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妖怪篇
常小渝連鞋都來不及脫, 趴到床沿擡眸看她，尾音飛揚：“小狐貍，你能開口說話了？！”
九尾狐瞪着她, 一字一句地說：“我有名字。”
“那你叫什麽？”
九尾狐在原劇情裏，一直沒有透露名字，直到她死恐怕無人知曉她叫什麽。
“你還沒資格知道。”
九尾狐窩在床上, 今天多虧了這幾只小妖，讓她沾染了不少妖氣。她能感覺到體內一股妖氣在流動, 尤其吸收了這人類身上的靈氣後, 她的靈臺終于不是空空蕩蕩的。
她半垂着眼, 這人類總算還有點用。
“大人要休息了, 你們不準發出聲音！”
領頭的那只貍貓叉腰站在沙發上發出指令, 剩下五只立刻乖巧坐到地上，雕塑般不敢動彈。
常小渝無奈, 原主的這棟房子已經完全被這幾只妖怪給占領了。
她默默坐回沙發上，和幾只貍貓妖大眼瞪小眼。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得把這幾只貍貓送去安全的地方。
“你有名字嗎？”
“有啊，我叫老大。”
常小渝嘴角一抽：“老大, 你們有想去的地方嗎？”
老大搖了搖頭, 垂頭喪氣地癱坐在沙發上，尾巴頹廢地垂着。
“那你們想離開城市生活嗎？”原主的師父在鄉下有一間瓦屋, 方圓十裏都沒人家，正适合這群貍貓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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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原主師父是希望原主能留在瓦屋裏潛心修煉，原主是個心比天高的, 她不甘心只待在鄉下, 就收拾行李來了京市, 靠着替人抓妖勉強度日。
“我師父在鄉下有間瓦屋, 你們可以去住。放心，周圍沒有人類活動。”
五只貍貓妖一聽激動得手舞足蹈，礙于不能發出聲音，晃着腦袋表達興奮。
老大撓了撓毛茸茸的後腦勺：“會不會打擾您的師父？”
“我師父早就去世了，你們過去還能幫我守下屋子。”
老大放心了，點頭表示願意。
常小渝拿上鑰匙：“那我們這就出發，你們待在這裏越久妖氣越濃，被注意到的可能性就更大。”
幾只貍貓也不想再過東躲西藏的日子，能有一處安身之所他們就滿足了，當即起身跟着常小渝離開。
臨走前，還挨個朝九尾狐拜了拜。常小渝留下一張黃符，輕輕拉上門。
黃符可以幫她避開附近的道士，相當于劃出了一個小小結界。
……
第二天早晨常小渝才返回京市，等她回公寓已經臨近中午。不知九尾狐怎樣了，她打開門，整間公寓一覽無餘，原本窩在床上的九尾狐不見了蹤影。
常小渝心髒猛得下沉，她環顧一圈，連九尾狐的半點氣息都沒感受到。難道有道術比她更高的道士來過，把九尾狐抓走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常小渝遍體生涼。
浴室的門“嘩啦”一聲被拉開，常小渝猛得轉身，一個女人站在門口。她下巴微微擡起，眼尾略上挑，細長的眉眼自然流露出令人心蕩神馳的風情。
女人□□，大方地站在那裏，沒有半點羞意和不适，好像她本該如此自由。漆黑的長發濕漉漉的垂在腰際，水珠在地板上彙成一小塊水漬。她赤着腳，足背瓷白，腳趾透粉，柔軟地踩在木地板上。
常小渝呼吸驟停，她一把拉上窗簾，遮住新升的陽光。雖然公寓樓層很高，幾條街之外才有另一棟高樓，她也怕這份旖旎洩露出去。
女人不明所以地皺眉，步伐輕盈地踩到地毯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走動時一雙修長雪白的長腿晃得人眼花，再往上……
常小渝屏住呼吸，強行移開視線。她嗅到熟悉的氣息，和九尾狐身上的如出一轍。
“喂，你去哪兒了？”
随着女人的靠近，常小渝眼神定格在她的胸口，一顆淺色小痣墜在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上，如一滴墨在雪地裏暈開。
常小渝呼吸加重，那人果然還是來了！
可她每一次都會失去記憶，仿佛生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難道系統裏隐藏了什麽bug，是連自己都沒發現的？
