吻得更賣力了些,始終不肯把褲腰扯下來,“還是……你喜歡這兒。”勻出另一只手,他抓來和他一樣待在地上的背包翻找,麻利地拎出那管潤滑油,不得不用兩手去拆了,他幹脆半枕在楊剪大腿上,搔癢般只舔弄嘴邊那一小塊,手心擠了一大攤,還沒捂熱就伸進褲子後腰往臀縫裏抹。

那個小洞生澀地縮了縮,哪怕碰上去的是他自己,實在太緊了,李白想快點放松,卻效果不佳,揉了半天才插進去一節中指,指尖以外不能進得更深了。但這好歹是個開始,李白又是個不怕疼的,稍微軟上一點他就繼續往裏擠,左右擴動着,指甲有點長,在肉壁上磨出火辣他也不管,終于把整根手指沒入。

李白不小心喘出了聲,帶點淚汪汪的尾音,金魚似的大口呼吸,嘴唇一開一合,全隔着那層聊勝于無的布,磨在楊剪的皮膚上。真的好疼,他的手就像攜帶了什麽刺激物質,馬上要把那層粘膜擦破,一點都不舒服……不對,不對,就是疼而已,有什麽好叫苦的,輕浮下賤,經驗豐富,這才是一個好床伴該有的樣子,最好像個上下流水的婊子,上下都洞開着,只懂怎麽被人操。矜持有什麽用,他得把那些麻煩事兒都做好,以此證明自己的“好用”,這樣楊剪操起來就沒有負擔。

不想嬌氣,不想裝清純,李白用力眨動眼皮,好讓那點淚意快點蒸幹,他在床上什麽樣楊剪沒見過,婊子?還用裝嗎?他确實就是那麽一個人,不需要多少表演。現在的問題只是,他這副身體變得如此枯幹無趣,已經有五年多沒被別的東西進入了,只有幾次,他用自己的手指,像現在這樣,弄得又疼又不得要領,最後總會興致全無地抱着膝蓋,失眠一整夜。

熬到最近兩年,對性愛這件事,李白就産生了一種習慣性的抗拒,甚至恐懼。曾經的快活太遠,他就要想不起來了。偶然看到親熱鏡頭都會産生不适,別說自己玩後面,前面他都懶得伺候,每天不是在忙,就是在醉,在網上查了性冷淡症狀,覺得自己樣樣都符合。生理上憋得太久,都像青春期男孩那樣夢遺了,他醒來也只是面無表情地擦幹淨,甚至覺得不錯,以後也可以這樣,省得動手。

然而第一次拿到線索來找楊剪,他就在縣城的小超市頂着怪異的打量,買了那兩樣東西。

然而時隔多年,再一次,與楊剪接吻,牙齒一顆顆被舔過,他在長途汽車的座椅上蜷縮,泣不成聲,給自己下的性冷淡定義就不攻自破。

太沒轍了。

未免太神經太好笑了。

李白不想再花精神去回味自己的滑稽,他要死了,他只想做愛,和楊剪。都快跪不住了,濕冷從石灰地面滲入膝蓋,李白把臉埋在楊剪腿間,拼命地換氣,嗅聞那味道,想象這是楊剪的手。頓時,一切都變得自然了不少,耳鳴停止,他聽到自己手指攪出的聲響,那種黏稠的咕滋咕滋,聽在耳朵裏,越放蕩越好。化開的熱液漏了出來,在指間滴流,牛仔褲寬松的褲腰已經滑落,徒留一條內褲,前面還挂在胯上,後面那截松緊帶繃在屁股下面,隆起他的臀肉,勒着他的手。

“你喜歡哪裏,”他把熱氣吐在楊剪摸他臉頰的手心,“嘴,還是……告訴我。”

