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的衣服穿上,便立在了一旁,并不說話。

蘇柒仍仰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衣服淩亂,卻還算完整。

她側目往門口看了一眼,旋即支撐起了身子,弄了弄頭發,說:“你怎麽還沒睡啊?”

“給我出來。”

“不好吧,我們才剛開始,還沒結束呢。”

“還要讓我再說一遍?”陸靖北眉梢一挑,眼神裏帶着警告。

蘇柒看了岑澄一眼,想了想,就下了床,站了起來,說:“行吧。反正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

陸靖北要把岑澄放在她的身邊,确實有的是機會。

她整理好了衣服,就跟着陸靖北出去了。

岑澄低着頭,聽到腳步聲漸遠,閉上了眼睛,薄唇緊抿,女人真是最毒的藥。

蘇柒跟着陸靖北進了他的房間,順手将房門關上。

“你找我什麽事?這麽着急,非要現在說。你也知道,箭在弦上忽然停止,這樣很傷身的。岑澄以後是我的人了,我得對他負責。”

陸靖北看了她一眼,眼底結了層冰,說:“先去洗澡。”

“什麽?”

“岑澄不是你能夠随便勾引的人。”

“嗬,我沒勾引他呀,男歡女愛各取所需而已,難道岑澄不是男人?還是說沒有男人的功能?不可能,剛才我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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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北眉頭一緊,冷聲打斷了她的話,“你要不要臉?”語氣裏充滿了厭惡,還帶着一絲怒意。

蘇柒嗤笑一聲,笑說:“說的好像我什麽時候要臉了,再說了。我要臉,你非要把我的臉撕破,那所幸就不要了呗。我垂涎岑澄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身材那麽好,應該挺給力的,而且看起來還是禁欲系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靖北就将她摁在了床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但就算你跟他上床也沒用。”

蘇柒看着他,沒說話,只無聲的笑,眯了眼眸,說:“是嗎?我就是想跟他上個床而已,總是跟一個人會膩的,而且很無趣。既然你認為岑澄的毅力很強,你又什麽可憤怒的?”

陸靖北冷然一笑,“膩?無趣?你是在說我?”

蘇柒笑而不語。

他點了點頭,下一秒,蘇柒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男人啊,果然是不能質疑能力,整整一個晚上,蘇柒被扭成各種各樣的姿勢,最後直接給昏死了過去。其實到最後,她的感覺只剩下了疼。。

第二天早上,陸靖北很早就起來了,睜開眼睛,蘇柒卷縮着躺在一旁,睡的很沉。

他跟岑澄一塊吃的早餐,期間一句話都沒有說,更沒有提及昨天的事情。他的脖子上有個很深的牙印,手背上還有明顯的抓痕,身上也有不少這種傷口,全是拜蘇柒所賜。

昨晚蘇柒殺豬一樣的叫聲,岑澄是聽見的。

他時不時的看他一眼,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昨晚,其實我只是想吓吓她,并沒有真的要做。”

“嗯。”陸靖北沒有看他,只低垂着眼簾,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餐,覺不出喜怒。

吃了一會,陸靖北放下了筷子,拿紙巾擦了擦嘴,看了他一眼。說:“你找個婦科醫生給她看了看,你照顧他,我走了。”

“北子,你的脖子……”

“我知道。”他步子未停,徑直的離開了。

岑澄看着他的背影,不覺皺起了眉頭,真特麽被蘇柒給害死了!

蘇柒醒來,已經是下午了,她一個人躺在陸靖北的房間裏,被子裏還充斥着他的味道。身體酸痛的要命,就算是躺着,兩條腿仍不由自主的打顫,下身竟然火辣辣的疼。

房門被推開,岑澄進來,看到她醒了,說:“給你找醫生看過了,最近你得禁欲。”

蘇柒聞言,噗嗤笑了出來,說:“他媽的我都懷疑陸靖北昨天拿狼牙棒紮我了,看來不是我的幻覺,一定是真的,我竟然負傷了。”

她真的覺得很好笑,以前倒是在小說上看過這種情況,萬萬沒有想到,這種事竟然會說真實發生在她的身上,過渡了真的會受傷。

“餐點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要吃點嗎?”

