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但新房不是你想搬,想搬就能搬。
按照習俗,還是必須等到新婚之夜才能真正住進去。
于是向暖等啊等啊、顧衍夕壓抑啊壓抑啊……終于,等到了婚禮那天。
由于太過緊張,向暖甚至沒意識到儀式是怎麽開始的,只覺得它在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便開始了,也在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便結束了。
一切流程都很順利,除了她媽的表現,這真的真的不是粗話!
她見慣了在婚禮上潸然淚下的母親,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在婚禮上催着司儀快點快點的母親。
似乎生怕耽擱一秒,就會蹦出一個第三者,帶着顧衍夕私奔而去。
但是不管怎樣,婚禮在一片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熱烈氛圍中,也算順利地結束了,正當兩人坐上車準備前往新房的一瞬間,向暖突然想起了一段久遠的對話。
“我不要補償,只有一個要求。”
“什麽?”
“你婚禮的那天晚上,要歸我。”
“你別太過分。”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忍不住伸手攥緊了顧衍夕的袖子,緊張地問:“你還記不記得?艾科說今天晚上你要歸他的。”
顧衍夕皺眉,這句話怎麽越聽越不對。
他的表情,更是讓她緊張了起來。
顧衍夕見狀,拍了拍她的手背,輕笑着安撫:“放心吧,他應該是沒有空管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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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
顧衍夕朝窗外示意了一下,向暖順着他的眼神望去,忍不住笑出了聲。
艾科正被陸璐攔着呢,雖然聽不到他倆在聊什麽,但艾科的表情,看得出他很不耐煩。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位吃瓜群衆似乎進入了這場戰局,向暖眯了眯眼睛,仔細打量了一番那位長發飄飄的姑娘,才發現那居然是艾科的經紀人,大概是去勸架的吧,向暖猜測。
但是下一秒,向暖整個人就“轟”地一聲爆炸了。
因為艾科當着衆人的面,就這麽摟着經紀人的腰,強硬地吻了下去,然後三秒後,陸璐怒氣沖沖地轉身而去,接着再三秒後,他便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向暖并不太清楚之後發生了什麽,因為就在這種關鍵時刻,婚車居然啓動了!
她留戀地回頭,卻發現那兩個人,居然就在幾秒鐘之內,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
“厲害了。”向暖忍不住驚嘆,“艾科要上頭條了。”
“不會的。”顧衍夕篤定地遙遙頭。
“為什麽”
“不夠紅。”
“……”真夠直接。
托陸璐的福拜托了艾科這個魔咒,兩人終于有了專屬于兩人的新婚之夜。
向暖洗完澡,躺在偌大的婚床上,臉上還帶着沐浴後的紅潤,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耳邊環繞着浴室裏傳來的隐約流水聲,腦子裏不由自主地閃過過去的一幕幕,向暖攥着被子,心跳在空蕩的房間裏撲通撲通地回響。
咔噠一聲,她的心随之被提起。
他下半身圍着一條浴巾就走了出來,這場景,向暖也算看過好多次了,但這次,畢竟是新婚之後的第一次,特別是搭配房間裏這喜氣洋洋的氛圍,她更緊張了。
顧衍夕望着她紅彤彤的臉蛋,輕笑了一聲,随意擦了擦頭發便扔下毛巾鑽進了被子裏。
“你頭發……”
“沒關系。”他絲毫不受影響,徑自輕吻着她的嘴角。
“不行,明天會感冒的。”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向暖:。 。 。
這邏輯,她實在是無法反駁。
閉上嘴投入這火熱的氛圍,就在一切就快水到渠成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誰啊?”向暖的腦袋迷迷糊糊的,但基本智商還是有的。
“別管他。”這位卻顯然已經沒有了智商。
門鈴響了好幾次都沒人去開,門外的人顯然不耐煩了,采取了打電話加按門鈴雙重進攻的方式。
在那兩種聲音襲擊大腦的瞬間,顧衍夕清醒了。愣了好幾秒,他低咒了一聲,抱着她緩了好幾十秒,這才認命地下床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間。
向暖拍了拍滾燙的臉頰,深呼吸了好幾次,終于平靜了一些。坐起身,她套上睡衣,迷迷糊糊地跟在他身後走到了客廳。
