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為父親和母親這樣的态度,自己那個可憐的便宜姐姐在出嫁之後甚至連回娘家的可能性都沒有了。現如今,她只是帶着唯一從烏府帶走的丫鬟雨兒在夫家生活。而舒敏也實在是對這位姐姐沒有什麽好感,所以也一直都不曾打算按照習俗帶着禮物前去拜訪那位一直都心狠手辣的庶姐姐。

這日天光大好,舒敏突然想着,不如和春書秋畫一起出門去散散心。雖然在前兩個月,母親也曾帶着自己因為春天的原因在京郊的別院小住過幾日。那裏的木樨花開得很是美麗。只是這樣的天氣不出去逛逛街還真是辜負可這般好天色了。

主母赫舍裏氏瀾惠的主院裏,倚在廊下貴妃榻上看着賬冊的瀾惠看到自己寵愛的小女兒又穿戴整齊領着丫鬟前來,就已經把自己這個小女兒的想法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舒敏看見母親正忙着,一甩帕子穩穩地蹲了蹲身子,“女兒婧雪給額娘請安。”

瀾惠合上手中的賬冊,嘴角含着笑,沖女兒招手,“婧兒到額娘這兒來。”

舒敏從善如流,邁着小步子踱到了母親身邊,輕輕坐在貴妃榻的邊上,“額娘……”聲音甜美,笑容溫暖。

只是向來熟悉女兒的多羅格格卻沒有被小女兒乖巧的樣子蒙騙,“老實告訴額娘,是不是又想出去玩兒了?”

舒敏歪着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額娘說哪裏話,沒有額娘的允許,女兒怎麽會有那樣的想法!”說着還正義凜然地皺了皺眉眉頭。

赫舍裏看着女兒的調皮模樣,親昵地用指尖點了點舒敏的額頭,“小鬼精靈,平日裏你哪次不是一有求于額娘才會大清早地來主院請安了?”她這個女兒啊,才是真正的無利不起早,如果不是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從來都不會在用午膳之前出現在主院的。

舒敏捂了下額頭,“額娘欺負婧兒了。婧兒哪裏有像額娘說的那麽調皮啊!婧兒這麽貼心……”說着,便動手去整理多羅格格面前小案子上有些散亂的賬冊。

看着女兒一臉小狡猾的模樣,多羅格格不由失笑,用手撫了撫女兒的發頂,“行了,你要是想出去就出去吧!只要帶上春書她們便好了!”

舒敏眼睛頓時就亮起來了,“額娘,真的嗎?!那,阿瑪那裏……”

女兒像是黑曜石般閃閃發亮的瞳仁照亮了瀾惠的眼睛,笑着擺手,“你就去吧,你阿瑪那裏問起來我同他說便是了!只是你出去萬不要惹是生非……”話未說完,便看見女兒的身影如蹁跹的蝶影一般飛走了,院外銀鈴般的聲音傳來,“額娘放心,女兒會照顧好自己的!”

重新撿起手邊的賬冊,搖着頭笑了笑,臉上的笑容便慢慢淡下來了。她的這個女兒未免也可憐了些,因為在這大宅院中,又因為從小早慧,也只有這些時候才能真正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稍微快樂一些吧。若真是有辦法,将來是真的不想讓女兒依舊走自己的老路,踏入這樣水深火熱的大宅院啊。

這邊,舒敏早就帶着春書秋畫出了烏府的偏門。不走正門是因為正門只有在有聖旨到或是皇子來公事拜訪什麽重大的事情時候才會打開。自己也只是仗着嫡女的身份和父親的寵愛才能經常從這偏門出入。

這樣的天氣實在是太過适合舒敏身上這身櫻草色的旗裝了。跟在舒敏身後的春書和秋畫兩個丫頭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主子實在是很有些顏色方面的見識的,有時候搭出來的衣裳,連天氣都能映襯着美上幾分。烏黑的發辮垂在腦後就好像是随時可能騎上駿馬随風奔跑而去一般。

舒敏蹦跳着往前走着,發尾上的綢帶随着她的腳步一起一伏,胳膊上銀質鈴铛和玉镯子撞得叮當作響。

其實,現在舒敏并沒有什麽特別的目标,她只是想要出門,也就這麽出來了。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打算去哪兒。出了自家胡同口,站在大栅欄的石牌坊底下,看着這惹人的陽光,不由的有些苦惱,自己究竟該去哪裏呢?正想着,卻聞到了一股香甜的桂花糕的味道,低下頭摸摸肚子,看看在一旁用促狹眼光看着自己的春書,用手臂攀上了春書的胳膊,“好姐姐,就給我買一塊兒吧……桂花糕最好吃了!”

