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攻

走私船就在三點二光秒外的鄰近航道上,對于星空戰機來說,這不過是十幾分鐘的功夫。轉眼目标進入攻擊範圍。

“要喊話嗎?”先鋒小隊詢問,“喊什麽呢?停船接受檢查?”

“喊個屁!”張翼德罵,“直接給我打!但不要投彈給弄沉了。用機炮讓它知道厲害就行!”

先鋒三個小隊嘩一下圍上了敵艦,光束火網一通交織,這船立刻就滿是窟隆,破洞中火光閃閃,氣體帶着碎片噴出來。

“行啦!給我停!”張翼德怕把好酒給打壞了,“現在喊話,讓他們停船接受檢查。”

那船順從的停下了——敢不停下麽,估計船裏的海盜們也在大罵:“簡直就是海盜!”

沒遇到任何抵抗。張隽乂問:“登船麽?”

張翼德有點猶豫。張隽乂看出他的心思,登船是個危險活兒,弄不好就要出事。“讓我去吧!”他向自己屬下命令:“靠過去。”

艙門順從的打開了,沒有戰機對接口。飛行員們只能穿太空服離機登船,張隽乂看着那黑乎乎的船內,心一橫:“走,進去。”

他們進入了隔離艙。外艙門在他們身後慢慢的關上。張隽乂知道,一旦和外界隔絕,他們就已置于險境。但此時,也只有賭走私船不敢在數百戰機的圍繞下向他們開火了。

一聲沉悶的響,內艙門緩緩打開。“所有人靠邊上!”張隽乂喊,“蹲下身,随時準備開火!”

但出現在門口的不是架着重機槍的海盜,而是幾個穿着雜式舊衣的水手,個個頭發蓬亂,目光詭異。

張隽乂帶着十九名隊員順着通道慢慢向裏走,一路都沒有看到武裝人員。他們來到貨艙前。艙門打開時,突然間所有隊員都哇的驚呼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看見什麽了!”張翼德在頻道中着急的問。

“整整一船……”張隽乂的聲音很古怪。

“一船什麽啊?”張翼德都要急瘋了。

“一船香煙啊!”張隽乂歡呼起來。

“哇哦!”頻道中的所有飛行員都歡呼起來。

“太棒了!和恢複母艦聯系,讓他們來搬。”張翼德大笑。

張隽乂走下鐵梯,來到那如山的巨型貨箱前。箱上都貼着某著名香煙的标簽,明顯是走私品。

張隽乂一揮手,命令那領路的走私船員上前開貨櫃。

那船員看了看他,說了一句外國話。

芯片很快将那話譯出來:“不要開箱。我們給你們錢。貨留給我們。”

張隽乂冷笑,心想真當老子是土匪了。我們要錢有屁用?就是要收繳你們的私貨。一揮槍:“打開!”

那船員臉色變了,好一會,才上去開箱。

大貨櫃裏面是摞成山的煙箱。士兵們眼都綠了,沖上去拖出一箱拆了,嘩啦啦煙盒撒了一地。人們摘下頭盔就往太空服裏塞。

張隽乂一直沒摘頭盔,警惕掃視四周,但是沒有發現異樣。只有幾個水手遠遠的站着觀望。他一想,要是真有埋伏,那肯定是一個死,怕也沒用。看見有人已經手抖索着開始點煙了,他也瘾上來了。剛摘了頭盔,就有士兵把點着的煙送到他手裏。張隽乂貪婪深深猛吸一口,突然象觸電一樣把煙猛甩了出去,用盡力氣大喊。

“快全都給老子吐喽!這是毒品!”

他的大腦被毒煙刺激的眩暈,幾乎看不清東西了。但他最後的清醒讓他心裏一涼,如果這一船只是走私煙,那麽海盜們也許不會為了這些東西和軍隊動手。但是假如是一船毒品,那這船貨的價值就足以讓全公海的海盜們沖過來拼命!

他猛得拔出槍:“立刻返回!外面的掩護我們撤退!”

但是一切都晚了。

艙門關閉的同時,四下艙壁移開,幾十門人腰粗的重機槍管伸了出來。張隽乂聽到了機槍後傳出放肆的狂笑。

張翼德聽到了通迅器裏傳來的槍聲。他大吼一聲:“給我打!”

