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別

白雲飄飄,微風拂拂,綠樹輕搖在岸邊。

岸邊?對,是岸邊。

因為旁邊就有一個大水池,那是供游人觀賞游玩的。池水清澈見底,能夠看見水池裏正嬉戲的小金魚。

她在岸邊逗弄那群小金魚,面包屑一片一片慢慢沉入水底,魚兒争相奪搶,好不可愛。看到這一幕,她本是有些呆的臉上,也是有了笑。

她叫林清弦。

她在等人,等的是男友何謹言。

他們都是正讀大二的學生,兩家相離也不遠。

确定關系是在高三畢業聯歡晚會的那晚。

高一那年,考上市重點,大家就在一個班了。

何謹言有一個好友,不過,也都是好朋友了。一起度過三年艱苦的高中生活,一起進入了同一所大學。

不過,遺憾的是,沒有再如高中那般,一起在一個班,她和雲風在一個班,而他,卻是在另一個班。

當撕下最後一點面包,扔到水裏。清弦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轉身向着公園供游客休息的長椅走去,坐在長椅上,看着那條自己走過的幽靜小徑。

回想起,那曾經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但是,她總感覺,和何謹言在一起,總是覺得少了什麽,但是,究竟是少了什麽她又不知道。

等了好一會,還是沒有見到人來,林清弦又看了看手上戴着的黑色手表。

2:10。

謹言遲到了。

遲到10分鐘。

昨晚他打電話說好今天兩點到公園說事,但自己早早的來了,他卻遲到了。

也許是暫時有事來不了。

林清弦壓了壓心裏的不舒坦,對自己說。

人,也一點一點陷入沉思……

爺爺和雲風的爺爺是老朋友,兩家是世交,又是商業上的合作夥伴;雲風家的住宅和自己家的住宅相距不過百米;而何謹言,他爸爸是市長。

怎麽就在一起了呢?

因為他手上的那道疤。

那是……

“清弦。”清澈的聲音,林清弦擡起頭來,他來了,但是并沒有走那條小徑!

“我來了。”何謹言再次開口,并且到清弦身旁坐了下來。

“你誤時了。”林清弦淡淡地開口。

“對不起。”何謹言看着她,看着她的側臉。

林清弦轉過頭來,看到的是何謹言真誠的模樣。

“我又沒有生氣。”林清弦又将視線轉向池面,看那清澈的池水。

“清弦!”何謹言無奈一嘆,他們倆真是相對兩無言,這是情侶嗎?

“清弦,我爸要讓我出國去讀書。”斟酌再三,何謹言還是說出口。

“幾年?”淡淡的口氣。

為什麽要說出口呢?林清弦咬了咬嘴唇,雖然,起初也猜了個大概,可是,親耳聽到卻是另外一回事。

“不清楚。”何謹言看着林清弦搖了搖頭,雖然她并沒有看見,“也許就是三、四年的時間吧。”

“哦。”林清弦應了一聲,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你要什麽時候走呢?”

“不清楚,不過也快了。”何謹言看着她說。

“那麽,到時候我也不去送你了。”林清弦開口,迎上他疑問的表情,又開口解釋,“送別,徒增傷感。”語氣仍如常。

“好!”何謹言是知道她的。

但是,清弦,你為什麽不開口說留下呢?

“我等你。”

何謹言詫異地看向清弦,他沒聽錯吧。她說,她等他。

“我等你。”林清弦移開看向池面的視線,轉過頭來看向謹言,“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微微一笑,帶出萬般風景。在他眼中,只有她才是那最美的風景。

“好,等我回來。”何謹言笑了,心中也在笑。

清弦,為什麽你不開口說留下,如果你開口說留下,我便留下了,就可以不走了,就可以不分別,就可以……

“我要回去了,還有一篇論文沒完成呢。”林清弦從長椅上站起身來,對何謹言說。

“我送你。”何謹言立即從長椅上站起來對着林清弦說。

“不用了,我要慢慢逛着回去。”林清弦對着謹言一笑,“你還有朋友,你要去和他們說一聲,告別一下,畢竟你是要離開很久的,不然別人會認為你玩失蹤的。”清弦拉起何謹言的手握住,“現在我們都有彼此,以後,我們還有以後,我會小心的,不用擔心我的。”

林清弦松開拉着謹言手的手,輕輕抱住謹言,用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說話,“小哥哥,我走了。”

聽到這話,何謹言的身子卻不由地僵硬了一下。

“我走了。”林清弦松開雙手。

“等我回來。”何謹言看着面前的人兒說。

“嗯,我一定等你。”林清弦說着又笑了笑,“我真的走了。”

“好,我看着你走。”何謹言看着林清弦說。

清弦抿了抿唇,但卻沒有說話,看了最後一眼,轉身離去。

她慢慢走過那條幽靜的小道……

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離去。沒有走那條小道,何謹言仍是沿着初來時的那條路離去。

微風拂過,吹走那一地的憂與愁。

小金魚還是在池水中無憂無慮地嬉戲,岸邊的樹枝還是在風中微微晃動;那白雲卻已将太陽釋放出來,散發它應當有的熱度,一片寧靜,似什麽都不曾發生般。

……

“清弦,這節課你一直在發呆啊。”好友兼同桌的莫顏忍不住對着連下課也在發呆的好友清弦感嘆。

“一直發呆?”某女回過神來,忍不住反問,真的嗎?