春書向來拿這個小自己兩歲的主子沒有辦法,看了看周圍也沒有什麽馬車要經過,便和舒敏一起到了路對面準備買一塊兒桂花糕給自己嘴饞的主子吃。

其實,舒敏還是很不喜歡惹是生非的。因為她知道,就她自己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去做什麽,招惹什麽,自然而然的一堆麻煩便會在她未來的人生中紛至沓來了。而且,她更清楚的是,在歷史的洪流中她最好淡定地生存,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她這個異于常人的存在。可能這個樣子的穿越女還真是沒有什麽前途了吧,只是她卻很有些“不知悔改”,她只想要按着歷史的軌跡平淡,甚至可以說是蒼白地渡過自己的一生,她才沒打算把自己好不容易從天上掉下裏的這第二條命活成一個什麽亂七八糟的顏色都有的醬菜鋪呢。

拿着桂花糕,舒敏一邊不時低頭啃一口,一邊三心二意地看着路邊的各種小攤上的擺放。

站在一個繡品攤子前,舒敏剛剛啃完了最後一口桂花糕,将手裏的油紙交到了一直跟在身旁的秋畫的手中,低下頭來想要好好看看這些個繡工不錯的小荷包帕子之類的,耳邊就傳來了周圍衆人發出的一片噓聲。擡頭卻看見一個小孩站在當路,顯然是已經被吓到了,而不遠處有一駕飛馳而來的馬車。車上的車夫只是揮着鞭子高聲講着粗口,讓那路中間的小孩兒讓開,只是看上去只有三四歲的孩子眼睛裏含滿了淚水,卻是一步都挪不動。鬼使神差地,向來不管身外之事的舒敏看着那孩子清澈的眼睛,心思一動,幾個疾步,身影一閃便将那孩子推向了路邊,而自己則由于身量還小,重心不穩跌坐在一邊。

電光火石之間,一直看着攤子的秋畫和旁邊防備着壞人的春書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小姐!”便也只能看着自家主子已經跌坐在路邊了。

許是舒敏的身影驚了馬,那本來飛奔着的馬車戛然停下,車夫還未說話,便聽到了車裏一個年輕男子暴怒的聲音,“蠢貨,你是怎麽駕車的!是在找死不成!?”

車夫一聽車裏的聲音,臉色一黑,心下一緊,手上的鞭子已經朝着舒敏的方向揮了過來。舒敏只是按下身子想要護好自己方才救下的孩子,而路那邊的春書和秋畫已經飛奔過來想要護住自家主子。

看着将要打過來的鞭子和已經飛身過來的春書兩人,舒敏将孩子放在,轉身擡手便抓住了鞭子的尾梢。不得不說,我們烏拉那拉家的嫡小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而春書看着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小姐挺身而出,便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惹定了。

那車夫看着小姑娘将鞭子抓到了手中便使了些力氣想要将鞭子從看上去格外嬌小的女孩兒手裏取出來。

其實,這個時候,粗粝的鞭子将舒敏的掌心摩擦地生疼,只是,她不想要就這麽把這件事通過自己或是自己的侍女挨上一鞭子就蓋過去了。她自诩,就自家額娘而言,在太後她老祖宗那裏還是有幾分面子的,且不說她這事情怎麽講也都是見義勇為懲強護弱,就算她在這皇城根底下真的做了點什麽恃強淩弱的事情,家裏那兩位把自己捧在手心裏的親爺娘也絕對能幫自己擺平。

