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去找他

蘇寶有個良好的作息,到點兒就醒了,爬起來後才發現爹爹已經不見了。他還以為爹爹又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呢,誰料他竟起得比他還早,他穿上小衣袍便下了床。

聽到動靜,青煙恭敬地走了進來,“小主子睡好了?”

她身着一件草綠色襦裙,腳踩月白色繡花鞋,她容貌秀美,笑容恬靜,雖然只是個丫鬟,卻有種令人如沐春風的氣質。

蘇寶對她印象挺好,便乖巧地點頭,“爹爹呢?”

青煙如實道:“王爺去上早朝了,等會兒才能回來,小主子餓嗎?是要現在用早膳,還是等王爺回來一起?”

蘇寶想回奉水苑,把今天要去馬場的好消息告訴娘親。他讓青煙幫他系上了小腰帶,随後便回了奉水苑。

蘇皖也已經起床了,瞧到小家夥興沖沖跑了回來,便清楚他已經哄好了景王,“他同意帶你去馬場了?”

蘇寶嗯嗯點頭,蘇皖便讓人擺了飯,早飯比較清淡,四菜一湯,十分簡單,蘇寶依然吃得很開心。用完早飯趁天氣涼快,蘇皖便端着衣盆去了井水旁,蘇寶則拿着六皇子送給他的彈弓,在院子裏撿小石子玩,時不時往樹葉上射一下。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時,他便想去看看爹爹回來沒,恰好見楚晏走了進來。蘇寶丢掉小石頭,就朝楚晏跑了過去,“爹爹,你吃完飯啦?來帶我去馬場嗎?”

楚晏點頭,揉了一下他的小腦袋,走到了蘇皖身旁,“趁天不熱,現在去吧。”

蘇皖此時才剛将她跟蘇寶的衣服洗好,正打算洗他的,見狀便道:“王爺帶小主子去吧,奴婢還有衣服沒洗完,就不過去了。有您跟福義在,同樣可以照顧好小主子。”

楚晏挑了一下眉,“你以為我想帶着你?如果不是蘇寶,非要鬧着想帶你去,誰管你去不去。”

他語氣臭臭的,不過倒也符合他一貫的脾氣,蘇皖并未多想。

蘇寶确實想讓娘親去,也沒覺得爹爹這話是将責任全推到了他身上,他軟軟拉住了蘇皖的衣袖,“奶娘跟我一起去吧,我想讓你看看我的小馬駒,你都好久沒有陪我玩了,衣服什麽時候洗不行。”

深知蘇皖吃軟不吃硬,蘇寶拉着她的衣袖晃啊晃,晃得蘇皖頭都要暈了,蘇皖确實好久不曾陪他玩了,望着小家夥期待的眼神,不由有些心軟。

她望了一眼楚晏,明眸轉了轉,“王爺,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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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神情擺明了是以後都不想幫他洗了,換在以往,楚宴一準兒要炸毛一下,讓她洗個衣服就這麽委屈她?

不過今日早就想好了要帶她出去,楚宴便仿佛換了一個人。

“交給丫鬟們洗吧。”她那雙手如此纖細,本就不适合做這些粗活,楚晏淡淡道,“以後也不必洗了,你是他奶娘,照顧好他的起居就行,衣服以後就交給專門洗衣的丫鬟。”

蘇寶的衣服還好說,以後不用再給楚宴洗,自然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蘇皖眼底下意識帶了笑。她笑起來時,眼眸中才依稀可以看到過去的影子。

楚宴多掃了一眼,才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

蘇寶已經高興的拉住了她的手。

出門時只有蘇皖乘坐的馬車,楚晏帶着蘇寶騎的馬,蘇寶高興極了,英俊的大白馬走到大街上時,他瞬間挺直了小身板,只覺得四面八方的人都豔羨的瞧着他,他真是一個幸福的娃,有爹有娘還有大白馬,若是能将他的小馬駒溜到街上來,就更幸福啦。

一家三口很快就到了馬場。怕有奴仆跟着蘇皖會覺得不自在,楚晏便将所有的仆從都屏退了。

蘇寶将他雪白色的小馬駒拉到了蘇皖跟前,一臉的驕傲,馬場上滿是他清脆的小奶音,“我知道怎麽摸,會讓它覺得舒服,娘親娘親你快看!”

