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我得過去了,不然一會他們指不定要找不過來。”陸筱想了想,對陸靖北說:“我哥今天大概是不能陪蘇柒姐吃飯了,你招呼她一下。說不定她就是我未來嫂子哦,而且她身份特殊,你幫我好好招待一下。”
陸靖北笑着摸了摸她低頭,說:“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那行,那我先過去了,晚上有機會我再來找你。”她說着,便忽的湊過去,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然後迅速的轉身跑開了。
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全部落在蘇柒的眼裏,感情還挺好的。
陸筱的話,她聽了個大概,知道晚上這頓飯由陸靖北招待,她便站在原地,等他過來。
等陸筱跑沒了影,陸靖北才轉身,走到她的跟前,墨色的墨鏡上,倒映着她的臉,她淡定自若,對着他微笑。
這下算是可以正大光明坐在一起吃飯了。
☆、058:難釣的魚,才是極品
陸靖北帶着她去了酒店的餐廳,一路上兩人之間一直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蘇柒暗自給蘇捌發了信息,讓他和魏澈晚餐自理,就将手機開了靜音,老老實實跟在陸靖北的後面,跟随着他的腳步。
雖是飯點,但是由着賓客是陸陸續續來的,因此餐廳內的人并不多。
兩人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陸靖北取下了墨鏡,放在一側,翻着菜單,淡聲詢問:“想吃什麽?”
“都行。”
“那就來兩份套餐。”他合上了餐單,遞給了服務生,懶得再選。
這幾天安排婚禮的事情就已經足夠頭疼了,很多事情由他來做最後決定,何秀湘只給一句話,務必要讓筱筱喜歡,并且感到開心。範圍之廣,真是讓他有點哭笑不得。
筱筱其實對婚禮沒有太多的想法,她看着單純,可性子也成熟,打從心裏并不渴望什麽夢幻般的婚禮。
所以,要說什麽樣的能夠讓她喜歡,并開心,他也拿捏不準,每一個選擇,他都必須要再三考慮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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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坐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
蘇柒笑說:“看樣子,這場婚禮。讓你感到疲憊。”
“還好,總歸只此一次,往後都不會有了。”
她唇角微微揚了揚,點點頭,說:“是啊,一輩子就一次婚禮,确實要辦的體體面面,風風光光,辛苦點也值得的。我剛剛粗略看了一下,場景很美。美的不像是真的,很夢幻,也很童話。你的選擇,完全符合女人的心理,我想陸筱一定會很喜歡的。”
“我知道她會喜歡,只是我要的結果是她非常喜歡。”他仍揉着額頭,想來是真的很累。
“她會很喜歡的。”
陸靖北淡淡掃了她一眼,嗤笑一聲,說:“你這算是在安慰我,還是鼓勵我?”
“都有吧,反正作為女人的我,對這一切都非常滿意。”她擡手抵住了下巴,側頭看向了窗外,從這裏看過去,恰好能看到婚禮儀式的場面,“會用很多鮮花吧?”
