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機太子的白月光

再一次醒來,已經是年輕時,因為去摘他歡喜的蓮花不甚墜池。她明知道他背負的身世,他将來要做什麽,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是一想到自己那受苦受難的一生,嫉妒心一上頭,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做了對不起季浮生的事情了。

“我知曉你的為人。”顧景羨頓了頓,嘴唇輕抿,想了會又補上了一句,“你那幾個親戚都不是什麽好貨色,小心提防些總好的。”

說完又掏出了半塊玉佩遞給浮生,“這是我與你的定情信物,你放心,我決不會虧了你的。”

浮生疑惑地看向奇怪的太子殿下,怎麽忽然對她這麽好?

“我這裏給你留四名暗衛。”顧景羨拍拍手,一下子就從黑暗中跳出來三名身穿黑衣服的暗衛,“這三位分別為皓、夜、泠,剛剛押着你丫鬟的是寒,等把丫鬟關回我宮中就讓他回來。泠是女暗衛,可以幫你做些事情,我想你現在這個處境還是很需要的。以後有事也可以直接讓他們來找我,我無事一定會來的,一定。”

浮生想了想,這無事獻殷勤,也殷勤的未免太過頭了吧?剛想回口拒絕,對面的三人就齊齊單膝跪地,說道:“皓/夜/泠,任憑主子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顧景羨看着異口同聲的三人,不錯,很上道。

最終還是以收下了這四名暗衛結束。若是不收,他們也還是會在暗中保護他們的,不若幹脆爽利地收下。

第二日,浮生才剛剛醒來,門口就有人跑過來鬧騰。

門廳處曼姨媽帶着她的女兒正坐在右側,兩人都拿着絹帕哭泣着,話語中滿是對于浮生失了清白的厭惡。

曼姨媽是賀以珊的姐姐,名喚賀雪曼。這人慣會趨炎附勢,看人下菜,如今這換婚的法子還是她當年用剩下的。

原來這姐妹倆曾因為上山供香被土匪劫持,被當時正好經過的戰王和手下的幕僚救了下來,這話本子裏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美人有意,英雄自然不會推脫。當晚她便心急火燎地去了戰王的房間。

這其實不是她第一次上香,一年來每每打聽到戰王要經過白馬寺的消息便會央求着妹妹一同前來為老祖母祈福,而那幫土匪也是她安排好的,只要戰王靠近,就會出手劫持她們,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再裝作打不過的樣子逃跑。

當夜,賀雪曼為了能一次成功,進房門前提前往屋子裏下了藥。然而爬的床是對的,但爬的對象就不是心裏想的那個人了。屋內睡着的是戰王手下的一個幕僚,戰王自己則并不在房間內。奈何木已成舟,誰讓她在自己身上塗了那麽大劑量的情藥。對方有心想忍,耐不住賀雪曼的花樣太多。

倒是那晚戰王外出賞月,遇見同樣沐浴月色的賀以珊,兩人月下一見定情。而賀家本就有和戰王結親的心思,原是約定好的将大小姐賀雪曼嫁給戰王,只不過兩邊都沒透出口風。如今賀雪曼自己作幺蛾子,賀家才嫁了二小姐賀以珊。

而被自己作沒了婚事的賀雪曼見到自己的妹妹嫁給了自己的心上人時,恨不得當天就頂了妹妹出嫁,但那時的她已經顯懷,容易被人看穿,這個念頭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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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戰王還沒有如今的身家,不過是個普通王爺,整日游手好閑,靠吃皇糧度日。在和賀以珊成親以後去了一趟邊關打了數場勝仗才成了現今威名遠揚的戰王。現如今賀雪曼整日上王爺府美其名曰同賀以珊姐妹情深,其實心裏想的卻是如何破壞自己妹妹的幸福。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過得好。

如今主意都打到浮生頭上來了。

那蔣盈盈一見浮生出現,臉上便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陰險笑意。

“姐姐,您不能自己做錯了事,就連累我們呀!”蔣盈盈大叫一聲,作勢就要撲過來。

浮生一見她動作,就側了側身子躲過了蔣盈盈的身體。

蔣盈盈撲了個空,樣子有些懵,沒想到季浮生會躲開自己,正準備發起第二次進撲。

誰知浮生伸出一只手抵住了她的腦袋,說道:“你臉上的鼻涕眼屎太多,我怕髒,少和我摸來摸去的,我這衣服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拿來擦鼻涕的。”