眼皮撩起來,他看見楊剪垂着頭,俯低上身,和自己靠得很近。那只手有點涼,仍舊在他耳後,揉得他一顫一顫。

楊剪還在看他,是怎樣看,探究地?入迷地?李白從不相信自己能夠迷人,但至少,他現在看起來應該是好操的,他終于能在黑暗中辨別出楊剪眼中的些許光亮,那好像是情動,至少是興趣。

“非要隔着一層嗎?”楊剪卻問,聲線也不見什麽變化。

李白有點發懵,插進去捅到喉嚨當然是更舒服的,他也喜歡被捅,但是……他怕誤會,慌着解釋道:“不是,是我的牙——”

話沒能說完,被楊剪堵住了,那人直起腰,也抓着他兩只胳膊把他抱起來,緊緊箍着,直接吻他,沒再刻意去舔,但舌頭、牙齒、口腔的任一處……碰上他的鐵絲李白的牙,哪怕是不經意間的,也能讓李白戰栗。這一吻不長,吻過之後,楊剪卻已經順順當當地退到床上平躺,李白趴在他身上,軟成了泥,也還被他圈在手臂間。

“你的牙有股肥皂味兒。”楊剪如是總結,幫李白擦了擦嘴角。

“我……”李白愣道。

“轉過去。”楊剪撥了撥他的肩膀,李白意識到,楊剪這是要他背朝着自己,所以不開燈還不夠嗎,眼睛一旦适應了光線,就會不想看見他的臉。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就算楊剪待會兒叫別的名字,或是停止這一切要趕他走……他也是絕不會動地方的!這麽想着,李白就蹬掉牛仔褲和鞋子,蹲起來背過身去,兩腿分跪兩側,屁股坐在楊剪身上,他感覺到肋骨的硬,還有手下的硬……

那件濕皺的內褲終于被他捋下去了,當然也只捋了半截,藏在褪了一半的褲腰裏。楊剪上床向來不喜歡脫褲子,就喜歡半吊着随時都能提起來走人的狀态,看來現在還是一樣。

莫名地,李白感覺安心了一點,貓下腰去,性器方才就彈了出來,在他手中繼續勃起,他把它扶正,虎口圈着冠溝摩擦,嘴唇在龜頭上啜吻。

虎口很快撐麻了,李白用兩只手扶,指圈朝莖根滑,嘴唇追着往下吞,他試圖撿起曾經的娴熟,貪心地想要用自己的所有溫熱,密不透風地把它裹住,卻做不到——不敢含得太深,頂到上颌就是極限了,他怕現在的尖牙利齒不聽話地亂劃,手也得按牢根部的毛發,怕被齒間的鐵絲挂到。

這麽一來李白就只能照顧到上面那小小一截,捧住它,吸吮它,讓它在腮邊頂出形狀……稍微靠下一點,他就只能用手去套弄了。眼淚又開始流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好久不見啊,真的好久,它有多硬,有多燙……它還是那個樣子,原來自己真的快要忘掉了。遺忘是全人類的頑疾。杜絕不了的,絕症。可他現在又全都想起來了,他被治好了嗎,其實只是親親他就可以滿足了,他現在得到這麽多,卻因為自己的一口爛牙而不能做到更好。

楊剪有沒有舒服啊,怎麽連喘氣聲都不見變重變粗。

楊剪會不會已經覺得敗興了。

放在以前,口交明明是他最拿手的,楊剪經常被他弄得受不了,抱他起來跟他說“你不用這麽乖的”。

挨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李白終于露了怯,方才強撐的從容老練全沒影,一邊吞吃,一邊啜泣,噎得呼吸紊亂,口水也跟眼淚一樣過分地流,模樣可憐極了。很快他感覺到身下力道的牽動,是楊剪挪動了身子,好像要往床下翻,就在他閉上眼也不得不在心裏接受,這人即将推開自己下床時,股間忽然一熱。