“是。”
“真的很美,配上這裏的天氣和風光,簡直美的不像話。在沒有來這裏之前,我很好奇,這裏究竟有什麽好,那麽多人都喜歡來這裏舉辦婚禮,尤其是明星,到了才知道為什麽。”她眯起了眼睛,轉開視線,落在遠處的海平線上。
“其實筱筱并不是那麽在意形式,這些不過是依着長輩的意思。”
蘇柒勾了一下唇,這個笑容看起來頗為諷刺,“你幹嘛要跟我解釋這個?我知道陸筱很好,不用再強調。”
“噢,對了,有個比較好笑的事情要跟你分享。”她那手機調出了一張照片,舉到了他的面前,“上次陸彥聳給我的那件婚紗禮服,盒子上的小細節。”
陸靖北并沒有仔細看,笑說:“你好像忘記了,我現在也算半個陸家人。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
蘇柒悻悻然收回了手,兀自擺弄了一下,單手拖着下巴,問:“那你有什麽想法?如果我嫁給他,我是不是就成你嫂子了?這樣一來,就真是一家人了。”
陸靖北笑而不語,手指輕輕摁着太陽穴,慵懶的坐在位置上,深情淡然。
他并沒有回應她的話,蘇柒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接下去,兩人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服務員上了餐點,餐廳內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偶爾也會有人過來打招呼,有跟陸靖北寒暄的,也有跟蘇柒寒暄的。
相對來說,對蘇柒感興趣的人更多,還有不少年輕男性過來搭讪的。
她均報以微笑,配合着聊上幾句。
等人走開,陸靖北便不動聲色的說:“交際能力似乎進步了很多。”
“其實我一直都還可以,出來混了那麽久,連基本交際能力都沒有,還要怎麽混?只不過現在應酬的都是些大人物,說話做事需要更小心,而且跟什麽人走的近,參加什麽活動,都要考慮立場問題,也不能像以前那麽随便了。”
她儀态端莊,慢條斯理的切着牛排,然後緩緩的放進嘴裏,過往學過了禮儀,如今倒是全部都派上用場了。
因為他們的身份太過于敏感,兩個人單獨一塊吃飯,容易惹人非議。他們草草吃完,就一前一後出了餐廳。
陸靖北要回房間,蘇柒準備去外面走走,電梯門開,是往下的,蘇柒就先走了進去,轉身,趁着電梯門還未關上,對他說:“謝謝你的招待。”
“不客氣。”
随後,電梯門便緩緩關上。電梯內還有其他人在,蘇柒不敢輕易松懈臉上的表情,仍舊保持着微笑,心裏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沉悶,像是壓了塊巨大的石頭,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極需找個地方喘氣。
她避開了那個美輪美奂的婚禮現場,繞了遠路去了沙灘,盡量往人少的地方走,一步一步,在上面留下自己的一串腳印,只是海浪打過來,腳印就沖淡了一些。一次一次最後就消失了,好像從未有人在上面走過。
明明她很努力的留下過痕跡,可慢慢的終究會被掩蓋的無影無蹤,仿佛什麽都沒留下,就好像她的人生,她曾這麽努力的讓自己活着,如果有一天她消失在這個世上,會不會像這些腳印一樣,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留下半點痕跡。
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存在過,沒有人記得她,更不會有人想念她,如果是這樣,她這樣努力存活着,到底是為了什麽。
她走了很長一段路,才停了下來,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看日落。
天完全暗下來,她才慢悠悠起身準備回去。
剛起身準備往回走時,發現有個身影往這邊走過來,這邊光線偏暗,因此她只能看清身形,看不清模樣,從身形到走路的姿勢步伐,蘇柒心底隐約有一點期待。
可是她知道,她的期望永遠都是用來落空的。
“柒柒?”
他的聲音随着海風,細碎的傳入她的耳朵裏,她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啊,是我。”
那人走近,走到了她的跟前,臉龐逐漸清晰起來,是陸彥。
“吃完飯了?”
陸彥上下掃了她一眼,說:“早就吃完了,找你半天,差點想報警了。還以為你被人拐跑了。”
蘇柒笑了,聽得出來,他這是玩笑話。
“你怎麽找到我的?”
他假裝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說:“這可能就叫心電感應吧,我感覺到你銀應該在這邊,沒想到你真在。不想應酬人,可以回房間待着,一個人跑到這裏,萬一發生什麽事,我怎麽辦?”
“房間裏太悶。”她不以為意,陸家辦喜事,除了陸家自己,誰敢動手把她怎麽樣。當然,也不排除陸家的敵人,想看着陸家死,故意挑撥,陸邢兩家的關系。
蘇柒要是在這裏出事,必然跟陸家脫不了幹系。
“我不過就是開始看看風景,能出什麽事,而且有你在我很放心。你總歸不會真的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裏。”她笑着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目光往後側掃了一眼,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側,低聲說:“你怎麽舍得我一個人到處走,肯定會找人陪着我的。”
她呼出的溫熱氣息噴灑在他的耳蝸內,仿若有一道電流,從他的身上貫穿而過。
在她推後時,陸彥迅速伸手攬住了她的腰,稍稍一用力,便将她牢牢的扣在了身前。嘴角斜斜往上揚,低聲說:“還記得上次在酒店頂樓我對你說的話嗎?”
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微微愣了愣,笑道:“記得,怎麽?你打算在這裏來一出霸王硬上弓?”