蘇皖從未見過他這般高興的模樣,一時之間,心中又酸又澀,對楚晏也充滿了感激,她笑着誇獎了他一句。

蘇寶頓時笑彎了眉眼。

她陪蘇寶遛了一會兒小馬駒,就見楚晏朝她走了過來,楚宴剛騎了兩圈馬,他五官俊美,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一張臉猶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

他問蘇皖,“要不要騎兩圈?”

蘇皖搖頭,“不用了,謝王爺。”

她都好幾年沒騎過馬了,早就生疏了,蘇寶卻又拉住她的衣袖晃了晃,“娘親騎騎吧,爹爹都帶我騎了馬,我也想讓娘親帶我騎!”

以前都沒見他這麽會磨人,蘇皖只覺得自從來到景王府後,這小東西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她只好接住了缰繩。

楚宴道:“你先過來摸摸它的腦袋。”

這匹駿馬四肢結實,雙目炯炯有神,一瞧就是難得一見的好馬,見蘇皖在打量它,它抖動了一下優美的鬃毛。

清楚楚宴是想讓她跟馬兒培養一下感情,蘇皖并未拒絕。

她走到馬兒跟前,在楚宴的帶領下撫摸了一下馬兒的腦袋,這匹馬十分驕傲,剛開始還不太情願地叫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蹭了一下蘇皖的掌心。

清楚它這是同意了,楚宴便退到了一旁,蘇皖翻身上了馬。雖然穿的不是騎裝,因衣服寬松輕便,倒也沒什麽影響,翻身上馬時,她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展露無疑,纖細的腰肢也勾勒出動人的弧度。

她小時候就喜歡跑來跑去的,八歲時便學會了騎馬,雖然多年沒騎了,碰到駿馬的這一刻,心底還是湧起一股歡喜,就好像一直以來壓在她身上的東西,全随着她的翻身,暫時被抛開了,她迎着風試探着騎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感覺,第二圈就策馬馳騁了起來。

蘇寶瞧得眼熱,見娘親第二次路過他時,依然沒有停下來帶他騎的意思,他急得喊了起來,“娘親等等!”

馬兒跑得快,風吹散了他的聲音,蘇皖根本沒聽到,見小家夥追了幾步沒追上,氣呼呼癟着小嘴,一副委屈的快要哭出來的神情,楚宴好笑地捏了一下蘇寶的鼻子,“這就委屈上了?羞不羞。”

他不說還好,一說,蘇寶更委屈了,只覺得娘親只顧着玩,都不要他了。

楚宴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平日裏甚少這樣笑,胸膛都震動了起來,說了一聲等一下,就抛下蘇寶走掉了。

見他也走了,蘇寶更委屈了,一時間頗有種爹娘都不要他了的感覺,他摸了摸他的小馬駒,抱住了它的腦袋,楚宴拉着另一匹馬兒過來時,還聽到他在念叨,“小馬小馬,就算你爹娘不要你了,我也要你,以後咱倆一起過。”

這麽孩子氣的話,也就這個年齡說得出來,楚宴忍不住又笑了。

蘇寶這才連忙閉嘴。

楚宴将蘇寶的小馬駒暫時拴在了樹上,又将蘇寶抱到了另一匹馬上,随即翻身上了馬,蘇寶這才高興起來,瞬間忘了剛剛的不愉快,“駕,我們去追娘親。”

楚宴眼中帶了點笑意,策馬奔馳了出去。

蘇寶興奮極了,第一次坐在他身前時,還非得抓着東西,現在什麽都不抓也不怕,見爹爹快追上了娘親,蘇寶兩只手作喇叭狀,喊道:“我們也來了!”

