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六、
陶竹軒原本也不願意承認，可在毛巾上檢測到他跟錢順的DNA，事實已經放在面前，他不承認也得承認。
梁朔掏了掏耳朵，他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個小時了，他揉了揉眼角，循循善誘：“你老老實實交待，念在你态度良好，或者還可以争取減刑。可你要是不配合，就得加上一條妨礙司法公正，到時候可就麻煩咯。”
陶竹軒緊緊攥着拳頭，咬牙道：“我說。”
事情的經過跟葉庭書的基本上沒有出入，錢順碰到芋螺後倒在餐廳後廚，陶竹軒不想報警處理，就連忙把他的屍體塞進冰櫃裏藏着。過了幾天，再找到合适的時間，聯合何豐兩個人，連夜用毛巾兜着錢順的屍體，運到牧山上去，僞裝成迷路凍死。
可如果他報警了，錢順就不用死。因為錢順被放進冰櫃的時候還有意識，他甚至還能掙紮。
可沒有如果。
案子告一段落，刑偵隊的人終于睡上了好覺。
林烈回到市局，被夏淺那雙熊貓眼給驚到了，他調侃道：“夏法醫，哪兒逍遙快活去了？”
那可真的太快活了。
夏淺連續三天失眠，要麽就是剛睡着就被旖旎的夢境逼出了一身汗水，顫抖着醒來。
夏淺沒睡好，脾氣比平時臭了一倍，他擡腿踹向林烈的小腿，說：“看見你我十天都快活不起來。”
林烈敏捷躲開，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哦～原來是不夠快活。”
“滾。”
林烈賊心不死，又開始了新的一輪調侃：“我說夏法醫，你要是脾氣好一點，說不定就不會單着這麽久了。”
夏淺一臉冷漠，雙手揣在外套兩側的口袋，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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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這幾天都沒有事情做，夏淺能不上班就不上班。
今天，夏淺難得在出現在了辦公室，葉庭書敲門進來。
“有事？”
“嗯，學長，能跟你聊聊天嗎？”
夏淺頓時想起葉庭書那些詭異的朋友圈，就在幾分鐘前，他還看見葉庭書最新發布的那張照片。
葉庭書給解剖室門口的綠色植物拍了張照片，調成阿寶色，然後配上一段字——只有你能陪我說說話了，謝謝你哦花花～
草。
夏淺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在葉庭書的朋友圈出道，簡直都要吐血了。
葉庭書覺得夏淺身上的味道越來越明顯了，他站在門口都能聞到那股清香。雖然他打了抑制劑，但是對Omega的信息素依然有本能的反應，他的血液穩穩朝着身體的某個點去，他做了兩個深呼吸，咬着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不能被戀愛的……呃，信息素的味道沖昏了頭腦。
“有事？”夏淺見他站在門口，一副想進來又不敢的樣子，他寧願葉庭書別進來，畢竟真的不想跟他聊什麽少O心事。
“學長，你是不是很久沒有回學校了？”
葉庭書抛出的問題無比正常，夏淺一時沒反應過來。
“學長？”葉庭書舉手，在夏淺面前晃了晃。
夏淺回過神：“嗯，有一段時間沒回去了。”
提起學校，夏淺就想起以前在學校看到葉庭書，對方明明是個Beta，于是他多嘴問了一句：“你以前打抑制劑上課？”
葉庭書沒想到夏淺會主動提起這個問題，他說：“嗯。”
夏淺仿佛找到了知音，雖然對方有點雷，性格有點奇怪，但是能力是優秀的。最重要——對方跟自己一樣，是個Omega。
葉庭書為了顯得逼真一點，他補充說：“畢竟Omega讀法醫……別人都不看好，我也不想惹事，就打了抑制劑。”
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夏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瞥了瞥站在他面前的葉庭書，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麽應對發情期的好辦法。
不過這種話應該怎麽問出口？
難道說本Beta忽然好奇了，你就行行好，大發慈悲告訴我吧！
而且貿然問出口，應該會被當成職場性騷擾吧？
夏淺依舊舉着杯子，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熊貓眼在外面。他支支吾吾地說：“那……那你是怎麽……那個……”
葉庭書裝懵：“哪個？”
夏淺眨了眨眼：“就那個啊！”
葉庭書撓了撓頭：“啊？”
“草！”夏淺砰的一聲放下茶杯，難得罵了句髒話，他也不兜圈了，直接問：“你怎麽渡過發情期的，萬一碰上考試怎麽辦？”
完了。
這個問題可真是太深奧了，葉庭書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夏淺見葉庭書不說話，以為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自己也确實有點唐突了，于是說：“不想說就算，我就是好奇而已。”他的眼睛不自然地飄了飄：“有案子的時候碰上發情期，你總要有個應對辦法吧？”