他抱着她往前走了幾步,兩人隐在了暗處,“放心,這裏不會有人過來。”
他低頭,溫熱的唇貼在了她的耳朵上,低聲道:“天為媒地為妁,大海為證,我覺得這樣的環境下,做那件事最好。”
他說的那樣正經,好像他們接下去要做的是拜堂成親似的,不過是茍且之事,竟說的如此美好。
蘇柒笑說:“你現在這是一本正經的跟我耍流氓嗎?”
“我明明是一本正經的邀請你共赴美好。”
他的唇靠過來。蘇柒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兩片唇之間隔着她的手,他的唇貼在她的掌心中,軟軟的,惹的她掌心微癢。
“我不喜歡在光天化日之下做。”
“天黑了。”他的聲音從她指間溢出,聲音悶悶的卻不失磁性,薄唇在她掌心蠕動,簡直像是在故意挑逗,“算不得光天化日。”
“如果我說不呢?”
話音落下,兩人之間便陷入了沉默,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夜色中,他的眼睛更顯深邃,猜不透他此時心裏所想,可唯獨能讓蘇柒腦子清醒的是。他所有的好,都是帶着目的的。
須臾之間,陸彥松開了手,擡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柒柒,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男人都願意在這一刻停手。你要記得我的好。”
“我自然記得你的好。”
他轉而與她十指相扣,帶着她走回了燈光耀眼的地方。
海風拂過,吹起她的裙擺,吹亂了她的頭發,風暖暖的,吹在身上倒也舒服。有那麽一瞬,蘇柒覺得這樣也挺好,當然如果這一切看起來想表面這樣好,說不定她會沒有半點猶豫就從了他。然後跟陸靖北成為一家人,成為他的嫂子。
她有點出神,腳步不由自主緊跟着陸彥,兩人靠的很近,看起來也很親密。
走過婚禮場地的時候,蘇柒停下了腳步,輕輕扯了一下她的手,說:“能過去看看嗎?”
陸彥回頭看了她一眼,見着她一副向往的模樣,笑了笑,說:“我以為你已經參觀過了。”
“剛才人多,我只粗粗看了一眼。”
“好吧。”他應了一聲,便領着她走了過去。
場地夠大,但整個設計并不會太複雜,簡簡單單倒也神聖。她想着才是真正的天為媒地為妁,并且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結為夫妻,還真的是挺浪漫的。
“你喜歡?”
“不喜歡。”她的回答幾乎沒有半點猶豫,脫口而出。
陸彥挑了挑眉,明明看懂她眼中帶着笑意,卻一口否定的樣子,還挺有趣。
他一臉恍然,點了點頭,說:“看你的模樣,我還以為你挺喜歡的。”
“看起來喜歡就一定會喜歡嗎?我不喜歡鮮花,因為太容易凋敗,兆頭不好。”
陸彥忽然彎身,從旁邊取下一朵花,遞到了她的面前。說:“鮮花不稀奇,可這些全部都是幹花,也就是永生花,一時不會枯萎。全部都是從雲南空運過來的。”
蘇柒微微一頓,伸手接過了那朵花,啧啧了兩聲,說:“看樣子,陸家的家底确實豐厚,豪的我都有點頭暈了,還是回去休息吧。再這樣下去,我都懷疑你要給我搬出一個金礦來。”
“說的不錯。”
“哈?還真有金礦?”
陸彥微微的笑,伸手整理了一下她有些淩亂的頭發,說:“父親給筱筱的嫁妝,是一處未開采過的礦地,也算是金礦了吧。”
“你再這麽說下去。我都忍不住想要嫁給你了,如果我嫁給你,能得到什麽?”她笑眼盈盈,似真似假。
“得到全部。”他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甚至更多。”
她笑的燦爛,笑的比花還要漂亮,說:“比全部更多,那是多少?”
“有我,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全數滿足你。”
“也許你說的更多,是我所帶給你的,我想整個邢家,應該比陸家還要雄厚吧。那我豈不是還是虧了?這買賣不劃算啊,說到底我還是沒有适應邢家大小姐的身份,适應了之後,這些東西,不過是小兒科。”她說着,丢掉了手裏的花,擺擺手,說:“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掌,旋即從他身側走過,徑直的走向了酒店內。
陸彥只無聲的笑了笑,轉身跟在她的後面,将她送回了房間。
蘇柒轉身,準備用房卡開門時,不由停下了手,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人。似乎并沒有離開的打算。
“幹嘛?”
