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雪白月光(6)

身後男人似乎覺得好笑,随口揶揄道:“你想什麽呢?”

“你睡我這裏,我睡隔壁。”

“這兒經常住人,其他房間不經常住。”

“哦…你說清楚一點嘛!”徐念細聲細氣的嘟囔着,心裏放松了不少,“我還以為你色膽包天呢。”

“你喜歡的話,我也可以滿足的呀。”說着,身後男人的胸膛就湊了上來。

徐念跟被仙人球紮了手指一樣,跳出老遠,很心虛:“不用不用,你還是去睡吧。”

“我自己吹頭發就好了。”

“真的不用我幫你吹?”

她站在原地繼續假笑擺手:“不用不用。”

吹頭發這事對她來講簡直是個挑戰。

從身到心!

秦慕聲在确定她是真的拒絕自己的提議後,才嘆了口氣,道了晚安才去翻找被子枕頭。

臨出門前,在她耳邊輕輕啄了一下,有些滿足:“晚安吻不能欠。”

“換你了。”

徐念捂着耳朵,他唇上的溫度還沒散去,真是一點兒警惕都不能放松,一放松他就…

“為什麽換我?我又不需要晚安吻!”

秦慕聲振振有詞:“可是我給你了,你也得給我。”

說着,他俯身親了下來,對準的位置卻不是剛才那個,而是她的...

好了。

這次不是擦槍。

直接來真的。

徐念被深吻了下,心裏很惱,直把他往門外推:“你快點去睡覺呀。”

“快去快去。”

“好了,晚安。”

“砰——”一聲,門關的很死。

秦慕聲站在原地停了一會兒,才讪讪往隔壁走去。

喜歡的人就在旁邊啊,他怎麽睡得着——

一分一秒都成了煎熬。

他覺得自己很像火上烤着的烤肉,呲呲呲的冒着熱氣。

熱啊。

跟這邊畫風完全不同的是,徐念在他走後的二十分鐘內,就進入了深睡眠。

她很累,又經歷了擔驚受怕,她很需要在睡眠裏尋求安慰。

所以當淩晨有人不守信用的摸黑跑過來的時候,她一點兒動靜都沒聽到。

秦慕聲對這很熟悉,摸黑也能準确找到床上人的位置。

——她就睡在床邊。

貼邊睡。

都說喜歡貼邊睡的人是很沒有安全感的。

她也是這樣麽?

秦慕聲蹲在一旁,借着從窗簾外的一點點微弱月光,滿心癡迷又愛意深深地貪婪的看着她的睡顏,

真好看呀。

徐念睡覺呼吸聲很淺,連嘴巴也只微微張開了一點點。

他忍不住趴過去想要親她,可緊接着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動作輕柔的往地板上鋪了層被子,打了個地鋪,做好這一切工作後,才心滿意足的躺下,在和她伸出的手上,輕輕勾住了手指。

——我願用我所有的虔誠來愛你。

秦慕聲閉上眼,耳畔是她淺淺的呼吸聲,他在心裏暗暗許願:

十指相連,希望我可以走近你心裏,做你最親密的那個人,分享你所有的喜怒哀樂。

***

徐念今天有班,前一天晚上提前訂了鬧鐘,七點鐘。

她醒的時候,房子裏只有秦慕聲留給她做好的早餐和一張字條——

【我有事先走了,你吃完早餐再走。】

牛奶被他倒在了被子裏,她只要放在微波爐裏熱一下就行,看着久違的早餐,徐念有種不切實際的陌生感。

她的作息不規律,吃早餐這種事太奢侈了。

幾分鐘解決了早餐和個人形象問題,再一照鏡子,裏邊人兒還是沒精打采的。

她有點郁悶了。

轉手給徐母打了通電話,告訴她把鑰匙提前準備好,自己回去拿備用鑰匙來開門。

徐母接電話的時候輕聲細語的,而且還有什麽喜事一般,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 ‘家有喜事’的愉悅感。

徐母一邊給老徐做早餐,一邊道:“你不用回來了,鑰匙我已經讓慕聲帶給你了。”

“你這孩子,什麽事都往自己心裏藏,真的是…不過這事你不用顧慮我們,你喜歡就行。”

徐念一臉懵逼:“大早晨說什麽呢。”

秦慕聲又是什麽時候過去的?

他早上出門就為了給她拿鑰匙?

