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原來是将自己當做了朋友看待嗎？她原以為關系只是比普通同學好一點呢。
仔細想想，沈湛會把自己當做朋友，再正常不過了。
說實話，沈湛雖然對誰都是一副溫柔禮貌的樣子，但是骨子裏是疏離的。
米暖坐在他前面，一開始就對他散發出了善意，又問他問題，倆人多了不少交流，她雖然是為了盡快完成系統的任務。後來交流不像一開始那樣頻繁了，但因為前後桌的關系，偶爾還是會聊幾句。之後，又因為系統的要求，每天早上都會去跑步，“偶遇”沈湛，再然後是倆人一起合作一首鋼琴曲。
就是在生活中一點一滴的接觸中，沈湛才把自己當做朋友的吧。
而自己，接近他所做的那些個事情，只是任務而已。細究起來，心裏竟然還有點對于他的愧疚，好像有沈湛一樣的朋友也挺不錯的。
“嗯呢，我們是好朋友。”米暖重複了一遍沈湛的話。
米暖露出了一個微笑，如同初春枝桠上的花骨朵，剎那間就綻放了，極其豔，融化了整個寒冬的冰冷。
這才是米暖為自己真正敞開心扉露出的微笑嗎？沈湛臉上仍舊挂着淡淡的笑意，天知道他心裏的激動，整個胸腔都被一陣陣暖意填滿。
他知道，阿暖一直在自己身邊，問自己題目，聊天，陪他跑步，可是身體離得很近，心卻感知不到，似乎離的很遠很遠，就在剛才，他覺得阿暖不一樣了。這種感知讓他欣喜若狂。而此時的米暖已經轉過了頭，做起了上午化學老師布置的作業。沈湛低着頭，佯裝做作業的樣子，可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接下來幾天，沈湛早中晚都會替米暖準備熱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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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的及再排練一遍鋼琴，雙休日就來了。然而剛剛接到通知，下周二就要去進行初選賽了。
時間有些緊張，最後的合奏還沒有配合好，米暖不知道光憑周一的一次排練，能不能順利完美地完成這一首曲子。
最後沈湛建議米暖雙休日去他家裏排練，他家有一臺鋼琴，米暖點答應了，但是周日不能去了，因為要去上英語競賽補習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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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一回到家，就吩咐傭人上上下下好好打掃一下別墅。
想了想，又去了一趟廚房，他說道：“張嬸，能教我做一道簡單的菜嗎？”
有一句話，叫做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想來也可以用在女孩子身上吧。
“好。”張嬸沒問他突然興起先要學做菜的目的，總之，小少爺高興就好，“我教你做一道簡單的炒青菜吧。”
“嗯。”沈湛微微點頭，白色的襯衫袖口卷起，身前戴了件圍裙，拿着鏟子的模樣，倒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就在剛剛，張嬸已經示例做了一下這道菜，要領也已經說明白。
張嬸早就幫他把菜切好，只待他下鍋。
沈湛照着張嬸剛才的樣子，将菜放入鍋內，動作行雲流水，可觀賞性很強。
然而，五分鐘後，張嬸看着眼前炒的有些發黑發焦的菜，勉強嘗了一口，想了想，鼓勵道：“雖然菜的賣相不是很好，但是調料放得很好，相當入味。”
奇跡般的，炒焦的青菜除了苦味之後，竟然還能嘗到鹹味。這鹽還真是不要錢的往裏倒呀。
張嬸表示不能她一個人享受這盤極品炒青菜,“少爺，你嘗嘗？”她拿出了一雙新筷子，遞給了沈湛，略微期待的看着他。
沈湛默默點頭，拿起筷子停在了半空，之後輕輕放下。拿起盤子，轉身将第一次做的菜全數倒進了垃圾桶。
即使是自己做的菜，也不能勉強他下咽啊。
“再來！”沈湛說道。
半個小時後，垃圾桶裏充滿了廢料，而本放滿新鮮蔬菜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
張嬸砸吧砸吧早就辨不清是苦是鹹的舌頭，慶幸自己這次菜買的不多。否則，再嘗一口，她估計就不能安然地站在這裏了，而是躺在醫院了。
自己做的菜，苦着也要吃完，這句話并不适合沈湛。
沈湛将手洗淨，滑稽的圍裙早就脫下，又是一個俊秀的白衣少年，“今天菜就做到這裏了，麻煩張嬸辛苦一下，收拾一下衛生。”
張嬸的那口氣終于松懈了下來，聲音都有些顫顫巍巍，“明天還來嗎？”
“不了。”沈湛回答道。
做菜這種高難度的事情，不适合自己。他學習能力一向強，沈湛本想着明天親手做菜給米暖吃。現在想想，還是不要為難米暖了。
晚上，傭人團團坐在一起吃飯。
“今天怎麽都是葷菜，一點蔬菜都沒有？”一個小姑娘抱怨道。