“想喝杯咖啡。”
蘇柒轉身,背靠在房門上,笑眼盈盈的看着他,說:“酒店有咖啡廳,要不要去陪你喝幾杯?”
“你就這麽吊着我?就不怕我跑了嗎?”
“會嗎?”蘇柒反問,臉上的笑容不減。
陸彥眸色漸深,似真似假的說:“會。”
“在我看來,難釣的魚,才是極品。”
陸彥嗤笑一聲,說:“這話聽着怪怪的,你是在說你自己是極品,還是在暗示我,我是次品。”
“我當然說的是我自己。”她輕輕的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轉而露出了正經之色,說:“好了。明天還要早起,我得睡美容覺,否則就不漂亮了。”
話音未落,陸彥欺身上前,将她抵在了門板上,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鼻尖輕觸,兩片唇的距離,不到一厘米,只要輕輕一動,便能碰上。
“是我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我很好對付,從今天開始,很多事情由不得你說了算。”他說着,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要有心理準備,忍了很久的男人,大多跟禽獸沒什麽區別,而我一點都不介意當一個衣冠禽獸。”
他又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低聲道:“晚安,明天見。”
随即,他便回了自己房間。
兩人住的很近,就在隔壁,而且陽臺是連着的,想從陽臺過來,輕而易舉。
蘇柒聽到他關門的聲音,摸了摸胸口,竟然跳的有點快。啧啧,果然溫文爾雅的男人,不及野蠻霸道的男人那樣吸引人。
她兀自搖了搖頭,轉身開門回了房間。
洗完澡後,她拿出準備好的面膜,坐在了露臺的躺椅上,敷着面膜假寐。
誰知,一躺便在這裏睡着了。
清晨,是被一道陽光給照醒的,她臉上的面膜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了,身上還多了一條毛毯。她眯着眼睛,許是陽光太過于刺眼,她的眼角閃過了點點晶瑩的亮光。她還有些迷糊,在躺椅上躺了一夜,睡的自然不會舒服,但不知為何,卻意外睡的很熟,做了一夜的夢,夢回孤兒院。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能夢到福利院的一切,竟然是她認為最美的美夢,美到讓她根本不願意醒過來。縱是昨夜屋內有動靜,她也不願醒過來,她只想繼續這個夢,最好沒有盡頭,最好他們永遠都不會長大。
蘇柒迷迷糊糊的,低頭坐在位置上,不消多時,房內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她昨天鬧的鬧鐘。她坐了一會,才起身回屋,關掉了鬧鐘,又滾到了床上趴了一會。
等她梳洗完畢。穿好衣服出門,按照陸筱發來的位置,找到了化妝間,裏面其他十一個伴娘已經挨個在化妝了。
氣氛和樂,充滿了喜氣。
新娘子在裏面的房間,蘇柒閑着沒事做,就去看了看陸筱,她的第一套衣服是中式的龍鳳褂,衣服特別喜氣,上面的繡線,一看就是手工定制,價格不菲。
她回頭看了一眼,見着蘇柒,臉上立刻揚起了笑,她的妝面還沒化好。連發型都還沒做。何秀湘和陸彥都在,還有林皎皎。
“蘇柒姐,你來了,昨晚睡的好嗎?”