是手指,裹着化開的潤滑油的手指,在他肛周摩挲按壓,稍微揉了揉就找準了位置,往心兒裏用力一頂,那只手指就被黏黏地吸住了。

李白抽了口氣。

左手,食指,他竟然認得出來。

方才他給自己擴張顯然用處不大,楊剪往裏推得仍然艱難,卻比他要有數許多,這麽多年也沒手生,非但一點也不把他弄疼,還迅速找到了那個點,撚一撚,李白就跟被攥住尾巴根似的拱起脊梁,想縮起屁股。

“放松。”楊剪說,聲音懶懶的。

他非但不讓人躲,還把右手繞到李白腰前,把人往自己這兒攬。李白膝蓋底下一滑,前胸貼上他的小腹,嘴裏也突然一下子含得特別深,聽見身後的一聲“嘶”,好像是痛得,李白趕緊僵硬着牙床不敢亂動,把那壓自己舌根的大家夥吐了出來。

他回頭,什麽也看不清楚。

楊剪卻還在掐着他腿根,彈性很好地捏,一根手指弄得差不多了,穴口滋滋冒水了,就二話不說又插進去一根。

是中指。和剛剛的食指并在一起,在那塊軟肉上有度地摁。

李白小小地尖叫了一聲。

頭腦空了。

倒不是因為那股從深處癢到四肢的酥麻有多久違,不全是……楊剪居然坐直了些,還撈着他的肚子讓他撅高屁股,上身低低地趴伏,只把那潮乎乎的兩瓣臀肉打開,暴露出那個正瑟瑟吸着手指的洞。

楊剪低下頭,角度有點偏,額發掃過他的腰窩,在他尾骨上舔了一口。

淺嘗辄止。

“你幹嘛!”李白反手搡他,拼了命地想捂住自己,卻只摸到楊剪的腦袋,毛茸茸的,還是那麽紮手。

“怎麽停了?”楊剪卻道,兩指還斜插在他裏面,拱了拱他的手,輕而易舉地拱開了,叼住內褲一角,另一手配合着撕開,嗤啦一聲,兩團被勒出印痕的屁股就完全露了出來,還沒等李白反應,楊剪的鼻梁就頂上他的股縫,變本加厲地,他從尾骨一直吻到他被撐飽的穴口。

眼鏡已經摘了,頭低得再深,那雙眼睛一直在看他,尤其那只沒受傷的,獸眼一般,映出月光、水光,極亮。

亮得讓人錯覺正被注視的自己便是這世界上唯一的光源了。

“不許,不許舔到裏面,”李白被看丢了魂兒,一邊吼一邊迎來他猝不及防的高潮,全射在楊剪敞開領子的襯衫上,他不見那人有任何膩煩,卻還是不想做夢,咳嗽得淚眼模糊,“太髒了,你不許……”

“哦,好。”楊剪笑了,痛快地答應下來。

李白就這麽被吻着,呆望一會兒,想了想,十分相信了,才扭回頭去淺淺地吃,他用臉蛋軟軟地蹭,伸出點舌尖小貓似的舔。他默默努力着,還挺津津有味,然而哭腔咽不完,那根大家夥被他折騰這麽一遭,卻依舊挺立着,似乎還更興奮了點,總之把他的嘴戳得挺燙。楊剪也果然信守承諾,最多吻到指根邊上那條縫,裏面只靠手指擴張。然而李白還是要化了,是被熱氣呵化的,是被托着自己的這副身體烤化的,他全身上下都戰栗,臀股不斷地抖,還以為那點皮膚上多了什麽不該有的敏感神經……明知道自己趴在人家身上,那麽軟弱,他還能聽見自己宛如癡傻的哽咽和喘叫,就像是随時都要再高潮一次,卻聚不起一絲力氣停止這臊人的局面。

