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和解決的問題。
這天,因為蘇柒去探望了邢啓宏,回去的有些晚,手機一整晚都是靜音,因此她沒有看到蘇捌給她打的電話。
“我回來了。”她開門進去,換好鞋子,一擡頭,就看到陸靖北坐在沙發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說:“你怎麽有時間過來?小捌,你怎麽也不知道打個電話通知我一聲,這樣我就可以推了約會,早點回來啊。”
蘇捌不高興了,“嘁,你每次出去相親,什麽時候讓我打通過你的電話?”
“噢,對了,我開靜音了。這還不都是因為你,我出去一趟,你老打電話,很煩的。”她一邊說。一邊進廚房倒了杯水出來。
姐弟兩一唱一和的,陸靖北則不動聲色的聽着。
等他們停下來的空檔,他才開口,問:“相親結果怎麽樣?”
“挺好的。”
話音落下,一時間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屋子裏變得異常安靜,只餘下電視機的聲音,正在播一部諜戰劇,間諜和反間諜,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氣氛微凝,蘇柒喝了兩口水,便放下了杯子,說:“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來不久。”
她點頭,“來看我啊?”
“還有我呢。”蘇捌指了指自己,硬是湊這份熱鬧。
陸靖北看着她的眼睛,說:“來看你,順便看看蘇捌。”
“哥,你這樣說我可傷心啊,什麽叫順便,自打我回來,咱們可還沒好好見過一面呢。”
蘇柒坐在小凳子上,雙手捧着下巴。看着他們,說:“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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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坐在一塊了,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們三個待在一起的時候,叽叽喳喳最鬧的一定是蘇柒和蘇捌,而陸靖北最為沉默,開口就沒好話,然後蘇柒就跟他打嘴仗,輸的肯定是蘇柒。
事實表明,聲音大的人未必打嘴仗厲害。
蘇柒摸了摸肚子,“餓了,小捌你去做點夜宵呗?或者下樓去買點也行。”她又看向陸靖北,問:“你什麽時候回去?”
陸靖北不語,手裏把玩着不知道哪兒那來的小物件。
“哥,吃了夜宵再走吧,我下去買。咱們三個難得聚在一起,平日裏咱們也不是時時能看見你,你再多留一會,行不?”
陸靖北微揚了一下唇角,揚了揚下巴,說:“去吧。”
“那我當你這是答應了啊,我現在就去,順便去買點啤酒。”
蘇柒把車鑰匙丢給了他。說:“開車去,我還想吃胭脂涼糕,還有雪媚娘,多買點回來,我留一部分明天吃。”
“啧啧,姐你還真是不怕胖,你可是個明星。”
“你管我,去買就是了。”
“行行行,我這就去。”
蘇捌拿了車鑰匙,很快就出去了,屋內只餘下他們兩個。
蘇柒仍然坐在小凳子上,回頭看電視。
“小柒。”
“幹嘛?”她仍不回頭。
“過來。”
說一點都不心虛是假的,不過她支走蘇捌,也是想探探虛實。邢啓宏的事情,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她必須在他知道之前,主動說出來。
她回過頭,只見陸靖北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她過去。
她起身,在他身邊坐下,問:“陸家現在什麽情況?袖扣的事情,這樣算是解決了嗎?”
陸靖北似笑非笑的,“誰知道呢,反正陸三帆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因為這件事,怕是更不會信我了。畢竟陸闖才是他的親兒子,換做是你,一個外人,一個自己人,你信誰?”
“誰都不信。”
他笑着點了點頭,說:“也對,就算是自己人,也有背叛你的時候,确實誰都不能信。”
蘇柒微微動了動眸子,說:“邢啓宏找過我。”
“然後。”
“陸闖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以為你會安排妥當。”
“我沒有安排妥當嗎?邢啓宏為難你了?”
