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機太子的白月光

這門親事算是戰王從季浮生小的時候開始撺掇到大的,對方還是從小便知根知底的,更別提季未纾現在恢複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當朝相爺之子魏纾。不過這裏頭的故事,戰王對家裏誰也沒提起。

“你父親他,公務在身,這段時間不方便,等他空了自然會來看你。”賀以珊摸着她清瘦的女兒,止不住得心疼,哪有爹娘不疼女兒的,只是她的盛安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若是要安撫下來,怕是要好長一些陣子,那到時候她的盛安都變成老姑娘了。

可是外頭的人都知道發生在浮生身上的事情,原先有意娶親的人家都知道了浮生在婚嫁當日失了貞潔,沒有哪個清白的人家願意娶這樣的女子回家。倒是有些想要巴結戰王上不得臺面的人見天兒的上門來提親,他們盛安好歹還是個郡主,哪裏容得上這些人侮辱。

“母親,你不說我也知道,父親不願意來見我吧?”

賀以珊兩眼都酸紅了,只把幾欲奪眶而出的委屈淚水都自己咽下,“我兒,魏纾說,只要你醒來,仍願納你為妾,這燕京上下,再沒哪個公子哥兒比得過了,他的為人我和你父親也是一直看在眼裏的,你要不……”

原身會如此,還不是因為魏纾在婚事結束後表達了自己仍願納季浮生的意向。她雖然失了清白,可是氣節還在,更別提她一個堂堂郡主位分還要屈居在她庶妹之下。

“母親,我不願意。”

想她堂堂燕朝郡主,就算失了清白,那身份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就此沒落了的。封號是聖上送的,尊貴不尊貴不是發生在這個人身上的事情能決定的,除非皇帝把清和這個封號給收回去。

別說還要屈尊給魏纾為妾,雖然魏纾還能願意納她,可她好歹是侯府的嫡女清和郡主。說什麽也是不肯,竟是當晚就選擇自缢,人雖然是救下來了,卻一直昏迷不醒。

只有浮生知道,這是異變開始的先兆,她雖說是奉了天道的命令,但要怎麽修正這個世界,卻是難上加難。

該死的天道不好傳她到個婚鬧事件之前嗎?現在身敗名裂,謠言纏身,雖然謠言說的都是真的,但是這讓她很難辦啊!

“母親,我的心思你會不知曉嗎?就是從生死路上走了一遭回來,我的想法也不會變。”浮生說着,兩行淚便從臉上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

她一個破敗之身,就算她是魏纾的白月光又如何,待在魏纾身邊還不是一個妾。妾不與妻鬥,就算她是郡主又如何,就算她在王府是嫡女又如何,到了魏家,她就是低人一等的妾,說什麽做什麽還能端着郡主的架子?嫡女的身份到了那時又能算得了什麽?

更何況魏纾心裏的白月光,早就不是她季浮生了。

“可,乖乖說什麽便是什麽吧。”賀以珊應和着,女兒說什麽都好,只要活着就行,至于王爺那裏,她去說,自己就這麽一個心肝,折騰沒了她就跟他急。

倆人說了好一陣的貼己話,又等大夫來了檢查了一番身體,确定沒事後等新的飯菜重新上來,賀以珊陪着吃完了這才離去,讓她的女兒好好歇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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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賀以珊是看見翠綠跪在地上的,但是掌管王府的後宅多年,還會不知這人是在自己女兒昏迷前犯了什麽錯惹到了對方。既然女兒自己有着主意,那她也就不再多說。哪怕翠綠看着她的眼神中霧氣氤氲看起來是多麽可憐,她也不為所動,只一個勁兒夾着菜叫浮生多吃些。

萃玉自然也是看到相處一年的小姐妹跪在地上了,不過她服侍小姐的時間更長些。小姐向來是非分明,不會無緣無故冤枉人,定是翠綠自己做了錯事,才會受到懲罰。

再說婚鬧那日,本是季浮生和魏纾的婚事,身為新娘的她不在婚轎中,不在自己的房間裏,卻在一處平時都沒什麽人來的客房裏醒來。

屋外喜樂聲起,是新郎迎到了新娘的聲樂,可是她人明明就在這,魏纾接到的新娘,又會是誰呢?