“對呀,你一直在發呆,老師都看了你好幾次呢。”莫顏忍不住揉揉額頭,“你沒事吧?清弦。”莫顏擔憂地看向清弦。

“我?”林清弦指了指自己。

莫顏點點頭,不是說你那麽是說誰。

“我呀,”林清弦看向好友,“我沒有怎麽啊,只不過是一大不小心便走神了而已。”

“原來神女也會走神發呆啊。”莫顏忍不住笑言。

“呵呵。”林清弦“不以為忤”,也笑了。

“什麽事?這麽開心。”一個男音插了進來。

“雲風。”清弦招呼,還好,我還有你們,我才不會孤單。“也沒什麽,我上課走神發呆被莫顏看到,所以——”

“所以我就說,原來神女也會走神發呆啊。”莫顏直接接過清弦的話。

“呵呵,”施雲風也笑了,但卻是笑得心酸,是不是又在想他呢?清弦,你什麽時候可以注意到你身邊的“朋友”我呢?我是你兒時的……

小哥哥。

你可還記得?

也許,那句話真的很經典。

人世間最無奈的事,就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為何,會這麽傷?

為何,會這麽難受?

為何……

愛會讓人如此傷心?

所以,當面對你時,我只能壓下萬般情愫;面對你,我只能夠展開笑顏,眉開眼笑卻是萬般辛酸;面對你……

晚間,林清弦杵着下巴,又一次想起,想起在謹言離開的那天,她沒有去送他。

今天,上課走神發呆了!

從他走後,似乎少了什麽,卻又似并沒有少什麽。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他走了快半個月了。

……

林清弦一直都是在回想,回想以前發生的,現在發生的事。

不過,還好,還好還有他們的陪伴,雲風和莫顏。

有他們便就沒有少什麽了。

看一眼窗外。

萬籁俱寂,黑沉沉的什麽也看不清楚,清邃神秘的天除也是去掩星月,睹得望不穿未來。

究竟以後是怎樣變化,終是不能預料!

她就一直呆坐在床上,仍是靠着枕頭,看那夜空……

睡不着。

無聊。

想找事做。

環顧四處……

書桌,只有一本筆記本。

筆記本。

筆記本電腦。

哎。

真笨,可以用電腦挂Q Q聽音樂啊。

清弦忍不住輕捶了一下頭。掀開被子,赤腳下地跑到書桌前取過筆記本電腦,又赤腳快速跑到床上,開機。

第一件事,登Q Q,才剛上線,“望天涯海角”便發了Q Q消息,“還沒睡?”

清弦不由會心一笑,“望天涯海角”便是雲風,他自己不也還是沒睡嗎。

林清弦:望天涯海角,你不也是還沒有睡嗎。

望天涯海角:清弦。

林清弦:呵呵。

望天涯海角:怎麽還不睡呢?

林清弦:我,睡不着。

望天涯海角:睡不着也一樣要睡,不然明天上課狀奔态不好。

清弦:我睡不着。

望天涯海角:那就聽着歌睡,一會就可以睡着了。

林清弦:聽誰的呀?

望天涯海角:有一首歌很好聽,你可以聽聽。

林清弦:哪一首?

望天涯海角:阿桑唱的那首《天空的顏色》挺不錯的。

林清弦:還有呢?

望天涯海角:許紹洋的《花香》、《幸福的瞬間》也挺好聽的。

林清弦:我記得有首歌叫《花太香》。

望天涯海角:那是任賢齊的歌。

林清弦:哦,你,還不睡嗎?

望天涯海角:你睡,我就睡了。

林清弦:那我要下線搜歌、聽歌睡覺了。

望天涯海角:嗯,那麽早睡。

林清弦:知道了,你也一樣,早睡,晚安。

望天涯海角:不,我要“看着”你睡了,我再睡。

林清弦:好。

清弦隐身了。

當“望天涯海角”明亮的頭像呈灰色時,她便知道,雲風已經下線了。

打開酷狗搜索雲風所說的那幾首歌時,她才知道,《花香》和《幸福的瞬間》是《薰衣草》裏歌。《薰衣草》講述的是一個凄美的故事,講的是梁以薰和……

當旋律響起時,她閉上了眼睛,她知道,需要聆聽,需要用心去感受。

“當秋天再來的時候

你要我笑着去愛去擁有

就算是再短暫的溫柔

能重逢這仁慈已足夠

可知道有些事有些人

停留在發生的那天不肯走

看時光的殘酷

舍不得被遺忘

這命運我很滿足

有你陪伴的幸福……”

清弦将那四首歌都下在MP3上,她是聽着那些歌睡着的……

雲風,我們能相遇相識相知,真好。

望天涯海角,即美卻又凄涼,但又豁達,你是在什麽樣的心境中取了這樣一個網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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