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漢華章(64)
來人正是中山國的信使, 因為其經常跑中山國和趙國這條線,臉都被劉七哥給記住啦!
信使沖着趙王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在這個時代極為難得的小白牙, 然後極為利索地沖他行禮,“殿下, 中山王殿下有書信給您。”
哎, 這糟心弟弟!劉彭祖在心裏面嘆了一口氣,弟弟明明比他只小了一歲, 但是怎麽就那麽粘人那麽長不大呢?鬼點子還特別多, 老煩人的。
母親在懷弟弟的時候是不是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還是他提早就藩的這一年學了什麽奇怪東西?
滿心都是腹诽的劉彭祖接過了被內侍遞來的小竹筒,抽出來了一疊厚厚的紙卷。他嘴角抽了抽,還是沒打算在門口看這數量驚人的紙卷。
少年大步流星回了宮殿, 手中的紙卷倒是不假手他人,一直自己拿着,實力上演口嫌體直。
趙王就藩雖然時間短, 但是這裏本身就有藩王劉遂的王宮在,故而劉彭祖不需要再重建宮室, 他對奢靡的宮室也沒有什麽興趣, 大概地布置了一下之後就這麽住下了。
這裏在高祖時代曾經被漢高祖封給自己最寵愛的兒子作為封邑,其富庶可想而知。是以雖然劉彭祖對造宮殿沒興趣, 但是趙國本身的宮殿群也已經足夠寬大,他又是步行,等到最後入座時呼吸竟有幾分急促。
而他在展卷後,呼吸卻是一滞, 然後他的眉毛便随着看到的內容越挑越高,最後他将這幾張紙往桌案上一放, 只覺得手心有些癢。
他吸了幾口氣,對着跟進來的信使說道:“你們殿下明年開春又要擇才?”
“是!”信使恭敬應道。
然後,他就聽到趙王咬牙切齒從牙縫裏頭擠出來的聲音,“你們中山王要擇才,為什麽又要我來幫他出題?”
少年手爪子拍得啪啪響,“上一次他說國中無才,本王便也幫了,現在他不是找到韓嬰了嗎?”
對于這個意料之中的問題,信使十分平靜地将夏安然在他走之前吩咐的順毛話說了出來,“殿下說,趙王殿下出的題目水準極高,便是韓禦史當年都未能滿分答出,所以此次他還是想要煩勞趙王殿下。”
劉彭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他拿指尖點了點弟弟的信函,面上不悅,心裏頭有些麻酥酥的愉快感。
咳,在律法上頭,他自認自己是不會輸給別人的。弟弟還是很有眼光的,畢竟是他弟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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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打的好算盤。”少年眼皮一翻,“你們劉勝殿下不限制籍貫出身,引了不少我趙國才士過去,他還讓我給他出題?”簡直是活生生地挖他牆角,用的還是他的鐵鍬。
信使默默候在下頭,一言不發。每次小國王寫信給他兄長的時候,趙王殿下總是一頓好說,但說歸說,最後次次都應了殿下。
說說就說說吧,反正這位也不是要等他回答。
哪想到這次趙王只說了幾句便住了嘴,堂內一片安靜,信使小心翼翼擡臉去看,就見劉彭祖一臉在思索什麽的神情。片刻後,筆尖摩挲紙面的聲音傳來,少年邊書寫邊對着信使說:“你回去同你們殿下說,這道題是本王出給他的,讓他用這一題的答案來換他想要的東西。”
他補充了一句,眸中帶笑,面上表情極為愉悅:“若是答得不好,他要的東西……”
“……就不給我啦?”夏安然邊拆信便瞪圓了眼睛,他嘟囔了一句,“阿兄好賴皮。”
然後,他就有些好奇地展開了兄長遞來的題目。一看這一題,小國王嘴角就抽了一下。他對上劉彘同樣寫着好奇的雙眼,便将這張紙遞了過去,劉小豬修練功夫不到家,拿手指頭壓着一個個字讀完之後當下就噴笑出聲啦。