“夠了……我又要,射了。”性器早就高翹着擡了頭,被那人把玩,屁股也被另一只手從裏面掐了個透,動都動彈不得,李白沒骨氣地低叫。

“你以前就,只用兩根……”不要把第三根插進去,不要那麽耐心溫柔,這是央求。

楊剪一聽這話,還真就一把将他松開,最後啃了他腿根一口,弄得他差點跳起來,手指也熱乎乎地抽出,這就放走了他。李白聽到拆套的聲音,這人什麽時候勻出工夫翻包的?只覺得楊剪游刃有餘如舊,熟稔得都有點過分了,放心的同時還有不甘,李白從腿間拽出內褲,也就是那團亂糟糟的破布,連同剛脫的T恤衫随手丢下床去,支棱起酥軟的身子轉了個面。

那人正在戴套,好像剛戳上頂端,還沒往下裹……李白顧不上那麽多了,楊剪的手還扶在旁邊呢,他就往前膝行兩步,直接往下坐。

“哎,”楊剪及時托住了他,不過單手戴套就更慢了,“看清楚。”

“我看到了,”李白吸了吸鼻子,“能不能,不戴。”

楊剪不搭理這話,一手揉他,一手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整理套子,撸到底還要排幹淨氣泡,随後拍拍李白折起的膝蓋,那意思大概是:等急了吧?你可以開始了。

這也太壞了,李白想,全世界最知道怎麽對我使壞的人,就在這裏,他不用排練,就能在我心上劃出細細密密的幾道血痕。他瞪着楊剪,也不知自己這眼刀能不能傳過去。你怎麽還不射,你怎麽連喘都不帶喘的,你還沒長大啊,固執,自我,不讓我走把我弄得亂七八糟還不陪我一起,你是不是不知道這幾天我都幹了什麽,覺得我可能髒了。他在心裏念念有詞,懷着某種報複心理,他兩手撐在那人硬邦邦的小腹上,也不去扶,就用屁股去找。蹭了半天他都被那大家夥頂得有點痛了,等到終于對準位置,他就直接坐到了底。

他想自己扭一扭,就讓楊剪頭腦一空地射出來。

而楊剪只是吸了口氣,倒是李白自己,好像被驚呆了似的,怔了好一陣兒才擺起腰肢。手指的擴張終歸是有限的,這一下突然間頂到那麽靠裏的位置,李白只覺得自己像顆脆桃兒一樣就要裂成兩瓣了,肚皮一鼓一鼓的,順着呼吸的節奏。腸肉已經一圈圈被破開,破到最嬌嫩的深處,吞下那麽粗那麽燙的一根,比熱水沖都要刺激得多,他一時半會兒不敢上下動,怕加重那皮肉間的摩擦,只敢前後搖,帶着那大家夥在自己肚子裏攪,穴口漸漸放得柔韌,把兩人的毛發蹭得濕黏,研磨出咕滋水聲。

“……摸我。”李白漲紅了全身,小聲地說。他在楊剪腰側摸索着,想和人十指相扣,他都開始上下地晃了,從小幅度滑動到每一次都坐到底,黏糊得都能拉出絲兒來,他還是沒摸到楊剪的手。

忽然胸口一熱,原來跑到這兒來了,楊剪的手真的在摸他,确切地說,是在掐他的乳頭,左右都有,輕重緩急卻不同步,讓他茫茫然叫出了聲,又怕自己動靜太大,抿上嘴哼哼,想躲進雨聲裏。楊剪明明知道他最受不了這個……當時還不到二十歲,他就被養得能夠只靠這兩個小點高潮了,都是楊剪幹的好事,用對付女人的辦法對付他,把他這裏弄得也像個女人那樣敏感,第一次的時候,他腿間濕了一攤,卻要捂自己的胸,是真的在害怕,自己漲成這樣,會不會流出什麽可疑液體。

楊剪當時就望着他笑,很無辜的樣子,“這麽舒服?”那語氣李白還沒忘呢。

偏偏事到如今,楊剪仍舊樂此不疲,掐得他又腫又麻,乳尖兒随身子打起哆嗦,上面那層薄皮漲得吹彈可破。該躲吧,該叫停吧,李白這麽跟自己說,兩手卻撐在身後的膝蓋上方,挺着胸,硬要把自己往前送。他控制不了,他下身也動得越加離譜了,累,但沒法兒停,沖撞得越深,那條被反複磨碾的肉道就絞得越緊,越緊,那種粗暴的侵略感也就越銷魂。

