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節課11(3)

給了他。

沈宛童挑眉看了看林研修這小孩挺有意思的,他品了一口茶,提醒道:“一會我問什麽一定要如實回答,瞞我或者騙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們工作室對洩露患者隐私有及其嚴厲的一項制度,你不用擔心自己的病情會被人知道,也不用擔心自己到底會不會好。我會盡全力幫你,請你積極配合。”

林研修笑了一下,為了不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問題少年他首先伸出和平之手,“我相信你。”

沈宛童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正色道:“那就開始吧,首先,請問你第一次犯病是什麽時候?”

“......5歲。”

“還記得當時自己拿的是個什麽東西嗎?”

“記得。”

“是什麽?”

林研修頓了一下輕輕的說:“鑽戒。”

沈宛童一愣,這個年齡的小孩不是應該拿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嗎?雖說是沒目标的行竊,但鑽戒這個答案确實出乎意料。

難道說他5歲的時候就知道鑽戒價值千金了?5歲的小孩連金銀都是覺得它們只有顏色的區別,怎麽會認識鑽石。

“為什麽是鑽戒不是其他更有意思的東西?”

“因為拿鑽戒最有用。當時太小不知道它是鑽戒就知道它是個圈,隐隐就覺得這個圈對這個家意義挺大的,我爸和我媽吵架,我就偷偷把它拿走了。”

“拿走之後呢?什麽感覺?”

林研修苦笑一下,“害怕和高興,因為他們不吵了開始四處找鑽戒了。”

“結果是什麽?有沒有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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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後來我爸給我媽又買了個更大的,并帶我去了游樂場。”

沈宛童皺了皺眉,“你什麽感覺?”

林研修想了一下當時的感受如實的說:“滿足,高興,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對的事。”

沈宛童:“......你發病的周期是什麽時候?”

“對應學校的考試,考試之前我會特別焦躁有不可自制的沖動,如果滿足了我就會考的特別好,克制的話成績也會有不同程度的退步。”

“你對你竊取的東西怎麽處理?”

“完整的就收藏,有缺憾的就物歸原主......”

問完所有問題沈宛童總結道:“我建議你使用厭惡療法。首先你自己知道偷竊是一件不正确的事,但是你的行竊在初中的無數次考試中已經形成了習慣上了瘾。由于你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你沒有機會感受來自他人的厭惡不屑和自己被捕的羞愧,所以電擊療法并不适合你。最好的就是當你的習慣到來時,你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比如催吐,它會對神經反射産生抑制作用,可以使你的行為習慣逐漸消退。”

“催吐......多長時間能好?”

“信念堅定大概一年。”

“有什麽辦法可以一個月就治好的?”

沈宛童看了他一眼,“很少,只有一兩個成功的案列。”

“用的什麽方法?”

“電擊。”

林研修想了想景崇那晚眼睛裏暗下來的光,他心裏一動,“我想......我可以電擊。”

他做的事幹淨利落從來都沒有被發現過,他也無法從旁人那裏得到不屑,嫌棄和厭惡,只是景崇那晚暗下來的光讓他深深地覺得他自己是多麽的肮髒,多麽的令人作嘔。

電擊的話這些就夠了。

沈宛童不置可否,“我需要和你父母溝通一下。”

“好。”

2分鐘後林家大廳

簡研:“我不同意電擊治療,我也不同意催吐,這些都是傷害身體的做法。”

林禪:“電擊沒商量,催吐可以适當,想做什麽的時候就去跑步,跑到自己腿軟為止。”

周期過去之後,學校那邊月考也考完了,林研修不用跑步了就天天在家做着卷子。

簡研和林禪也都把工作放下了回家專心陪兒子,林研修寫作業的時候他們就用電腦工作,晚上的時候三個人就一起看看電視。

突然閑下來的兩個人都在這幾天發現了對方身上的變化。

簡研看到林禪以前沒注意的地方竟然長出了白頭發,一下就好幾根。林禪也看到了簡研精致的妝容下輕輕淺淺的皺紋。兩人都同時感慨,原來我們竟然一起走過了這麽長。

兩個人開始說話了,開始溫言細語了,開始互相揭對方的短,開對方的玩笑了,有事沒事開始跟林研修講他們以前的故事了。

景崇和林研修也一直聯系着,月考了,出成績了,看電影了,排座位了......