這話只是誇張,但蔣盈盈卻配合地吸溜了一下鼻子,無中生有地,仿佛剛剛真的挂了串鼻涕似的。

“你,你羞辱我!”蔣盈盈絞緊手中的帕子,臉漲的通紅,好似別人都看到她挂了串鼻涕,

“你還不是在羞辱我?”浮生收了收自己的衣角,生怕蔣盈盈想不開會抓起她的衣服擤起鼻涕來。

蔣盈盈馬上臉色一變,委屈起來,沖着一旁坐着的三人哭道:“我沒有。”

她從小就被賀雪曼灌輸不好的思想,知道季浮生落魄了就想跟着過來譏諷一番。沒想到季浮生落魄了還端着郡主高高在上的架子,到時候嫁不出去有她哭的。

浮生繼續說道:“方才你們的話我在外頭都聽見了,妹妹的婚事被我攪黃了,那就還她一個呗,這燕京好男人這麽多,妹妹可不像我名聲這麽壞,肯定是能找到好男人的。”

這話就是在嘲諷了,蔣盈盈簡直就是第二個賀雪曼的複刻版,性格嚣張跋扈又會裝樣子,外頭的人誰不知道她家攀上了高枝,這還是看在她表姐是清和郡主的面子上。

對方也是經過賀以珊介紹,才與蔣家定了親,可是如今郡主落魄,倒是給了個好借口拒絕。

然而浮生就是落魄了也還是個郡主,這種事體又不會影響戰王的仕途,說到底,對方還不是對蔣盈盈這個人本身不滿意,只是借着這次的事情借題發揮罷了。

這次她們來鬧,無非就是賀以珊又幫浮生找了一戶人家,只要趁早嫁出去,就能堵住悠悠衆口,也能挽回一下顏面。反正他們這裏位子高一些,找個倒插門的還是容易的。

好在有戶人家的公子哥不計較,願意以正妻之位迎娶。昨兒才放的風聲,今兒才見的面,下午這曼姨媽就帶人上來截胡了。

“那還就,多謝姐姐了。”這倒是默認浮生把到手的夫婿讓給她了。

這你願意嫁,也得看人願不願意娶你呢,總不能再來一次換婚讓你上吧?

浮生扭頭對着賀以珊說道:“母親,原來我們家還是做月老的,介紹來介紹去的?”

賀以珊看了看旁邊的戰王,她這次是瞞着對方定下的親事,本來能有個身世不錯的願意正妻之位相待她的盛安,她一開心就答應下來了。沒想到她的姐姐今日會過來,可是對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配賀雪曼的女兒仍是一個天一個地,這娶不娶還真不是她說了算。

這邊季蘭若也聽聞季浮生醒了過來,也聽說了季浮生到嘴兒的婚事又要吹了,着實偷樂了好一會。可是再看破敗的季浮生仍然在魏纾的心上留有位置,這季浮生的婚事還真不能被蔣盈盈搶去。

正好今天是婚後的滿月,直接拉着魏纾說是回門看姐姐,順便讓魏纾也好好看看他心愛的女人是如何在被人奸。淫過後還能葷素不忌立馬嫁出去的。

倆人馬車剛到門口,就和對面的馬車下來的人打了個照面,對方正是願意以正妻之位相迎的戚連舟。

饒是戰王看不上戚家的門第,但至少人家家裏走商有錢啊!反正權他們家有,對方家裏只要不短着盛安的吃食衣衫就行。

季蘭若便是在一旁看着戚連舟送來的一箱箱聘禮,皆是上好的絲綢衣衫,紅木楠木桌椅馬桶等等,另還有金絲纏繞的炭火小球,到了冬日裏還能捂在被子裏不會燒着外頭的棉絮。

這商賈人家,可比原先季蘭若許配的那戶人家要有錢多了,也不知這季浮生是不是命真的這麽好,身子都破敗了還有男人上趕着願意娶回家的。

可就是眼紅嫉妒也不能表現在臉上,季蘭若身邊還攙着魏纾呢,要是婚事讓蔣盈盈搶走了,季浮生那可憐樣還不得心疼死魏纾。

也怪她昨兒個多嘴了一番,本意是想在蔣盈盈面前嘲笑季浮生的,沒想到蔣盈盈這就搶上了,真是目光短淺。等她做了皇後了,到時候再來巴結她,什麽樣的男人沒有?

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忍不住帶了點酸味,“姐姐這麽快就找好下家了,真是可喜可賀,我做妹妹的真是替姐姐高興。”

又走到那一箱箱金銀珠寶面前,想她前世嫁的那戶賺了半輩子都沒有這今日裏拿出來的幾箱多,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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