季浮生走到屋外,門口卻有着兩個婆子看守,如何也跑不出去。

“你們幹什麽拘着我?”浮生用着僅剩的力氣大聲呼喊着,但是似乎效果甚微,那聲聲呼喊都被一陣蓋過一陣的喜樂代替,沒有人回應。

外頭的婆子聽得這句反倒大聲哈哈笑起來:“郡主,驸馬娶的不是您,您且今兒個在屋裏頭好生将歇着,養足了精神頭再說吧!”

季浮生忽然想起今日她的妹妹也一并出嫁,季王府一共就兩個女兒,少了她一個,還能嫁出去哪個第三個女兒來。

可是現在,浮生卻在這裏,那婚轎上呢,婚轎上的那個新娘,是季蘭若嗎?

“你們不能這麽拘着我!”季浮生拼命地拍着門,一用力,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子的異樣來。疼痛只要一絲,就會牽一發帶全身洶湧而來。而破碎的記憶,也漸漸零零星星浮出水面。外頭的婆子聽了沒動靜了,也是曉得郡主想起事兒來了,倆人不再多說,免得裏頭那位情緒激動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季浮生還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嗎?雖然一面是喜一面又是憂的,她喜歡顧景铄,雖然說是勾結皇嗣,一旦被人察覺,是要滿門抄斬的!可是她這是被人陷害,皇上那麽英明,一定能夠諒解她的。

可惜了,顧景铄本就是個花花腸子,雖然觊觎着清和郡主,但礙于身份也不會過于越矩。更何況事情做都沒做過,才不會好心做一個接盤的下家。那天的他,根本就是在紅綠酒樓待了一天。

得知和自己做這一檔子事體的其實另有其人,季浮生再是能忍也忍不下去了。

不過在浮生看來,季浮生和顧景铄的相遇本就是季蘭若早早就謀劃好的。

而且這一場謀劃,說不準還有魏纾的手筆在裏頭,對待起以往的白月光,到底是比不過權勢的渴望。

“小姐,奴婢就是鬼迷心竅,一時做錯事,求小姐你饒了我吧!”翠綠跪在地上,腿都跪麻了,可是她家的小姐像是鐵了心腸根本不講情理,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浮生走到自己的梳妝臺處,取出一支嵌珍珠碧色步搖遞到翠綠面前挑起她的下巴,“不過就是一點小錢,幾十兩就想害我性命?”

翠綠害怕極了,卻是動也不敢動,“小姐,是我鬼迷了心竅,千不該萬不該算計到小姐頭上,求您饒了我吧。”

“哦?那你說說,你恨了我什麽?要你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害我?”

翠綠支吾半天都答不上來,好不容易想到一個蹩腳的理由也被浮生給駁了回去。

浮生見外頭那藕色裙玦消失,便說道,“今日我送你這步搖,你說若是讓我那妹妹知道,你那捏在人手裏頭的母親和弟弟,還能活得好端端的不成?”

翠綠聽得臉色剎那間變為煞白,嘴唇戰栗不已。是了,她只要一暴露,別說那邊會不會懷疑她,直接就蓋上了死路一條的印章。

“我知道你得手後為何還一直留在府中。”浮生繼續說道,“是我那妹妹見我還沒死,想讓你趁此機會去了我吧?”她低眉示意地上的殘渣,“藥就下在平日的粥食裏,怕一下子弄死了所以分了很多次,只是我一直昏迷吃進去的都吐了。現在醒了,那邊按捺不住,這才直接下了劑猛的,是也不是?”

翠綠這才明白小姐早就想通裏頭的彎彎繞繞,她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見事情敗露,一時間心灰意冷,癱軟在地。

“看戲看夠了吧?”浮生對着空氣說道。

顧景羨是從噩夢中醒過來的,他夢到自己被父皇流落在民間的兒子奪權,本來的太子之位都坐了好些年了,沒想到一下子就被人奪走了,不僅如此,自己還被冠上了謀逆的罪名。他本來就不用做什麽,等着父皇将位子傳給他就好了。可是忽然間冒出一個顧纾,打得他措手不及,這才發現自己不過是顧纾的替身,是父皇用來擋住滿朝文武的障眼法。

顧景羨一下子挺起身,自然是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和身旁躺着的女子的。顧景羨在宮裏見慣了這種手段,多少人想要靠他上位,爬上他太子妃的寶座成為日後的一國之母,都被他一一擋了下來。可是這名女子卻有所不同,他努力回想着夢中發生的事情,可是記憶卻像是忽然斷了線,越想腦袋就越疼。

而眼前女子的臉卻是十分熟悉的,他識得這張臉。

清和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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