“廢話!消耗了那麽多體力,我得大補。”

岑澄笑了笑,說:“自找苦吃。”

他說着,打了個響指,傭人就端着餐點進來了,蘇柒吃力的坐起身子,靠在床背上,傭人準備了小桌子,放在了床上。蘇柒拿着筷子,轉頭看向了岑澄,玩笑道:“要不你喂我,我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筷子都拿不動。”

“你還有這個心情開玩笑嗎?”

“不然怎樣?要哭啊?再說,我說的是真的,陸靖北昨天瘋了,你是不知道……”蘇柒頓了半天,像是在努力組織詞彙,好一會她便放棄了,說:“算了,無法用語言形容。”

“看樣子。你心情是不錯。昨天,你是在試探什麽?”

蘇柒夾了個小雞腿,放進了嘴裏,含含糊糊的說:“對啊,我試探你,到底是不是個正常的男人,現在知道了,你不但正常,而且非常男人。等我傷好了,咱們在戰。”

傭人就站在一旁,她這樣毫不忌諱的說出這種話,真是沒臉沒皮,岑澄睨了她一眼,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說:“你還要亂說話?”

“沒關系的,以後絕對不會發生像昨天晚上那種情況。”

“你是不是腦子長泡了!”

蘇柒擡眸看了他一眼,笑說:“陸靖北還沒跟你說嗎?”

“什麽?”

“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幫我做事,當我心腹啦。那我們是不是就形影不離,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她挑了挑眉,笑眯眯的說。

岑澄眼裏有茫然,顯然陸靖北還沒有跟他說關于蘇柒跟邢啓宏的事情,或許昨晚的事,有點成效。

一直以來她跟岑澄的關系就不錯,勾引男人是蘇柒的技術活,陸靖北不信任何人,想來也不會那麽相信岑澄。

今天還讓岑澄親自來照顧她,估計是有試探的意思。

☆、050:我們裏應外合

岑澄目不轉睛的盯着她,面色微沉,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傭人,想了想,說:“北子沒跟我說過這事。”

“遲早會跟你說的,怎麽?到我身邊來,你不高興嗎?咱兩配合,一直都挺默契的,而且有你在身邊提醒我,說不準我還能在陸靖北那兒少碰點釘子,少吃點苦頭。”她嘴裏咀嚼着食物,擡手抵住了下巴,放眼望向落地窗外的景致。

今天的天氣不錯,藍天白雲,遠處的海平面泛着蔚藍的光,真美,一個人若是能天天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壽命都能延長不少,起碼能保持天天心情的愉悅,大概連心靈都會變得美好起來。

她眯縫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更是看不出此時此刻她心裏到底在盤算什麽。

“我終于想明白為什麽在他身邊這麽多年,碰了那麽多次釘子,還是不長記性。就是因為我身邊少了一個能提點我,關鍵時刻拉住我的人。而這件事,只有真正心疼我,關心我的人才能做到。”她說着,緩緩側頭看向了岑澄,沒再說話。

岑澄抿了抿唇,眉頭輕輕的蹙了一下,她現在這個樣子比說任何話都引人遐想。

兩人對視了片刻,蘇柒才收回了視線,低頭繼續吃飯。

她胃口很好,把飯菜都吃了個幹淨,放下筷子,微笑着對傭人說:“麻煩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傭人收拾了餐具就出去了,行至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步子,回頭往屋內看了一眼,很快就走開了。

岑澄聽到腳步聲漸遠,收回了視線,轉身看向了蘇柒,臉上沒了笑,臉色微沉,說:“你到底想做什麽?”

蘇柒笑說:“沒想做什麽啊,就是希望你以後對我可以忠心點。不管怎麽說我們也認識那麽久了,所幸來我身邊的人是你,要是換做別人,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麽說起來,陸靖北還算良心。”

“不過有可能他也覺得我只信你,跟你關系比較好,才讓你來我身邊。回想一下,自從你出現,每次我受傷,或者被教訓,送藥,照顧我的人都是你。”

“別給我繞彎子。”他皺眉。

她掀開被子,動作緩慢的下了床,她的身上只着一件真絲睡衣,身上大大小小暧昧的痕跡不少,她皮膚白皙,因此那些痕跡就顯得更加清晰。想來昨晚上,這兩個人确實搞的夠瘋狂。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因為光線強烈刺目,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她說:“我以後要是成為青義幫大當家,你說陸靖北要不要找個人看着我呢?”