楊剪似乎很喜歡這樣,見他動得稍顯吃力,還很貼心地坐起來抱他,讓他紅腫的乳頭貼着自己的胸膛,乖乖栖在自己肩頭。見人抱穩了,他就把兩手捧在李白臀下,幾乎是抱着人去接住自己的頂弄,“啪啪”聲被撞了出來,李白卻已經可以讓膝蓋離開床面,專心致志地盤上楊剪的腰了。

又是這種只顧着爽的情況,李白依稀剩下些心神,這麽牢的擁抱又能剩下幾次呢,他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麽,他在楊剪臉上抹幹自己的淚痕,又去殷殷地吻,從眉眼到唇角的小痣,他還記得它在哪兒呢。什麽都能吻,什麽也都想要去吻,他用舌尖的小圓釘描摹楊剪的耳廓,同時那人的牙齒也在他左側的鎖骨上釘入刺痛。

在他大叫出聲前楊剪把他的呻吟吻進了咽喉,一股淡淡的新鮮的血腥味兒,李白哆嗦着射了,腰杆和腳趾一樣,一下下地抽搐,他覺得自己身體裏就像被嵌進去一座火山,楊剪卻箍着他不讓他逃,別說緩緩了,剛高潮完的那十幾秒楊剪半句話也不說,按住他的腰窩,就那麽死死釘在裏面,無規律地抽動幾下,他的屁股連動一下都不允許。

李白氣喘籲籲,連眼皮都跟着充血,卻了然地笑了。他吻幹楊剪額前的汗,圈抱着那人的脖子,“舒服嗎?”在他耳邊吹氣。

楊剪閉上眼,拿睫毛蹭他,有點濕乎乎的,“嗯。”

“你多久沒做了啊。”李白的聲音很輕。

“好久了。”楊剪啞聲道。

出乎意料的答案。李白來不及想那麽多,他推着楊剪的肩膀讓人躺回床上,兩膝跪直,半硬的性器就從股間滑出,彈過他剛射完還在沒精打采的那根。李白扯下套子,這種朝上的角度很容易把精液漏出去,弄了他一手,打滑得厲害,他就把每根手指挨個舔幹淨,再去給舊套打結,“再來?”他從床頭摸來一片新套,沒底氣地問。

楊剪似乎在笑,“幫忙戴一下。”

李白垂頭撕開包裝,有點忍氣吞聲的,他覺得自己不買套只帶油過來的話,也許會更好。楊剪說不定看他太慘,也不會拒絕。可現在卻又沒了那麽多反骨,既然已經拿出來了,他幹脆坐在腳後跟上,又把自己往這窄窄的單人床裏縮了縮,背對楊剪,任那人在他腰上亂捏,小媳婦似的把那套子往下捋。

畢竟好幾年沒碰過了,他還怕自己不熟練,捋得又慢又小心,偷往楊剪臉上瞥,想多少看見點那人的神色。

什麽也看不清。

“我們真的,可以做很多次。”鼻音哝哝的,有點孩子氣。

“嗯。”楊剪的态度模棱兩可。

“有什麽不可以呢,屁股,嘴,鼻孔,肚臍眼,耳朵,耳朵上的洞嘴上洞眉毛上的洞,我有好多洞,哪個也不會懷孕……”李白自顧自地念叨,十指用力把安全套徹底捋平,也就他說話的這麽一會兒工夫,手裏那根東西又硬得跟剛才一樣了,“你想用哪兒,就用哪兒,你可以随便操我……”

“是嗎?”楊剪明朗地笑起來,突然由躺到坐,雙手掐在他腰臀兩邊,随便就給他翻了個面兒,把他逼到床頭,靠在自己已經捂熱的那幾根鐵杆子上,屁股底下就是枕頭,“但我好像沒那些癖好,洞太小我也捅不進去啊。”

李白顫巍巍打開腿,把柔嫩全露在外面,任那炙熱的大家夥亂來,撥弄他濕溻溻的穴口,碾那些縮緊的褶皺,楊剪也沒再等他适應,随便揉了兩下,一頂腰就是最深,弄得他方才被捅大的洞還沒來得及縮緊就又被塞滿,還要問他:“我就想用這兒,你覺得呢?”

