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怎麽來了?
霓漫天根本就沒打算計較,她也不願意和花千骨過多的糾纏,但東方彧卿一解釋就好像認準了她會不依不饒一樣,但是,她什麽都沒做不是嗎?呵..花千骨,到底有什麽本事能讓所有人都幫着她?不過也好,既然是東方彧卿自己送上門的,那她也就不用客氣了。霓漫天笑的燦爛,狡黠的沖東方彧卿眨眨眼,用好像和他很熟悉的語氣說道:“你都幫她解釋了,這點小事,我當然是不會在意的。不過...”霓漫天故意停頓,把花千骨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而且毫不遮掩自己眼中的玩味和不屑,直到花千骨無措的低下頭才滿意的收回視線,花千骨有些失落,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的眼神可以這麽淩厲,好像能看到人心裏,可她又不知道霓漫天為什麽這樣看着她。東方彧卿微皺着眉,一臉不明白的表情卻又不出聲,任由旁觀的人誤會着。霓漫天是最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也沒那個時間和他兜圈子,當下她便将身體微微前傾,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道:“不過..初次見面,異朽君的見面禮可不太讨人喜歡。”霓漫天撤回身體,也不管東方彧卿狐貍般的微笑是什麽意思,冷哼了一聲拿過碧落劍就進了客棧。
不管前世今生,她霓漫天都不是吃啞巴虧的人,也就是因為這份直來直往的性子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從始至終都沒有人願意幫她,她就不明白,難道像花千骨那樣被人欺負着就是對了?她可不敢茍同。
散了心思推開房門,就見一人在窗前負手而立,周身圍繞着淡淡的銀色光暈,素白的袍子,襟擺上繡着銀色的流動的花紋,漆黑的雲發華麗而隆重地傾洩了一身,能夠這般飄逸出塵的人,不是長留上仙白子畫還能是何人?
他來幹什麽?霓漫天壓下心中疑惑,左右看了看才走進屋子,輕輕喚了聲:“尊上。”白子畫轉過身,驚為天人的眉宇面貌間掩不住的清高傲岸,略有些單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淡然而帶着冰冷的目光,流洩如水如月華。他看着霓漫天,霓漫天也同樣在暗暗打量着他,她似乎能理解花千骨為何會愛他愛到那樣的地步了。那樣的清雅,那樣的淡漠,那樣冰涼如水一樣的眼睛,還有遠遠的骨子裏就透露出來的清冷,霓漫天突然覺得根本無法用任何詞語去描述他,任何描述出來的他都不是他。而正是因為骨子裏就透露出來的清冷把他隔絕在塵世之外,聖潔的讓人半點都不敢心生向往,半點都不敢亵渎。
其實白子畫一生不負任何人,唯獨負了自己的一世韶光。哪怕對花千骨也是那樣深沉的愛,可惜卻不被人理解。她突然有些同情,不是對淡漠絕塵的尊上,而只是對一個男人,盡管前世,她和其他人一樣覺得他高高在上,不可觸及。白子畫似在看她,眼中仿佛又從未有她,素衣如昔,猶如身處另一個時空,任憑她眼中情緒如何變幻,也未有一絲動容,只是那樣冰涼而平緩的問她:“為何要入長留?”霓漫天怔了怔,她哪裏引起了白子畫的注意,是因為花千骨?雖是這麽想着,嘴上卻答:“尊上,漫天進長留只是想拜師學藝,沒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如果是做錯了什麽,請尊上責罰。”霓漫天忽地跪下,明眸澄澈如水,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這一世在她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尤其是歷經了千年孤寂的歲月之後,她的心境早已是非昔比,骨子裏不自覺透露出的清雅出塵較之白子畫孤冷絕塵的氣質不差半分,反倒融合的恰好,像一副自然天成的畫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兩人的眼中過于淡然的沉隐。便是這般,也足夠那自以為隐藏的很好的人石頭心上添上一層層的裂痕了。
白子畫冷淡的眉梢上豎起一絲褶痕,雖只是一瞬,但對于人前一向啬于表情的他已然是不易了,他未再多說一語,連看都沒有看霓漫天一眼從她身側走過,風揚起衣擺,貼着霓漫天的長發拂過,淡淡的餘香環繞,不知記在誰的鼻尖在心裏蕩起一層微小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