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吃面

食物,人們每天都要補充的東西。簡單的早點,豐盛的晚餐,全是烹饪的藝術。或是香甜可口,或是難以下咽,不僅取決于廚師的手藝,更取決于用餐者的心情。

羅小冰一夜都沒睡好,她覺得肚子很不舒服,還有些惡心。

羅小冰把身體擺成大字趴在床上,她覺得一定是昨天吃的冰粥把自己害成這樣的。

“那些凍草莓還不知道在她家冰箱裏放了多久呢!”羅小冰把頭埋進抱枕裏,狠狠的咒罵着林歡喜。

“太太,您覺得好點沒?”傭人柳姐關切的問,裹腰的熱毛巾換了好幾條,床頭櫃上還擺着半碗已經放涼了的暖胃粥,柳姐也被羅小冰折騰的一夜沒合眼。

“已經好些了,讓我睡會兒,你也去休息吧。”羅小冰有氣無力的說道。

柳姐幫羅小冰蓋好了夏涼被之後就端着半碗剩粥離開了。

“我嫁的這什麽老公,還不如個傭人。”羅小冰懷着滿心的怨恨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洛天虎已經離開四天了,說是去外地開個重要的會議,要一星期後才回來。昨天夜裏羅小冰不舒服時給他打了電話,可洛天虎根本沒接,甚至連信息也沒回一條,這讓羅小冰很惱火。

四周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羅小冰發現自己騎在一匹健碩的紅鬃白馬之上,手裏還揮舞着金色的寶劍。草地上全是一些平時讓她覺得不順眼的人,她瘋狂的揮舞着寶劍來回砍殺,劍鋒落下,等等,這不是白靜嗎?我怎麽能殺了我的好姐妹?

羅小冰從睡夢中驚醒,出了一身冷汗。

羅小冰靠在床頭喘着粗氣,她覺得自己已經從虛弱中恢複過來了。

身體好自然精神也好,這麽好的精神頭應該去做點什麽呢?最科學的答案當然是做運動。

丈夫不在時,羅小冰總是會大膽的把情人叫到家裏來,雖然這樣做很冒險,可偷情不就是圖個刺激嗎?

“柳姐?”三十秒之後,張雪柳已經出現在了羅小冰卧室的門口。

“太太還是不舒服嗎?要不還是去趟醫院吧,還是我再給你煮點粥喝?”柳姐年齡不算大,說起話來卻像個老媽子,或許是因為這家人給的報酬實在豐厚,又或者她确實很關心羅小冰,當然後者的幾率是相對較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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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德娃這個月還沒休過假吧?我待會兒要出去,可能明天才回來,放你們兩天假,回去好好歇歇。”羅小冰裝成一副為他人着想的口氣說。

“可是太太您不舒服,這我哪能放心走了。”

“我沒問題的,已經全好了,老虎也能打死幾只。”

“可是如果先生回來知道我們沒好好照顧您……”

“行了行了,別啰嗦了,放假能不能積極點兒?”羅小冰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那好吧,太太您出去可不能吃涼東西。”柳姐囑咐道。

羅小冰揚起胳膊不停的擺動手掌:“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

德娃跟柳姐兩口子離去後,羅小冰立馬撥通了她私人游泳教練的電話。

羅小冰在屋子裏點上了香燭,在床上撒上了花瓣,把浴缸裏的泡泡攪的很濃,又穿上了自己那件最透明的睡衣,她決定要把這尋常的一天過的很瘋狂。

一個鐘頭後,身材健碩的英俊教練趕到了,小洋樓二層的屋子裏傳出放肆的嬉鬧聲。

一夜沒睡好,再加上幾個鐘頭的激烈運動,羅小冰把頭歪在情人結實的臂膀裏進入了夢鄉,健壯的游泳教練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雖然身強體健,但這樣瘋狂的運動量對他來說也是吃不消的。