再一擡頭,劉彘烏黑的眸子就對上了眼神閃爍,怎麽看怎麽調皮的兄長。二人齊齊默契一笑。
那張紙上寫的題目可以說是全天下最難的一道題——送一件父王絕對會滿意的禮物。
趙王寫出這個題目一方面是為了為難弟弟,另一方面也的确為了該送什麽朝貢給君王而苦惱。
漢景帝劉啓,他們的父親為人十分矛盾,他喜怒常不顯于色。對于孩子們來說,這種面上不帶情緒實在是太考驗他們察言觀色的本事了。
他們很少看見父王特別開心的樣子,劉啓對自己的愛好也十分克制,好像他什麽都喜歡,又好像什麽都無所謂。
劉彭祖比夏安然晚就藩,他見到過弟弟送來瓷菘時父親的樣子,明明那麽喜歡,但是在那之後這個瓷菘就被放入了父親的少府內,和之前所有大家以為父親十分喜歡的禮物一樣,都被束之高閣,直到劉彭祖離開,都不曾見到父親再将其拿出來把玩。
作為藩王,他們贈給帝王的禮物其實有規制的,和前朝的藩王不同的是,西漢的藩王是根據所轄戶籍人數進行計算交付禮金的,一般以黃金的形式上交,所以封邑越好,需要交納的費用越高,當然,這些費用比起稅收來說還是小意思。
作為兒子,小藩王們自然還要另外贈送一份帶着個人感情的禮物啦。
約莫半月之前,劉小豬也曾苦惱這個問題。
他年紀小,想得也簡單些,見到夏安然在掰着手指頭算禮品,他也想要來湊熱鬧。對于小朋友來說,他是不會去計算禮物的經濟價值的,劉小彘覺得自己做的标本葉子就很有意義呀!
劉彘的禮物被夏安然放進了匣子裏頭,作為到時候送給老爹的禮物。
而自認是個好哥哥的夏安然其實在內心覺得這份禮物還不夠,于是準備拉着弟弟搞個事。
這次朝見是七國之亂後首次朝見,屆時除了他們這些小皇子,劉家的皇叔輩們也會來,作為好兒子,當然要給老爹分憂。
“要怎麽分憂?”劉小豬吧唧吧唧地吃着豆腐幹,特別信任地看着哥哥說,“彘兒跟阿兄一起。”
“我們是藩王。”夏安然認真指點弟弟,“我們的任務就是像鎮紙一樣,穩住這片江山……所以……”
他還沒說完,弟弟就舉起了油乎乎的小手,“阿兄,鎮紙是什麽?”
夏安然默默壓下了弟弟舉起來的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作為藩王的職責就是要幫助阿父穩定江山,而且我們還有将阿父的治國理念傳給大家的責任,同時呢,當我們發現了什麽好的治國方針和好用的方法也應該告訴阿父,我們就是父王的眼睛和耳朵。”
他努力給幼小的弟弟洗腦,而小皇子聽得直點頭,但他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哥哥到底想說什麽。
小國王湊過來悄悄說道:“所以阿兄想,我們可以試着将就藩這些時間來遇到的事情,無論是解決還是沒有解決的都給寫下來,一方面可以給以後就藩的弟弟們做參考,另一方面大家傳閱着看,也能從中獲得啓發。”
“哦~~~”小朋友拉長了音調,“彘兒明白了。”
劉彘伸手讓夏安然給他擦手指尖的油污,一臉乖巧地說道,“阿兄的意思是,很有可能彘兒遇到的問題,別的阿兄那邊已經解決了,而別的阿兄那邊有問題,彘兒可能已經解決了。因為如果在一起聊天的話大家可能會忘記說,但是寫成冊子就沒有關系了。”
“沒錯,”他兄長眼睛亮閃閃的,“但唯一的問題是……只有我倆寫了沒用,要怎麽讓別的阿兄們來寫這個呢?”
畢竟寫這種東西和公開處刑無異,簡直就是另類的工作報道,麻煩得要命。
而且如果他們自己交了不和兄長們說,那兄長們妥妥要在暗處把兩個弟弟揍上一頓。但如果他們聯系兄長們一起寫,兄長們也一定會覺得這個十分麻煩不願意做,他們要是交了最後還是要被揍上一頓。
在這個時代裏頭,當哥哥的要揍弟弟屁股,誰也拉不住。
當時小皇子們縱然苦思冥想也沒能得出好用的借口,因此這個念頭便被暫時擱置,而現在,幾口被送上了門。
在皇七子還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名字已經被打在倡議小冊子上然後被送往各國啦!