那車夫扯了一下見沒有扯動,便破口大罵起來,“該死的小賤蹄子,趕緊給你爺爺放開,不知道這車上拉着的是誰嗎?誤了我們少爺的時辰,看爺不打死你!”這車夫現在要緊的是自己的命,他生怕耽誤了自家少爺去怡紅樓的行程,只能拿面前的小姑娘撒氣了。看這小女孩兒身邊也只是跟着兩個看上去不怎麽出衆的丫鬟,想必并不是什麽惹不起的大家族吧。

而秋畫聽到那車夫口中的污穢字眼顯然已經是暴怒了,想要沖上去打這不長眼的奴才一頓,身子卻被自家小姐伸出的一只胳膊擋住了。

不解地看着小姐,卻發現,小姐的唇角含了一絲淡淡的微笑。當然,這并不是她們小姐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了,只是因為,一般情況下,若是主子露出這樣的表情就代表着她的心情現在已經很不好了,一定會有些什麽人遭殃了。看到如此,秋畫識趣地微微向後推了退,她才不是那種沒有眼力見兒攔着自家主子教訓奴才的刁仆呢。

舒敏卻是聽着那車夫的叫罵,心下冷笑,果然古人只是這點罵人的功夫嗎?想自己當初還混跡于南京的各大街小巷的時候,那裏的婆婆們可是有着一張張能将活人羞死,死人捧活的嘴啊!

也不放手,也不起高腔,舒敏的聲音淡淡地擴散到周圍,“敢問這位先生,是哪一條律法規定了,在這鬧市之中可以駕着馬車飛馳呢?”

路上的衆人聽着舒敏清甜平靜的聲音,都不由得為這少女感嘆。其實,這大栅欄來往的人是極多的,不按着規定駕車飛奔或是騎馬疾馳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一般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看着這少女相貌打扮都不俗,可能是哪家的大小姐吧。也不敢附和舒敏的話,只是暗暗地為這勇敢的小姑娘在心裏捏了一把汗。

那車夫被問的無話,本想要蠻橫一下,舒敏的聲音又響起來,“律法裏可是定下的,在這條街上,即便是要騎馬駕車也萬不可以有擾民之舉,”說罷,朝着皇城的方向福了一福,“我們英明神武的聖上也是為這條律典頒過旨的。不知您車上的那位少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将萬歲爺的旨意都不放在眼裏!”聲音歲清越卻铿锵有力。

那車夫顯然詞窮,只是車裏的正主雖未露面,卻傳出了聲音,“這位姑娘說的話就稀奇了,本少爺決定了難道還需要其他人同意嗎?”

話音響處,車簾掀動,一個身材清瘦卻滿身纨绔氣息的男子從車廂裏鑽了出來。那男人看着舒敏眼前一亮,這小女娃雖然看上去歲數還小,但這眉眼身段,一定是個美人胚子,若是能被自己收歸帳下,不知要享多少豔福!

那車夫看着自家少爺出面,不由地有了主心骨,臉色也不是窘迫成豬肝色了,“少爺,您出來了。”

舒敏看着面前明顯亵渎了白色的男人,微微皺眉,正想反駁,卻不想被那花花公子搶了先。

輕佻公子眼角一挑,“不過看在姑娘這麽漂亮的份上,若是姑娘肯與我交個朋友,咱們這次的事情便好說了!”

春書聽了這登徒子的話語如此污穢不堪,不由攥緊了拳頭,只是小姐依舊面色不變雲淡風輕,她就知道,自家主子完全能夠将這個纨绔收拾掉。

舒敏拉扯着鞭子的手一松,臉上溢出了盈盈笑意,“真沒想到,天子腳下,公子如此不将萬歲爺放在眼中便罷了,竟還有閑情逸致能生出些與素未謀面的陌生女子交朋友的龌龊心思來。小女子之前覺着公子該是講道理的人,還真是高看公子了,如今就您這般行狀··,橫豎就是一個詞——禽獸不如!”

周圍看熱鬧的衆人看着雖然歲數不大卻将花花公子罵了個狗血噴頭的小姑娘,不由得叫好。這個徐家公子他們都是知道的,其實只是仗着自己和大內總管幹兒子的堂兄弟有着幾分酒肉交情,便想要在這京城裏橫着走路了。

那徐家少爺看自己口頭上讨不到什麽便宜,不由地惱羞成怒,搶過車夫手中的鞭子便想要沖舒敏抽過來,舒敏正打算矮下身子躲過去,卻不想一個身影從天而降,将鞭子牢牢地攥住。

是一個男人,這是看到面前的背影時舒敏的第一想法。

清朗的聲音傳來,“好一個天子腳下,好一句禽獸不如。姑娘當真是勇氣可嘉之人!”

