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劫

檢修裝甲、改裝戰機、維修機炮、清查艙體。準備再準備,全船人晝夜不停。

不再是準備演習時的吵鬧喧嚣,一切忙碌都在沉默壓抑的氣氛中進行,這次是真的打仗,這次是真的會有人送命。沒有人知道會不會輪到自己,沒有人知道這艘船還能不能回家。

“突然發現應該給自己喜歡的女人寫封信啊,”張翼德感嘆,“全船人現在都在寫信呢,我老張也想寫,寫完了卻發現沒有女人可寄,他奶奶的。”

他看向陸伯言:“臭棋陸,你有那麽多女學生娃,随便介紹一個給我,也好讓老張能過把寫情書的瘾啊。”

“我記得你有老婆。”鐘士季一邊埋頭刷刷狂寫,一邊揭穿。

“他媽的,老子在這裏關了十年禁閉。老婆早跑了。”

“女人會有的。”陸伯言笑着,“打完這一仗,我們就成英雄了。那時你就等着收情書吧。”

“打完這一仗,老子他媽的就成烈士了,那時就等着收紙錢吧。”張翼德明顯想像的是另一副場景。

“行,你要是壯烈了。我讓我的女人們每人寫十封情書燒給你。”鐘士季是不炫耀會死星人。

“我說你就不能讓她們現在就寫?”

“當然不行,還活着能回信的我不放心。”

“全體注意,三十分鐘将與我朝遠洋運輸船康莊號并入同一軌道,進行跟随護送行動。此次護送将持續三十二天。”廣播中的電子女聲毫無感情的宣布着。

艙室裏胖老頭打了個呵欠:“看你們一個個都跟上刑場似的哭喪着臉,不就是一群海盜麽。又不知人家在哪,只有等着人家來找咱們。所以啊,怕也沒用,還是老實睡覺吧。”他往床上就倒。

“睡個屁,一級戰備。衣服都不能脫。海盜我倒不怕,可是戰備期間酒也不準喝了,這才要命。我看海盜還是快點來吧,要是兩個月不見人影,咱這幫酒鬼非憋跳海了不可。”光頭佬坐立不安,四處找煙屁股。

“你夠幸福了,有些外層艙連煙火都禁了,一個火星不準有,煙也抽不上。你看吧,沒三天他們就會跳海。”瘦高個采用精神安慰法。

“這海盜打不着,我們都要給逼成海盜了。你說我們護得哪門子鬼航啊,幹脆把貨船上東西分了大家也入了海盜幫吃香的喝辣的去。”刺青男罵罵咧咧。

“少胡說啊。現在不比以前了,軍紀可嚴,你這叫動搖軍心,打仗時最先收拾的就是你們這號人。”

“行行,我不說了。不過你們說咱們護航的貨輪上都運了些啥呢?別瞪我,我就想像一下,想像一下不犯法吧。”

“要我說啊,最好運得全是大美女加紅燒肉,要不就全是進口的洋煙洋酒,哇,那可一個美。”

“美個屁啊!真要那樣,看得着吃不着,咱們還不活活饞死。我寧願運得全是燃油礦渣,也死了心了。”

另一個艙門裏,張翼德也在和張隽乂嘀咕。

“這庫裏的煙酒可就見底了,我們在海上還不知要呆多久呢。沒有召回命令,我們可能就得五年十年的這麽在海上漂着了,得想辦法再弄點來啊。”

“你不會又想去搶走私船吧?”張隽乂小心翼翼的吸着手中的煙,他也只有三包存貨了,“別人都是怕海盜搶,你倒好,想去搶海盜。”

“幾個小海盜,搶它不得?”張翼德一瞪眼,“全是不義之財,運到東方去榨咱們的銀子的,我們這叫主持國際經濟新秩序。”

“現在不比以前了。”張隽乂美美深吸一口煙,然後趕緊把煙掐了,留一半給後半夜,“以前咱們反正爛命一條,人渣一堆,可以胡來一氣。現在咱們是正經護航艦隊,打着大漢的龍旗。窮的去搶別人海盜?這還不讓友邦們看了笑話?”