這天景崇一反常态一上午沒消息之後突然說: ——給我開門。

景崇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林研修臉上帶着一個黑色的口罩懷裏抱着一只通體雪白的貓溫溫和和的沖自己笑。

高了,瘦了,更白了。

☆、第 13 章

景崇眨着一雙亮晶晶的桃花眼,沖林研修笑, “你醒了?回學校第一天你就睡着了,在家起的都挺晚吧。”

林研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坐起來掃了一圈班裏有點愣神,他稍微動了一下腿,只聽嘭的一聲磕得腿生疼。

他立馬龇牙咧嘴去揉自己的骨頭。

“咱班裏換新桌子了,之前都是一人一張怼到一起的同桌,現在真的是同用一張桌子了。”

林研修正打算說點什麽就聽到四面八方的人都在叫自己:“林研修,林研修,林研修……”

##

林研修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房間的天花板,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就聽到樓下簡研的呼聲:“下來吃飯。”

林研修收拾妥當就下了樓,危險期已經過了,今天就可以去上學了,他簡單的吃過早飯,就讓簡研送去了學校,走到學校門口正打算下車的時候突然被簡研叫住了:“等一下小修。”

簡研開了後備箱,從裏面提出來一個很大的行李箱:“這裏面我給你們班學生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個小禮物,你帶上去送給他們吧。”

“……不用。”

“用,我們要搞好人際關系,你要是不拿我就讓你休學,回家專心治療。”

林研修頓了一下接過行李箱,簡研笑了一下抱住兒子:“實在忍不了的時候就去跑步,千萬不要多吃催吐藥,那個對身體不好。”

林研修點點頭:“知道了。”

林研修拉着行李箱走到西教學樓直接把它扔在了一樓樓梯口處的小會議室,自己背着書包上了樓。

11班第一節上的是英語課,前十分鐘是背單詞的時間,林研修上到二樓就聽到自己班裏震耳欲聾的背書聲,他從門口走了就去沖秦桔點了一下頭才在班裏開始找景崇所在的位置。

景崇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沖他擺了擺手:這兒。

景崇看他坐在自己裏面的座位上,立馬豎起英語書沖他悄悄問道:“病好了麽?”

“嗯,一會提問什麽?”

“第五單元的單詞拼寫。”

林研修拿到英語書翻到第五單元開始背。

景崇繼續小聲叨叨,“哎,下午第四小節是社團活動,我陪你去乒乓社報道吧。”

“你估計還不知道乒乓社在哪活動呢。”

“報道過就去看我打籃球,我們兩個社的活動範圍不遠,一擡頭就可以看到。”

林研修眼也不擡:“好。”

景崇盯着林研修看了一會,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捏了捏,皺眉,“你是不是瘦了?”

“沒注意。”

景崇嘟囔道:“在家裏也能瘦,你都不吃飯的嗎?”

景崇正打算再說些什麽就看到秦桔從講臺上走了下來,他馬上收住話頭開始背單詞。

秦桔走過來敲了敲桌子:“病好了沒?”

“嗯,謝謝老師。”

“功課也不能落下,你缺的卷子還有報紙想做的去給馬小染要,她那裏有。還有,景崇把這些天講的知識點給林研修說一下。”秦桔又囑咐幾句就走了。

第一節一下課,賈子曦就從前面扭了過來:“你終于回來了,你看看你都缺少了多少寝室活動。”

林研修從桌子裏抽出一張英語卷子一邊問:“你們又做什麽了?”

“你來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咱們學校正對的草坪更加的整潔幹淨了?特別是那個中國地圖是不是更生動形象栩栩如生了?”

林研修:“……”沒注意。

“恭喜你,咱們宿舍晚上說話被宿管告到班主任那裏了,罰掃草坪一個星期。”賈子曦嘻嘻一笑,“雖說你錯過了說話活動,但是你碰上了這個活動,有難同當啊同當。”

林研修:“……”

景崇一巴掌呼他頭上:“還不是因為你在宿舍大呼小叫,林研修你別理他,咱們宿舍打算讓他自己掃,已經投票表決過了。”

賈子曦哭兮兮道:“別呀班長,我自己掃得掃到上課啊。”

林研修想舉手表決201的小夥伴應該不會這麽絕情,估計沒多少人同意讓他自己掃,怎麽全票通過,他不禁問:“你們怎麽投票表決的?”