葉庭書羞紅一張臉：“找個Alpha不就好了。”
夏淺：“……”
十七、
找Alpha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夏淺厭A，但也不是無緣無故厭A。
那時候他還在上高中，身邊有幾個朋友，大多都是男性Beta，也有幾個女性Alpha把他當好兄弟。
因為夏淺一直注射着抑制劑，身邊沒有人知道他是個Omega，直到發情期到來，偶然被班上的一個Alpha發現。
他不認識這個男性Alpha，甚至連名字都記不住，可這個Alpha似乎對夏淺很感興趣，經常在學校有意無意騷擾他，比如碰碰他的臉，趁着攬肩膀的時候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腰等等等等……後來某次放學的時候，這個男性Alpha還一路尾随他，把他抓到一個小巷裏，企圖标記他。
他至今還記得那個Alpha身上令人作嘔的信息素味道，要不是當時有人路過打斷了那個Alpha的詭計，他可能就被标記了。
那件事情以後，他的身體似乎出了問題，分辨不出Alpha的信息素味道，只能嗅到同一種的腥臭味。家人帶他到處去看醫生，可沒有一個醫生知道原因，只說可能是情緒和精神出了問題，影響了他的嗅覺。
總之，夏淺沒有辦法接近任何Alpha。
反正他也沒打算結婚生孩子，有沒有Alpha也沒關系，可他現在是法醫，命案這種東西無法預測，需要随時都保持狀态，以防萬一。他的發情期快到了，總不能只想着求神拜佛，等待玄學拯救吧？
他原本以為葉庭書這種多愁善感的Omega應該有一套獨立針對的方案，沒想到居然也是這麽簡單粗暴。
不過夏淺很快就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葉庭書明明沒有被标記，難道他每次發情期都是找不同的Alpha解決？
安小米哼着歌走進來，看見葉庭書也在，她撇了撇嘴，假裝沒有看見他，将文件放在夏淺桌子上：“夏法醫，有案子了。”
唉，果然怕什麽來什麽。
“怎麽是你來？林烈呢？”
安小米說：“還沒回來，據說有點麻煩。”
夏淺一看現場報告，這哪兒是有點麻煩？
他立刻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扔掉，眼神專注：“确定是“獵人”做的？”
安小米也不敢把話說得很死，只是說：“從作案手法，到受害人的特征，都跟獵人的口味很像。”
夏淺立刻在文件上簽了名，然後吩咐葉庭書：“你去外面準備一下，等會兒要進行解剖。”
“好。”
葉庭書走後，安小米瞬間露出一種鄙夷的眼神：“夏法醫，那個葉庭書真的太綠茶了吧！”
“嗯？怎麽了。”
他跟安小米住在一個小區，兩人的關系算是可以，但是最近上班下班，安小米無時無刻都在給他科普葉庭書的極品事——什麽一邊釣着梁朔一邊勾引林烈之類的，還說自己看見了葉庭書跟林烈在走廊上說悄悄話。
可夏淺對“綠茶”這個詞沒什麽概念。
安小米掏出手機，點開一個鏈接給夏淺看。
《綠茶婊的十大特征》
1，楚楚可憐，裝可憐
2，勾搭不同的男性
3，傷春悲秋
4，高P自拍
5，裝柔弱
6，矯揉做作
夏淺的嘴角抽了抽，好像，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安小米是個女性Beta，天生就看不起葉庭書這種婊裏婊氣的男O，而且自從葉庭書來了以後，梁朔跟丢了魂一樣，每天都在念叨葉庭書，中邪都沒這麽邪。
關鍵是不止梁朔一個，就連隔壁鑒定科都有好幾個人來問她要葉庭書的聯系方式。
她真想對着這群鋼鐵A的腦門來一巴掌，然後扒開他們的狗眼，讓他們看看葉庭書到底有多綠茶！都這麽明顯了，這群狗男人怎麽還覺得他是真的柔弱？
眼睛不要就捐給有需要的人！
她好幾次碰見葉庭書自己一個人，對方講電話的聲音跟語氣都很正常。怎麽一對着梁朔林烈夏淺就開始變得有氣無力，嗲嗲的？
這擺明就是撒大網撈大魚，撈A就算了，連夏法醫這種Beta就不放過？
夏淺這個人平時雖然兇了一點，但是好歹也是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覺得應該要将這件事告訴夏淺，免得被葉庭書這種臭綠茶給騙了！
十八、
此時，葉庭書還不知道自己變成了一個驚天臭綠茶，人設草得很成功。
他滿腦子都是獵人這兩個字。
獵人是個代號，F市頭號連環殺人犯，專門在夜晚虐殺男性Omega，可距離獵人上一次犯案，相隔了三年，所以這真的是獵人本人，還是模仿犯？
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這宗案子的危險性都非常高，獵人非常狡猾，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都抓捕不到。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