“操,你張隽乂也有怕的時候?你少裝蒜。我就問你,你跟不跟着我幹吧。不去可以,我給兄弟們弄回煙酒來,你小子他媽的連聞也別想聞。”

張隽乂一笑,站起身來拿過張翼德的酒瓶:“幹,當然幹!誰叫咱沒酒活不了呢。”

“好!不過先說好,咱全隊誰也不能走漏風聲讓臭棋陸知道。反正咱們每天都要例行出艙護航并訓練,到時候咱們直接飛走他也追不上,等咱們帶着煙酒回來,我就不信陸伯言這小子能把我斃喽。”

“這可真沒準。他急起來絕對六親不認。我勸你別說這事是你的主意,直接推給我就得。”

“滾,我張翼德是那號人嗎?”

護航到了第七天,茫茫星空中也再沒有看見別的船。那關于海盜收了錢要弄沉精衛號的傳言,也似乎不那麽值得相信了。大家不免都松懈了下來。精神一放松,更是思念煙酒。各艙叫罵連天,督察隊抓的因為搶煙頭而打架的人關了一機庫,私下高價倒煙酒的狀況更是泛濫起來。鐘士季虎了臉親自帶人抓,也還是禁不住。

這時,有一艘不明國籍貨船在附近航道出現的消息傳到了張翼德這裏。

“就是它了!”張翼德興奮的搓手,“真是了解咱們的需要,這就送貨上門了。”

“咱們還不知上面裝了些什麽呢。再說了,萬一是正經商船呢。”

“屁!什麽正經商船會不挂國旗不加入海航頻道埋頭偷偷趕路,必是走私船無疑。那麽大一艘船,總有些艙是裝了煙酒的,你放心吧。”

張隽乂皺眉:“我總覺得有點玄啊。這裏是海盜猖獗區,這麽大的走私船,只怕會有護航的,但是周圍又沒有別的船。”

“你傻啊。誰走私還敢招搖過市的用軍艦護航?最多是船改裝一下裝甲,配了幾門小炮,還能怎麽着。放心吧咱們是連航母編隊都打沉過的,還能怕了這些小海盜?”

“當初那不是演習麽,大家也不用怕死沖過去亂炸就行。說實在的,咱們手下的兵都沒打過真仗……”

“那就更要打一打!”張翼德喊,“打過一次就會了。這次咱們就算是為了練兵,也非去不可。”

張隽乂苦笑:“知道啦。你打定主意的事,誰還勸得了。反正咱兄弟們去搏這一次了。”

第二天十時,張翼德的航空兵大隊中的十五個小隊按時出艙演練,張翼德昨晚特地調了輪值表,出艙的全安排了自己直屬的飛行員。每個小隊為二十架戰機,這三百架戰機雖然全是改裝貨,老舊還制式不一,但飛在天上的時候,還是頗有氣勢。

他們掠過護航的貨船時,貨船照例以燈語致敬。其實有真空中微子通迅技術早不用燈語了,但這是海上的傳統。看着那巨大船只上幾排燈為自己跳動閃耀着,飛行員們心中都很是有滿足感。

伴着貨船飛了幾十分鐘。張翼德下令:“全體拉升到指定座标,開始日常演練。”全隊離開貨船和精衛號,飛向太空深處。在距母艦五千公裏處開始裝模作樣演練着空中格鬥,漸漸越飛越遠。這時偵察機的報告傳來:“演習目标位置确認,沒有發現異常。”

“好!”張翼德下令,“開始第五號演習科目!”

這口令一下,三百架戰機呼的一下,加了全速直向遠方星空沖去,轉眼沒影了。

艦上指揮室參謀的喊聲傳來:“演練編隊,你們離開戰艦過遠了……你們去哪?”

張翼德暗笑着:“我編隊正在執行大迂回演練,一切正常,不用擔心。”

參謀半信半疑:“這科目是臨時修改的?”突然話筒被陸伯言搶了過來:“姓張的!立刻給我回來,不準去動那艘船!”

張翼德大笑:“我果然一挪屁股你就猜到我想去哪啊!對不起啦,我這也是奉命打擊海盜。哪有見了走私船不抓的道理。臭棋陸,你就等着我給你帶好酒回來吧!”

“敵船情況不明,很可能是誘餌!”陸伯言急了,“真沒想到你做事這麽混!”

“誘餌又如何?當老張是吃素的?海盜真敢玩埋伏,正好打他個痛快!你帶着戰艦随後趕到就行了。”張翼德啪的關閉了通訊。

母艦中,陸伯言摔掉無聲的通訊器,大喊:“全船進入戰鬥狀态!所有戰機編隊全部給我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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