“青義幫?”岑澄緩緩重複,說:“你是說邢啓宏讓你接替他的位置?”

“是啊,這樣你跟着我不吃虧吧?”她轉身,沿着落地窗的邊緣,來回走動,像是踩在棉花上,腳下軟軟的,她轉身,面對着他,慢慢的一步步走近,微仰着頭,淺淺的笑,輕聲說:“其實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麽人。你看似替陸靖北做事,卻并不完全受他控制,你身上大大小小有很多傷疤,我真的特別想知道你的經歷。”

岑澄臉上的表情不變,唇角輕挑,說:“怎麽?你是想拉攏我,還是想說服我投靠你?”

蘇柒啧啧了兩聲,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說:“我以為你應該是陸靖北身邊最了解我的人,看樣子,是我錯了。我不會背叛陸靖北,也不可能會背叛他,就算有一天我手裏的權勢比他更強,我也不會害他,他想做的事情,我一定竭盡所能幫他辦到。”

“頂多把他圈禁在我的身邊,開心也好,不開心也罷,永遠都不能離開我。”

岑澄嗤笑一聲,“是嗎?可惜就阿北那性子,你的夢想恐怕永遠完不成了。”

“做人總該要有個夢想不是,萬一有一天真的實現了呢?”

“說的也是。”他不由啧了一聲,說:“真看不出來,原來你的野心那麽大,以前我還以為你只要待在阿北身邊就好,原來不是啊。”

“待在他的身邊,看着他跟別人結婚,再看着他愛上別人嗎?”她反問并看了岑澄一眼,頓時哈哈的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笑了好一會,才慢慢止住了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說:“真是想不到啊。岑澄你竟然把我想的那麽無私,我是不是長了一張特別無私的臉?喜歡的東西,一輩子得不到,那多可惜啊。”

她說着,站在床邊活動了一下筋骨之後,又爬上了床,準備再睡一覺。

岑澄立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沒有再多說一句。

……

蘇捌坐在餐桌前,眼前放着蘇柒的手機,昨晚她出去的時候忘了把手機拿走了。

屋子裏很安靜,只有挂鐘滴答聲,他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眉頭微微的蹙着,雙手緊緊交握着放在身前。他已經試了很多次密碼,一個都不對。

正當他懊惱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字母,他想都不想,直接就接了起來。

“老地方,三點見。”來電是魏澈。

在對方挂電話之前,蘇捌立刻道:“等一下,我是蘇柒的弟弟蘇捌,我可以跟你見一面嗎?”

關于蘇捌。蘇柒倒是跟魏澈提過一下,由此他并沒有立刻挂斷電話,問:“蘇柒呢?”

“我姐不在,昨晚出去之後,我跟她還沒聯系上,所以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回來。你是不是邢爺的人?”蘇捌緊握着手機,問道。

“是。”

“我能跟你見一面嗎?有個事兒,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關于我姐的。”

魏澈說:“我想沒有這個必要,等你姐回來,你同她說一聲,讓她自己主動聯系我。”

“有,很有這個必要。我想你們能夠重新考慮一下,我想代替我姐,做你們讓她做的事。”蘇捌急道。

魏澈低聲笑了笑,說:“再見。”

不管蘇捌說什麽,魏澈都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挂斷了電話。

蘇捌激動的站了起來,可依舊阻止不了對方挂斷電話,他低頭看着手機,滿滿的挫敗感。

他想了想,又給陸靖北打了個電話,想問問蘇柒在哪兒。

不過陸靖北沒有接電話。

陸闖沒了之後。陸筱的情緒一直都有些低落,何秀湘變着法子想讓她開心點,可她每次都是表現出開心的樣子,實則心裏一直有事。

陸彥最近一直跟陸三帆到處跑,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國內,因此對鴻門內部的事情了解的不多,這麽些年過去了,有人員的變動,勢力範圍也有了變化,他們的生意涉及範圍也比以往廣了很多。