風太大,蘇皖只是隐約聽到了他的聲音,扭頭看了一眼,就見小家夥正坐在楚宴前面,興奮地朝她揮舞着小手,楚宴追上她時,恰好看到她明媚的笑,哪怕五官普通,她一雙眼睛依然熠熠生輝,仿佛那個十幾歲的少女又回來了。

楚宴摸了一下下巴,“比一圈如何?”

蘇皖正騎得暢快,見他不僅帶着蘇寶,身下的馬也不如她騎的這匹矯健,略微有些遲疑,蘇寶卻興奮地喊了起來,“比比比,我當裁判!”

見他如此開心,蘇皖也不想再掃興。

他的馬兒雖然占劣勢,男子天生的體力卻又占着優勢,算扯平了,本來輸贏也沒那麽重要,蘇皖便點了頭。

蘇寶喊了開始後,先是兩頭馬并列齊驅,很快楚宴便甩出她一截兒,接下來,不管蘇皖怎麽加速,他都始終快她幾步,蘇寶不停地為娘親鼓勁兒,喊得嗓子都快啞了,也沒見娘親追上來。

蘇皖不信邪,拐彎時不僅沒有放慢速度,反而策馬加了速,若是四周有人觀看,肯定會為她的膽大捏把汗,還真沒幾個姑娘敢如此騎馬,眼看就要追上時,蘇皖笑了一下。

可惜下一刻便見楚宴也加速了,哪怕早就猜到他之前有所保留,蘇皖也沒料到他的騎術竟然如此逆天。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将她甩在了身後,快到終點時,他才悠悠放慢速度,盡管如此,還是贏了她。

“還比嗎?”

蘇皖搖頭,巳時已過大半,等會兒太陽會越來越曬,蘇寶年齡小,皮膚也嫩,曬久了很容易曬傷,“回府吧。”

蘇寶玩得很盡興,倒也沒鬧騰,只是跟他的小馬駒告別時,他格外不舍,還問楚宴,“我不能把它帶回府養着嗎?下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來,萬一它忘記我怎麽辦?”

楚宴沒什麽意見,府裏又不是沒地兒養,只要不往淩霄堂遛就行,目光掃過蘇皖時,卻遲疑了一下,“問你娘去。”

這句問你娘,說得極其自然,蘇寶沒意識到不對,烏黑的眼眸可憐巴巴地看向蘇皖,“娘親,我能帶回去嗎?”

見他将難題丢給了自己,蘇皖這才看了他一眼,以為楚宴是不願意往府裏帶,又不想得罪兒子,才拿她當擋箭牌,蘇皖頗有些無奈,只好軟聲哄道:“你不是很快就要跟着夫子念書了,哪有時間養它?”

小孩子并沒有那麽好忽悠,蘇寶立馬回道:“有的,我休息時可以養它。”

他又黏到了蘇皖跟前,又是扯衣袖又是晃腿的,蘇皖頗有些招架不住,暗暗瞪了楚宴一眼,示意他自個拒絕去,楚宴這才看懂她的意思,“那就帶回去養吧。”

蘇寶頓時歡呼了一聲,跑過去就抱住了楚宴,還不忘拍他一下馬屁,“爹爹你怎麽這麽好呀!”

望着蘇寶跟他親近的模樣,蘇皖心中竟莫名不是滋味。

很快三人便回到了景王府。

回府後,玉靈就來跟蘇皖八卦來了。說陸府不知出了什麽事,陸征遣散了好幾個奴仆,陸佳惜臉上滿是水泡的被人從前院擡回的閨房,說她醒來時,對着她那張臉,差點瘋掉,将屋子裏的東西全砸了,還拿火折子點燃了帷幔,想活生生将自己燒死。

整個陸府的人都驚住了,陸夫人直接吓暈了過去。

陸征進去同她說了臉上的傷沒添蝕骨粉,陸佳惜才冷靜下來,她剛剛絕望死了,這才尋死,發現自己的臉還有救,嗚嗚哭了好久。

玉靈道:“現在大家都傳她被毀容了,據說好像是遭了丫鬟的陷害,那個陷害她的人已經被處死了,也不知道她這張臉能不能治好。”

