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捏她下巴

蘇皖耳根猛地一熱,忍不住走到了院子裏,聽不到他換衣服的聲音後,她一顆心才逐漸平靜下來。

楚宴自然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他也沒在意,換好衣服便走了出來,太陽已經高高挂在了東方,陽光灑在小院中,襯得院中那一盆盆花朵愈發争奇鬥豔。

蘇皖就站在紫薇花旁,楚宴擡腳走了過去,在院中打掃的丫鬟自覺退了下去,“有事?”

蘇皖點頭,“我有事需要出府一趟,今日出去時,侍衛卻告訴我需要王爺的首肯才行。”

楚宴面色不變,“嗯,是我吩咐的,你雖信任魏貞垣,我卻不信,若是你出府時,遇到什麽事,誰負責?你是蘇寶的母親,只要在我府上一日,我就得對你的安全負責,萬一你出個什麽事,蘇寶又鬧着找你,我去哪兒找人?”

他說得一本正經,其實不過是不想她與魏貞垣見面罷了。換成他是魏貞垣,肯定會派人盯着景王府。若是看到她出府,魏貞垣又豈坐得住?

蘇皖就猜是這個原因,她道了聲謝,才道:“謝王爺考慮的如此周全,您若是不放心,不若派兩個侍衛跟着我吧,我只是想去一下布莊,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這個時候去布莊做什麽?府裏要什麽布沒有?”

蘇皖坦誠道:“實不相瞞,是我的丫鬟有事找我,她說一會兒會去布莊一趟,應該是有事禀告我,我這才需要出去一趟。”

見她如此坦誠,楚宴才道:“想出去就重新畫個妝,別以這副相貌出現。”

蘇皖再次道了謝,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他為何這麽要求,應該是怕表哥會派人盯着她吧?可是府裏突然出現個陌生姑娘不是同樣會引起人的懷疑?

楚宴卻道:“你回去将你化妝的東西拿來,一會兒從淩霄堂出去。”

難道這裏有暗門?這樣雖然折騰了些,若是能避開魏貞垣,自然再好不過,蘇皖不怕麻煩,卻不想再回憶起往事。

蘇皖再次道了謝,回去後便将她常用的東西,用一個小包裹裹了起來。

瞧到她又回來了,玉靈跟小蕊都好奇地問了一下,“方姐姐不是要出府,怎麽又回來了?”

蘇皖道:“落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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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沒有放在心上,都忙自己的活去了,蘇皖很快便來到了淩霄堂,大概是他将丫鬟趕了下去,偌大的院子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蘇皖再次邁進小院時,只覺得這裏安靜的落針根都能聽到。

楚宴聽到她的腳步聲,才從書房走出來,他沖蘇皖招了一下手,蘇皖便走進了書房,楚宴道:“就在這兒上妝吧,一會兒從書房直接出府,東西都帶來了?還需要什麽嗎?”

重新上妝的話,自然需要先卸妝,需要打盆幹淨的水來,蘇皖不敢勞煩他,只是問他借了個臉盆,然後去打了盆水。

打好水後,才發現他竟然已經細心地不知從哪兒尋了個鏡子過來,她來過他的書房一次,上次裏面自然是沒有鏡子的,蘇皖再次道了謝。

楚宴點了點下巴,不置可否,見他沒有退下的意思,蘇皖才道:“王爺想看我卸妝麽?”

楚宴雙手抱臂,依在書櫃上,聲音懶洋洋的,“你不必管我,卸你的。”

蘇皖稍微有些不自在,她還沒當着旁人的面卸過妝。總覺得女子卸妝是件很私密的事,他一個外男,杵在這裏多少有些不妥。

見她還不行動,楚宴吊起了眉梢,神情帶了點不爽,“怎麽?我自己的書房都待不得?”

蘇皖有些無奈,不過時間有限,怕端芯那兒等得着急,蘇皖還是盡快用藥水卸了妝,妝容退去後,她那張臉便又重新露了出來。

十九歲的她,只是褪去了曾經的稚嫩,她一張臉猶如剝了殼的雞蛋,比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還要晶瑩剔透,眉若遠山含黛,眼眸清澈透亮,低眉垂眼間,不經意流露的芳華,當真是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城傾國,不過如此。

楚宴一雙眼眸沉得有些深,突然透過她這副皮囊,憶起了她香肩半露,淚水漣漣,婉轉求饒時的場景,楚宴的身體不可抑制地僵硬了起來,他突然轉身離開了書房。

腳步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走出書房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美成這樣,還是藏起來,不要給人看得好。

原本還想讓她做回蘇皖,此刻,他卻突然改變了想法。若是頂着這張禍國殃民的臉,只怕不少男人會為她癡狂吧?旁人暫且不提,只是想起魏貞垣的目光,安王的偏執,他都有些不爽。

楚宴在門口在待片刻,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在他心底,蘇皖終究是與衆不同的,她不僅是他孩子的娘,還是他第一個女人。