“挺好的。”蘇柒忍不住用餘光往陸彥的方向瞥了一眼。
傻子也知道,她身上突然出現的毯子是誰做的。
陸彥并未看她,只低頭看着手裏的單子,今天他穿了一身淺色的西服,脖子上戴着個領結,顏值在線,身材修長的男人,穿什麽都好看。
正當她準備轉開視線,也假裝跟他不熟的時候,瞥見他一個極細微的動作,像是在招呼她過去似得,但她并不确定,因此沒動。
過了一會,他将手裏的單子放在了一側,一只手搭在了旁邊座椅的椅背上,翹起了二郎腿,坐姿慵懶,拍了拍身側的位置,擡頭看她,說:“蘇柒,你過來。”
他就這樣,明目張膽,毫不避諱的在這些人面前,直接把她叫過去。
蘇柒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出,頓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何秀湘僅用餘光一瞥,心中雖是不願,但卻什麽都沒說。林皎皎臉上,有掩飾不住的落寞,卻還是很堅強的挂着笑。
至于其他人,便是一副親眼見證奸情的樣子。
道上雖有人傳,卻嫌少有人親眼所見。
他的視線,從頭至尾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那模樣是在等着她過去。這種時候,蘇柒怎能丢了他的顏面,無聲的笑了笑,同他對視了一眼,便緩步走了過去,在他的身側坐了下來。
他整個人往她的方向傾斜,這種姿态,已經很明顯的告訴在場的人他們兩個究竟是什麽關系。
陸彥時不時的同她耳語,蘇柒抿唇淺笑。漸漸的他的話題就開始帶了顏色,并越說越離譜,蘇柒忍不住側頭瞪了他一眼,他卻像是目的得逞,十分愉悅的露出笑容。
新娘是主要的,伴娘是次要的,由此伴娘妝都很簡單,蘇柒在來之前,自己上了妝,因此只要稍微補一下即可,不會太麻煩。
規矩還是老規矩,接新娘之前,要鬧新郎。蘇柒也終于知道,最開始陸彥看的那些單子是什麽,全部都是整新郎的環節。
蘇柒粗粗看了看,倒是很想看到陸靖北會如何應付這一切。
她站在門內,看到外面伴娘拍進來的照片時,她忽然覺得,那麽長時間,她原來一點都不認識陸靖北。那照片裏的人,跟她眼裏的人,簡直判若兩人,這世上有一模一樣的人嗎?如果有,她真的懷疑外面那個人跟她所認識的陸靖北,根本就不是同一個。
視頻連接,直接現場直播,所幸陸靖北的伴郎團都是能玩的人,所有環節在他們那裏,都被輕輕松松拿下,卻異常好玩。陸筱很開心,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停過,甚至忍不住與旁人分享刺客的喜悅,而蘇柒就坐在她的身邊。
也許喜悅是會傳染的,莫名的蘇柒也覺得很開心,同陸筱一起笑。
他們進來之前,林皎皎拿了一塊素白的帕子,挑了四個人,在帕子上印上了紅色的唇印,蘇柒也在內,一會要讓新郎猜的。
猜對可以吻新娘,猜錯就要發紅包受懲罰,只有一次機會。
陸靖北偏偏眼睛毒辣,一次就猜中了。
伴娘立刻讓出了位置,蘇柒的位置離他們很近,陸靖北走近,伸手扣住了陸筱的後頸,低頭不由分說吻上了她的唇,幾乎沒有給她說話的時間,動作霸道,不可抗拒。
可能是動作太過霸氣,旁邊的人都尖叫了起來,過來拍照的人很多,蘇柒一下就被擠出去了,擠到了外圍,因為場面太熱鬧,她的裙子又長,退出來的時候有些急切,不免踩到了裙子。身子不穩,整個人快要栽倒下去的時候,她的腦袋堪堪撞在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上。
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着濃濃笑意,說:“柒柒,這是你第幾次投懷送抱了?我覺得我實在不能再放過你了。”
☆、059:心念成魔,回頭無岸
房裏鬧騰的很厲害,大概除了林皎皎,誰都沒有注意到,陸彥把蘇柒拉到了角落裏,高大的身影将她整個人堵在了角落,沒有人看到她的聲音,只能看到她的裙子,從陸彥的腳邊露出來。
從後面看過去,他們的動作極是暧昧,可現在主角不是他們,自然沒有太多人去關注他們,除了那些心思本就放在他們身上的人。
蘇柒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說:“你幹什麽?”
“保護你啊,保護你不受到傷害。”他說的冠冕堂皇,好像身後是一群毒蛇猛獸。
蘇柒歪頭,餘光一瞥,恰好就看到何秀湘掃過來的目光,低低一笑,揚了揚下巴,說:“你媽看着呢。”
“她開始往這邊過來了,十米,五米……”
後面的話,全數淹沒在了他的口中。他的吻來的突然,強勢而又霸道,完全不顧場合。這人一定是瘋了,從昨天開始就他媽瘋了!