李白嗚嗚咽咽地,捂住臉搖頭。

“你覺得不好。”楊剪把他的手腕抓起來,拎到床頭上沿,讓它們抓住鐵杆,哪兒都不能再擋。他聽見李白不斷地辯解,“不是,不是……”聲音好軟,同時他下身也開始頂,就着緊咬自己的小穴狠狠地往深處契,他知道李白就是喜歡這種半強迫的失控感。

越逼越緊了,他往前挪,身前與床頭前那塊狹小的空間很快就不夠人去躺,李白在這夾縫之中,順從地把腰弓起來,兩條腿高高翹起,膝窩被他扛在肩頭,膝蓋被他壓得往自己的肩膀上貼,身子就這麽柔軟地對折起來,迎風的草一般,迎上他一次接一次的撞擊。

顯然有不少叫聲湧上喉嚨,李白卻緊咬着嘴唇,愣是憋出了哭嗝。

倒是能聽見幾聲輕哼,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以前,到這種時候,李白已經叫啞了嗓子。

“想叫就叫。”楊剪說。他覺得,再這麽憋下去李白恐怕會出毛病,喘不上氣也不好用親吻堵,他都有點不敢往重了操了。

“隔……”

“什麽?”

“唔,嗯,隔壁!”

楊剪把他屁股往上托了一把,擱在自己大腿上,一時沒有應聲。

李白果然急了,兩手還是十分聽話地抓在楊剪先前給他放的地方,傻傻地忽閃眼睫,“那邊有,啊!有你的學生……”

“不用怕,”楊剪的聲音還是那樣清晰幹燥,“等天亮了我跟他們介紹你。”

李白胸口一噎一噎,是被吓得,“介紹,什麽?”

“那個很會叫的哥哥。”楊剪探身下去,吻他的臉。

這下可好,李白連哼哼都不肯,戰戰兢兢縮在楊剪身下,不敢動,只能哆嗦,好像連身體裏面也變得脆弱,格外不舍地黏着他。

楊剪覺得好玩的同時又有些于心不忍,對于那群小孩兒的看法,李白似乎比自己想的還要在意,這種又羞又怕又壓不下欲望的沮喪樣兒也太惹人憐。他又擠了兩下潤滑,塗抹在陰莖根部,用抽插帶着補充進去,窄小緊澀的穴道又變得滑膩了,被擴張得松緊有致,仿佛生來就是為了幹這檔子事兒,但李白自己仍然縮得很小,雙手在鐵杆上絞在一起,緊緊地攥。

突然閃電一照,把身下這人照得透白,只有眼眶和嘴唇紅得離譜,楊剪才真正注意到,暴雨又來了。

他看到自己的一滴汗落在那扇睫毛尾端,晶瑩地盛着,又被兩人的律動晃進李白的眼睛。可李白卻不把眼皮合上,還是那麽癡癡地望着他,安靜地被他撞上撞下,閃電熄滅了,又亮起新的,李白咬破了嘴唇,眼裏不是困惑,就是無措。

楊剪稍稍把節奏放慢了些。

再一聲炸雷下來,李白就一撒手放開鐵杆,不管不顧地把他抱住了。

手臂死死圈住他的脖子,埋着臉,恨不得挂在他身上,李白的聲音就在耳畔,卻好像能夠直接傳進大腦。那裏面只有哭聲,被操出來的,被吓出來的,混在一起,聽起來爛漫又邪惡。

雷聲還在鋪天蓋地地砸,雨忽然下大了。

“沒事,沒事的,”楊剪回抱住那把還在扭動的細腰,“隔壁沒住人。”