張嬸冷笑，她倒是真的想給他們留下一盤，奈何小少爺先一步把它們都倒進了垃圾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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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約好了早上八點見面。
七點半，米暖就接到了沈湛的電話。
“喂，阿暖起了嗎？”
“我有那麽懶呢，”米暖笑了笑，“正準備出門呢。”
沈湛同樣笑，“我派了車來，已經到你家門口了。”本來他想一起來的，考慮到這個行為太刻意了，只好作罷。
米暖：……
真是，意外的貼心有禮，“好。”她答道。
米暖一出小區門，就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輝騰。
司機從車內走了出來，替她開了門，“我是吳叔，是來接你的。”
“謝謝。”米暖道謝。
司機看起來老實忠厚，同上次是同一個。
司機吳叔瞧了米暖一眼，這就是少爺喜歡的女生嗎？挺有禮貌的，少爺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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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傭人的帶領下，米暖來到了客廳。
遠遠的，就能聽到一陣動聽輕快的鋼琴聲。早上聽到這個，心情都好了不少。
米暖腳步漸漸放輕，生怕打擾了沈湛，美妙的音樂若是因為她而止，那可就太遺憾了。
一曲完畢，她拍了手，笑意吟吟，“你彈得可真好，今天就請沈老師多多指教了。”
沈湛擡起頭，眉間帶着清淺的笑意，“你來了，坐。”
他将自己坐的凳子往旁邊移了移，身後的傭人識趣地從一邊拿來了凳子。
“謝謝。”米暖依言坐了下來，“現在就開始練習嗎？”
沈湛點了點頭，按下了第一個音符。
……
“獨奏的部分，阿暖彈的很好，”沈湛誇道，随後話鋒一轉，“但是後面合奏那裏，你缺少了感情。”
不是技術上的問題嗎？這可就難辦了，“我想想吧。”
就在這時，張嬸走了過來，将切好的水果拼盤放在了一盤的桌子上，熱情和藹，“彈了這麽長時間的鋼琴，累了吧，休息一會兒，吃點水果。”
“也好，我們聊聊天，沒準可以找出症結所在。”
米暖點了點頭，在鋼琴方面，沈湛比自己要厲害，順着他的思路走，沒準能走出死胡同。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米暖一愣，這話題也太跳脫了一點，真的和彈好琴有關系嗎？看了沈湛毫無私心的清澈眼神，米暖如實搖了搖頭，毫不遲疑地道：“還沒有。”
前一世她唯一喜歡過的人就是高陵，最後他背叛了他們的愛情。這一世，按照她的心理年齡，怎麽也得找個比自己大五六歲的吧。
沈湛聞言，微不可聞地勾了勾唇，如白玉般潤澤的手指随意地在鋼琴上按着鍵，“有點麻煩，”心頭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失望，倆人也算相處了一點時間，阿暖還沒有喜歡上自己，又覺得結果還不算太壞，她同樣沒有喜歡上別人。
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的，什麽？你問他萬一米暖喜歡上別人怎麽辦。不會有這個可能在，有沈湛在她身邊的每一天裏。
“這首曲子是兩個熱烈中的男女彈唱的，即使我倆沒有那種……感情，”沈湛面不改色地說道，“我還是希望你能把現在同你彈琴的人，想象成你的理想愛人。”
一定要這樣嗎？倒也不是不可行，就當自己在演戲，而沈湛恰恰是自己戲中的情侶，“我試試，”若這就是彈好這首曲子的關鍵，“我要是彈好了，你可不要誤會，我保證，對你絕對沒有朋友之外的不好心思。”
沈湛點頭，将插了新鮮水果的牙簽遞給她，“吃點水果，張嬸今天早上買的，很新鮮。”他倒是想要米暖對自己起壞心思。
米暖接過，嘗了嘗，“贊。”
……
悠揚的鋼琴聲又一次響起，這一次，倆人的合奏，沒有一點晦澀，滞緩。
倆人所彈的音樂從一開始的試探，接近，觸碰，一點點纏繞交織在了一起，終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大約沈湛所彈的，代表的是男生的部分，感情顯得尤為熾熱，把屬于米暖的音符緊緊包裹，不留一絲空隙。
她一心撲在鋼琴上，并沒有看到沈湛偶爾轉頭，看向她的眼神是怎樣的專注與灼熱。
真好，沈湛在心頭喟嘆道，原來倆人在音樂上的共情是如此美妙，要是在現實生活中，阿暖也全心全意地愛上了自己，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幽深起來。
一曲完畢。
米暖兩手放開，輕輕呼出一口氣，終于完成了。沈湛彈得可真好，不愧是專業級別的，她想到。
經過這一遍的練習，原本擔心進度太慢的她漸漸放下了心，待會只要讨論修改一下小問題，這首曲子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