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從傭人最後出房間那一刻看起,一旁的良歡有些急,這要看完,時淵早回來了。

她輕聲提議道:“李叔,不如加速看吧,兩個人不會漏掉什麽的。”

李叔加了速觀看,十幾分鐘過去,終于看到用床單撕成的布條從窗戶扔了出來,但是久久沒有人出來。

而李叔看着這中間,良歡讓人去拿鑰匙,讓人拆門,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

良歡看了看時間,便有些急了,看了看李叔,伸手将速度調的更快了,對于李叔的反應沒有絲毫感覺。

李叔皺了皺眉,依然沒說什麽。

直到傭人在別墅外找了起來,依然沒有人出去。

她心裏一跳,或許人根本就沒有出去,她說道:“李叔,我先走了。”

她急急忙忙的從監控室出來,走向了之前的卧室。

人沒出來,那就一定還在屋裏,那屋裏一目了然,只有床底沒人去看。

她腳步生風的走了過去,在走廊徘徊的傭人看見後,也趕緊跟了上去。

看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和地板的碰觸的聲音,想鐵錘一樣一下一下的砸在了她的心上。

溫善捂着胸口,屏住呼吸,祈禱她沒有發現。

大紅色的高跟鞋在床前停下,看着栗色的頭發逐漸映入眼簾,溫善的整顆心都立了起來。

良歡蹲下,有些吃力的低着頭,就看到溫善眼裏強烈的恨意與恐懼。

她有些疑惑,難道這次發燒讓她又想起了時淵對她做的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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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說道:“善良,你怎麽躲在這裏,裏面多難受啊,快出來吧。”

若真是一個人,溫善是不怕的,良歡除了頂着那張虛僞的臉,在背地裏下絆子,明面上是不敢把她怎麽樣的,因為那樣,時淵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她。

可現在,她有孩子,她懼怕她手裏的藥,這一次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孩子的。

裏面的人不出來,時淵馬上又要回來了,她起身說道:“你們快進去将善良拉出來,她發燒了,現在該吃藥了。若沒有及時退燒,時淵回來了,我可保不了你們。”

方才蹲着有些難受,說完便伸了伸腰,扭了扭脖子。

蘇杏為了讨好良歡,就說道:“我來,我來。”

她趕緊趴在地上,想鑽進去将溫善拉出來,可是只進了頭和手臂,便怎麽也鑽不進去了。

最後讪讪的出來,起身說道:“進不去。”

良歡皺了皺眉,指了個眼熟身瘦的人說道:“你去。”

那人鑽到床下,她前進,溫善就向另一邊移。

那人身子進了一半,便進不去了,可離溫小姐還有一點距離,她說道:“溫小姐,你快過來。”

良歡又找了個瘦的說道:“你從另一邊去将善良拉出來。”

那人有些不敢,說道:“良小姐,不如将退燒藥和水遞進去,溫小姐在裏面吃也行。”

別墅裏大半傭人都在讨好她,其餘的也都是老老實實的做着自己的事,也不影響她,可現在當着這麽多人無視她的話,她冷笑道:“你只是一個傭人,什麽時候也開始對主人指手畫腳了。”

傭人臉一紅,不敢在做聲。

良歡又說道:“還不快去,還是說你等着時淵回來辭退你?”

時先生很少管別墅裏的事,除了餘媽偶爾挑點刺也是很輕松的,關鍵是薪酬豐厚,沒有誰願意主動離開的。

她從走到另一邊,趴下身,對着溫善說道:“溫小姐,抱歉了。”

溫善警惕的看着她,見她一步步靠近,就往另一邊移。

然後右手猛地被人抓住,就開始往外拉,她力氣小,身體輕,即便用盡了全力,也一點一點的往外移。

這邊的傭人見溫善使勁掙紮,就勸道:“溫小姐就先出去吧,免得受些皮肉苦。”

那邊的傭人使勁拉,蘇杏見人拉到了,先沒立到功,現在可得在良小姐眼前好好表現,她彎腰拉住傭人的腳就往外拖。

有了外力,溫善更加拉不贏,很快上半身就被拉出來了。

她知道這縫隙沒有多大,就努力的躬着臀部,三人一時就僵持住了。

蘇杏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松了手,走過去抓住溫善的另一只手。

溫善很瘦,兩人拉着她的胳膊,一只手就能全部握住。

蘇杏松了那人,那人就趕緊起了身。

蘇杏對着她說道:“我們一起使力。”

溫善低着頭并不能看見兩人的口型。

蘇杏對那人無聲說道:“我數一二三就開始。”

“一。”

“二。”

“三。”

一陣大力将溫善猛地拽了出來,還拖行了三四米。

先前溫善進床底的時候,臀部就被卡疼了,這一次猛然被強力拽出,加上她刻意躬起的臀部,那裏先是一陣麻木,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

人拉了出來,兩人就松了手站在一邊。

溫善顧不得疼,趕緊環抱着自己的雙膝,呈自我保護的姿勢。

良歡走過去,說道:“善良,你不能這麽倔,趕緊喝了藥,很快就會好的。”

之前她還想趁她昏迷,帶着自己的人喂她藥,可現在鬧了起來,這麽多人她不能直接強喂她藥。

溫善依然不說話,良歡好心說道:“善良你趕緊将藥吃了,不然時淵回來,這些人都會跟着受罰的,你忍心嗎?”