兩人相擁而眠,像睡在花骨朵裏的蜜蜂,與世隔絕。

陷入深睡中的情人,聞不到馬路上飄散着的汽車尾氣,看不到落下的夕陽與初升的明月,當然也沒聽那緩緩邁上階梯的腳步聲。

羅小冰從昏睡中醒來,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床頭的金屬臺燈照出暗黃色的柔光,站在門口的是男人是神色凝重的洛天虎。

羅小冰拼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不是下星期才回來嗎?”羅小冰希望是自己看錯,可她卻聽到了真實的聲音。

“你打算就這樣躺着什麽也不說嗎?”洛天虎低聲問道,他已經提前完成了外地的工作。

“你想讓我說什麽?”羅小冰的臉上絲毫沒有惶恐與愧疚,她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錯,一個巴掌拍不響,她認為如果夫妻雙方中有一人出軌,那麽另一個人起碼也要負上百分之四十的責任。

英俊的游泳教練被兩人的對話驚醒,他并沒有表現的如他外表所展現出來的那樣強健,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羅小冰的丈夫是什麽人,可是他需要錢,說到底他只是個被闊太太包養的小白臉罷了。

“告訴他你是誰。”羅小冰把頭靠在自己情人的肩膀上用驕傲的語氣說道。

“不、不是的,都是誤會,絕不會有下次了,我這就走……”健碩的游泳教練推開羅小冰,慌慌張張的穿上衣服,表示自己會永遠消失,再不出現在洛天虎的面前。

羅小冰坐在床上滿臉鄙視的看着他,站在門口的洛天虎則發出了冷冷的嘲笑。

羅小冰的情人才剛剛跳下床,就被一盞金屬臺燈狠狠的砸在了頭上,砸的他眼冒金星,像被人從頭上澆了紅漆一樣。

“哎喲,下這麽重的手?有本事打死他呀?”羅小冰用挑釁的口吻說道,就剛才的表現來說這位情人已經絲毫不值得她關心。

“呵,我又不是殺人犯,他要是能爬起來離開,就一筆勾銷。”洛天虎把臺燈丢在地上,燈裏還閃着暗黃色的柔光。

英俊的教練确實有一副結實的好身體,他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飛快的跑出了這幢二層小洋樓,沒有回頭看一眼。

“看來你們這就算分手了,我是不是要安慰你兩句?”洛天虎的話裏聽不出任何憤怒。

“別廢話了,你想怎樣?”羅小冰臉上挂着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這就是你想說的?你就準備這樣向我交代?”

“那你想我怎樣交代?說我錯了,哀求你原諒我嗎?別做夢了,我壓根沒那個打算。”

“聽你這意思這件事是我的錯喽?是我讓你跟別人睡的?”

“你有拿我當過妻子嗎?我只是你談生意時帶在身邊的花瓶!你有真正關心過我嗎?”

“可是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難道不該盡些義務嗎?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跟了我會過什麽樣的生活。”

“錢能買到一切嗎?”

“任何東西都有個價。”

聽着洛天虎的話,羅小冰有些想哭,但她只會把眼淚流在心裏,她不想做婚姻中的弱者。

“我離開。”羅小冰打開衣櫃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會給你一筆錢。”洛天虎其實沒打算讓羅小冰走,畢竟這樣妖豔的女人可以擁有犯錯的權力,只要羅小冰肯道歉認錯,洛天虎是會原諒她的,他是個做大事的人,對女人的愛也自然不會僅局限于身體,就像羅小冰也從來不會要求他一樣。

自從娶了羅小冰之後洛天虎的性情發生了微妙的轉變,背叛對于從前的他來說是絕不能容忍的,而現在他覺得羅小冰跟釋放後的自己是同一類人,是羅小冰的出現讓自己煥發新生,只是兩人用心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所以還遠沒有達到可以做靈魂伴侶的程度,雖然心有靈犀愛自寬,不過說到底,捉奸在床這種無法回避的問題,任誰也是不能輕易讓步的。

紅色的跑車開的飛快,精心護理過的波浪卷發随風飄亂。

“真這麽硬氣的話,你可以走路,別開我買的車。”