“怎麽了?就,同意大家一起掃的舉手。”

林研修:“……”

說話間楊秦也走了過來:“你是不知道你一走咱班幾天之後陸陸續續有人得病,都回家了,前一段時間東學部還隔離了一部分學生。”

林研修望了一眼全班學生确實有幾十空的座位,但他不确定有幾個:“多少個?”

“除了你還剩十三個沒來。”

“這麽多。”

林研修突然扭頭盯着景崇耳垂處,當初他來找自己的時候,自己還處于危險期,不知道傳染他沒有。

還沒問什麽,他就看到景崇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景崇看着林研修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的耳朵,他一下子有點不好意思,他不自然道:“你幹什麽……盯着我?”

“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耳朵,喉嚨。”

林研修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隔空指了指景崇的耳朵和喉嚨。

景崇聽到喉嚨的時候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一下有些癢癢的。

他楞楞道:“沒有……啊。”

“哎,走了啊走了,下一節數學課,我得去預習一下,最近進度大的我都快跟不上了。”楊秦看了他倆一眼,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賈子曦還可憐巴巴:“真我自己?”

林研修看見窗戶邊一抹身影立馬說:“班主任來了。”

賈子曦條件反射的繃緊身體轉過了頭,轉身之前的一句話輕飄飄的落在了林研修的耳朵裏,“還沒上課啊~”

大課間的時候景崇抱着籃球看了一眼身邊安靜做題的林研修,他想了想關系好不容易好了起來,他既然不喜歡就不要強迫他出去玩了,更何況他的課有的還沒跟上,等回來再找他一起玩。

景崇下去之後,林研修仍一動不動的做着手裏的一套數學卷子。

10分鐘後,他起身打算去上廁所,從後門出來本來應該直接去西邊男生廁所的他轉腳就下了樓。學校的運動場地都在東北角,塑膠跑道在最東邊。

林研修剛路過博雅樓,就聽到那邊籃球場傳來刺耳的的尖叫,他走過幾棵香樟樹,就看到第一個籃球場一個學生利落地投球上籃,沒一點拖泥帶水,換得下邊的一片吶喊。

林研修又往裏走了走就看到中間的兩個籃球場邊都圍滿了人,有人把兩個場地變成了一個籃球場,要打全場。

球場上的景崇把外套脫了露出結實好看的小麥色皮膚,手中游刃有餘的控着球,四周排上倒海的加油聲和尖叫聲混在一起,簡直要把他淹沒了。

林研修看了這邊一眼,覺得自己擠進去沒戲,就沒打算繼續待着,轉身朝着西學部教學樓走了過去。

剛進班就看到杜丞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一罐可樂像搖色子一樣把它晃的嘟嚕嘟嚕響。

接下來是雪碧,芬達……直到把景崇桌兜裏5、6瓶飲料都搖過瘾了才收住手。

林研修不解,“你做什麽?”

杜丞言看他一眼有點高興,“你回來了,沒事了吧,那天晚上你可把我吓死了,結果第二天你就請假了,還以為被打出了什麽問題了。”

杜丞言繼續叨叨:“那天跑早操景崇差點跟學生會幹起來,他那臉黑的......”杜丞言啧了三聲,往裏面一挪,從景崇桌兜裏拿出他剛剛狂慌的可樂遞給林研修,“喝嗎?”