聽了聲音,舒敏想着,難不成是一個大叔?這聲音最起碼也要大自己□□歲了吧! 看不到男人的正面,只是看背影的話,怎麽說呢,應該是一個比較營養不良的人吧,因為,這樣的身高,實在是有一點太過消瘦了。只是月白顏色的衣服穿在這人身上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相稱,也或許只是襯那清朗的聲音。

站在馬車上嚣張的徐家公子并沒有将面前清俊的青年人放在眼裏,亦或是他已經在這街上橫行霸道慣了,已經自認為無法無天到了可以不分任何情況為所欲為的程度。

舒敏有着面前的男人擋着自然也就把剛剛想要拿出玉佩來擺平此事的年頭放了下來。畢竟,看着面前的人,應該不會是個一時沖動沒有任何後臺就打算前來見義勇為的人,她也自知自己的容貌和歲數目前還沒有到了令人“英雄救美”的程度,便只是靜觀其變罷了。

徐公子很是生氣,他覺得自己現在是奪不回鞭子,畢竟抓住鞭子的人似乎很是有些功夫傍身的,但看着周圍圍觀這麽多人,他還真是不想讓這些平日裏看見他徐大公子連大氣都不敢出的市井小民們看了自己威風掃地的笑話。便心下一狠,将自己視為底牌的東西亮了出來,“不長眼的狗東西,你知道爺是誰嗎?爺和宮裏餘大總管兒子的親戚可是八拜至交!”

那月白衣衫的男子聽了沉吟一下,“餘公公的兒子的親戚?”

徐大公子顯然覺得對方是讓自己給吓到了,畢竟宮裏的大總管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雖然不是管事大太監,但即使是傳事太監也應該能将許多平民百姓震住了。

卻不想男子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哦,原來宮裏還有個餘總管嗎?而且,”話頭一頓,鄙夷的眼光看着纨绔子弟,“這位兄臺怕是記錯了吧,既是公公,何來的兒子?”平淡無奇的口氣,卻說出了這樣毒辣的一句話,讓周圍看熱鬧的人瞬間爆發出了一陣笑聲。

徐大公子被這一番說辭羞紅了臉,恨不得馬上發作一通,卻苦于自己的口舌确實不如眼前這白衣男子,甚至是連那個嬌俏的小姑娘的口舌都是不如的。怒上心頭,不由放下狠話,“你給我等着!看我不讓總管大人剝了你的皮!簡直無法無天,竟然都欺辱到小爺我的頭上來了!”白衣男子還未搭話,從一旁人群中竄出一個藍黑色衣服,看似是随從一類的人,一臉關切地看着白衣男子,“主子,您沒事兒吧!”

白衣男子不在意地将手中的鞭子甩掉,微微側過身子,搖了搖頭說,“沒什麽,你來的還不算太慢。”

說完便看向站在自己身後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小姑娘。

此時舒敏已經用春書的幹淨帕子包了手上被鞭子摩擦出來的傷處,不得不說,她來了這古代,過上大家小姐的生活之後,還真是身嬌體貴了太多了,只是這樣大腦尚且能夠承受得住的疼痛,居然好不來的就給手上狠狠拉了一道血口子。

男子顯然也已經注意到了舒敏手上的不同,眼角抽了一下,“姑娘是受傷了嗎?在下的随從帶了些傷藥,姑娘若不嫌棄就先用些吧。”

舒敏凝神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現在的這個身軀實在是太小了,只堪堪過了男子的腰際。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個頭,臉色是因為太陽照射過多形成的均勻的小麥色。五官呢,怎麽說,實在是說不上驚豔,只是很冷清平淡的一張臉,看上去就應該是個冷心冷情之人了,只是一雙眼睛格外好看,不是邪魅,卻帶了些狂狷和霸氣,這樣搭配着的一張臉,縱然其他地方平淡到了讓人一看即忘,卻還是有着一雙令人過目不忘的眸子。