蘇柒搖了搖頭,說:“那倒沒有。”
“你是他親生女兒,陸闖那麽對你,他不可能不給你出頭。袖扣的事情發生,要取得陸三帆的完全信任,難度就大了,我就必須要找個可靠并且可以幫助我的後盾。你也知道,邢啓宏這條線,我埋了有多久。裏應外合了,才有機會一搏。”
他這一番話,表明了他找過邢啓宏,并且很有可能達成了某種協議。這些邢啓宏沒有跟她說過,不知道他是故意不說,還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
蘇柒心裏直打鼓。
陸靖北伸手,手掌搭在了她的腦袋上,蘇柒不由心裏一緊,他的這種觸摸,讓她的身體不自覺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緩緩的往下撫摸,手指穿過她的發絲,長發在他之間纏繞,目光落在手指上,淡聲說:“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049:無法用言語形容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話音落下,發絲剛好從指尖滑落,漆黑的眼眸裏映着蘇柒的側臉。
蘇柒轉頭,兩人的目光相觸,她微微的笑了笑,說:“你忽然過來,是要吩咐我什麽事嗎?”
“我只是路過,知道小捌回來已經有幾天了,聽說你最近跟方筠一起,一直在不停的相親,就上來看看,你是不是已經恢複好了。劇組不打算回去了?”他輕輕的一下又一下的撫摸她的頭,從頭頂緩緩往下。
手掌的溫度,透過發絲傳到頭皮,一陣陣發麻,他問:“還打算走這條路嗎?”
蘇柒喉頭微微動了動,說:“先把這部劇拍完再說吧,我要想想。”
“聽說,姚姐挺看好你的,把未來兩年你要怎麽發展她都已經計劃好了,剛有了點名氣,放棄的話好像是有點可惜。再說,我覺得以你的演技,說不定連奧斯卡獎都能拿,表演也是一門藝術。”
她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摸頭的動作,說:“說的好像我能成為藝術家一樣,我要是大紅大紫,對你也沒什麽好處,做事不方便。其實豔照門出來之後,我的這條路算是徹底斷了。”
“我可不想我的裸照,時不時的公開在網絡上,還有視頻,挂在黃網上,讓千萬人浏覽。這部戲,既然姚姐給我安排了,我拍完,從此以後這個娛樂圈就跟我沒關系了。反正你也養我,有人養着,我怕什麽。”她笑呵呵的,不動聲色的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陸靖北的手搭在了膝蓋上,眉梢微微一挑,說:“我從來不養閑人。”
“我們關系這麽好,你就不能通融通融?”
他翹起了二郎腿,側身。單手支撐在沙發扶手上,輕抵着下巴,似笑而非的看了她一眼,轉開了視線,看向了電視屏幕。
“你沒回來的時候,小捌跟我商量了一件事。”
“什麽?”
“他說,他想代替你的位置,做你做的事。他想讓我把你送出國,找個安逸的地方,過舒服的日子,他說他養你。”他的腳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蘇柒輕笑了一聲,說:“他就是個小孩,毛都還沒長齊,還養我呢。不給我找麻煩就不錯了,從小到大,什麽時候不是我站在他前面的?再說了,我也不可能丢下他一個人去國外,要走也得兩個人一起走。”
“兩個人住在這裏,擠嗎?”
這麽大的房子,住四個人都不會覺得擠,“還行。”
“小捌既然想做事,那以後他還是跟着我。我知道你兩是姐弟,關系好,可在旁人眼裏,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畢竟你們也不是親姐弟,男女有別。我想你也不會想讓陸彥誤會什麽吧?”
蘇柒點點頭,說:“你說的對,不過不行。”
“不行?”陸靖北側過頭。
“我身邊也需要心腹,小捌是我最信任的人。陸靖北,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陸靖北伸手拿過茶杯喝了一口,“我很久沒有聽到好消息了,說說看。”
“邢啓宏讓我接替他的位置。”
他喝水的動作稍稍頓了一下,眼眸微動。
話音落下,屋內便安靜了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蘇柒暗暗的用餘光掃了他一眼,他的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不顯山不露水的,明明喝的是白開水,那樣子簡直像是在品一杯八二年的拉菲。
“小捌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我先去洗個澡,你坐一會。”
他沒說話,蘇柒也不等他同意,就起身去衣帽間拿了換洗衣服,去衛生間洗澡。正準備關門的時候,陸靖北忽然出現在門口,猛地把門推開,發出一陣巨響。蘇柒一驚,他伸手過來,她立刻躲開。
衛生間的空間不大,蘇柒躲避了幾回,正欲竄出衛生間的瞬間,陸靖北從後面一把揪住她的衣服,直接把她扯了回來,頂在了牆上,手臂橫在她的脖子上,稍一用力,蘇柒便覺得呼吸費力。
“你幹什麽?”她擰了眉頭,雙手抓着他的手臂,微的掙紮了一下。
“你很得意啊。”他的眼裏多了一絲陰冷,湊近她的耳側,低聲道:“你是不是覺得走了這一步,你就可以翻身了?”