和劉小豬合力上演了坑兄大計之後,小國王一身輕松,人嘛,在有人背鍋之後才能浪得飛起。
劉彘眼睛晶晶亮的,他看着兄長一封一封地寫好了書信,然後在上頭跟着敲上了自己的私印,然後這一封封帶着弟弟們“真愛”的信件就會經由中山國的驿站飛往各大諸侯國。
至于哥哥們收到信件後作何感想,弟弟們才不管呢,給哥哥找麻煩是當弟弟的特權。
夏安然理直氣壯道,劉小豬點點頭,表示贊成。
聽到這些話的窦皖默默看了兩個小皇子一眼,嘴角勾了勾,最後什麽都沒說。
渾然不知道自己給自己挖了多大一個坑的夏安然此時正忙于規範化中山國內的耕種農具。
這幾天劉小豬有些不愉快,因為随着秋意漸深,候鳥南下的隊伍紛紛出發。
雖然劉彘一直不曾停下投喂的腳步,但是除了極少數較為孱弱的候鳥外,大部分還是振翅南下,包括多多。
這只被養在小國王們身邊的天鵝有一日忽而飛回了王宮,然後在劉彘和夏安然的驚喜中,它拍打了下自己的大翅膀,發出了清越的鳴叫聲。
這是屬于天鵝的叫聲,而不是以往多多鴨的叫聲。
夏安然和劉彘都意識到了這意味着什麽。
劉彘十分失落,夏安然倒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他趕緊趁此機會将多多脖子上的小圍巾摘了下來,然後換上了另一塊更輕薄,也更有彈性的圍脖。
這塊圍脖是衛青的長姐衛孺做出來的缂絲産品,缂絲和刺繡不同,它使用的絲線的數目并沒有增加,所以缂絲作品可以保證即便它充滿了各種繁複的花紋,卻依然只有一塊布的重量。
這是衛孺聽到衛青講述醜小鴨的故事後主動做的,女生心思總要比男孩們更細致一些,她想到多多還是未成年,還有可能繼續成長。
為了趕在多多離開前完工,她便白天做工房事,夜間自己做這個圍脖,休沐日更是不停,就連衛家人離開都沒空去送,日夜趕工,終是在昨天通過衛青交到了夏安然手上。?
天然蠶絲的彈性很大,在觀察了成年天鵝的脖子粗度後,這塊全新的小圍脖保證了不會勒到多多。
天鵝南下,誰也不知道他們的過冬地在哪裏,夏安然能做的也只有盡可能給要離家的多多鵝多一份庇護。
他将圍脖套在了多多鵝長脖子的根部,這個重量對于亞成年天鵝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多多鵝黑黝黝的眼睛靜靜看着夏安然,片刻後他用自己的腦袋在小國王肩窩上蹭了一下。
離別在即,就算是郎心似鐵的夏安然也忍不住将他抱在了懷裏,好好親熱了一番。
就在第二日,別莊內的天鵝齊齊起飛。
天鵝起飛的情景十分狀況,數十只雪白的天鵝一陣助跑後,大翅膀便展開直直沖上了雲霄。
多多鵝回頭看了一眼夏安然等人,最後還是振翅跟着夥伴們離開了,他的脖子上圈着代表它身份的金色圍脖,升空時候極其顯眼。
小豆丁們當下沒忍住,一個個都掉了金豆子,尤其是剛剛送走了家人的衛青,更是哭的傷心。
在此後好幾日幾個小孩都緩不過來,故而這一日小國王也是帶着小朋友們出來散心的。
中山國種植原以水田為主,除了稻田收獲後種植的一季蔬菜之外,這裏的人倒真沒什麽伺弄旱田的經驗。
雖說理論上講旱田比起水田管理起來更加方便,但是如果小國王想要在國內推廣旱田水田雙複合種植法,第一年的大規模菽麥連種就肯定要讓民衆吃到甜頭。
如此精耕細作的推廣就十分有必要。
而在推廣之前,夏安然圈起了一塊旱地作為實驗。
小國王為此從旱地耕作經驗豐富的代郡借來了好些個農具,然後拉着農家的人好一陣倒騰。
需要改進的工具裏面就有耧車。
耧車是一種條播機,它一次可以完成破土、播種、掩埋三樣任務,只要控制好速度就能大大減輕農人們的勞動壓力。
但是現在的耧車是單條式播種人力拉動的,考慮到中山國畜力資源豐沛,匠人們一翻敲打,将其升級成了一次可以播種五行的多條式條播機,又在小國王一番指點之後,他們在種倉的後面加開了一條小縫隙,可以将蠶沙、蚯蚓糞等細小肥料灑在裏面。
如此可以做到播種的同時給種子提供第一層生長的肥料。
且蠶沙、蚯蚓糞都較為溫和,即便和種子拌在一起也不容易腐熟燒壞種子。
這樣的播種方法十分高效,在造出來後馬上就被匠人們扛着下田試了好幾次,當然考慮到如今的天氣,他們幹脆在種子坑裏面撒了草木灰,做實驗的同時順便施肥。
這樣的五排耧車體量巨大,就算是壯勞力也沒辦法拉動,唯有使用畜力。
“要推廣此物的前提必須是畜力足夠。”在瑟瑟秋風中,劉彘以手插袖,歪着小腦袋說道,“但是別的地方沒有那麽多畜力要怎麽辦?”