就在這時,貨船的外甲板全部向外彈開,分成了數萬片,散落在太空中。而在外殼下露出來的,是真正的黑色裝甲,還有裝甲上的數千門防空火炮。

陸伯言帶着精衛號全速趕來,而趕在前面的是五十個飛行小隊的戰機,但在距目标還有一分鐘路程時,聽到了通訊頻道中的驚亂和慘呼。

走私貨船抛去了僞裝,露出了它的猙獰面目。它是一艘重甲戰船,裝甲的質量遠超過精衛號,那是世上最先進的。而伸出的無數炮管,使它看起來像一只炸起所有刺的豚魚。而幾乎同時,所有火炮噴射出光束,将張翼德的飛行編隊吞沒。

陸伯言看到了星空中突然亮起來的那個光點。

他的手一下變得冰涼。

鐘士季率領支援戰機趕到時,張翼德編隊已有數十架戰機被擊毀。張翼德帶着惱怒的部下們不顧走私船密集的火力展開進攻,但他們那老舊戰機上的劣質機炮對于裝甲精良的走私船顯得有心無力。上千道炮火也只能在敵船上留下黑洞洞的傷痕,卻無法傷及其內部。

“張翼德,你的編隊亂了。退開重整!讓我們隊投入戰鬥!”鐘士季大喊,他分明的看見張翼德的編隊已經處于驚怒的混亂之中,這樣下去只會徒增傷亡。

這聲喊讓張翼德清醒了一些,他帶領已方編隊拉遠脫離敵炮火重整。鐘士季帶隊上前,下令瞄準敵船中部可能是動力艙的部分密集攢射。齊射的效果很快體現出來了,走私船裝甲上開始出現一個巨大破口,是投入內爆彈的時機了。

“我們還有兄弟在裏面!”張翼德喊。

鐘士季搖頭,在這種情況下裏面的人能生還可能性太小了。不能為此讓更多的人冒險。他正要下令準備投彈。張翼德率着自己最親近的幾架戰機橫沖而來,一頭紮進了破洞之中:“給我一分鐘時間!”

這時陸伯言的命令傳到:“所有戰機脫離戰鬥!戰艦主炮準備開火!”

精衛號已經逼近到距走私船三萬公裏近處。前艙護甲板緩緩移開,巨大的主炮開始伸出。

在精衛號的內部,已經忙成一團。這可能是精衛號主炮一千年來的第一次實彈發射,這門重達一萬五千噸的主炮曾經是軍事史上的輝煌記錄,但現在,它已經太老了。

警報聲響徹所有的艙,為了伸出主炮,前部十六個艙需要位移。沒有自動化的安全裝置,人們奔跑着逃離那隆隆沉降的甲板。胖老頭一邊跑一邊回望着那直徑近百米的主炮從他身後的軌道上緩緩碾過,就像是一艘正要下海的巨輪。

“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看到這門炮開火的這一天。”他感嘆着,沒顧上看路,啪的撞在鐵壁上,眼冒金星。一扇厚厚鐵板正在推移,将主炮槽與艦體隔離開來,胖老頭正撞在這塊板上,眼見自己就要被隔在這一邊。胖老頭吓得半死,主炮發射時會産生上萬度高溫,他可不想死得這麽壯烈,追着那隔門拿着百米的勁頭緊跑,才在合攏前一瞬從最後的縫隙中鑽了過去。

“主炮充能百分之七十五……預計三分鐘後可以發射。”炮火室控制員報告着,“主炮充能百分之七十六……預計五分五十秒後可以發射。”

“主炮不是早就預充能完畢待命的嗎?為什麽現在還在充能?”陸伯言驚問。

“電力系統太老舊了,發現預充的電壓無法啓動主炮,系統在自動補充。”

陸伯言只想用頭撞牆。

這功夫,那走私船竟然啓動了,它沒有逃走。而是直接向精衛號迎了過來。

鐘士季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它這是想和我們正面作戰?”

“它是想——打沉我們。”陸伯言死死盯住屏幕上的敵艦那正在伸展開的前甲板。

在精衛號又沉又舊的主炮發射之前,敵船的主炮已經伸展了出來,那是三門當前最先進的720厘米口徑光能穿甲炮。精衛號那一千年前的厚舊裝甲根本頂不住它的一擊。

“主炮充能百分之八十一,預計四分二十秒後可以發射。”火控室的聲音仍在傳來,語氣有些破罐破摔。

四分二十秒——足夠敵人把精衛號打成粉末。

“所有小隊給我沖上去,投出所有載彈!”鐘士季紅了眼大喊,這時候不拼命就死定了。

“張隊長他們還在裏面!”有飛行員喊。

鐘士季瞪着那敵船主炮,它随時就會發射。

“投彈!”他大喊。心想張翼德,你死了我會去你墳上給你敬煙的。

但是他眼前突然被一道白光耀得什麽都看不見,敵船的主炮先發射了。

那光束直接穿透了精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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