蘇柒逐漸感覺到脖子上的壓力,呼吸開始變得有些困難,她說:“我們之間,一直就是你把我當成是外人。當年,你把我從夜總會弄出來,我就已經翻身了,你和小捌都知道我現在最想過的是什麽生活。青義幫老大的位置,坐上去,想要坐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選擇這條路,日後我這腦袋就要別在褲腰帶了上,我是個女人,沒有根基,手底下也沒有忠心于我的人。如果這真是好事兒,邢啓宏怎麽會平白無故把這位置給我?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根本就不會同意。”
“而且,我以為這件事跟你有關系。陸靖北,我不明白你在怕什麽,我跟了你那麽多年,難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
陸靖北森然一笑,“信,當然信。小捌跟着我,我就信你。”
蘇柒抿唇,緊盯着他的眼睛,那黑曜石一樣的眼眸裏,清楚的映着她的臉,她甚至可以看清楚自己此時此刻臉上是什麽樣的表情。
“小柒,還記得我剛才問你的問題嗎?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你是自己人。”
蘇柒輕咬了牙關,“如果我說不呢。”
“你再說一遍。”
“我說不行。我的身邊需要一個心腹,這樣做事才方便。這個人只能是蘇捌,別人誰都不能代替。”她慢慢的湊到他的耳側,一字一句道:“你要是真的相信我,就讓蘇捌留在我身邊,要不然,我們之間若是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我們還怎麽互幫互助?”
“你是不是覺得我舍不得殺你?”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因着他的手勁太大,她的後腦勺狠狠的撞在了牆上。
腦子暈乎乎的,耳朵嗡嗡響,她咯咯的笑,說:“我怎麽會這麽想,這麽多年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你說答應邢啓宏是為了我,我自然會在背後幫你把這個位置坐實了,你要心腹我給你,我讓岑澄跟着你,小捌跟着我,岑澄你總可以信吧?”
“你為我做了那麽多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等我整垮陸家,我會讓你過你想過的日子。從此以後跟這個圈子劃清界限。”他說着,收緊了五指,薄唇貼在她的耳上,“只要你說一個不字,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蘇柒的臉漲得血紅,額頭青筋暴起,脖子被掐的生疼,眼前開始出現黑點,她垂死掙紮,用力的抓他的手。
她的掙紮逐漸變得無力,努力睜着眼睛看着他,一雙眼睛通紅,眼裏含着淚水。
當蘇柒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在他手裏時,掐着她脖子的手忽然松開,她頓時癱軟在了地上,用力的咳嗽着,一只手捂着胸口,咳到極致的時候,忍不住幹嘔了一聲。
陸靖北站在她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等她稍稍緩過來,說:“我的話聽進去了嗎?”
蘇柒深吸了一口氣,胸口疼的難受,眼裏的淚水從眼角緩緩滑落,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啞着嗓子說:“聽到了。”
他蹲了下來,整了整她有些淩亂的頭發,捏住她的下巴,說:“別跟我耍花樣,別以為上了位,我就動不了你了。”
蘇柒無聲的笑了起來,搖了搖頭,低聲道:“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說過,想讓我相信,讓小捌跟着我。難道你覺得我會傷害小捌嗎?小柒,不是我不信你,是你不信我。”他輕拍了她的頭,站了起來,說:“洗澡吧。”
随即,他便走了出去,還替她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蘇柒在地上坐了好一會,腦袋有那麽一會一直是空白的,半晌她才回歸神來,扶着牆站了起來,目光瞥見鏡子裏的自己,怔了好一會,脖子上的紅痕那麽明顯。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到現在她還隐約感覺到那股力道,根本就沒有絲毫猶豫,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她在衛生間裏待了很久,直到蘇捌來敲門,她才出去。
陸靖北還在,臉上挂着淺笑,那風輕雲淡的樣子,仿佛剛才的事情從來不曾發生,掐着她脖子,要她死的人,不是他,是另一個人。
“姐,你這是要出去啊?穿的那麽整齊,還帶着絲巾,你要幹嘛?”