前年,陸三帆還做了點正當生意,開了家娛樂公司,運作不錯,旗下有不少發展不錯的明星,還有三四個當紅的花旦和小生,賺了不少錢,業務範疇也從娛樂圈拓展開去。自陸闖出事,陸彥回來之後,陸三帆就親自帶着他了解鴻門的近況。

陸彥日日早出晚歸,何秀湘跟他提過,讓他有空跟陸筱聊聊天,卻一直抽不出時間來。

基本他早上走的時候她還沒起,晚上回來了,她已經睡了。

何秀湘什麽法子都想了,唯獨沒有找陸靖北。

旁人提醒她,她卻只是笑笑,仍然不找陸靖北。

不過,她不找,不代表陸筱不會找。

今天,陸筱約了陸靖北一塊出去。

陸靖北到陸家大宅的時候,何秀湘同杜珂正在喝下午茶,何秀湘滿面笑容的逗弄着孩子,杜珂則坐在一旁,端着茶杯喝茶,這大小老婆坐在一起,畫面看起來十分和諧。

陸闖的事情一折騰,陸三帆這四個老婆,只剩下了兩個,一個死了,一個徹底沒了競争的心思,日日抱着自己的傻兒子,待在自己家裏,沒人去看她,陸三帆更不會多看她一眼。

陸三帆身邊的女人越少,最開心的人自然是何秀湘,不過杜珂來這一趟,帶來了一個讓人糟心的消息。

她将孩子放回了嬰兒車內,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陸靖北微笑着走到她們跟前,禮貌的叫了一聲,“伯母,三姨太。”

杜珂笑呵呵的,目光在陸靖北的脖子上掃了一眼,說:“呀,北子受傷了?”

陸靖北淺淡一笑,微低着頭,說:“小傷。”

何秀湘擡起眼簾,掃了一眼,“都傷脖子上了,還是小傷?發生什麽事了?”

“事情已經擺平。”

“凡事小心點,日後筱筱還要靠你照顧和保護呢。”何秀湘放下了手裏的茶杯,輕嘆了口氣,說:“這陸家最近真是多事之秋,看樣子我得抽個時間去拜拜佛了,保佑陸家平平安安,家和萬事興。”

“對了,既然你來了,有個人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關于你跟筱筱結婚之後的事兒。”

“您說。”

何秀湘擡手弄了弄發髻,說;“我就筱筱一個女兒,打小我就把她捧在手心裏,生怕她受到一點傷害。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我希望就算我的筱筱嫁人了,也能在我的身邊。”

她将目光落在了陸靖北的身上,笑容溫和,“其實你也算是陸家的一份子,雖然你只是老陸的幹兒子,可幹兒子也是兒子不是,日後跟筱筱結婚了,咱們就真的是一家人了。你們的婚期将近,新房還沒開始裝修,所以我想,結婚以後你們先住在這裏,新房慢慢裝修。”

“以後,你們小兩口若是想單獨住,就去新房住幾天。但我希望,你們還是可以跟我們一起住,陸家房子那麽大,房間很多,關上了門,誰都不會打擾誰。”

陸靖北笑說:“依您。”

何秀湘笑着點點頭,說:“我就知道北子是個好男人,筱筱值得托付。”

杜珂附和。道;“誰說不是呢。”

正說笑着,陸筱從樓上下來,“那麽高興說什麽呢?”

“沒說什麽,誇筱筱你眼光好呢。”

陸筱走到陸靖北身側,順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側頭一看,臉上的笑容凝住,微蹙了一下眉頭,說:“你這脖子是怎麽回事?”

“小傷,沒什麽大礙。”陸靖北對着她微微一笑。

可陸筱的表情依舊凝重,盯着他看了好一會,才又露出了笑容,對何秀湘和杜珂打了聲招呼,就跟陸靖北一塊走了。

“筱筱。”

他們快到門口的時候,何秀湘喊住了陸筱,站在客廳裏,微笑的看着她,問:“晚上回來吃飯嗎?”