門一開,兩人默契了嘆了口氣,果然,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你來幹嘛?”顧衍夕望着門外的艾科,眉頭皺的堪比一團亂麻。
“你別假裝失憶啊。”他擡手,展示了一下手裏的塑料袋,笑了,“暖暖,今晚借一下你老公,不醉不歸。”
向暖愣愣地看着他的表情,總覺得今晚的他似乎有些不對勁,他笑着,卻莫名地讓人覺得有些心酸。
“沒、沒關系。”這種時候,她已經不忍心再拒絕他了。
顧衍夕瞟了眼艾科的表情,認命地嘆了口氣,側身摸了摸向暖的腦袋,帶着些尴尬和猶豫說:“你先去睡吧,我……”
“我懂。”向暖用餘光看了艾科一眼,不由得有些擔心,于是湊到顧衍夕耳邊,輕聲地提醒:“他好像有點不對勁,你……安慰他一下吧。”
“放心吧。”他點頭,看着她走進房間關上門,這才重新轉過身,搖搖頭,無奈地讓開了道:“進來吧。”
艾科顯然已經喝了一些,走路都有些搖晃,把袋子裏的啤酒往沙發上一扔,他随即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了沙發上。
“怎麽了?”顧衍夕開了瓶啤酒,坐到他身邊,自顧自地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換到了體育頻道,但卻把音量調為了零。
“你不是都看到了嘛,還問我幹嘛。”艾科閉着眼,一臉疲累。
顧衍夕低笑了一聲:“你可真夠膽子大的,陸璐這種都沒搞定,還敢去惹個更恐怖的。”
“我……我那不是被陸璐逼急了嘛。”艾科揉了揉眉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一躍而起,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認識她?”
“以前去KF的時候遇到過兩次,第一次,她在罵人,第二次,她在打人。”
艾科呆愣着咽了口唾沫,感覺自己仿佛拔了老虎的胡須。
“覺得她很可怕?”顧衍夕低笑着搖了搖頭,“人,很多時候都會看表面,其實我沒說的是,她罵人,是因為那個下屬裝病推脫工作,她打人,是因為,上司想要對她做出一些……過分的舉止。”
“後來那個上司呢?”
“聽說被開除了。”
只是“想要”就被開除,那他這種豈不是……要殺頭?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顧衍夕放下手中的啤酒,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地安慰:“其實你不妨換個角度想想,人家不過是未遂,就被打了,你個遂了的,現在居然還完好地坐在這兒,這是不是說明了什麽?”
“說明……”艾科倒抽了一口冷氣,“說明她肯定在策劃着更可怕的複仇計劃!”
“少看點腦殘電視劇。”顧衍夕白了他一眼,看了下時間,已經快淩晨兩點,最多再兩分鐘!他默默地在心裏發誓。
“那說明什麽?”
躲在卧室房門後偷聽的向暖實在是受不了這榆木腦袋了,她嘭地一聲打開房門,對着不遠處已經有些微醺的男人大吼:“說明她喜歡上你啦,笨蛋!!!”
艾科渾身冰凍了三秒,然後……杯啤酒嗆到了。
瘋狂咳嗽了大概一分鐘後,他終于恢複了平靜,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裏的啤酒罐,他抓亂了自己一頭定過型的黑發。沉默了一會兒,他起身,朝向暖輕扯了一個笑意,迷茫着朝門口走去。
在握住門把手的瞬間,他僵持了幾秒,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麽,轉身對着倆人說了句“謝謝”,臉色的醉意不複存在,反而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輕松。
而後,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嘭地甩上了門,消失得無影無蹤。
向暖在看到顧衍夕臉色那抹不懷好意的笑意時,瞬間恢複了清醒狀态,抓了抓頭發,有些尴尬地解釋:“那個,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顧衍夕輕笑了一聲,又瞟了眼時間,起身,步履輕緩地朝她走來。
“一分五十八秒。”在把她拉進房間,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她聽到他的嘴裏輕輕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什麽?”她一臉迷茫。
顧衍夕卻沒有解釋,含着笑意低頭吻住她的嘴唇,又輕輕地吐出了幾個字。
“正好兩分鐘。”
直到第二天早上,向暖收拾客廳的啤酒罐,卻在塑料袋裏發現了某種她曾經用來整治顧衍夕卻沒有成功的藥物的瞬間,她才明白,艾科原本是想對顧衍夕做什麽。
哎!真可惜!
不對,為什麽她第一反應居然是可惜?
向暖得意地輕笑了幾聲,默默地把那東西裝進了口袋裏。說不定,啥時候就用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