蘇柒微微的笑了笑,說:“這是我新買的衣服,想穿給你們看看,好看嗎?”她原地轉了一圈,她在熱水下泡了很久,一張臉紅彤彤的,倒是看不出異樣。
“這是新衣服嗎?我怎麽覺得你前幾天穿過啊?難道是我記錯了?”
“你肯定是記錯了,在你眼裏我每天穿的衣服有什麽區別嗎?”蘇柒對着他翻了個白眼,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翻看了一下蘇捌買回來的夜宵,還真是豐富,想必跑了不少地方。
他還買了一打啤酒,兩人已經喝掉一瓶了。
蘇柒開了一罐,喝了一大口,啤酒是冰鎮的,一口落肚,特別爽。
蘇捌伸手過來,扯了一下她脖子上的絲巾,說:“行了,你這衣服咱們都看過了,這絲巾不綁着不難受啊。”
蘇柒猶如驚弓之鳥,迅速捂住了脖子,神色微變,啤酒灑了一地,她皺眉,說:“你找死是不是!”
蘇捌正想說點什麽,陸靖北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說:“這是家裏,她愛怎麽穿就怎麽穿,管她做什麽。”
“你小子別以為現在你長得比我高,比我壯的。我就不敢打你了啊。”蘇柒一邊擦地一邊說。
“行行行,我不說了。吶,你的雪媚娘,還有胭脂涼糕,都是我大老遠跑去給你買的。”他将東西放到了她的面前。
蘇柒沒理他。
之後,三個人便圍着茶幾吃夜宵,蘇捌負責活躍氣氛,蘇柒配合,氣氛跟小時候一樣。只是小時候,蘇柒坐在中間,如今卻是蘇捌坐在中間。
陸靖北走的時候,招呼了蘇柒,讓她送他下樓。
蘇柒沒有拒絕,拿了鑰匙跟着他一道出了門,夜已深,小區裏靜悄悄的,電梯內只有他們兩個人,各站一邊,誰都沒有說話。
電梯下到十樓的時候,忽的停住,瞬間電梯內的燈也滅了。蘇柒緊貼着電梯壁,雙手抓住了扶手。
面對這種情況,兩個人竟是叫都不叫一聲。
“怎麽回事?”蘇柒問。
“不知道,可能是停電了。”陸靖北摁了警鈴,又用電梯裏的報警電話,同外界聯系。
許是因為夜裏的緣故,他打了三個,都沒有人接聽。
蘇柒站在角落裏,說:“咱們不會一晚上都要被關在這裏吧?”
陸靖北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給玉園的物業打了電話,跟他們說明了情況之後,就挂斷了電話,再沒有出聲。
電梯裏沒有應急燈,黑漆漆的,這種死一般的沉寂,讓蘇柒有點不舒服,“你在嗎?”
“嗯。”
他的聲音聽起來沉沉的近在耳邊,她伸手往身側摸了摸,一不小心就摸到了重要的部位,她捏了一下之後,瞬間就縮回了手,忍不住低低的咳嗽了一聲,說:“我不是故意的。”
“是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冷冷淡淡的,似乎并不是很想搭理她。
她将雙手背在身後,靠在電梯壁上,不再說話,由着之前在衛生間裏發生的事情,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僵。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仍舊一點動靜都沒有,蘇柒有些沉不住氣了,問:“他們什麽時候能把我們弄出去?”
