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硬碰硬
姜一俯視着趙正,盯着他的眼睛一點點坐下去。她就在他的注視下,動了起來。
趙正的眼裏卷着狂虐的黑,他手掐着她的柔軟的腰,細白的腿。姜一還真不是虛張聲勢,趙正确實知道了除了戰死沙場以外另一種死法,那就是死在姜一的手裏。
千嬌百媚,*滅頂,他幾乎失去理智地要她。姜一在一番沖撞中仰起頭,攀上頂峰,微張的嘴一個字也說不出,手撐在他堅硬的腹肌上,最後緩緩地伏下身來。
作為晨跑六公裏有良好運動習慣的人,姜一從沒懷疑過自己的體力。但是,她碰到了趙正,她服輸。
姜一掙紮着還想下床去洗澡,可兩腿打顫地厲害,走出一步便一個踉跄。趙正二話不說把她抱起來,順理成章地洗了鴛鴦浴。
打開花灑,迎頭而下的水沖洗着兩人身上的黏膩和歡好氣。不似方才的孟浪,趙正此刻倒很規矩,認真地給姜一擠了洗發膏洗頭。
給她搓了滿頭肥皂泡,姜一不得不閉起眼,他卻還玩心似的把肥皂泡往她兩頰和鼻尖上抹。
姜一低聲呵斥他名字,他卻道:“多喊我兩聲。”
姜一擡手盲打,被他捉住手腕,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說:“好了,給你洗掉。”
接着就水聲隆隆,水卷着泡沫順着她的皮膚流下去。沖洗幹淨,她撥開眼,還未及發作,他就又堵了她的嘴。
溫熱的水,滾燙的鼻息。她由着他熱吻自己的臉頰、耳根、脖子以及嘴唇。燥熱再度升起來,姜一被他摁在牆上,水迷得睜不開眼。她一點點再度墜進欲念裏,失了心神,随着他的動作,她的聲音越發放肆,指甲刮蹭他後背的皮膚,用力宣洩。
她在這時,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每一個字,都媚得滴出水來。
這把澡洗得太久,出來時,姜一的腿更是沒力,腦子還有點缺氧,整個身體都泛着淺淺的粉。趙正把她裹在浴袍裏,從浴室抱出來,給她擺到床上,要她坐好,接着返身去浴室拿吹風機打算給她吹頭發。可姜一屁股一沾上床,人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趙正拿着吹風機轉身回來,見她頭發濕漉漉地就壓在腦袋下頭,把她拉了起來。
“頭發不吹幹會感冒。”
姜一眼裏的濕熱未褪,有些慵懶地睨他一眼:“你哪來那麽多力氣?”這都三回了,他不累麽?她都想抽根煙休息一下了。
趙正薄唇輕挑,淡笑不語。接上插頭,打開吹風機,一陣暖風在她頭頂呼呼地吹。三千青絲繞指柔,他用手指梳理她的長發,時間流淌地緩慢。
吹風機的聲音停下時,姜一早有些迷迷瞪瞪,便如蒙大赦地躺倒下去。趙正有些好笑地撥弄兩下她前額的頭發,遂将吹風機物歸原處。
窩在綿軟的杯子裏,姜一煞是舒服。片刻,薄被掀起一角,身側微微下沉,接着姜一被人從背後圈住。她思緒有些迷糊,含混着說:“你別再鬧我了。”
“不鬧你。”男人此刻像只餍足的大型犬類,嗅着她的發,貼着她的後頸,憐惜地親了幾下。
姜一感覺無甚威脅,便徹底放下心來,沉沉地睡了。
原以為能一覺到天明,姜一卻因為噩夢驚醒。撥開眼,屋內一片寂靜,趙正呼吸聲平穩,在她身側沉睡,手搭在她腰上,溫熱地貼着她的皮膚。
姜一深呼吸數次,這才小心翼翼地挪開他的手下床。夜晚的激烈和噩夢帶來的恐慌,讓她身心俱疲,走到露臺這點路竟覺艱難。
還未正式入夏,深夜的風打在皮膚上,起一層雞皮疙瘩。姜一裹緊浴袍,在圓桌邊坐下。腳邊是之前打落的酒杯,橫躺着,倒沒碎,姜一彎腰拾起。接着拿了另一只沒落地的杯子,旋開威士忌瓶蓋,将酒倒了進去。
不加冰的純威士忌,口感要濃郁不少。姜一沉默地喝着,緩解流淌在她身體裏的恐懼。她很久沒想起那個場景了,酒瓶尖銳的豁口,皮開肉綻,血流一地。
姜一蜷起腿,整個人縮進椅子裏,她抱着膝蓋,身體一前一後輕微地搖擺。
就是夢而已,就是夢而已。她嘴裏念念有詞,不斷勸服自己。
“姜一。”男人的聲音刺破她的世界,她身體猛然的一抖,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扭過頭。
趙正蹲到她身前,覺察她神情異樣,問:“出什麽事了?”
姜一在他關切的表情裏找回心神,她搖頭:“做了個挺吓人的夢。”
男人萬料不到她是能被噩夢吓成這樣的人,手覆在她膝頭:“只是夢?”