小朋友正在覺得說疊字沒有氣勢而努力改正的過程,現在說起話來一板一眼格外嚴肅。夏安然覺得這種模樣特別好玩,沒事就鼓勵弟弟多發表意見,“那彘兒可能給那些沒有牛牛的地方想想辦法嗎?”
劉小豬慢吞吞地看了眼幼稚的阿兄,說:“沒有牛就用馬、驢,或者人力。”
然後他不等小國王繼續發問,直接看向了匠人,“耧車有沒有辦法做得更輕、更簡便一些?”
“回殿下,”匠人沖着小豆丁作揖,“要更簡便一些,唯有縮減其荷載量,即将儲種的口子縮小,或者改用旁的木料。”
“但是如果其體量見小,便也會導致耧口破土性差,如此反而需要農人施加更多的力。”匠人又補充道。
劉彘一張小臉頓時有些茫然,夏安然倒是明白匠人是什麽意思。
重力被減輕了,要想給地面施加同等的壓力,只能加大拉力或者人為地施加向下的力氣。
這就意味着本來一頭牛能夠做的事情,現在可能需要一個人在後面扶着做。
這要解釋太麻煩了,夏安然幹脆把小豆丁扛起來,然後放進了耧車儲糧桶裏頭。
這是個大型耧車,裏頭的深度很高,但是對于稚童來說卻不是問題。
劉小豬被哥哥忽然塞進去也只是最初驚了一下,很快就拉住了杆子穩定住自己,還能穩穩站在上頭伸出小腦袋觀察周圍。夏安然往裏面又塞進去了一個韓嫣,看看空間差不多就示意牛車前行。
啃着草料的老黃牛對于多了兩個小孩的重量完全不在意,被人牽動了鼻環就跟着往前走,而就在它慢吞吞行進了一段路後,夏安然伸手撐着韓嫣的胳膊将人嘿咻一聲抱了出來,然後是劉小豬,而此時,牛車尚在前行。
兩個小豆丁一落地就被各自塞了一個小尺子,夏安然讓他們去量一量耧車所破開的土層深度。因為最後一個被用來覆土的小木板被挪開,現在這一路可以明顯地看到五條沒有被填滿的小坑。
兩個小豆丁立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測量,片刻後他們就圍到了正在看實驗記錄的小國王身邊,“阿兄阿兄,彘兒和阿嫣都在裏頭時候,地上的坑比較深!”
“對。”
小國王在試驗記錄上落印後将它遞給了候着的工匠,“所以彘兒可是明白了方才匠人說的話?”
劉彘點點頭,然後特別小大人地嘆了口氣,覺得這道題真是太難了,“明白啦!匠人的意思是,如果太輕了,也不省力。”
“那可怎麽辦喲?”
小國王見他憂愁模樣覺得特別好玩,他笑着說道:“兩害取其輕,一個是沒有辦法使用,另一個是需要費力一些使用。如果彘兒是農人,你會選擇哪一個?”
小孩眼睛一亮,舉起了手手,“選費力一些!彘兒明白啦!”