“就回來十幾個,都在前面那排住着。”他又扶正那張試圖埋上自己鎖骨的臉蛋。

李白臉上浮起一團薄光,他被它照着,不可置信地盯着楊剪看,看了一會兒就回了魂。他在楊剪不急不緩的打磨下,又羞又氣地高潮了,第三次,射得很少,還斷斷續續的,都在自己的肚皮上。

射完第一件事就在楊剪肩頭咬出一個血印子。

楊剪“啧”了一聲,像是要懲罰他的恩将仇報,一點喘息也沒給他留,硬得正好的性器在他餘韻未散的身體裏橫沖直撞,也不顧什麽節奏了,想多快有多快,想多狠也有多狠。李白

被他捉着手腕,指尖強迫般扒拉在穴口外,感受每次交媾,他會碰到自己翻出的嫩肉,碰到楊剪不懂得收斂的粗硬,實打實地摸,他只覺得自己那個小洞要被搗爛了,身上和心裏卻是舒服得很——讓我爛掉吧,讓我在被蟲子蛀空前成為捏碎在你手裏的一只蘋果。讓我成為最後一只。他不停地這樣想,嘴上沒了顧忌也不自覺叫出了聲,每個字都黏得能瀝出蜜來。

“楊,楊老師,嗯!”他開始有恃無恐地求饒,“我不行了,要被你,操死了。”

“叫我什麽?”楊剪的重點卻在這裏。

“老師……”李白眨巴着眼睛,清亮如水,卻像是醉眼朦胧,“老師。”

楊剪頓了一下,性器剛撤出來大半,龜頭正抵在敏感腺體附近,硬得像石頭,弄得李白邪火竄了全身,楊剪的聲音卻少見地多了種柔軟的倦意,“小白。”他居然這樣叫,笑意很淡,還有點沙啞。

他放下李白的兩條腿,面對面摟着他,帶他側躺下去了。他把李白翻了個面從後面進入,掰開那兩片軟綿綿的肉,一寸一寸仔細地怼,聽人吭吭,像很久以前那樣抱怨,太大了,別碰那裏,會尿尿。他也還是把這些當耳旁風,該怎麽樣就怎麽樣。結果,等小孩兒好容易恢複了點力氣,居然還很乖地擡起靠上面那條腿,自己折起來抱着,好讓他能操得更深一點。

這次射完,楊剪沒有急着退出去,而是抱着李白輕晃,在這張吱吱呀呀的舊床上。等他摘了套子,恍惚想要抽煙卻又把念頭扼住時,李白又往後面貼過來,用自己腰下臀上的那個弧度磨他的還在挺翹東西。兩人就這樣拆開第三只套子,又或是不用套,楊剪忽然又沒那麽有原則了,只是依然不肯射在他裏面……

兩人一直厮磨到天蒙蒙亮,不說話,沉默太久了就眯上一覺,然後很快醒來,方才交合的地方還沒有滑開,荒唐地膠在一起,他們深深地親吻對方,随便哪個地方,再撿回沒完沒了的擁抱,就像上了某種沒藥可救的瘾。

與楊剪身上布滿牙印跟撓痕的慘狀類似,李白全身掐得都是青紫,膝蓋也磨紅,早已射不出東西,陰莖短時間內都很難硬了,卻還是伏在床上高擡着屁股,兩手反剪身後,因快感堆疊而縮起肩膀。最後一只套子就在他屁股裏面,隔在他跟楊剪之間。最後一只了。而且那張床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怪聲越來越密集,還時不時晃上幾下,李白突然間怕它塌掉,慌慌地跟楊剪說,楊剪居然告訴他真有這個可能性。

那怎麽辦呢,他們本身就搞塌過一張床,還是在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