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雪白月光(5)

戴着白口罩的男醫生面不改色,一雙深邃的眸子專注的盯在她手臂上的傷口上。

她是他今年見過的奇葩之一。

跟大貨車擦邊撞了,居然還能只受了輕傷,還把對方給送來了醫院。

真是走了狗屎運。

秦羽目不轉睛的盯着給自己處理傷口的男醫生,她覺得自己要戀愛了。

不對,是已經單戀了!

男醫生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那個貨車司機是疲勞駕駛,閉着眼睛開,他的情況可沒你這麽好。”

秦羽糯糯的擺出自己最溫柔的樣子:“我不知道诶,當時天太黑了,我也沒看清他有沒有睜着眼,不過我想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老天爺讓我不幸出了次車禍,我想…”

“就是為了讓我遇到你。”

“……”

男醫生的手一下沒控制好力度,戳在了她的傷口上,惹得女孩兒哇哇直叫。

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着一只手就放在徐念的肩膀上,秦慕聲臉色焦慮,頭發也還濕噠噠的:“你怎麽樣?沒事嗎?”

徐念看過去的時候,視線恰巧和男人身後的季秉川撞了個滿懷。

她讪讪地笑:“季醫生。”

“真不好意思。”

季秉川打了個哈欠:“患者呢?”

“讓我看下她情況。”

“…….”徐念嘴角抽搐,拿手指了指裏邊:“我也不知道她現在還需不需要醫生…”

季秉川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後,繼而闊步朝屋內走去,

他腳步一頓,饒有興致地看着裏邊的倆人:“呦,看來傷的不重,還有心情調情?”

男人語氣熟稔,一看就是熟人。

屋子裏站了好幾個人圍觀,被調戲的男醫生終究耐不住面子,摘了口罩,露出白白淨淨的一張臉來,轉過身朝季秉川半鞠了一躬:

“老師,不是我的錯,是她調戲我,您放心,我沒接她話。”

“我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的。”

秦羽:“……”

那男醫生說完,根本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出了出去。

季秉川玩味的勾了勾唇,又去檢查了一遍秦羽的傷,見她沒什麽大事,卻一臉傷心的樣子,莫名覺得好笑。

他是認識秦羽的。

之前秦慕聲帶她來一起吃過飯。

季白大褂轉過身來,沖秦慕聲揮手:“老秦——你妹妹在這——快過…”

“來”字還卡在唇邊,季秉川就被那個受傷的女人給捂住了嘴巴,嗚嗚嗚的喊不出聲來。

男人瞪大眼看她:搞什麽?

先跑過來的人不是那位親哥哥秦慕聲,而是站在他身邊的...小姑娘。

徐念小跑過來,抱着秦羽就是一陣哭腔,緊接着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把人看了好幾遍,才疑惑道:“季醫生為什麽說你是老秦的哥哥啊?”

“我沒聽你說過你有哥哥的啊?”

說起來,她真的是随口一問,純屬八卦心态。

可在場的兩位姓秦的人卻如履薄冰的。

秦羽看看秦慕聲,

秦慕聲再瞅瞅秦羽。

倆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解釋。

季秉川不知道這幾個人在玩什麽貓膩,卻還是看出了點花頭,原來這小姑娘并不知道這倆人是親兄妹啊。

季秉川斜眼看了看秦慕聲,趁周圍幾人不注意,壓低了聲音:“我幫你一次,你以後記得還給我。”

“好。”

季秉川上前攪渾水,“我的意思是,她算是我半個妹妹,那老秦是我兄弟,可不就是他妹了麽,對不對?”

徐念狐疑地眨眨眼,又求證般的看向秦羽,“真的?”

秦羽職業假笑:“當然啦。”

“诶呀,我是個病人,需要休息,季哥送我回家就行了,你們回去吧,快回去吧。”

一旁的季秉川應和道:“對啊,她需要醫生和休息,不需要你倆。”

“快回去吧。”

“對呀對呀。”秦羽沖她眨眨眼。

說着,收拾好東西就跟着季秉川走人了。

徐念看着她走的那麽利索,滿臉都寫着幾個大字——“不可置信”。

她不是這麽随意又容易信任別人的人啊。

怎麽想都想不通。

***

徐念在坐在車裏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快被凍僵了,她晚上一般不出門,所以也只穿了件薄的呢子大衣而已。

秦慕聲碰了碰她的手指,察覺到她很冷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是個不太細心的男人。

他把外套脫給她,蓋在腿上,又把她的手合在一起捧在嘴邊哈氣的時候,才愧疚道:“對不起呀,徐徐寶貝,這車裏溫度得有一陣兒才能升高,早知道剛才就不熄火了。”

徐念的臉藏在夜色中,他的眼睛跟會說話一樣,“你也傻了?多危險呀。”

“我不冷,你不用這樣幫我暖。”

說着,就想把手抽回來。

可是...