“應該不回來了。”

“好,路上小心點,玩的開心。”她點了點頭,看着他們出去了,才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彎身坐了下來。

杜珂在一旁不動聲色,拿起杯子低頭喝了口茶。

沉默半晌,何秀湘才開口,問:“你剛剛說,老陸在外面又有女人了?”

“是啊,二十出頭的年紀,還是個在校大學生,年輕的很,我聽說三帆給她買了套房子。”

何秀湘眯了眸,“多久了?”

“不清楚,三帆好像很護着她,我會知道,也是因為朋友不小心看到他們兩個一塊在商場裏買東西,舉止親昵,這才知道的。既然都買房子,應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何秀湘眉頭一擰,斜了她一眼,冷聲道:“你不會查明白了再跟我說嗎?”

杜珂抿了唇,從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她,說:“這都是那個女人的基本資料。”

何秀湘伸手接過,不過一頁紙,上面還貼着女人的一寸照,青春靓麗,臉蛋漂亮,一臉的膠原蛋白。姜诜,大四的學生。

她掃了一眼,就把文件丢在了茶幾上,淡淡的說:“是年輕了點,不過好歹不是找了個未成年,就算不錯了。”

“三帆好像從來沒有這樣護着過一個女人。”

“你想說什麽?”何秀湘轉動了眼眸。

“沒什麽,也就這麽一說。時間差不多了,今個我還要帶寶寶去洗澡,就不多留了。”杜珂說着,站了起來,推着嬰兒車就準備走。

“把你的東西拿走。”

杜珂看了她一眼,餘光瞥見茶幾上的資料,笑了一下,伸手将文件拿了回來,笑說:“那我先走了。”

何秀湘像是沒有聽到,沒有絲毫反應,也沒有看她一眼。

杜珂還是勉強維持着笑容,說了聲再見,便推着嬰兒車走了。

“姜诜。”何秀湘眯了眼睛,喃喃自語。

……

陸靖北開車,陸筱坐在副座上,視線落在前方。從上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說話。

“怎麽了?”

陸筱側頭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氣,搖搖頭,說:“沒事。”

“想去哪裏?”

她想了一會,說:“去度假村吧,你陪我去那裏住幾天,行嗎?”

陸靖北笑,說:“行啊。”

陸筱盯着他看了一會,微微的笑了笑,并未多說什麽。

度假村有點遠,開車大概要三個多小時,陸靖北打了電話,讓人安排好了房間,到達度假村的時候,暮色将至。度假酒店的經理在門口等着他們,給他們安排的度假屋,是獨立的木屋別墅,房子很漂亮,結構也很有特色,風景和設施皆是最好的。

酒店經理将他們安排妥當之後就退了出去,屋子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陸筱拉着他坐在了沙發上,伸出手指輕輕的碰了碰他脖子上貼着紗布的位置。問:“到底是怎麽傷的,怎麽傷到脖子了。”

“起沖突的時候,傷到哪裏都正常。”

“其他地方還有嗎?”

陸靖北笑着握住了她的手,說:“放心吧,都是小傷,不礙事。”

陸筱輕淺一笑,點了點頭,“是啊,都是小傷。你一點都不疼,對吧?”

她說着,用力的戳了一下他脖子上的傷口,陸靖北吸了口氣,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說:“你這是想謀殺親夫啊。”

她故作驚訝,“我以為你一點都不疼呢,原來你也會疼啊。”她掙脫開了他的手,自顧自的走開參觀房子去了。

陸靖北仍然坐在沙發上,摸了摸脖子,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有幾條彩信,均是蘇柒的照片。

一共就三張照片,每一張都是在睡覺,還是不同時間發的。

晚上。陸靖北剛洗完澡出來,陸筱就推門進來。她穿着睡裙,發梢處還滴着水,想來也是剛洗完澡。

陸靖北頭搭着毛巾,見着她忽然進來,驚了一下,說:“怎麽了?有事?”

“沒事啊,就來看看你。”她雙手背在身後,笑着走了進去。

陸靖北坐在床邊擦頭發,陸筱則坐在沙發上,同她面對而坐。片刻,陸筱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他順勢停下了動作,擡頭看她,“怎麽?”

“你脖子上的傷口能沾水啊?”