前日,陸征将陸佳惜喊到主院時,本就封鎖了消息,是以陸佳惜所做的事,只有他的心腹知道,他又特意下了命令,連陸佳惜的娘親,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只知道一夜之間女兒的容貌就被毀了,好在還有治愈的可能。

陸佳慧聽說此事後,連忙回了府,陸征卻先将她喊到了前院,提起了她之前小産的事,問她知不知道是誰害的,陸佳慧面色隐隐有些發白。

她自然是知曉的。

陸佳慧年長陸佳惜六歲,小時候兩人感情極好,她對這個妹妹一貫是疼寵的,小時候的妹妹天真又可愛,哪懂什麽算計?

其實她也清楚陸佳惜為何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她們的娘身體一直不大好,時常卧病在床,盡管她很得爹爹的敬重,但是府裏的中饋卻是柳姨娘管着。

府裏的丫鬟婆子最會看碟下菜,哪怕陸佳惜是正經嫡女,都不如柳姨娘膝下的庶女活得自在,久而久之,她自然移了心性,剛開始是被人算計,後來便學會了主動出擊。

等陸佳慧發現時,她已經成了這個模樣。

後宅的女子,又有幾個手上沒沾過血的?連陸佳慧自己為了保護兩個孩子,都做過不少事,不過她是屬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不會主動去害人,見妹妹愈發偏激,自然也勸過。

可是陸佳惜又哪裏肯聽她的?她心底對陸佳慧頗有怨念,覺得她出嫁後,再也不像之前那樣護着她了。出嫁女自然不能總是回娘家,陸佳惜就算想回,也有心無力。

她也很無奈。

至于為何會害她小産,站在陸佳惜的立場上,卻是為了她好。

陸佳慧的夫君并非良配,成親沒多久,就開始納妾,嫡子未出生,庶子庶女就弄出一堆,她是真心替姐姐不值,一直慫恿她和離,但是和離又豈是那麽容易的事?

認清夫君的為人後,陸佳慧就對他死心了,并不在乎他花不花心,她只想一心護好兩個孩子,誰料他醉酒後竟又去了她房內,她這才懷了孕。

張媽媽回府後,不少心說漏了嘴,陸佳惜這才知道,姐姐竟然是被強迫的,結果還有了身孕,陸佳惜為了報複姐夫,這才弄掉了她腹中的孩子,她覺得這孩子根本就不能留。

她行事偏激,陸佳慧惱也惱了,罵也罵了。

她哭着讓姐姐不要不理她時,陸佳慧終究是心軟了,娘親身體不好,什麽都管不了,爹爹又一顆心撲在朝廷上,她始終覺得陸佳惜是她的責任,說到底也是她沒有教好。

陸征聽了陸佳慧一番話,愣了半晌。這才明白,陸佳惜之所以恨他,是嫌他這個父親當得不合格,最終他還是将陸佳惜陷害蘇寶的事說了出來,“若是再這樣下去,她會徹底毀掉自己,你多教教她吧,她估計也就聽你的了。”

陸佳慧含淚點頭。

陸閣老自然也知曉了陸佳惜的所作所為,他一生剛正不阿,最恨罔顧人命的官員,如今自己的孫女竟然三番兩次傷害一個孩子,還因事情暴露,殺人滅口,宮女的性命難道就不是命嗎?

他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厥了過去,醒來後,拿着柺杖就要去打死她,有這樣一個孫女,他死了都無顏面對陸家的列祖列宗。

他當真是存了活活打死陸佳惜的心,但是才剛打了兩下,就被趕來的發妻死死攔了下來,她撲在陸佳惜身上,差點哭得背過氣去,說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說到底不過是走岔了路,是他們沒有教好,才讓她如此偏激,要怪也是怪他們。還說若真要打死她,她也不活了。

老夫人不是不惱她的所作所為,卻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她被打死,畢竟是最疼愛的孫女。其實陸閣老最疼的也是她們倆姐妹。