何秀湘已經走到他們身後,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蘇柒瞪大了眼睛,暗暗的擰了他一把,艱難的從口中溢出只言片語,“你媽……”
“不準罵人。”他的唇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她的唇,低聲警告。
當下,蘇柒真的很想罵人,瞪了他一眼,狠狠的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壓低聲音道:“你媽!”
“注意場合!”何秀湘警告的聲音響起。
陸彥不急不緩,十分留戀的在她唇上親了親,到底還是推開,拇指摸了摸她的嘴角,說:“再警告一次,別在誘惑我。”
蘇柒憤憤然的瞪視了他一眼。
何秀湘臉色不太好看,但依舊用最平靜的語氣,說:“你出去幫你父親招呼賓客。”
“你自己小心,結婚而已,還沒見過麽?別往人群裏擠,我可不想看到你不小心擠到其他男人懷裏。”他摸了摸她的頭,說:“聽話些,別讓我不舒服。”
他說完,便轉身對何秀湘微微一笑,出去了。
蘇柒同何秀湘對視了一會,她就轉身出去了。這時。房間裏的哄鬧聲漸漸消停了一些,蘇柒站在外圍,并沒有擠進去的打算,乖覺的站在角落裏。
片刻,陸靖北低沉好聽的聲音,就從人群裏傳出來,落在她的耳朵裏,他在念保證書,咬字清晰,每一句話,蘇柒都聽的清楚。
“筱筱,嫁給我。”
他說的沉穩,整篇讀下來,僅這五個字,說的分外認真,似乎是帶了感情的。周遭也忽然安靜了下來,大家臉上都挂着想笑容,靜靜的看着他們。
縱是人影綽綽,蘇柒看到看到了他的身影,單膝跪在地上,那張臉看的不是特別真切,不知道那是誰的身子,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好啊。”陸筱接過了捧花,并湊過去,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第一步算是完成了,一會簡單的吃過午餐,陸筱換上主婚紗,三四點的時候舉行儀式,然後就是晚宴。
接下去,攝影師給他們拍攝結婚花絮,幾個伴娘被拉到另一個房間,攝影師的助手讓她們各自準備一段話,一會會挨個讓她們對着鏡頭說。
這幾個伴娘,應該都是跟陸筱關系還不錯的。有一半是高中同學,一半則是大學同學。像她這樣的人,在學校裏,人緣一般不會太差。
幾個人兩兩互相商量着,該說什麽,要說什麽。
蘇柒顯得有些孤單,魏澈和蘇捌離她都不遠,但這種時候總歸不太好過去,就跟他們待在一塊。
這時,林皎皎過來,說:“一會我跟你一塊說吧。”
蘇柒倒是沒有想到她會主動過來跟她說話,報以友好一笑,點了點頭,說:“好啊。”
兩人站在一起,相顧無言,氣氛略微有些尴尬。
套房裏進進出出的人很多,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彥和陸三帆一道進來,攝影師和攝像師讓他們一家子坐在一塊,又是拍照,又是喊新婚快樂。
他們一家子拍照的時候,閑雜人等都撤開了。
蘇柒也找着機會走到了魏澈和蘇捌身邊,說:“你們兩個出去弄點吃的呗,我在這裏也不會出什麽事。”
魏澈是沒什麽意見,蘇捌卻不想走開,當下最了解蘇柒心情的人,應該就是蘇捌了。他的目光從頭至尾就沒有從蘇柒身上挪開過,生怕她會做出什麽沖動的事兒。
蘇柒對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淡定自若,唯獨對陸靖北的事,很多時候偏執的讓人覺得她就像個瘋子,當下那麽刺激人的畫面,他真怕她控制不住,就把場子給砸了。
“放心,我很好。我知道分寸,不會做太過的事。”她一眼就看穿了蘇捌的心思,笑了笑,說:“就算我真要幹什麽事兒,你也攔不住我的。”
蘇捌搖了搖頭,說:“我也不餓。”
“你讓魏澈一個人去多孤單啊,我這兒還有個陸彥,一點都不會覺得悶,你們去吧。”
在蘇柒的勸說下,蘇捌終于還是跟着魏澈一塊去了外面,恰好他們也拍完照片散開了。
陸彥不動聲色的過來,站在了她的身側,笑說:“剛剛好像有人提到了我。”
“你這是什麽耳朵?”蘇柒往邊上走了一步,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然而,她剛走開,陸靖北便緊跟着過去,挨着她站着,說:“我對你的聲音特別敏感。”
蘇柒再往邊上挪開了一步,“不應該啊,春天還沒來,你就開始發春了,昨晚吃錯藥了?”
