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赫蘿在酒店窩了兩天。
忍不住,還是帶着傷去了劇組。
“喲,赫蘿,你這又是去哪兒維護正義去了?”
看見她受傷的臉和爪兒,衆人打趣,并非不關心,只是能出現在這裏說明事不大。
“嗯,”赫蘿先是嚴肅點頭,然後像人民公仆那樣昭告,“最近江湖人士頻繁出沒,大家小心。”
江湖人士=失足青年。
這不陰不陽的語氣讓衆人笑了笑,繼續埋首工作。
那邊正在拍攝一出飛天的戲,赫蘿看着白鷺吊着威亞從山那邊‘倏’一下飛下來,青衣飄飄,好似天仙下凡。
她眼睛一下亮了,嘴都擠成了〇型。
“赫蘿……你怎麽弄的?”副導演正準備親切的打個招呼,哪知看見赫蘿畫風一下又歪回原形。
“不小心……”赫蘿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又見陳深随後追過去,還極有難度的在空中翻了個跟鬥提劍刺上去。
“筋鬥雲!”她脫口而出。
劇組人員:“……”
“難為你還知道筋鬥雲啊……”
等陳深下來後,接過助理的濕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嘴上打趣,心裏就還在為剛剛那一下叫險,天知道他剛剛差點就真的栽跟鬥了。
“怎麽回事?”水不敢多喝只能潤潤嗓子,他放下瓶子,走到赫蘿跟前打量她的臉。
Advertisement
“你能好好保護你那唯一對得起大衆的資産嗎?”
“放心,下次不會受傷了。”
“不,我說的是你的臉,不是你的身手。”
“……是嗎?”赫蘿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滿這樣哪裏對不起大衆了。
圍觀群衆;你們倆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麽搭上線的。
陳深還不解氣,伸手道:“手機給我。”
好歹也混熟了,赫蘿不想其他,把手機給他。
陳深把那個五寸的手機握在手裏,輕薄好手感,“換手機啦?”
“那個丢了。”前幾天收拾人時掉了,這個又是白莫霆給她的,她還沒怎麽用呢。
陳深對着這個沒見過的牌子翻來覆去看來兩下,打開了微博,皺了皺眉。
“嗯?你的密碼改了嗎?”
赫蘿正在看着那邊一堆人群魔亂舞似得打群架,手癢得不行,張口就來,“沒啊。”
那就奇怪了,她的密碼還是陳深設的,最普通的名字首寫字母加電話號碼,而且這貨也沒心思去改啊。
“手機你自己買的?”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白莫霆給我的。”
難怪啊,陳深眯了下眼睛,心裏狠狠鄙視那個心機老男人。
“小蘿啊。”他摸了摸赫蘿的頭,意味深長的說:“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哈?
這落井下石的語氣是怎麽了?
赫蘿一頭霧水,陳深把手機還給她,回頭繼續工作,還非常深沉的沖她擺了擺手。
赫蘿揣好手機,蹭到導演旁邊看鏡頭,初期的東西總是非常粗糙,要經過後期剪輯才能見人。
“導演,我什麽時候飛啊?”
劉導被突然的發聲吓了一跳,正準備吼人才發現是赫蘿。
這祖宗可是他現在惹不起的。
“再等一下,你傷好了再說。”一張滿是汗水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
“我現在已經好了。”
赫蘿伸出手,四處望望想着怎麽證明一下。
“不要給人添麻煩了。”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赫蘿一僵,後頸就被人輕輕掐住,“演員需要以最好的狀态來工作,雖然你是個半水兒,也別腦子裏盡是水。”
這樣不客氣的人,除了白莫霆還有誰。
“白先生……”連劉導都被他的毒舌刺得苦笑,發現旁邊的人異樣的眼光,又緊着開口,“說得對,小蘿啊,你就先休息一下,等好了,我們争取一天就過。”
巫妖王的戲份說多不多,可要是發揮不好也能折騰個三四天。
這就是期待嗎?
赫蘿擰開白莫霆的手,又對着劉導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我會注意了。”
劉導:“……”
所以到底在玩兒什麽,還有你突然這麽懂事讓人很不習慣好不,拜托你還是中二點吧。
說完,赫蘿被人,被白莫霆拖走了。
“等等……”她一邊走還一邊掙紮,也一路被人圍觀。
這還是那個嚣張的無法無天的赫蘿嗎?
“卡,周摯怎麽回事?出什麽神呢……”
劉導的聲音漸漸遠去,赫蘿也擺脫了白莫霆的擒制,猛然想起一件事,又重新往回走。
“你幹嘛?我還沒看周摯呢?”
沒想到白莫霆又上來拉她,赫蘿一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卻不想更加刺激了某人。
白莫霆眼神一暗,直接把人半拖半抱的擄走了,跟打劫似得。
還看周摯,就現在的情況,他會允許?開玩笑。
赫蘿身上有傷,她自以為白莫霆會輕點,哪知道他根本就沒這個打算,一下疼得哇哇的。
“白莫霆你這個混蛋……”
至于初心,早被她忘到十裏八村去了。
張皓正在車裏刷着微博,因為老板說他馬上下來,他也就不湊熱鬧了。
遠遠聽見赫蘿的話,他額頭抽了兩下。
到底誰是混蛋。
他非常自覺的下車,給人騰位。
“你在這裏待命。”
張皓就算有準備,也在心裏卧了個大槽,早知道他沒人性,也沒見過這麽不帶臉的。
看着他把赫蘿塞進車裏,後絕塵而去。
他寂寞的想要抽根煙,卻發現剛剛忘車裏了。
“所以我的定位到底是什麽?”