當然,這些觀察自然不會讓旁的人有所察覺,舒敏聽得男子的話,嘴角牽起一抹淡笑,問問地一蹲身子,“謝謝公子相救之恩了。傷藥就不必了,小女子自會處理好的。”

那邊随從顯然已經将舒敏惹下的一攤子事兒處理好了,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了自家主子的身後。不得不說,他覺得自家爺今天真的是有點兒奇怪,向來不喜歡牽扯上無關自身的事情的爺居然會故意站出來給自己惹上這麽一出,還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哪家的小主子,居然能讓向來冷靜自持的爺主動冒出頭來。仔細看着自家爺,卻無奈的發現自家爺正一臉興味地看着那一身漂亮衣裳綁着大辮子的嬌俏小姑娘。只好摸摸鼻尖非禮勿視了。

其實,舒敏回答完之後也發現,自己可能說得有些無理了,只是向來說出口的話就等同于潑出去的水,是無法收回的了。便也只能心裏祈禱着不要被人家怨怪了才好。不想這男子還真的沒有責怪她的無理,只是在她回答之後又多看了她兩眼,便了然地點了點頭,“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遇上這樣的事,不知可有什麽人護送姑娘的安全。”

雖是問句卻說得和陳述句一樣坦然,明顯是已經猜出了舒敏身邊只帶了這兩個丫鬟。舒敏微微一笑,“多謝公子擔心,只是公子如此唐突問小女子的名字,小女子還真是惶恐不敢受呢!”哼,想的倒美,你問我是誰我就一定要告訴你啊!

話音剛落,便看見男子神情一怔,繼而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句話,“我姓鄭。”如果不是因為嘴的張合,舒敏一定不會認為這是自己面前面無表情的面癱說的。

舒敏暗笑着,現在這個人的表情真的可以用“傲嬌”來形容了。嗯,更确切點兒說,像是和主人鬧別扭的寵物狗,不想理你卻又害怕你真的不理他的表情。想着想着,面上不禁就有了一絲微笑,并且是那種由衷會心的笑。繼而,青嫩的嗓音緩緩吐出來,“公子便當小女子是羅姓人家把。”她當然不會将自己真實的身份告訴這個只是有着一面之緣的人,即使他救了自己,也不代表就可以因此無條件地信任他。既然額娘是多羅格格,那姓個羅自然也不算犯法吧。眼底的狡猾一閃而過,便又是一福身子,“公子告辭,小女子要先行一步了。”

不得不說,舒敏的心思還是單純了些,那一閃而過的小狡黠早被面前一直仔細觀察着她的人完全洞悉,點點頭雙手抱拳,“姑娘好走,在下不送了。”卻等着舒敏的身影漸漸隐沒的時候對身邊的人說,“無庸,你去打聽打聽,這到底是那家的小姐,倒是有幾分機靈。”

身旁的随從再次無奈地摸摸鼻子尖,認命地運起輕功向前追去。心裏卻想着不敢說出來的話,主子,您确定您這麽做不是老牛吃嫩草嗎?那小丫頭看着還小的很吶!

這邊廂舒敏自然不會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更想不到會有人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有着這麽重的好奇心。她現在只想要處理一件大事,那就是自己手上那道猙獰的傷口。

秋畫和春書急急忙忙地拿來各種靈丹妙藥,但是,她們還是無奈的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再多的傷藥,玉肌膏塗在自家主子的手上都沒辦法遮住那道太過明顯的傷口。無奈之下,還是舒敏先放棄了,她甩了甩手,沖尚在想辦法彌補着的秋畫說,“算了,不要再去理會這傷口了,沒用的。”

秋畫時隔多年再一次跪倒在自家主子面前,“主子,那,這要是讓夫人和老爺知道了,哪還了得啊!主子,要不得啊!”

卻見舒敏一臉平淡地扶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站起來,“看你這沒出息的小樣子,我既然說了沒事自然就不會有事兒了。你家主子我這傷啊,可不能白白就這麽受了呢!”

眼底暗光閃過,哼,你一個所謂公公的幹兒子的親戚的熟人就已經想要在這天子腳下橫行霸道了?那這次我就讓你見識下什麽才叫做真正的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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