“噢,我忘了。”

“我已經打電話給前臺了,過一會酒店的人就會送藥箱過來。”她将他手裏的毛巾扯了過來,“我給你擦頭發。”

“好啊。”他微低了頭。

陸筱給他擦頭發,動作溫柔,她最近話少了,性子變得有些沉。陸靖北自然感覺到她異樣,應該是陸闖的死,對她有些影響。

畢竟那是活生生一個人,平日裏就算再不喜歡,也是家人,是同父異母的哥哥。明明前一日還說過話,第二天回來的時候,成了屍體,換誰都有點接受不了,更何況陸闖死的那麽慘。

在道上混,就不要怕挨刀子。

陸筱的生活太幹淨,有些事情知道,和親眼看到,感覺是不一樣的。

外面響起了門鈴聲,陸筱出去開門。

陸靖北脖子上的紗布已經染了血跡,陸筱把紗布撕下來,看到傷口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眼睛,嘴唇緊抿,擡眸看了他一眼,“你說這叫不嚴重?”

脖子右側的位置,一共被劃了兩道口子,但從傷口看起來應該不是用刀劃的,兩道傷口,被劃掉了很大一塊皮,簡直是血肉模糊。

陸筱眉頭緊皺,傷口還在隐隐冒着血,看着就很疼。

她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換上了紗布,臉上沒了笑容,拿濕紙巾擦手上的血跡,說:“我跟我爸說,你脫離鴻門吧,做其他生意,什麽都好,就是不要再進這個圈子。”

“你怕我會死啊?”

他臉上挂着笑容,陸筱心裏一股火,“陸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死,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會死的那麽容易。我以為死亡離我們都很遠,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們離死亡其實很近。”

“陸闖的事情,是有原因的,他惹了不該惹的人,才會有這樣的下場。”

“是嗎?那你能保證你可以不得罪任何一個人?既然你都不會得罪任何一個人了,為什麽你還會受傷?皮都快沒了,你知道嗎!你們為什麽都不害怕?這樣的生活。晚上睡覺的時候,你能睡着嗎?”

現實和電視劇總是有區別的,電視劇配上音樂,讓人覺得熱血沸騰,可現實呢?沒了配血,剩下的是什麽呢?鮮血和死亡。

“筱筱。”

他伸手,她卻迅速避開,“我害怕,害怕有一天,看着你被人擡回來。”她擡起了眼簾,眼眶微微發紅。

“不會有那一天,你相信我。”他攤開手掌。

陸筱看了一眼,終了什麽也沒說,兀自離開了房間。

之後的幾天,陸靖北安排了不少有趣的活動,陸筱始終不冷不熱的。

陸靖北也不煩她,總是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身邊,只要她回頭,就能看到他。

這天,陸筱去鎮上逛逛,她一直往前走,東看看西看看,看到一個有趣的小物件。一回頭,便發現陸靖北不見了。

她愣了一下,放下東西,就迅速往回走。街上來往的游客很多,街道錯綜複雜,陸筱沿着來時的路回去,一路都沒有看到陸靖北的身影。

走到石拱橋,她停了下來,回頭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對對結伴而行的游人,一股酸意湧了上來,眼睛微微發熱。明明是她自己鬧的別扭,早上起來的時候她還在考慮要不要需要這個婚約,現下找不到他的人,心裏的那種失落感,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整個世界抛棄了一樣。

明明他就一直站在她能看得見的地方,可有誰會一直跟在你的身後。

這時從她的身側走過一對男女,女的一直在抱怨,說:“你為什麽就不能找個正經的工作?那些事情那麽危險,萬一你要是出了點意外,怎麽辦?”

“你煩不煩,這句話你說了多少遍了?你要是害怕,你就給我滾遠一點。咱們分手,以後我的事情你永遠不用管。”

“你在說什麽!”