還在犯迷糊的時候,門口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緊接着一個男人帶着寒氣走了進來,見到她時,之前沒什麽情緒的臉上染了抹笑:“你起來啦?諾,這鑰匙給你。”

“女孩子上班還是得化妝,尤其是在今天。”

徐念心思挂念着回家一趟,所以手上動作很快,可這話還是讓她有了幾分不解。

“為什麽今天要化妝?”

“今天是什麽節日嗎?”

秦慕聲眼眸含笑,如沐春風的把鑰匙塞到她口袋裏:“我送你。”

倆人一前一後出了門,一下樓,徐念就彎腰鑽進了車裏,熟門熟路的。

回家路上,徐念對于他今天莫名其妙來的好心情覺得很無奈。

他倆私下相處,這男人雖然一直都表現的很愛撒嬌,可跟今天的好心情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對于這個她也是不明所以,只當他有開心的事情吧。

早高峰開始了,還好報社就在附近,她跑着也能去。

一上午的時間,老陸都在跟她講周日的血淚相親史,說到動情處,倆人還互相握了握手,表示大家看來都到了年紀,老一輩都開始操心這碼子事了。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陸傻白甜來找徐念吃飯,老陸很沒皮沒臉的非要跟着去,傻白甜錢多人傻,最适合當小綿羊被宰了。

幾人當下就說定去吃新開的日料。

徐念對這個其實不是很迷戀,可老陸喜歡啊。

陸期遇從來了以後就不拘小節的坐在徐念辦公桌上,晃悠晃悠的兩條大長腿。

徐念擡了擡眼,又指了指大白牙的方向:“主編還在,你控制一下自己行不行?”

陸傻白甜笑了:“姐姐,我不怕他。”

“我家有錢,是真有錢那種。”

“實在不行,我就讓我爸來搞定呗。”

這話一聽就是沒有過什麽人生經歷的小男娃說的話,徐念噼裏啪啦打着字,存檔,把電腦關機,才松了一口氣。

“你別覺得家裏有錢就能幫你任何事,天外有天你知不知道?”

“你這小孩怎麽回事?”

徐念正說教說的興頭上,準備跟他來個眼神交流,一擡眼才發現,人壓根沒把她的話聽進耳朵裏去,更別提走心了。

徐爺的火“蹭——”一下燒起來了,當下站的筆挺,幾根手指捏着他的耳朵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旋轉。

陸期遇疼的哇哇直叫,邊叫邊喊:“念念姐...那人來了!他怎麽還抱着花兒啊——卧槽,一看就沒好事!你要不要先躲躲?”

“什麽花?”徐念張張嘴,手上勁卻沒放松下來。

這小屁孩,指不定又在騙她。

與此同時,老陸看了過去,緊接着一臉看戲的表情就浮現出來,他沖她挑眉:“快快快,把手放下來,淑女點!”

“……”

淑女個屁。

“你倆作什麽妖?”

她話還沒問完,就聽着其他人也開始吹口哨的吹口哨,唏噓的唏噓。

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男聲:“徐徐,我有話跟你說。”

徐念正在揪別人耳朵的手一下子收了回來,顫顫巍巍的轉了身,哪兒還有一點兒剛才女霸王的心态。

面前人和她打了個照面,是早晨才見過的,給她又做早餐又去拿鑰匙的秦慕聲。

對方一身空軍正裝,手裏的一捧紅色玫瑰更是灼熱耀眼。

徐念的嗓子啞了啞,聲音在喉間上上下下,半天都發不出聲音來。

“你怎麽…來了?”

秦慕聲朝她微笑,笑容停頓幾秒後,才把身體挺得筆直,在不下十個人的圍觀下,某個筆直的身影朝下移動。

衆人屏息以待。

緊接着“哐當”一聲響,那個穿着制服軍裝的男人單膝下跪,清澈聲音仍然克制不住自己嗓音裏的那些起伏:

“徐徐,我知道你對婚姻有很多顧慮,也有很多害怕和期待,我向你保證,我會對你好。”

“遇見你,認識你是我做過最好的一件事,我希望每天醒來都能看到你,我生活的房子裏有你的痕跡,更希望我們未來的人生路都能一起走下去。”

“不離不棄的那種,生死相依的那種…”

“我愛你,我拿我的人格保證!請你相信我,嫁給我!”

男人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在一片寂靜中響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拿捏不準徐爺到底是什麽意思。

良久後,徐念才從一片混沌中抽離出來。

他早晨為什麽事情高興忽然有了答案。

徐念緩步而至,白白細細的手腕接過了那束花,眉眼裏都是動人的笑意和淚珠。

“跪那麽久,不累嗎?”她輕描淡寫的說着,任內心裏翻雲覆雨的,她已經激動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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