司機吧,他心裏暗暗道,那邊不是還停着保姆車等着他嗎?
周摯下了場,以為在迎接他的人影子都沒有。
“老板的話,已經走了哦。”
涼涼的聲音提醒着他,他轉過去,靠石頭站着的是一個年輕人,穿的正式也掩不了周身的痞氣。
據說是司機呢,誰的?鬼知道。
沒聽見他叫白莫霆老板嗎,但是現在又出現在他這裏,幾個意思。
周摯接過左娅手裏的濕巾,擦了擦汗,感覺要涼快得多。
“你怎麽在這兒?”
張皓攤攤手,“跟你一樣咯。”
周摯一噎,差點就中招,他很想問問是跟他一樣在工作,還是跟他一樣被人抛棄了。
在某一時刻,他們極為同步的鄙視某個重色的人。
只是周摯比張皓還瞎一些,他不知道白莫霆的底細。
“同時天涯淪落人啊。”張皓走過來,伸出了手。
“幸會。”周摯握住他的手。
其實他很想說‘何必單戀一支花’來着。
還好……
左娅緊了緊手。
一個剛見面的人也比她要親近周摯,她跟着周摯已經将近兩個月了,可兩人的關系還是之比陌生人好一些。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周摯從來都不會對她說很重的話,因為他很少跟她說話。
除了工作,幾乎沒有話題。
哪像赫蘿,不管是周摯還是陳深甚至白莫霆都……
望着張皓無意似得看過來的眼神,她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看向了別處。
沒有發現張皓玩味的神情。
白莫霆帶着赫蘿一路狂飙。
先是去醫院裏複查了下,傷口沒有發炎,夥食也素的很,基本不會留疤。
只是在臨走前,赫蘿問了一句,“會不會生不出小孩?”
還很年輕的男醫生被她一口嗆的水都噴出來了,他尴尬地擦了擦嘴角,看着赫蘿以及白莫霆微笑的眼。
“不會,你的身體比一般人都好,只是……”
他先是看了眼白莫霆,後看了看赫蘿的病例,“也容易造成免疫風暴反應,平時還是多注意些不要老是受傷,孩子的話可以晚一些要。”
赫蘿聽得認真,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不是,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好了,走吧,晚上還要跟爸媽吃飯呢。”白莫霆對着醫生笑了笑,心照不宣的拉着赫蘿走人。
爸媽?
赫蘿懵了,剛想說話又被人暧昧的捂着嘴拖走,還發現那醫生正含笑的看他們,就差揮揮小手絹了。
“你是故意的吧。”上了車,赫蘿繃着臉說話了。
“沒有。”白莫霆打着方向盤,笑得像只偷腥的貓,“我是認真的,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馬上飛去你爸媽那裏。”
這還不是沒回答她嗎?這話赫蘿也不敢亂接,就怕白莫霆分分鐘把她擄上飛機。
赫蘿揣着手,心裏生出些急躁來。
尤其是發現傘也沒帶,自己又有傷在身,的确是不好跟人硬着來,可是怎麽也壓制不住白莫霆帶來的壓迫感,哪怕他表現的再沒惡意。
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合适的說法,赫蘿覺得白莫霆正試圖奪走她的大腦,支配她整個人。
而且已經成功了,他有着她沒有的記憶;雖然不顯,但赫蘿依然能夠感覺出來,他并不想要她繼續深究的想法。
“想吃什麽?”
“糖醋排骨。”
生着氣點菜也是絕不含糊,這就是赫蘿。
白莫霆帶着她去了一家家常菜館,位置不顯眼,客人也不多。
等吃到嘴裏,白莫霆發現糖醋排骨她就吃了一塊就不動了。
“怎麽了?”他放下水杯問道。
沒怎麽,赫蘿說不出來他做的比較好吃這句話。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赫蘿低頭啃着那盤炒青筍。
“沒事。”
她見白莫霆光喝水,跟着喝了一口,發現并不特別。
“你怎麽不吃?”
“我不餓。”
不餓,這個說法……
“不會是不敢吃吧,你怕辣的?”
她說的是那次點名去粵菜館卻被坑去了川菜那裏,他也是坐着赫蘿一頓的水。
還學會反諷了,白莫霆笑笑不說話。
赫蘿沒勁,只能把目光放在食物上。
白莫霆握着水杯,看着吃的像只松鼠的她,還非常有技術的沒有整得到處都是。
不由的盯上她的唇,上面沾了些油水,看着跟擦了唇膏似得。
咕咚,一口涼水咽下去,目光轉向了別處。
“對了,”想起什麽,他又轉了回來,“你上次怎麽會去那麽偏的地方?”
說的是她前幾天受傷的那次。
“吃東西,聽說有一家粵菜很好吃。”
“聽誰說的?”他又多問一句。
赫蘿頓了一下,正想着怎麽說呢,發現他灼灼的目光,心一虛,捧着杯子含糊不清;
“……左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