時空突然變得模糊，稀薄的陽光如輕紗籠罩，似真似幻地蒙在女人身上。她每走一步，空氣裏妖嬈的絲線纏得越來越緊，讓常小渝幾乎被她迷倒。
“問你話呢。”
女人不滿地瞪圓眼睛，她有一雙不同于人類的瞳孔。深棕色裏混雜着血紅的絲線，豎起的瞳仁裏藏着水汽，生氣中摻雜着柔媚。如同抖落的羽毛惹得人心癢，被她罵上幾句也是值得。
常小渝感覺鼻尖有熱流湧出，她慌忙用手捂住，漲紅着臉趕緊抽了幾張紙巾堵住鼻血。
女人嫌棄地白了她一眼，收回視線時帶出一抹得意，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人類。
“喂，你傻了嗎？”
常小渝這才如夢初醒，她大腦拉響汽笛嗡嗡轟鳴，一張臉紅得快滴血：“你……你趕緊把衣服穿上！”
她視線簡直不知該放到哪裏，只得看向女人的臉。女人皮膚細致，沒有半點瑕疵，如上好的美瓷誘人沉迷。
常小渝深呼吸，心髒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劇烈跳動着像要沖破胸腔。
“我可不是你們人類，要用衣服來遮蔽醜陋的身體。”
女人躺到床上，波瀾的起伏并沒有因此平坦，反而更加惹眼：“你還沒有回答，你去哪兒了？”
她半夜醒過一次，屋內只剩自己。想出門又出不去，只得回床上繼續睡。
早上她是被餓醒的，雖然化成人形後胃口沒那麽大了，但饑餓感還是讓她很不爽。
“我回了趟鄉下，把那幾只貍貓妖送去鄉下瓦屋了。”
女人疑惑地看着她，什麽鄉下瓦屋，她聽不懂，卻準确抓取了關鍵詞：“小妖們走了？安全嗎？”
常小渝就怕她不信，所以特地拍了視頻：“你看，他們可開心了！”
視頻裏幾只貍貓興奮過了頭，在地板上打滾，撞到一起後還哈哈大笑。
“你把他們關在這東西作甚？！”女人擰起眉毛，惡狠狠地瞪着常小渝：“趕緊把他們放出來！否則本座殺了你！”
“這是手機啊！你……”常小渝突然想到九尾狐雖然修行千年，但對人間的一切未必熟悉，耐着性子解釋：“這東西關不了人，這是視頻，是一種圖像。”
常小渝嘆了口氣：“你等着！”
她自拍了一段小視頻：“你看，我也在裏面！就只是……會動的畫像！”
她嘗試用最簡單的形容來讓九尾狐理解，對方眸子裏凝結的寒冰這才融化了幾分。
女人收回視線，這人類看起來傻乎乎的，沒有半點威脅。
“這東西有何用處？為何你們人類整日拿在手裏？”确認貍貓妖們安全後，女人的注意力被手機勾走。
常小渝從衣櫃裏翻出原主的睡衣：“你把衣服穿上我再告訴你。”
“不穿，熱。”
女人低頭專心看手機，這黑漆漆的像磚頭一樣的東西哪好玩了？
“那開空調啊！”
“空調是什麽？”
“你沒在人間生活過？”
“本座從山上……”女人懵懂的神情瞬間消散，閃身逼近常小渝，目光銳利：“你打探這些有何目的？”
睡衣掉到地上，常小渝被女人壓在衣櫃邊，鼻血又不争氣地往外湧。
手臂感受到對方柔軟滑膩的肌膚，險些沒忍住摸上去。常小渝不敢動彈，生怕碰到暧昧的地方。她更不敢低頭，視線稍微往下就能看見那深深的溝壑。
化成人形的九尾狐比她高出半個頭，輕而易舉地把她困在手臂之間。女人得意的挑眉，這人類也不過如此，這就怕得發抖了？
“本座的事不是你能打聽的。再有下次，擰斷你的脖子。”
女人煞有介事地扔下一句威脅，重新躺回床上。
常小渝鼻息間還有她殘留的幽香，她不舍地深吸了幾口，重新拿了條長裙過去：“穿着吧，你這樣會生病。”
女人一把揮開她的手，背過身：“本座是修行了千年的大妖，豈能和你們人類的身體相提并論。”
常小渝看出來了，九尾狐講話文绉绉的，就算來過人間，也肯定沒在現代社會生活過。
她靈光一閃：“你穿上衣服，我帶你去吃全雞宴。”
藏在黑發裏的耳朵動了動，連帶着挂在背上的頭發絲都晃起來。半晌，床上的人才不情不願地起來，抓着連衣裙就要套。
“你等等！還有內衣要穿！”她可不敢讓九尾狐只穿一條裙子就上街，那非得造成事故不可。
女人緩緩皺起眉：“本座不管什麽衣服還是內衣，既然是你讓本座穿的，就該親手幫本座穿上。”
常小渝心跳就沒慢下來過，像個永動機馬不停蹄地在胸腔裏橫沖直撞，這種撩人的話說出去是會出事的。
“呵。”見她呆愣着不動，女人冷笑一聲：“不願意？你之前百般虐待本座，現如今不過叫你替本座穿衣就如此扭捏，可見你的道歉并無誠意。”
“我、我願意。”常小渝豁出去了，更大膽的事都和那人做過了，現在那人不過是換了副皮囊，她有什麽不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