哪怕他再清心寡欲,也是一個男人,而蘇皖于他就是那個可以讓他打破慣例的人,他頭一次認真思考了一下以後,身邊多個女人,倒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糟糕,如果是她,其實是可以接受的。

想到他當初想收了她時,蘇皖的拒絕,他的暢想才就此止住,楚宴啧了一聲,随後眼底又湧起一抹興味,男子的征服欲隐隐在作祟。

楚宴在門外站了片刻,才又進去,等她進去時,那張眉目如畫的臉已經被藏了起來,眉毛變粗了,膚色變淡了,不知道怎麽塗的口脂,唇形都變了,鼻子雖然依然挺直,卻多了好幾顆小雀斑,乍一瞧到,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與之前截然不同。

若非親眼所見,楚宴真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化出來的,不過想到上次魏貞垣只是瞄了一眼就認出了她,楚宴擰着眉,又朝蘇皖逼近了幾分。

他離得太近,蘇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卻被男人拉住了胳膊,他力道大,她直接跌到了他懷裏,“別動。”

楚宴伸手捏住了蘇皖的下巴。

蘇皖一顆心怦怦直跳,紅潤的唇也緊緊抿了起來,竟然莫名有些緊張,不知為何,平日離得遠了,還不覺得,此刻随着他的靠近,她不僅清晰地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還莫名想起了他将她擁在懷裏的畫面。

蘇皖一顆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頭皮也一陣陣發緊,這種不受控制的顫栗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慌亂,她連忙站直了身體,後退一步與他拉開了些許距離。

楚宴蹙了下眉,又捏住了蘇皖的下巴,“躲什麽?讓我仔細瞅瞅,魏貞垣怎麽一眼認出的你?你臉上難道有什麽特殊印記?”

蘇皖這才明白他為何靠得這般近,盡管如此她還是有些不自在,經過上次斥責了他一通後,蘇皖有些說不出重話,這個時候,也只是擰着眉,朝後躲了一下,避開了他的手,“王爺,您這樣不合規矩。”

楚宴才不管什麽規矩不規矩,不過他也清楚不能把人逼得太急的道理,便沒再動手動腳,而是垂眸認真觀察了起來。

她這張臉并沒有奇特之處,臉上的雀斑也是她化出來的,他打算收回目光時,卻突然注意到了她小巧而精致的耳朵,盡管耳朵也稍微抹得沒那麽白了,她小小的耳洞旁卻有一顆針尖大小的痣。

這顆痣并不顯眼,相反,不仔細瞧還真瞧不到,不過她臉上脖頸上卻什麽都沒有,反倒是這顆痣是唯一屬于她的。

楚宴又瞧了一下她另一只耳朵,又發現了一顆小小的痣,猜到魏貞垣必然是通過這兩顆針尖大的痣認出的她,楚宴心中頗有些煩躁,他這得多熟悉她,才連她有幾顆痣都能記住?

楚宴心中不爽,伸手就揪了一下她的右耳垂,用手碾了一下那顆小小的痣。

蘇皖耳根有些發紅,窘迫地喊了一聲,“王爺。”

楚宴這才啧了一聲,松開了手,“耳上這兩顆痣,就不會遮一下嗎?”

見楚宴已經放開了她,蘇皖才從那種窘迫中回過神,她退開一步,拿起鏡子看了一眼,果然在耳上看到了這兩顆小痣,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到,她自己都沒有留意到,難道表哥就是因為這兩顆針尖大的小黑點認出的她?

她又仔細瞧了瞧,确實只有這兩顆痣會令人懷疑,她想了想,便從包裹裏,拿出一對耳墜,戴在了耳朵上,這樣便徹底遮住了耳上的小黑點。

蘇皖收拾妥當,才發現楚宴竟還盯着她,眼眸幽深。

蘇皖垂下了眼眸,有些不自在。

楚宴這才收回目光,啧了一聲,“醜死了。”

聽到他帶着嘲諷的熟悉腔調,蘇皖心中的不自在才散去許多,覺得這男人真是,難怪到現在都娶不到媳婦,這麽毒舌,能娶到媳婦才怪。

楚宴自然不知道竟被她嫌棄了,他确實覺得這個模樣的她醜死了,甚至想伸手扯扯她的臉皮,将她這張化成的假臉給扯掉。

見時間不早了,蘇皖道:“王爺,時間不早了,我得盡快離開了,要從哪裏出去?”

楚宴也沒再耽擱下去,直接起身走到了書架旁,他書房中有好幾個書架,他走到一個藍釉白龍紋梅瓶前,伸手轉動了一下,随着他的轉動,書架朝一側移動了一下,楚宴沖蘇皖揚了一下下巴,“進來。”

蘇皖走進去後,本以為他會關上密道,誰料他竟也跟了進來,蘇皖流光溢彩的眸中閃過詫異,“王爺也要出去嗎?”

“裏面有三條道,分別通向不同的地方,沒我帶路,你出不去。”

蘇皖不再多言,又道了聲謝。

楚宴嗤笑了一聲,桃花眼中的情緒快的令人捕捉不到,“嘴皮子上下一動,誰不會?只嘴上感謝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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