“……不。”

杜丞言笑笑收起來,把它重新放到景崇的桌子裏面。

杜丞言站起來沖林研修道:“別給景崇說哈。”

林研修點點頭。

杜丞言走到半路突然回頭沖林研修說道:“我發現你人挺好的,長得也還挺好看的。”語氣裏有些酸酸的。

林研修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小胖子杜丞言和景崇一起長大,從小玩到大,一直以來他們對朋友,死黨的概念只有對方,然而突然有一天景崇提議要在這裏面加上一個人,而這個人杜丞言還不認識。

這就有些酸了,本來小胖子的心思就更細致和敏感,景崇又處處流露出我想和他做朋友,我對他非常感興趣,這讓杜丞言有些不安,有些不确定自己在景崇心裏的位置。

15歲的小胖子是這樣想的:我把你放在心尖上,你是我友情榜上的第一名,我也要是你的第一名,如果不是我就要生氣。

景崇是踩着第四節上課鈴走進來的,他坐下來先用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從桌兜裏摸出一瓶可樂。

林研修忽然想到一個小胖子狂晃可樂的身影。

☆、第 14 章

景崇正欲打開,林研修急忙塞給他一瓶檸檬水,景崇看了看喝了一小半的檸檬水嫌棄道:“你給我就給我,還不給我個新的。”景崇拿着那半瓶水晃蕩一下,“半瓶?”

林研修:“喝這個,換一下。”

景崇了然道:“你想喝這個是吧。”說完他就從自己的桌子裏又拿出一罐可樂遞過去,“給。”

他擡頭看了一眼正在講課的政治老師沖林研修小聲的說:“以後我桌子裏的東西想吃什麽就自己拿,不要客氣哈。”

景崇說完一只手拉着易拉罐啪地一聲就打開了。

林研修的話沒說出口,就看到從那細小的易拉罐裏極有力量噴薄而出一股褐色液體直沖景崇的臉!

景崇一臉懵逼。

聽到聲音的11班小夥伴扭頭一看一臉震驚,然後爆發出了雷鳴般的笑聲。

政治老師:“……”

景崇接過林研修遞過來的紙巾擦了一下臉,舉手,“老師,我想出去洗一下臉。”

政治老師一臉怒容:“去吧,一會回來給我站着。”

景崇:“……我又不想洗臉了。”

“……不想洗也得洗給我出去,上課允許你喝東西了?我在講臺上一直叨叨叨,我還沒喝水呢,你這樣學生balabala……”

景崇拿着濕巾趁這個時間把自己臉上的東西都擦了個幹淨。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不知進取,上課開小差balabala……”

景崇拿的紙巾繼續擦自己衣服上濺上的液體。

輕輕皺着眉毛:沒完沒了了還。

林研修舉手打斷他的喋喋不休,“老師,我們能繼續講課嗎?”

政治老師噎了一下,瞪向林研修。

11班學生配合:“是啊,講課吧老師。”

“都說好幾分鐘了。”

“剛那個知識點我還沒記完呢。”

“講課吧。”

“剛剛那個理論我沒聽太明白”……

政治老師又瞪了景崇一眼,不再為難他開始講課。

景崇踢了一下林研修的凳子,“誰幹的?”

林研修拿着筆在書本上記得飛快,“不知道。”

景崇翻了個白眼,“你不知道還阻止我喝。”

“碳酸飲料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切,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12班的杜胖子?”

林研修:“……”天地可鑒我可什麽都沒說。

景崇咬牙切齒,“下課他死定了。”

景崇一下課就直接動手勒住了杜丞言的脖子,勒的他一個課間都喘不過氣來。

本來林研修還打算去把他倆拉開,但是看到景崇沒有真的生氣,杜丞言也很開心,就沒過去,又默默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想着杜丞言剛剛雖被掐着脖子仍不住上揚的嘴角,他的心裏流露出一種酸酸脹脹的感情來,突然有點羨慕那個靈動歡快的小胖子。

羨慕他從小便遇到了景崇并和他一起長大,羨慕他不管怎麽玩罵,開什麽樣的玩笑景崇都不會真正的生氣,羨慕他在景崇心裏的位置。

下午第四小節林研修就跟着景崇去了自己的社團,乒乓球社人很多。林研修到了哪裏才發現原來羽毛球社和乒乓球社是合一起的,只是互相挂了個名字。

林研修掃了一眼,他們社的女生很多,但看起來大多都是帶着眼鏡,四肢不勤的樣子。一看就是被逼來的,他嘆口氣,和自己倒挺像。

在博物樓一樓倒是有一個教室是專門為他們社準備的,但是他們平常并不會用,一般都是在乒乓球臺那一片活動,下雨了就在體育館二樓室內打乒乓球。

了解了之後林研修就開始裝模作樣的開始一對一練習。他本來打算叫賈子曦的陪自己一起打的,一轉臉賈子曦就不見了。

他轉頭搜索一陣就看到賈子曦和一個長發學姐坐在香樟樹下聊的正歡,時不時地還動手指指籃球場的方向。

林研修無法,他不打也不太好看,他都站在臺前了,他正打算撂球拍回班寫作業的時候,馬小染叫了他一聲,“我也沒人,一起練練?”