對方握的比她緊多了。

秦慕聲臉上很困擾:“你不習慣我這樣嗎?”

“沒事,多來幾次就習慣了,女孩子手冷腳冷是常事,我幫你調理就好了。”

男人随意的說着,口吻雲淡風輕的像在說“我給你做土豆燒茄子”一樣簡單。

他指尖上溫溫熱熱的觸感不停地在擾亂徐念的心思,跟蒲公英一樣,一吹就亂了。

半晌後,車子溫度終于升了起來,徐念忙不疊的收回手,把安全帶系好,臉色緋紅:“好了,快回家吧。”

秦慕聲發動車子,揶揄道:“回誰家。”

“各回各家。”

她藏在夜色裏的耳朵又忍不住發紅了。

快到望江嘉園的時候,徐念想把鑰匙提前裝在口袋裏,可在包裏找了一圈,都沒發現那東西。

…不會吧。

身旁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秦慕聲疑惑的看了過去,就見她把包裏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了腿上,又一件件的往裏裝。

社保卡、手機、零錢、唇膏、甚至還有她新買的鳳梨酥,唯獨少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

“怎麽了?”

半晌後,徐念才苦着一張臉,可憐兮兮:

“我忘帶鑰匙了!”

“怎麽辦?”

秦慕聲 ‘嘿嘿’笑:“沒事兒,可以去我那。”

徐念被他這笑給吓得有些心虛,當下改口:“沒事沒事,我去秦羽家湊合一下就好。”

正好你倆還挺順路的。

這話一出,氣的只剩下秦慕聲的磨牙聲。

“她今天受傷了,你還好意思打擾她?”

“這不太夠意思吧?萬一老季要去陪她,你這不是壞人姻緣嗎?”

“…….”

也對。

徐念默默的說不出話來,良久,聲音如蚊叫:“那就打擾你了。”

外套裏,她的手有點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某個膽子很硬的人已經糯糯的把手指蜷縮起來,

微微發抖。

***

買這房子的時候,裝修風格都是秦父定的。

遵照上一輩人喜歡的風格,和秦父的性格來定。

簡潔、利落、男人住的。

視線之內沒有一件多餘的東西。

沙發是黑色的,耐髒,家具是棕色的,即便落了灰也不大看得出來,地板是大理石的,方便打理。

如果不是秦母攔着,他會把牆紙也給自己的兒子貼成黑色的。

在秦父的眼裏,他一入空軍這兒基本就跟荒廢了沒差。

後來也證明了他是有先見之明的。

可現在...

某個軟軟、糯糯的生物正在侵占着他的浴室,外邊衣籃裏還有她的毛衣、秋衣,說不定還有內衣之類更為私.密的東西。

秦慕聲只上去了一次,只為告訴她新的洗漱用品在哪兒後,就再也待不住了。

他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裏邊人不管做什麽動作外邊人都能看個大概。

秦慕聲心跳如雷,說話次數也少了很多,裏邊人毫無戒心,還在哼着歌,樂不思蜀的。

當了二十六年的和尚,從來沒覺得他的意志力會這麽脆弱。

徐念洗澡很快,幾乎是跟男人的速度一樣,她把濕法綁在頭頂,換上了秦慕聲新拿來的睡衣。

她套上之後才發現,自己穿了件大人的衣服一樣。

手腳都縮在袖子裏。

身上是和自己不同的味道,她低頭聞了下,臉熱了幾度,覺得自己像個變态。

“好了嗎?”門口傳來男人的聲音。

徐念沒多想,走了出去:“好了。”

頓了頓,又問:“你也要洗嗎?”

秦慕聲身上的睡衣是另一件,和她的是同一款,看上去有種情侶睡衣的感覺。

男人的視線在她身上繞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她在問自己。

“不洗,之前我洗過了。”

徐念低低的 ‘哦’了聲,腦子裏的那些帶顏色的廢料卻越來越清晰了。

她咽了咽口水,“你晚上…不對,是我晚上睡哪個房間?”

幸好他的房子足夠大,她不用和他有什麽交集。

這個房間從來沒有被女孩兒來過,秦慕聲的床單是黑色的,徐念小小一只坐在上邊,看着也不怎麽沖突奇怪。

“你住這裏。”秦慕聲坐在她身邊,拿着幹毛巾替她把頭發捂了起來,緊接着就按壓着吸水。

一個男人,動作溫柔又暧昧,最重要的是他的手指還時不時的捏她的耳朵。

他故意的吧?

徐念心道一句不會吧,緊接着一臉驚恐道:“啊——”

“這樣不好!”

“我還是睡別的地方吧,慕慕…”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