陸彥再次靠過去,“錯,是昨天終于吃對藥了。”
當蘇柒還想避開的時候,陸彥快她一步,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鎖在臂彎之間,笑說:“你覺得你能跑到哪裏去?”
他稍稍湊過去,在耳側低聲道:“你現在就是翻不出如來佛祖手裏的孫猴子,無論怎麽翻,都翻不出我的掌心。”
蘇柒沒再躲,側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笑說:“你這意思,我還得在你身上留點記號,以此證明我來過。”
“你不是來過,你是從此以後紮根于此。”
話音剛落,陸筱的聲音傳來,“哥,你過來跟我拍一張照呗。”
“好。”陸彥目光落在蘇柒的身上,淡淡的應了一聲,手上輕輕捏了一下蘇柒的腰,說:“等我一會。”
他松開手,過去跟陸筱合了幾張影。
拍了兩張之後,陸筱對着她揮了揮手,說:“蘇柒姐,你來。”
他們三個一塊拍了張照片,下一張陸靖北也加入進來,對着鏡頭微笑,對蘇柒來說不是難事。她的真笑假笑,幾個人能分得清。
蘇柒和陸彥各站一邊,工工整整的拍了一張照片。
随後,蘇柒便同陸彥一塊去餐廳了,中午是自助餐,餐點十分豐富。蘇柒早上沒有吃東西,連一口水都沒喝。
她拿了杯香槟,一口氣喝了個幹淨,還要拿第二杯的時候,陸彥阻住了她的動作,往她手裏塞了杯水,說:“喝水比較解渴。”
“謝謝。”她一口氣喝完。
所有的時間,安排的恰到好處。
下午儀式開始,新娘上場時,天空飄起了花瓣雨,很美,美到簡直不像是真的。
她身上的那件婚紗很美,白色的頭紗很長,海風拂過,飄起好看的弧度。這一切簡直就像一幅油畫,在輕快的音樂聲中,陸三帆牽着陸筱走到了陸靖北的跟前,将這寶貝女兒交到了他的手裏。
司儀的話很能煽動人心,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們之間的故事,那麽浪漫,聽起來又那麽美好,也算是青梅竹馬,相伴成長。
蘇柒所在的位置,看不到陸靖北的正臉,倒是能看到陸筱,她笑着,卻也能看到她眼眶裏閃爍着的淚光。蘇柒想,這司儀的口才真好,連她都感動的想哭。
陸靖北話不多,只說了一句,“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唯一。”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依靠。”陸筱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蘇柒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的臉,想從她的表情中體會到她此時此刻的情緒,然而她不是主角,她便永遠都體會不到那種喜極而泣的感覺,她能無法體會,陸靖北對她說你是我唯一時的感覺。
他們互相宣誓,交換戒指,陸筱将臉頰貼在他的手背上,一臉幸福,然後擁吻。在這樣的背景音樂下,感覺這一幕就像電視劇的完美大結局,男女主角經歷種種,終于苦盡甘來,終成眷屬。
而蘇柒算什麽呢?什麽都不是。
她的嫉妒值在逐漸上升,極近爆表。
漫天的花瓣飄灑過來,有不少落在蘇柒的身上和頭發上,她說不出來此時此刻心裏是個怎樣的感受,很平靜,這平靜有一個聲音,忽近忽遠的傳入她的耳中,從心底最陰暗的地方發出來,帶着腐臭的氣息,聲音嘶啞,好像用指甲不停刮着鐵皮,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要讓他們好過,不能讓陸靖北愛上陸筱,不行……”
人的承受力是有一個限度的,超過這個限度,有的人會選擇放手,而有的人則會執迷不悟。
蘇柒是後者,也只能是後者。
其實她連放手的資格都沒有,如果可以選擇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