林研修點點頭,拿球開始發,第一球旋球,馬小染一個不小心沒接住,她把球重新扔給林研修笑道:“真沒想到,你可以啊。”

林研修接到球後繼續發球,冷不丁的那邊馬小染突然問道,“建議怎麽拼?”

林研修手尖一頓,“suggest.”發的球太低了沒過網,又給彈了回來,對面馬小染哈哈大笑,他笑了一下,有點意思啊。

他把球扔給她,“你來。”

馬小染接過球爽快道:“好。”

偏正常的發球林研修接住之後開口問:“環境怎麽拼?”

馬小染一手将球拍過去:“environment.”……

兩個學霸一邊打球一邊對答如流.......

那個正在和賈子曦說話的學姐突然停住了問:“他們在幹什麽?”

賈子曦隔着幾步遠似乎也聞到了火-藥味,那邊已經從英語單詞到語文文言文,到數學公式,再到物理公式到化學方程式了,剛好像還有個非常尖的聲音問到了火燒圓明園……

他咽了一口唾沫,幹巴巴道:“我們不要管那邊,我們還是繼續聊景崇吧,他這個人特別……”

那邊的學姐看着這邊根本移不開眼睛:“那個男生也好帥啊,他叫什麽?”

賈子曦:“……”

那邊的好帥的男生問道:“顯微鏡的觀察步驟怎麽說?”

馬小染毫不猶豫,“取鏡—安放—放置玻片—調焦—觀察。”

林研修笑了一下把球挑了過去,“你少了。”

馬小染看準時機一手支起身體,一躍而起把球扣了下去,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林研修跨了一步接住球用力給扇了回去,結果沒過網。

林研修甩了甩胳膊淡淡道:“繼續。”

馬小染爽朗道:“好啊,再來。”……

高二學姐:“你們班裏人都這麽愛學習嗎?”

賈子曦擡頭望天,“可能吧……”

景崇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說不心酸是假的,當初自己邀請了那麽多次他都不出來玩,現在卻打的熱火朝天。

聽着那邊背公式的聲音越來越大,他想了想是不是自己之前的做法是錯的,林研修也許更喜歡這種方式。

他往旁邊看了一眼,看到賈子曦,他就迅速蹲在了他的身旁默默地看着那邊的戰局問,“哎,他倆是誰先開始的?打幾場了?”

賈子曦眼也不眨,“馬小染先開始的,這是第三場了。”

景崇看了看手腕的表,“都大半節課了,怎麽才打了三場?”

賈子曦一臉無望的看着他,看起來被折磨的不輕,“他倆就在那一直挑球然後背公式,第一場是以火燒圓明園的時間結束的,第二場就剛剛林研修問了顯微鏡的操作步驟,然後結束了。天哪,這個步驟老師讓背了嗎?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

自從他和漂亮的學姐不聊天了,他的眼睛都沒離開過這裏,賈子曦就聽着那些,有的他不記得、用的不娴熟的公式從那兩個人的口中輕飄飄的說出來,然後他就着了魔一樣的跟着他們兩個重複。

景崇頗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沖他旁邊不認識的學姐打了個招呼:“嗨。”完事了就繼續盯着戰局。

過了一會,蘇斂就發現旁邊的兩個小朋友嘴裏念念有詞。

那邊馬小染一個高呼:“機會怎麽拼?”

這邊景崇脫口而出:“opportunity.”

賈子曦,蘇斂:“......”

景崇:“額......”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他碰了一下賈子曦,“這個學姐是?”

