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藍姑姑至此無話可說,這種程度在三四歲的兒童中也算是獨立了,人家要把妻子當孩子養,她還能說什麽。

有了孩子,又這麽在乎,那應該就是妻子了。

她說道:“下次會和你妻子解釋的。”

時淵并沒有道謝,本就是她先說那些讓人多想的話的,他和藍塵說了一聲就走了。

等時淵走了,藍姑姑有些些的不自在,但經歷多,很鎮定的對藍塵說道:“這次你做的對,不止是我,藍氏裏面的任何人都不能僅僅因為一兩句話就開除他們,知道嗎?”

“知道,知道。”藍塵還是有些心虛,這要不是小姑姑可能人已經走了。

溫善等了好一會兒,時淵才回來,她問道:“怎麽了嗎?”

“沒什麽,和藍塵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我們回去吧。”

“哦,好。”

下午時淵去上班了,溫善留在家裏,她在那裏坐着真的有些無聊。

突然來了興趣,溫善拉着劉小琴一起下象棋,可是折騰好久兩人依然不會下,便把象棋子當五子棋下。

這下倒是好玩了,兩人樂此不彼的下了一下午,直到時淵回來才結束。

看着時淵回來了,劉小琴趕緊收好棋子,自發的隐退了。

溫善心情好,笑着說道:“回來了。”

“嗯,下午怎麽樣?”

“挺好的,和小琴姐下了一下午的五子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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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淵看了看他爸之前很珍惜的一副象棋,就這樣被兩個女子當五子棋下了,無奈的說道:“這要我爸看見,你一個月都別想他和你或一句話。”

“那是你,我有姑姑。”

說完兩人就沉默了,誰也沒在做聲。

溫善的父母去世後,外公外婆認為她是一個女孩子便不願養着,而她舅舅和姨認為她克親人,自然也不願意沾身,最後便落到了姑姑身上。

爺爺和奶奶走的早,姑姑上大學的費用全是爸爸出的,爸爸和媽媽走後,姑姑便開始照顧她。

這期間她們換了好幾個城市,等姑姑工作穩定後,她上學也穩定了。

不過沒過多久姑姑和一個男人相愛了,半年後,她們結婚了,她也跟着搬了過去。從一個小公寓搬到了一個大別墅,裏面有很多人,這是她的第一印象。

那裏面有個十七歲的哥哥,整天冷着臉,讓她總以為是因為姑姑奪走了他爸爸的愛,所以才不高興。

便想着哄他高興,每次留着好吃的給他,幫他整理房間,然後學習有什麽好笑的事第一時間講給他。

他雖然冷,但很好看,也沒兇過她,對她的靠近也沒那麽排斥,不像表哥,她一靠近就讓她滾。

後來他開始吃自己的東西,也讓她進房間,只是依然是冷冷的。

直到有一天去學校接她到老宅的時候,有個同學和她吵了幾句,便開始說她沒娘教所以沒教養,那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動怒打人。

一個初中生自然打不過一個成年男子,很快就被揍了好幾下,她紅着眼抱着他的腰将他攔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氣氛有些壓抑,到了老宅,看着臉上有些淤青的時淵,爺爺吓壞了,趕緊讓人請了醫生。

到是姑父後來訓了時淵一頓,不過時淵什麽都沒說。

也是那次,她才知道時淵的媽媽在他初一完全記事的時候和別人走了,說是為了愛情。

也是那時候,那個一身發狠讓她有些害怕卻感到安全和動容的男子住進她的心,從此便霸占了她整顆心。

一個屋檐下,整日相見,所有的事情發展的都很順利,時淵喜歡上了她,在她成人禮後,在一個小屋裏向告了白,兩人便悄悄的在一起了。

她不想現在就說出去,因為她還在讀高中,她想等她大學畢業,那時候就可以宣布,然後就可以結婚了。

只是才上大學不久就目睹了那樣血腥的事,她有些接受不了,再加上良歡的煽動,她就請姑父幫她轉專業。

姑父是這個學校的大股東,換個專業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事。

姑父不同意,這個專業前景好,也是這個學校的門牌,換了可惜了。

姑父不同意,她只好去找姑姑,姑姑本也不同意,但姑姑心軟,一番游說下來就同意。

姑父很疼姑姑,連着也很疼她,在兩個人勸說下,便給她轉去了藝院。

她學起了畫畫,很多時候都會拎個行李去寫生,畫一些小橋流水,草房瓦屋。

就這樣躲了時淵一年,大二的時候姑姑姑父出了車禍,那時候她想或許舅舅和姨想的是正确的,她真的克人。

看着人來吊唁,她卻是連哭都哭不出來,她不僅克人還一點心都沒有,姑姑走了,她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她使勁的擦着眼睛,想讓自己哭出來,最後眼都紅了,可是眼淚偏偏沒有。