她的問題抛出去,就像是石沉大海,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甚至察覺不到他的呼吸,仿佛這四方空間裏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伸手,只碰到了冰涼的電梯壁,“陸靖北。”
沒有人回應她。地方就那麽大,如果不是出現靈異事件,人一定在這裏。
蘇柒往邊上走了兩步,一伸手便觸碰到了一只手,皮膚微涼,她立刻握住。
正當她想說什麽的時候,他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并用力的把她往他的方向拉了過去,蘇柒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一時沒個防備,便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裏。
蘇柒掙紮,但他抱的很緊,低沉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氣息有些不穩。“不要動。”
他似乎有些不對勁,她停止了掙紮,由着他抱着自己,雙手垂在身側。他越抱越緊,連呼氣都開始變得有些急促,蘇柒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焦慮和不安,他整人都在發抖。
蘇柒拍了拍他的背脊,說:“你怎麽了?”
陸靖北仿佛聽不到她說話,只緊緊的抱着她,将臉埋在她的脖頸間,似是在隐忍,又像是在克制某種恐懼,可從他呼吸的頻率,聽起來又似乎在憤怒。
她雙手懸在半空,正猶豫着該怎麽做,片刻她輕輕的抱住了他,輕拍他的背脊,說:“沒事的,沒事的,我們馬上就能出去。”
他的力道,簡直是想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蘇柒快不能呼吸了,可陸靖北現在的狀态。俨然是聽不到任何話。
原來他有幽閉恐懼症。
蘇柒艱難的伸手去摁警鈴,并摁了急救電話,這次到是有人接了,蘇柒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們他媽都是吃白飯的是不是!我們等了多久了,你們到底什麽時候來救人!電梯裏有人不舒服,他要是出任何意外,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救援隊已經上去了,請再等一下。”
蘇柒罵完沒多久,歪頭倒是傳來了撬門的聲音,外面那些人說話的聲音逐漸清晰了起來。片刻,就有燈光從上方照射進來。
“蘇小姐,你們怎麽樣?”
“陸先生有幽閉恐懼症,你們先把他弄上去。”
蘇柒拍了拍陸靖北,說:“有人來救我們了,咱們可以出去了,離開這裏就好了。”
她費了不少口舌,才讓陸靖北松開了手,開口的位置有點高,蘇柒蹲了下來,說:“踩我肩膀。”
她站在了電梯門前,背對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陸靖北看了她一眼。說:“你先上去。”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我沒關系,你快點,趁着你現在還有力氣,萬一你要是暈倒了,可就真的沒辦法了。快點!我可不想看到你出事。”她催促,語氣嚴肅。
陸靖北成功被弄了出去,蘇柒則在裏面又多待了一會,救援人員去找繩子去了。
她從電梯裏出來,陸靖北就站在一邊,看起來似乎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她整了整衣服,物業經理給他們遞了水,蘇柒喝了一口,免不了要抱怨幾句,“你們動作也太慢了。”
她原本還想多說幾句,在她還沒開口之前,陸靖北說:“走吧。”
他說着,直接拉起了她的手,不給她任何機會,拉着她走向了安全樓道。
“我話還沒說完呢。”
“別說了。”
蘇柒跟着他走了幾步,又強行停了下來,說:“停電了,我就不跟你下去了,這裏是十一樓,我回去還要再走十五層。要是再送你下去,我就要爬二十六層了。”
陸靖北沒有松手,回頭看了她一眼,樓道裏有應急燈,把臉照的綠油油的。
他一句話沒說,拽着她又往下走了兩層,蘇柒拉住了扶手,說什麽也不肯再走了。
正好這個時候,陸靖北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是蘇捌。
“哥,家裏停電了,你們沒被困在電梯裏吧?”
“沒有。”他睜着眼睛說瞎話。
“姐呢?她走樓梯上來嗎?要不我下去接她。”
蘇柒聽到蘇捌在電話裏說的話,立刻道;“不……”
話還沒出口,陸靖北伸手從後面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說:“不用,她晚上不回來了,你早點休息。”
蘇柒要去搶他的手機,他長臂一伸,挂斷了電話,将手機放進了口袋裏,說:“你安靜點,小心別人投訴你擾民。”
“誰說我不回家!”
