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憑本事
豐雲韶的所作所為,讓榮氏十分氣憤,得知中午他們都沒有吃飽,所以晚飯就讓劉氏,簡單的煮了沒有油鹽的清水紅薯。
若是烤的紅薯也就罷了,可這清水煮的紅薯,沒有一點油鹽味,實在讓人倒胃口。
在野外吃了這麽久的野果,如今又要吃這麽難以下咽的東西,豐雲韶簡直叫苦不疊。
饒是這樣,也輪不到他們換第二碗,因為鍋裏面的紅薯塊已經沒了,只剩下一些黑黢黢的水。
好在家裏還有兩條魚,放下碗筷,豐雲韶就飛一般,朝着自家屋裏跑出。
屋子的正中有個石頭壘砌的火塘,火塘上方用藤蔓栓着一個樹杈做成的鈎子,上面可以挂吊鍋,用來燒飯煮水。
豐雲韶拿起火鉗,将火塘裏的草木灰扒開,在紅紅的炭上架了一些幹柴火,火塘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豐雲韶取出事先腌好的魚,把它插在洗幹淨的竹棍上面,準備做成烤魚來吃。
齊秀娥把碗洗了才回來,看到女兒這樣烤魚,立刻好奇的問道:“這樣做出來的魚好吃?”
豐雲韶莞爾一笑:“等做好了,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豐祥順将缸裏的水挑滿,又裝了滿滿一吊鍋水,挂在木鈎上溫着,這才有功夫坐下來,看豐雲韶烤魚。
彩月緊緊的依偎在她身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烤魚,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姐姐,這魚還要烤多久才能吃?”
“別急,快了,快了!”
豐雲韶不停地把魚來回翻烤着,魚肉的香味,很快在屋子裏飄蕩開來。
豐雲韶把魚交給彩月,讓她慢慢翻烤着。彩月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立刻喜滋滋的接過來。
豐雲韶拿起那條大魚,在魚背上劃了刀口,将罐子裏最後的一點鹽巴,細細的撒在魚身上,并用竹棍串了起來。
古人生産能力落後,這頓頓離不了的鹽巴,向來是珍貴之物。
鹽巴來之不易,齊秀娥平常都不舍得用,想要說讓他省着用,可最終還是放棄了。
豐雲韶看出了她眼裏的痛惜之色,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這附近的集市有多遠?我想去采購一些鹽巴。”
齊秀娥頓時緊張起來,她慌慌張張的說道:“這集市可遠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哪裏走得了這麽遠的山路?鹽巴用完了不要緊,等娘偷偷攢幾個雞蛋,讓趕驢車的劉叔給我們捎些鹽巴回來即可。”
烤肉的香味,很快在院子裏彌散開來。
豐家和老兩口,正帶着大房和二房的媳婦、孩子,坐在火塘邊訴說着豐雲韶的種種不是。
聞到這烤魚的味道一個個心猿意馬。
“這什麽味道?聞起來好香啊?”豐貴仁是個吃貨,嗅到這味道早已憋不住了:“一定是那個蠢豬在做魚吃!”
豐翠珠的鼻子,在空氣中使勁嗅了嗅:“對!是魚肉的味道,真的好香啊!”
“爹,娘,你瞧這三弟一家,說什麽吃穿用度需得公平起見,可為什麽自己有了好吃的,卻不分給我們?不成,這件事情需得找他們要個說法!”趙氏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就算不給我們吃,再怎麽說也得孝敬爹娘一些,他們憑什麽自己吃獨食?”劉氏也趕緊煽風點火:“娘,要不咱們過去教訓他們?”
榮氏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吃過魚肉,那香味早已将她肚子裏的饞蟲勾了出來。
“老三一家簡直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老頭子,走!咱們今天無論如何,也得給老三點顏色瞧瞧!”榮氏的怒火,很快被挑了起來。
豐家和則淡定的說道:“你着什麽急?老四不是還有兩天就回來了,等他回來了,咱們把那刺頭賣掉,還怕沒時間收拾老三?”
魚的香味越來越濃,榮氏不肯就此罷休:“咱們已經好久沒有吃過魚了,難道就這樣便宜她們不成?”
“你這娘們兒就是沉不住氣!”豐家和雖然是在呵斥榮氏,可他的目光卻不經意的瞥向趙氏和劉氏,二人頓時噤若寒蟬。
只有豐翠珠看不清陣仗,依舊不依不饒的,說是想吃魚!
豐家和正在剝着烤紅薯的皮,他煩躁的說道:“那丫頭不是先前的軟柿子,只怕不是那麽好拿捏,你們誰要想吃魚,自己去要吧!至于要不要得到,就憑各自的本事了!”
豐翠珠如同得到了赦令,立刻起身朝着那低矮的舊屋走去,趙氏不放心,立刻緊随其後。
魚已經烤得差不多了,那微微卷起的魚肉,被烤得焦黃,那誘人的香味,讓人欲罷不能。
“吱呀……”
破敗的木門被強行推開,一股寒風立刻灌了進來,豐翠珠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喲,三嬸關着門躲在家裏,做什麽好吃的呢?剛剛還說吃穿用度需得公平,這有了好吃的東西,是不是也有我們的一份?”
齊秀娥放下手裏的苎麻,緊張的站了起來。
“娘,別怕,這裏有我!”豐雲韶将魚遞給她,小聲的安慰道:“你只管安心烤着魚即可。”
說話的功夫,豐翠珠已經領着趙氏和劉氏走到了火塘旁邊,他們的目光立刻被烤魚吸引住了。
“喲,魚還能這樣吃?”趙氏自顧自的,朝着齊秀娥身邊走去:“秀娥,我看這魚也烤好了,我拿去給爹娘吃了!”
豐雲韶閃身擋在她的面前:“不成!我們今天都沒吃飽,這魚就是我們的宵夜。”
趙氏不悅的皺着眉頭:“你是不打算把這魚讓出來了?”
“對!要想吃魚,先過了我這一關!”豐雲韶挑釁的看着她。
“你這破爛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這魚又不是我們要吃,是要孝敬給爹娘的!”劉氏眉頭一挑,直接去奪彩月手裏的魚。
美味還沒有到嘴,彩月哪肯就此罷休,她緊緊攥着竹竿,怎麽也不肯放手。
“你這個臭丫頭,真是個不知好歹的貨!”劉氏氣得狠狠的推了彩月一把。
彩月的鼻子磕到火塘的石頭牙子上,鮮血嘩啦啦的流了下來,但她依舊抓着烤魚不肯松手。
豐祥順是男人,不便和她們這幫娘兒動手,但是看到自己閨女被磕得鼻血直流,也忍不住了。
“滾!”他渾厚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