蘇斂笑笑,“我是宣傳部的。”

景崇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學生會的過來幹什麽?宣傳部?學校是有什麽活動嗎?

蘇斂解釋道:“期中考試之後學校會舉行各種社團比賽和社長交接儀式,相應的高三的學姐學長們都會退位,我是乒乓社的社長,過來看看有什麽種子選手沒。”

景崇大略掃了一眼四肢不勤的眼睛仔們,有些遲疑的問:“有嗎?”

蘇斂笑了一下,“吶,就那邊兩個就不錯,雖然技術不行,但總歸是有點活力。”

景崇和賈子曦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那邊依舊戰火滔天的兩個人:“......”

晚自習吃晚飯的時候,景崇突然福至心靈沖林研修道:“制備細胞膜是用哪種紅細胞?”

林研修有點噎的咽下一塊西紅柿:“......”

一旁的杜丞言二話不說朝他背上就是一掌,聲音氣吞山河,“正吃飯呢,你惡不惡心!”

☆、第 15 章

景崇無緣無故的受了一巴掌有些委屈的看向林研修,“我以為你喜歡這種方式。”

林研修又夾起一個西紅柿放進嘴裏,嚼了兩下,“哺乳動物和人成熟的紅細胞。”

景崇的眼睛噌得一下就亮了,“番茄果肉裏面的一些‘筋絡’屬于什麽組織?”

林研修咽的時候又噎了一下,“......上皮組織。”

林研修覺得景崇那小子是故意的,就趁他開口前問道:“雞蛋屬于生命系統的哪個層次?”

景崇放下筷子認真的想了想,不确定的反問:“細胞?個體?”......

“......”杜丞言看了看自己盤子裏的一灘紅色的西紅柿炒雞蛋,頓時一陣反胃。他發誓他真的沒有吃過比這更惡心的一頓飯了,這倆人一定是故意的。

三個人回到各自班裏之後,賈子曦就扭朝後沖景崇擠眉弄眼,“有人在看你。”

景崇朝着窗戶看了一眼,看到窗外站着一個長發飄飄的女生,往這個角度看了幾眼。

那女生看到景崇看她了,立馬臉紅了,低下頭,匆匆走了。

賈子曦立馬撞他,“豔福不淺啊!”

林研修瞟了他們兩個一眼,打算抽書的手頓了一下,心裏有點異樣的情緒揮之不去。

賈子曦繼續叨叨:“下午的那個學姐,跟我打聽了你很多事。”

景崇想了想下午蹲在一旁一起吃瓜的小夥伴,“那個學生會的?”

“就是那個,前幾天還給你送過水,你沒注意罷了,18班的班長好像喜歡她。”

景崇有點興趣,“她喜歡我?”

林研修手頓了一下,卷子上多出一條不規則線條,心裏排腹,這人真自戀。

“……你這也太直白了,應該吧,她是藝術生學唱歌的。”

“唱的好聽嗎?”

“應該還行吧,我倒是沒聽過。”

林研修寫不進去,看到窗外一閃而過的身影,輕輕敲了敲桌子,打斷兩人,“班主任來了。”

景崇收住話頭,才發現班裏已經沒有人說話了,都在安安靜靜的寫作業。他從書夾裏抽出一張英語報紙,擡頭看了眼講臺,國寶已經坐在上面了。

他偷偷摸摸的沖林研修道:“謝了啊,哥們。”

林研修微點了一下頭繼續做題,心裏卻有點發虛,甚至還有些為他們沒有繼續話題而感到竊喜。

晚自習一下課,賈子曦立馬扭頭找景崇說話,就看到景崇慢條斯理的從自己的桌兜裏拿出一個五子棋的紙,正在桌子上平鋪。

景崇看了他一眼,在他開口之前直接說:“滾,沒看到下棋啊,一邊玩去。”

“我......”

林研修:“觀棋不語真君子。”

“我......”

景崇:“小人。”

賈子曦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班長你是不是怕了。”

景崇拿着棋子正在分色,聞言擡頭看向賈子曦不明白的問:“我怕什麽?”