陸佳慧出嫁後,他将所有的疼愛都傾注在了陸佳惜身上,根本沒料到她面上如此懂事,背地裏卻如此心狠,這已經不是走岔路可以解釋的,可是發妻拼死護着,他想打死都得掂量一下。

宮裏那位知道陸佳惜的所作所為後,一雙眸子沉得有些深,他自然是惱火極了,一個閣老的孫女竟然将手深入到坤寧宮,索性她對皇後跟六皇子沒有不軌之心,若是動了歪心思,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皇上甚至覺得楚宴只廢她一只手太過便宜她了。這種心思歹毒之人,就是要了她的命都不為過。見陸征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陸閣老又覺得責任在他們,還說自家人都教不好,又何以配閣老之位?入宮後就提出了辭官。

皇上自然不可能讓他辭官,他壓下心中的憤怒,為陸佳惜說了許多好話,說她一個小姑娘只是走錯了路,總要給她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還說若是以後再犯錯,到時重罰不遲。

果真如楚宴所料的一樣,饒過了她。

陸閣老一時老淚縱橫,心中自是感激涕零。

他們走後,皇上就讓人徹查了後宮,還真揪出不少替旁人賣命的狗東西。哪怕清楚這是後宮的常态,他還是惱得幾宿沒休息好。

陸佳惜的事一連被人議論幾日。她一個姑娘家,容貌差點被毀,以後也不知能否恢複,她的遭遇讓不少人唏噓不已,還有不少貴女前去看望她,不過她一概沒有見,因為這個緣故,大家都在猜,她必然傷得極重。

林音生辰禮時,她也沒有去。

很快蘇寶的快樂日子就到頭了,陸太妃選的夫子來了府上,這四位夫子都是有真才實學的,教導他自然足夠了,因他年齡小,精力有限,暫時先由其中一位教導,等他年齡再大些,剩下三位夫子也會陸續給他安排課程。

楚宴直接讓他自己選的,蘇寶選的這位夫子,今年五十歲,是進士出身,早年因得罪權貴,才丢了官,随後便開了個學堂,曾教出不少學子,有豐富的教學經驗,蘇寶喜歡他長長的胡子,覺得他長得也慈眉善目的,就先選了他。

蘇寶就這麽開始了他的念書日常。考慮到他年齡尚小,安排的學習時間不算太長,上午下午各一個時辰。之前半年,蘇寶每天都會學大半個時辰,雖然時間延長後,偶爾會坐不住,不過整體來說還算适應。

他的學習步上正軌後,蘇皖就收到了端芯派人遞來的信,信上說想盡快見她一面,她之前怕走漏消息明明叮囑過端芯,無需往王府遞信,有事直接去織新閣,告訴柳娘就行。

見她依然傳了信過來,蘇皖便清楚,這件事肯定極為重要。她恰好今日無事,便讓人回了信。

蘇皖打算出府時,卻發現她想出府竟需要楚宴點頭。

蘇皖只好先去了淩霄堂,她過來時,楚宴才剛下早朝,院子裏是青煙等人在服侍,瞧到蘇皖,青煙便過去通報了一聲。

他在室內時,向來不準丫鬟進去服侍,青煙清楚規矩,便在門口通報了一聲,“王爺,方奶娘求見。”

楚宴正在換衣服,才剛将官服丢到一旁,聞言,拿起衣袍的手頓了一下,“讓她進來吧。”

直接去他的寝室,多少有些不妥,不過蘇皖已經讓人給端芯遞了信,她如今在安王府,出府一趟肯定也不容易,她自然不好失約,蘇皖便直接走了進來。

他的寝室分裏間和外間,外間有個八仙桌,還有兩張太師椅,是簡單待客之地,聽到她的腳步聲,楚宴便道:“你先等我片刻,自己坐吧。”

蘇皖隐隐聽到了衣料摩挲的聲音,猜到他可能是在換衣服,蘇皖的神情莫名有些不自在,她努力控制着沒有聽,聲音卻還是鑽入了耳中。

不知怎地,她腦海中竟浮現出那一晚之後的事,早上醒來時,她率先看到的便是男人寬衣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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