“我說我們分手,我不拖累你。”

陸筱忍不住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男的臉上有明顯的傷痕,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在躲避什麽,一直在往後看。剛剛聽女孩子的抱怨,陸筱還以為會是一個很嬌弱的女生,但她想錯了。

那是一個有着堅定眼神,并且十分堅強的女人,她緊緊握着男人的手,沒有半天松開的打算,說:“我當你放屁。”

男人用力的甩開她,說:“我認真的,你說的很對,我做的事情很危險,指不定那天就橫死街頭,但我已經脫離不了了,你可以。我知道你一直想過什麽樣的生活,可你跟着我永遠都不可能,但別人可以給你。滾吧,別跟着我了。”

女人再次狠狠抓住他的手,并拿腳狠踹了他一下。壓低聲音說:“你知道個屁,你知道我想過什麽日子,但你又知不知道我是想跟你一起過平靜的生活。我不怕跟你過這樣的日子,我他媽還要給你收屍呢!沒有我,當你橫死街頭的時候,誰給你收屍啊!”

話音落下,兩人都有些沉默,女人眼眶微微發紅。片刻之後,兩人就一道離開了,再沒有多說一句話。

為愛放棄一切的傻子有之,那是一種普通人無法體會到的感情,熱烈到可以忽略一切,只要這一個人。原來愛情真的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明知道是萬劫不複,仍要往下跳。

猶豫的人,其實并沒有那麽愛吧。

陸筱坐在了一邊的石墩上。

陸靖北出現的時候,手裏拿着串冰糖葫蘆,用紙袋裝着。

“怎麽坐在這裏,累了?”

陸筱聞聲,揚起了頭,看到他的時候,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然後露出了笑容。她明白了。她仍然是喜歡他的,沒有他的時候,世界是灰的,他出現了,便成了彩色。

她笑着擦掉了眼淚,又哭又笑的,質問他:“說,你上哪兒去了?”

“剛看到有個小姑娘拿着糖葫蘆在吃,我記得你小時候也喜歡,所以就去給你買一個。”

“糖葫蘆滿大街都是,你跑哪兒買去了?”

“那我自然是要買最好,最出名的那家。給你。”他将裝着冰糖葫蘆的紙袋遞給了她。

陸筱沒有接過,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他的跟前,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說:“去哪裏都沒關系,要記得好好的回來。以後離開之前,要跟我說一聲,免得我瞎擔心。就算你買一百串糖葫蘆,我都不買賬。”

“而且,我現在不是小孩子了,一串糖葫蘆就想讨好我。那太容易了,以後你就不珍惜了。”

陸靖北察覺出她的變化,并不多說,只微微一笑,說:“那我自己吃了。”

“你要是吃了,我就吃了你!”

她笑着撲看過去,順勢抱住了他的腰,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在他耳側輕聲說:“我不會給你收屍的。”

陸靖北聞言,微微一頓,她抱着他的手緊了緊,再次重複,“你記住,我一定不會給你收屍的,如果你敢橫死街頭,就算你爛在大街上,我也不會管你。”

片刻,陸靖北淺笑,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說:“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筱筱,等有一天我可以和你父親一樣,就不會有人動得了我。”

……

蘇柒在海邊別墅養了三天,這三天陸靖北一直沒有露面。偌大的別墅只有她和岑澄,還有一個傭人。

到了第二天,蘇柒就下樓吃飯了,飯後還去外面散步,岑澄陪着。

這幾天過的倒是挺舒坦,反正蘇柒是很舒坦,她最喜歡過的就是這種清閑的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麽事兒都不用管,不需要面對,好像被人保護起來一樣,舒坦。

不過她心裏也清楚,也許這一輩子她都過不上這種日子。

她生來平凡,卻走上了一條最不平凡的路,她到底該怨誰?怨她那狠心的親生父母,還是怨她的養父母為何要被她從孤兒院帶走,可再想想,如果沒了他們,也許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遇見陸靖北,又覺得好像會有點遺憾。

第四天的時候,陸靖北回來了,蘇柒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茶幾上擺滿了零食和小吃,岑澄不在。

蘇柒聽到腳步聲,側目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脖子上纏着紗布,輕挑了一下眉梢,說:“現在流行紗布圍巾了?別說你這樣的的造型怪好看的。”

陸靖北并不理會她的調侃,“岑澄呢?”

“出去了。”她側身躺在沙發上,睡裙裙擺幾乎撩到腿根,露出好看的大長腿,一邊的肩帶掉落,胸前的風光若隐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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