“怕你鬥不過18班班長啊,怕那個學姐不喜歡你啊。”

林研修皺了一下眉沒說什麽。

景崇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我怕鬥不過他?我長得沒他帥?那學姐要是不選我選了他那絕對是瞎了眼。”

賈子曦雙眼灼灼,“那我們打個賭。”

景崇皺了一下眉,“你是眼瞎了嗎,這種事用打賭嗎?這種一看就知道答案的選擇題還用檢驗一遍嗎?”

賈子曦:“......”

林研修拿着景崇剛剛分好的棋子,執棋下在了棋盤的中心位置,“你的目的是什麽?”

林研修這麽一問倒是把賈子曦問住了,他就是覺得好玩,白天那個學姐看着人挺好的,長得也漂亮,對景崇一片癡心,成就了他們兩個也算是一幢美談。借此機會還可以氣氣18班的班長,何樂而不為呢?

林研修繼續擺自己的棋局,“你有沒有想過,景崇為了和你打賭去追求學姐了。他們在一起之後,景崇發現自己并不喜歡她。那怎麽辦,告訴她和她在一起是和別人打了個賭?那是不是太渣了。或者委屈自己和她勉強在一起,這兩種結果你身為他的室友能接受嗎?”

“渣男”景崇無辜躺槍,“......”

賈子曦:“我......”

林研修緊了緊手指,聲音寡淡的說,“另一種情況,他們在一起之後,景崇愛上了學姐,學姐也沒有因為打賭這件事生氣,他們一直很好。後來學姐上了大學,有了新的世界觀,價值觀,覺得景崇就是個小孩子,乳臭未幹,作為室友你怎麽看?”

景崇:“我......”怎麽聽起來莫名覺得我很悲慘。

賈子曦:“......開個玩笑而已,小修你那麽認真幹嘛。”

林研修下棋的手頓了一下,“這種事是随便可以開玩笑的嗎?”問完之後他就覺得自己語氣有點嚴肅了。

剛剛讓自己的猜想吓到了,現在還沒緩過來,這讓他一時有些尴尬。

他看了室友一眼,賈子曦垂頭喪氣的,沒有要跟他生氣的意思。

沒由來的有點慚愧,“明天我陪你一起掃地。”

賈子曦立馬變星星眼:“真的嗎?”

景崇從自己的悲慘的想象中緩過來,嚷嚷道,“本來就沒打算讓他一個人掃,吓唬吓唬他罷了。”

晚自習放學,林研修把自己的超大號行李箱拉到宿舍,就直接放到了床下。

他想等找個機會把他們都送給景崇,班裏的同學他一個也不想巴結,給景崇一個人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研修收拾完床鋪,正打算去刷牙的時候碰到了景崇。

景崇:“早啊!”

林研修看了他一眼,這麽多天沒在學校,他竟然不知道這人會早起了。

景崇滿嘴泡泡沖林研修說話:“你穿秋褲沒,今天氣溫驟降,晚上估計會下雨。”

“一會穿上。”

“好啊,我等你。”

說等人的那個刷過牙又回去整自己的床鋪了。

林研修套上秋褲站在門口等了他兩分鐘,景崇才從4號室出來,“走吧。”

兩人一出宿舍樓就被一陣風吹的喘不過氣,景崇縮縮肩膀,“我去,這麽冷。”

“你校服裏面穿了什麽?”

景崇哆哆嗦嗦: “短袖。”

林研修停下腳步,“回去換一下,離跑操還有時間。”

景崇拒絕:“不換,一會跑操呢,熱一身汗。”

林研修想了想課間他還打籃球也沒堅持。

兩個人到班的時候還不到5點半,在11班旁邊的女廁所陸陸續續往外出人,都是11班的小朋友,刷牙的刷牙,洗臉的洗臉。

女生的聲音連綿不斷:“哎,你這個洗面奶是什麽牌的比我的好用。”

“這誰的牙膏用一下哈。”

“我這有中華神皂誰臉上有痘可以用用。”……

兩人一進班,整個班都是響亮的啪啪聲,女生坐在座位上整齊的拍臉。

林研修天天早起見怪不怪。

景崇第一次早起目瞪口呆。

“這怎麽回事?她們在這洗臉在宿舍幹什麽?”

楊秦一只手拍臉不忘給路過的景崇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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