姜一點頭,她收起原先的情緒,腿放下來,俯身戳他臉頰:“你怎麽醒了?”
“睡一起的人不見了,吓醒了。”他扣住她的手裹在掌心裏。
她另一只手撫摸他的臉頰,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與她白淨的手有着清晰的色差,她莞爾,說了了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從沒見你抽過煙。”
“在女士面前不放毒。”
“敢情是藏得深。”姜一刮了下他英挺的鼻子。
趙正笑着搖頭:“煙齡雖長,煙瘾不重。”
“我信。”她指腹從他鼻子往下,撫過他的唇,繞過他冒出胡渣的下巴,沿着頸側一直滑到他的手臂。兩指捏了下他結實的臂肌:“沒自制力也練不出這樣的身體。”
她眼帶桃花,手指像是通了電,勾得他心猿意馬。虧得他還算定力驚人,只是這多年的心無旁骛,遇上她這只妖精,算都是白費了。
“你也不賴。”
他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地将她看了一遍,那眼神何其銳利,姜一腦中升騰起睡前的酣戰來,她咬着下唇。原先清冷的空氣忽又暧昧起來。
“你這人,心思太深。”姜一手指懲罰似得捏了捏他的下巴,反被他的胡茬刺得癢。她收回手:“手邊有煙?”
“心情還是不好?”
“所謂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你這飯多久前吃的?”
姜一嘻笑,突然傾身在他唇上啄了一記,接着退開半分,閃光的眸子看他:“你就是我的飯。”
趙正表情有三秒的停頓,他無奈失笑,妖精吶,妖精。
片刻後,趙正拿了一盒煙回來,全新的。他拆開,遞到姜一眼前。
姜一掃了眼包裝,黑色大衛杜夫。
“不是你平時抽的吧?”姜一抽出一支,趙正打火給她點燃。她第一口慢慢騰騰地吐出來,吹在趙正脖子邊,若有似無。
“不愛抽外煙。中華、紅雙喜,土得很。”
“要說土,那也是土豪。”姜一從唇間拿下煙,送到他唇邊,趙正順遂地叼住。
他又抽出一支煙給姜一,擦燃打火機,明黃冒着青的小火苗,在兩人臉上印出細微的光暈。煙頭亮起一點紅,忽明忽滅。
趙正背靠着玻璃門,姜一依舊窩在椅子上,兩個人沉默地抽煙。
她蔥白的手指夾着細長的煙,霧繞繞地看着遠處樓宇的扇扇窗。她很少抽煙,抽煙是個燒錢的習慣。
一顆煙燃盡,趙正找出煙灰缸擺到姜一手邊的桌上。姜一撚滅煙頭,對他說:“偶爾換換口味是不是也挺不錯的?”
趙正淡笑:“我這個人比較長情。”
“那如果我熱衷于新鮮感呢?”她起身,身體貼向他,擁住,輕輕緩緩地哼着不知名的調子,倒像是要與他跳舞。
趙正大手撫着她的後腦,不顧她刻意的言語刁難,不鹹不淡地說:“那是因為你沒遇到足夠好的。”
“再好,也會倦,會膩,總有一天,相看兩相厭。”
趙正手擡起她的下巴,颔首含住她的唇,又松開,他說:“你要有本事,那就試試。你賭不過我。”不容置喙的語氣,燦若星辰的眼睛。
他的眼睛啊,讓她覺得一切的言語都多餘。
回到卧室,相擁而眠。她躺在他臂彎裏,呼吸着他的呼吸。
她堅持人肉分離,性與愛是可分割的兩碼事。
只是她此刻有些模糊不清,是*還是情愫,她思考間,沉沉陷入睡眠。
睡了回籠覺,姜一這天生物鐘失靈。八點,早新聞開始播第二輪,趙正進屋還見姜一裹着被子睡得香甜。
他雖不忍心吵她,但更知道她是工作比天重的性子。他進屋坐到床腳,喊她起床。
姜一被這磁性迷人的嗓音勾回了現實,睡眼惺忪地坐起來,但魂靈還在游蕩,愣是半分鐘沒動。
“八點了。”趙正冷淡地宣布。
姜一立馬清醒:“什麽?怎麽可能?!”她即刻掀開被子跳下床,腿竟一軟,差點栽了跟頭,趙正将她穩穩托住。
他搖搖頭:“你這體力,不行。”
姜一就着他的手臂張嘴咬了一口,不重,但語氣淩然:“我的身體還沒醒!”
她甩開他就去浴室洗漱。趙正在她身後笑盈盈的,不與争辯。
吃了早飯,去公司。她下車前,趙正還咬着她耳朵,扔給她一句:“早點下班,我們還得鍛煉身體。”正兒八經的話,就是蘇得不行。
姜一坐到辦公室位子上,那股從耳朵裏鑽進的熱氣還沒散盡。姜一不懂了,是她道行變淺了,還是趙正更勝一籌?
還未有答案,姜一手機叮的一聲。屏幕亮起,原以為是趙正,可跳出的卻是一條短信。
姜一,我回來了。珂。
姜一翻了白眼,內心唯有四個大字: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