“剛剛你沒聽見嗎?”
他再次握住她的手,說:“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蘇柒的錯覺,他的語氣似乎軟了一些。
蘇柒愣愣的跟着他走到了地下停車庫,才猛地回過神來,脖子上的疼痛感,都還沒有完全消散,她是不是也太好說話了。
因為這一片全都停電了,所以整個小區,上上下下都沒有電,地下車庫更黑,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他拿車鑰匙遙控了一下,車燈立刻亮了起來。
蘇柒跟着他走到車前,他松開手,她便轉身準備回去。
“你幹什麽?”
“把你安全送到樓下,任務完成了,除了回家,還能幹嗎?”她背對着他,忽然像是想到什麽,道:“放心,電梯裏的事情我不會跟任何人說,你要是不放心,殺了我也沒關系。”
“生氣啊?”
“怎麽敢啊。”
他低笑了一聲,開了車子的大燈,關上了車門,走到了她的身後,說:“蘇柒。你敢說你答應邢啓宏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要幫我,沒有其他任何原因?說謊的代價,是你會失去身邊所有你關心和在乎的人。”
蘇柒回頭,他背光而站,因此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兩人對視片刻,蘇柒哈哈的笑了起來,又迅速的收起了笑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說:“因為我想得到你,我不想讓你跟陸筱結婚。”
話音未落,她猛地撲了上去,雙腿牢牢纏住他的腰,對着他的嘴一頓亂啃。
夜深人靜,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夢鄉,夜裏的風景都蒙上的一層黑,然而在玉園地下車庫一角,卻是一片豔麗之色。
安靜空曠的地下車庫內,時不時的響起暧昧到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他們從車外做到車內,蘇柒十分狂野,似是在發洩,可她總是笑。不知道在笑什麽。車內雖然空間有限,但兩人反倒更加緊密,加上地點刺激,身體的每一個感官都無限放大。
最後一次結束時,蘇柒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嘴裏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她慢慢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撿起丢在地上的衣服,迅速的穿上,然後從他的車裏拿出了煙盒和火機,點了一支,靠在了車子邊上,慢悠悠的抽煙。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完事之後,立刻從他身上下來,沒有絲毫溫存。
她才剛抽了兩口,就被陸靖北奪了過去,丢在了地上,說:“這個不行。”
“浪費。”她轉身,拉開了副座的門,坐了進去,說:“去你家吧,脖子上的痕跡太明顯,小捌不好騙。為了避免被他煩,這幾天我住你家吧,行嗎?”
她回過頭,笑嘻嘻的看着他,說:“你應該還沒有跟陸筱同居吧?”
陸靖北睨了她一眼,并不理會她的話。
随後,陸靖北便驅車離開了玉園。
他帶着她去了海邊的別墅,因為路程比較長,蘇柒在路上睡着了,一路上腦袋晃來晃去的,十分可笑。陸靖北偶爾看她一眼,臉上不覺露出一絲淺笑。
車子駛入別墅車庫,蘇柒睡的很熟,竟還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陸靖北沒有立刻下車,而是側頭看着她,他伸手撥開了垂落的頭發,将其別在耳後,但由着她是低着頭的,因此他一松手,頭發再次垂落,遮住了她的臉。
他想要再次撥開她頭發時,忽的頓住,神情微變。片刻之後,便收回了手,給岑澄打了個電話,就自顧自的離開了車庫。
空曠的車庫內響起了開門關門聲,随後便陷入了沉寂和黑暗,蘇柒睜開了眼睛,這車內仍殘留着靡靡之氣,車子是全封閉的,待久了只覺得氣悶。
她解了安全帶,開門下了車,站在車子邊上,等着岑澄過來。
十幾分鐘之後,車庫裏的燈亮了起來,腳步聲傳來。
岑澄見着她站在那兒,略有些吃驚,陸靖北說她睡着了。
蘇柒轉頭,沖着他張開了手臂,右手還拿着一塊絲巾,笑眼盈盈的,那姿态,像是在招呼客人,她說:“來吧,抱我進去吧。”
岑澄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掃。眼尖的發現了她脖子上比較明顯的掐痕,“又惹他了?”