這會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聽到洛天虎的聲音嗎?雖然當時自己是假裝沒聽見。

如果辦離婚的話他一定只會派個律師出面,也許從此就不會再見了吧。

羅小冰覺得腦袋很亂,心裏也空空的,肚子還有些餓,這種感覺真讓人讨厭。

紅色的車子在花園街上漫無目的的亂竄,穿過主路,駛進了錯綜複雜的巷子。

不遠處的小巷口拉起了黃黑相間的警戒線,“難道說又出事了?”羅小冰看見正在忙來忙去的警察們,又想起了白靜所講的那個可怕的案子,這讓她打消了獨自去住酒店的念頭。

羅小冰把車子調了個頭,決定先去填飽肚子。

時鐘指向九點三十分,還不算太晚,羅小冰決定去讓林歡喜單獨給自己做一份大餐,以補償昨天那碗冰粥搞的自己肚子不舒服,再說她也需要個能安心過夜的地方。

羅小冰敲門時林歡喜才剛把兩個孩子哄睡着,聽到“咣咣”的敲門聲林歡喜趕忙跑到院子裏輕聲叫道:“小點兒聲!誰啊?”

“我,開門。”

“小冰?怎麽這個點跑我這兒來了?”林歡喜輕輕擰開門鎖,一臉好奇的望着羅小冰。

“少啰嗦,有吃的沒?我快餓死了。”羅小冰說着話就大步流星的往屋子裏走去。

“沒,鍋碗都洗了。”

“我不管,昨天吃了你的冰粥,害的我一整夜都不舒服,你得給我弄點好吃的補償一下。”

“那我給你下碗面吧。”

“行,只要能管飽。”

熱氣騰騰的面條很快就煮好了,再澆上林歡喜秘制的醬料,簡簡單單的一碗面,對于已經餓的有些四肢無力的羅小冰來說,甚至比鮑魚龍蝦還要美味。

羅小冰大口大口的把面條吸進嘴裏,也許是一下子吃的有些猛了,她覺得喉嚨裏有些堵。

羅小冰快步跑到洗手間,發出了一陣幹嘔。

“慢點兒吃,我的姑奶奶,你這是餓了多久?這麽個吃法可真不像你。”林歡喜坐在桌前翻着手裏的雜志,樂的合不攏嘴。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覺得想吐了,羅小冰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她不願面對的念頭,是懷孕了嗎?

羅小冰不是個喜歡孩子的人,她也不是塊當媽媽的料,可眼下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麽這孩子的父親是誰呢?

羅小冰默默的坐回桌前吃着碗裏的面條,林歡喜就坐在一旁跟在外地出差的唐峰打電話。

羅小冰聽着林唐兩夫妻的對話,想到那所謂的情人,覺得是糟踐了自己的身體,想到洛天虎,向來讓她引以為傲的婚姻已經瀕臨破碎,想到因為嫌棄而跟自己劃清界限的親人,羅小冰覺得生活充滿了孤獨與絕望。

眼淚“吧嗒吧嗒”的滴下,落進盛着面條的碗裏,羅小冰用筷子夾起一根面條抽泣着送進嘴裏,身後傳來了林歡喜愉悅的笑聲。

林歡喜挂上電話時才注意到羅小冰的樣子有些不大對頭,于是連忙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小冰,不哭,跟我說說,到底怎麽了?”

壓抑多時的悲傷情緒像從天而降肆意流淌的山洪,沖破了脆弱的心靈防線,溢出了美人紅腫的眼眶,打濕了精心修飾過的彎彎睫毛。

羅小冰把頭埋進林歡喜的懷裏失聲痛哭,在她手裏還端着那碗熱氣騰騰的面條。

食物,人們每天都要補充的東西。簡單的早點,豐盛的晚餐,全是烹饪的藝術。粗茶淡飯會讓饑餓者大塊朵頤,山珍海味會讓腹滿者難以下咽,即使是一碗最簡單的面條,也會讓有心的人吃出酸甜苦辣,吃出百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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