溫善将頭埋在腿間,誰也不看,她只求這麽多人能保佑她不會被強迫。

“刺啦”只聽院裏一陣車與地的摩擦聲,良歡知道時淵回來了,只要将藥喂下去就好。她對着蘇杏和陳月兩人急道:“你們抓住善良,讓她把藥吃了,時淵已經到了,要是知道善良發燒了連藥都沒吃,後果可想而知。”

陳月抓住溫善的肩膀,蘇杏一手擡起溫善的頭,一手從裙袋裏拿出藥。

溫善劇烈的掙紮起來,藥卻根本喂不進去。

良歡讓保镖去幫忙,可是保镖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時少說了只要溫善在別墅就好,絕對不能碰她。

人叫不動,剩餘的幾個傭人膽子又小,她只好自己動手了。

溫善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力氣,三個人竟然都壓制不住她。

就在良歡想着借機給溫善肚子來幾下重擊時,餘媽來了,不由分說的就先去摁住了溫善,良歡默默的收下了正準備放下的膝蓋。

嘴被迫張開,藥被喂到了嘴裏,溫善心裏一陣絕望,眼淚決堤。

就在蘇杏将手指伸進溫善的嘴裏,想借力讓溫善吞下時,門口傳來了一陣冷靜有力的聲音,“住手,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是李管家,溫善見幾人愣住,趕緊吐了嘴裏的藥,掙脫了幾人,想起身往外跑去。

良歡回過神來,說道:“快摁住她。”

三個人立即拉住了剛起身的溫善,蘇杏重新掏了口袋裏的藥。

李管家沉着臉說道:“良小姐是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了?”

良歡知道這下可能壞事了,不過溫善吃下藥才是最穩當的,她一邊用力一邊說道:“李叔,這事等會兒我再向你解釋。”

餘媽從後面一把抱住溫善,良歡按着她的肩膀,陳月按着她不斷亂動的頭,蘇杏一手捏着她的嘴,一手拿着藥。

看着幾人迅速将溫善制住,還在喂着什麽東西,李管家是不能讓她們喂下去,正準備上前阻止。

身後突然傳來兩個字,“放手。”

屋內的人聽見這個聲音都不禁打了個寒噤,除了良歡,剩餘的三人都立即放了手。

溫善趕緊推掉良歡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跑到了門口,她看着眼前臉上還藏着巨怒的男人,身體早已懼怕,還相隔着兩米就已經開始抖了起來。

可這是現在唯一一個能救她的人,她思緒清明,強迫着自己又向前走了兩步。

屋裏的人見到少爺回來,都不敢放肆了,尤其是陳月怕少爺看見了剛剛那一幕找她算賬,低着頭,恨不得做隐形人。

時淵望着溫善臉上還殘留着淚痕,看着他眼裏帶着希冀,就像是落水的螞蟻看到了稻草,那是最後的希望了。

見時淵一回來,目光就一直留在溫善身上,就連餘光都不曾留給別人,她心裏雖然嫉恨,但還是整理了下儀表,臉上挂着笑走了過去。

還未走近,便聽見時淵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時淵沒有看她,但她知道他是在問她,她看了看溫善,有些難以啓齒的說道:“你上次出差,善良和一直幫着她的人不小心有了關系,今日被查出有了一個月的身孕。我怕你回來知道了會責怪溫善,就擅自做主讓人去買了藥。”

在良歡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周圍的空氣就降到了冰點,這一下就猶如暴風雪來臨前,讓人壓抑且恐慌。

時淵這才轉頭看向了良歡,一直以來,只要是和溫善有關的消息,良歡就沒有說錯過,可這次,他不想相信,不願相信。

看着時淵的眼神,良歡知道他是不願信,又說道:“我也是在早上才知道這些事,都是善良親口和我講的,我知道你對善良好,可是又怕你最後空歡喜一場。我勸過善良讓她自己吃了藥,以後乖乖的待在你的身邊,可是她不願。所以我才自作主張讓人去買了藥,你若是介意,我向你說聲抱歉。”

雖然這樣就等于和溫善撕破了臉皮,可到時候她可以說是誤會,只要扮扮可憐,流兩滴眼淚就好了。但只要時淵強迫溫善吃了藥,那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在一起的。

溫善性子是柔弱,但只要破了底線,那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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