蘇柒吸了口氣,咯咯的笑了笑,說:“我需要惹嗎?他本來就讨厭我,不說話站在他身邊他都會生氣。我發現,我跟他越久,他就越讨厭我。”
“岑澄,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很想我死?”她一只抵在了車門上,歪頭看着他,眸色平靜,沒有絲毫波動。
“你想多了,他如果想要你死,你也活不到今天。”
她點點頭,一副認同的模樣,片刻又笑了起來,笑聲刺耳,嘲弄道:“我還有用,殺了豈不可惜。”
岑澄微皺了眉,走到她的跟前,隐約聞到她身上的一絲酒味,“你是不是喝酒了?”
蘇柒擡眸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差一點要勾走他的魂,她往前走了一步,擡手搭在了他的胸膛上,說:“放心,我沒有醉,一點啤酒而已,還不至于讓我醉,我的腦袋也很清醒。”
她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游移,緩緩往下,手掌觸碰到他腹部時,岑澄立刻扣住了她的手,猛地将她扯開,冷着一張臉,耳朵卻很紅,說:“我看你是瘋了,既然你醒了,就自己進去。”
“還是你抱我進去比較好。”她說着,整個人靠了過去。
岑澄立刻往後一躲,蘇柒早就料到他會躲開,立即緊跟上前,穩穩的撲到了他的懷裏。
“蘇柒,你要是在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他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可她就像牛皮糖一樣,撕開了,又黏上。
“你也想打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真的就特別好欺負?可你們一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她緊緊抱着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片刻她唇角一勾,擡頭看了他一眼,緩緩的從他懷裏退開,低低的笑了起來,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湊到了她的耳側,輕聲說:“你的心跳的好快。”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蝸裏,片刻他的耳朵便紅的像要滴血。
“你……”岑澄一時口拙,愣是說不出半個字來,怒目而視,須臾,就轉身準備離開。
“你幹嘛去啊?”
他沒理,徑直往前走。
蘇柒笑說:“你這樣子,讓我懷疑你是對我心動咯。”
他停住了腳步,沒有再繼續往前走,也沒有回頭。
“別怕,對我心動是正常,不動才奇怪呢。”
話音剛落,他忽的轉身徑直的走了過來,面色陰沉,蘇柒沒動,笑眼盈盈的看着他靠近,然後一把将她抵在了車上,毫無憐香惜玉。
他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的說:“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你挑逗我,有反應再正常不過。”他又湊近了一點,在她耳側,低聲道:“別以為我不敢碰你,我告訴你,就算我碰了,阿北也不會拿我怎樣。”
蘇柒臉上的笑容不減,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年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你就不要忍了,男歡女愛而已,又不是談情,有什麽好克制的。”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臉。“抱我去你房間,我房間也行。”
岑澄的眸色微沉,眼底已經燃起了點點欲望之火,蘇柒覺得他肯定是禁欲很久了,當然,也有可能對她幻想很久了。
血氣沖過頭頂,他猛地将她撲倒在了車上,說:“那就不必費勁去什麽房間了,這裏也可以。”
“這裏不舒服。”蘇柒伸手捂住了他的唇,笑說:“既是你情我願,就找個舒服的地方,幹嘛要為難自己。”
“好。”
岑澄抱着她上了樓,帶着她回了他的房間。
走了一路,他的理性倒是又回來了一點,将她丢到床上的時候,蘇柒順勢一拉,兩人雙雙倒在了床上。
她坐在他的身上,雙手從他的腹部緩緩往上移動,連帶着他的衣服也跟着推了上去,看不出來他竟然有腹肌,而且他的身上大大小小有不少傷疤。
她的眼裏帶着魅惑的笑,手指拂過他的皮膚,每一下都充滿了挑逗的意味。真是勾人魂魄的妖精。岑澄腹部一熱,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翻身就把她壓在了身下。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他們正打的火熱。
岑澄立刻停住了動作,回頭,便看到陸靖北穿着睡衣,雙手抱臂站在門口。
他不慌不亂的從床上下來,撿起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