他兩手負在背後,一邊踩着兄長往農莊走過去的腳印一邊說道:“所以我們還是要将它改得輕便一些,因為只有輕便一些才能保證農人能夠拉起來,但是又能不太輕,如果太輕的話種子就埋不深。這樣農人就會覺得不好用。”
“對,”小國王肯定了他的想法,忽而就發現腰帶被人拉了一下,一扭頭就看見弟弟拉着他的腰帶,踩着他的步子在思考什麽,一臉的放空。
見弟弟這般模樣,夏安然也沒有去叫醒他,而是帶着弟弟在地上一圈一圈地踱步。
幾個小豆丁以為他們是在玩游戲,立刻也跟着跟在了小皇子身後。這一番動靜将劉彘從剛才的思考中喚醒,他眨眨大眼睛,有些不明白小夥伴們為什麽跑過來拉着他的腰帶。
夏安然倒是玩心一起,他左右張望了下,看到正在廊下正在寫着什麽的窦皖叫道:“阿皖——”
窦皖應聲擡頭,就看到了夏安然背後挂了一群小豆丁,他愣了下,便放下筆向他們那裏走去,然後他就被指派了一個任務,扮演老鷹捉小雞游戲中的老鷹。
窦皖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我?”
又指了指後頭耐心聽解說的小雞仔們,“要捉他們?”
起了玩心的夏安然将規則說了一遍,然後教育小雞仔們除了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好排在最後面的小雞哦!
小雞仔被抓走之後會變成老鷹的俘虜,等到所有小雞仔都被抓完就換雞媽媽變成老鷹了。
居然還有這麽好玩的游戲啊!這個游戲玩家多一些好玩,莊子上的小豆丁都被挖了出來。
小孩子是世界上最沒有階級之分的生物了,一聽說是玩游戲他們才不在乎自己拉住的腰帶是什麽身份呢,而且劉小豬的腰帶因為上頭挂飾太多還被人嫌棄太硬了,可把劉小豬氣壞了。
他當即脫下了自己的腰帶,然後找人換了一條,劉彘的腰板子太細,換來的腰帶足足纏了兩圈。
然而這層層的腰帶卻帶給了他安全感,小豆丁邁着八字步,特別神氣,倒是可憐了那個同他換了腰帶之人。小國王可以降級使用庶民的腰帶,但是庶民卻不能僭越。而且就算可以使他也用不了,尺寸不符,這小年輕只能苦逼兮兮地拉着自己的褲腰帶往人後頭躲。
夏安然指揮小豆丁們一個個都排好隊,然後他矮下身子對着窦皖張開手,“阿皖,來吧。”
“好!”扮演老鷹的窦皖輕輕拍了拍手,“那皖便來了。”
說罷他一個疾步向前,夏安然沒料到他竟然是直沖攻擊,猝不及防下竟是躲閃不及,被人正面一個突刺,窦皖雙手穿過他腋下去抓他背後的小豆丁。
“啊啊……不對!!”
兩人這麽一撞夏安然完全被壓在了小少年和小豆丁們中間,他被撞得一扁,只覺得少年的身體熱力充足,力道有大,有些呼吸困難,忙拍拍小少年的肩膀,哭笑不得地說道:“阿皖,不能抓前面的,要從後頭抓起呀!”
窦皖動作一頓,他手已經搭在了拉着夏安然腰帶的張骞的肩膀上,挑挑眉,“不能從前面抓?”
“不行的不行的。”夏安然又拍了拍他胳膊示意他松開,窦皖鷹似乎不滿意自己的獵物就這麽被人搶走了,頗有些不甘不願地松手。
夏安然于是又将規矩給人補充了下,然後游戲重新開局。窦皖動作極其靈活,作為雞媽媽的夏安然完全擋不住他的攻勢,尤其是這只鷹深谙兵法,聲東擊西玩得極其熟練。他勉強擋了三次,防線就被突破。
小雞仔們紛紛發出驚呼,盡管中間的雞崽子都是十分安全的,但他們也潛意識得想要躲避,加上夏安然有意識地調整隊伍,一整個雞群小隊很快以夏安然為中心向着內側縮去。
排在最後頭的衛青捏着他前面的人的衣角手腳靈活往邊上讓,他前面的人是莊子裏的小孩,和他的默契不足,腿腳也慢,不想要被抓走的衛青幹脆拽着他跑。
第一次捕捉也不過是窦皖的試水罷了,很快小雞仔們就又叽叽喳喳回到了老母親的保護之下,重新和窦皖面對面的夏安然沖他眨眨眼,示意他放些水,跑慢些,小豆丁們腿短,這樣急速跑他們吃不消。
窦皖見到他的動作,稍稍一愣,然後他緩緩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再看過來的眼神銳利無比。
小國王:????
作者有話要說:
夏喵:嘚啵嘚啵嘚啵都是弟弟的特權!
一三四五六七八哥:呵呵!你這只喵會有報應的!
十弟: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