這副模樣的她,很快便被時淵拉走了。

她很早就和時淵偷吃了禁果,那一次她和時淵情緒都不好,莫名其妙的也發生了。

在姑姑姑父一下葬,她又逃去了學校,直到後來被抓回來。

因着提起了兩個人,那些記憶一下全都跑出來了,溫善難受的很。

她知道姑父喜歡象棋,便收集了很多,只是不知道這副他這麽喜歡。

他偶爾會和時淵置氣,但卻從來沒跟她和姑姑置氣。

而且只有她知道的一件事便是姑姑這麽多年沒生孩子都是因為時淵,她記得姑姑在姑父不知道情況下去将孩子流了還順便上了環。

沒多久姑父就發現了,那是她第一次聽到姑父用那麽大的聲音對姑姑說話,她在門外都吓了一跳。

後來她只記得姑姑哭着說,她奪了時淵母親本有的位置,不能再讓孩子去分他原有父愛。

她說她知道他依然會愛時淵,但孩子多了注意力總會被分散,而且時淵的母親走了,若是連父親全心全意的愛也沒了,那他得多難受。

姑父當時問了姑姑,那你呢,你不難受嗎。

姑姑沒出聲,只有細細的哽咽和抽泣,最後姑父嘆息一聲,只讓她去取了環,他去做手術。

他說那不是她的錯,也不是她孩子的錯,他既然來了就應該讓他睜眼看看這世界。

姑姑好一段時間哭的沒了聲音,她一直都知道姑姑很喜歡孩子,獨自去流産的時候,怕也是心如刀絞,眼淚怕也跟着流了一路。

她當時還默默的疏離了時淵一段時間,不過那時候他沒注意就是了,畢竟那時候她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外人,疏離這種說法怕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現在想想,她那不講理的善良怕也是和姑姑一樣。

時淵知道溫情玉對溫善很重要,他還用她威脅過她,這時候提起來便怕她想起來。

可這沉默卻更讓人喘不過氣,他說道:“你喜歡他肯定會忍疼割愛的,下周我帶你去看看他們,你動了他心愛的象棋,好給他個交代不是嗎?”頓了頓又說道:“你也好久沒見玉姨了不是嗎?”

溫善在姑姑去世的時候沒哭,可後來每每一想起,眼淚就跟斷了線一樣。

她抱着時淵的腰,狠狠的哭了起來。

時淵抱着她說道:“別哭了,玉姨會說我的。”

姑姑從來沒說過時淵一句不好,她總認為自己占他母親的位置很愧疚,而且姑父還很疼她,她就更愧疚了,怎麽舍得開口說他。

“不許哭,我不想你在身下以外的地方流眼淚。”可這帶着惡狠狠的語氣,完全沒有止住某人開了水的龍頭。

最後又嘆了嘆氣,摸着她的腦袋,說道:“三分鐘,要是三分鐘以後你還在哭,我就抱你進房了。”

聲音過後只留下抽抽搭搭的某人。

“兩分五十秒了,還有十秒。”

說完就見懷裏的弧度瞬間小了下去,連抽噎都小了,但還是止不住一抽一抽的。

十秒早就過去了,但等溫善停了下來,時淵才抱着她上樓。

溫善擡起頭,臉是紅的,悶紅的,眼是紅的,哭紅的。

她微瞪着眼,鼻子依然有些小小的抽氣聲,說道:“我沒哭了。”

時淵無奈道:“那也要回房洗洗啊,那你不在意形象,可我這一身鼻涕眼淚總得換下來吧。”

時淵的西服都是高級定制的,一套下來好多萬,她心虛的看了兩眼,又在上面蹭了蹭,這感覺還真不錯。

察覺到溫善小動作的時淵,除了好笑便沒有別的,這感覺她的衣服都很便宜一樣。

遠遠經過的路人在少爺和溫小姐消失在樓梯口後,才敢出來活動,也不知道少爺說了什麽,看溫小姐哭的,像天塌了似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溫善已經恢複正常了,只是眼睛有一點點紅。

周日時淵休息,便在家裏陪着溫善。

又想過帶她出去走一走,但這個時候的溫善可不敢光明正大的在時淵身邊出現,這要是被學校的同學知道了要怎麽辦?

去公司還好一點,畢竟都是上班的人,可這去外面逛就不樣了,很容易遇到熟人的,而且還是多金有顏的時淵,她才不信沒人認識。

對時淵來說,快樂的時間總是很容易過去,這不和溫善在一起的一整天,就想在公司裏的半天。

第二天又只好翹班先去送溫善回學校,然後在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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