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漢華章(78)

論禮, 藩王朝見是在長安郊外等候大鴻胪持節而來,再将其一一引入藩王府邸。此後帝王還要為藩王們召開盛大的歡迎晚宴,并且一對一交流面談若幹次, 最後再将人送離長安。

莫要小看這番複雜禮儀,這其中表現的是帝王和藩王之間的守望相助和恭順之态。像夏安然這種小皇子相對來說禮節會寬松一些, 畢竟他們是臣子見君父, 對兒子帝王也不會過于嚴苛,而見叔伯輩時候的禮儀可就複雜多了。

但雖然可以簡化, 但是這個過程還是免不了的, 所以三位藩王必須在郊外等上些時候, 并且派遣屬國內的官員将此行陪同的所有人員盡數報上,然後由大鴻胪派人清點正确後方可搭乘帝王派來的馬車入城。

所以在中山國派出去通告的人時,夏安然點了那頭被郅都所擒的野豬一并入城。

用他的說法, 野豬是表達三個小皇子勇猛的象征,但實際上呢……

這頭野豬既然是郅都制服的。而若幹年前,郅都就欠了小國王的母親賈夫人一頭豬, 現在小國王又送上了一頭由郅都制服的豬……

夏安然當然不好明說,就只是暗搓搓地想看他親爹能不能體會到這個梗啦。

估摸着景帝也是能心領神會的, 若非有此惡趣味, 他當初也不會将郅都派去中山國為相了。

咦?難道惡趣味也會遺傳?夏安然在心裏不厚道地把鍋甩給了他的皇帝老爹。

景帝一轉手把半扇肉送去了後宮,自己留下了半扇, 然後宴待諸官,口中極為謙虛地表示:哎呀,這是朕那些個臭小子打來的,這彘肉腥膻, 要花費好些力氣去腥……

哎,小崽子不懂得吃, 你說打什麽野豬呢,冬令時真是羊肉最美……嘚啵嘚啵……

堂下諸位臣子面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一副「您說是什麽都是對的」的謙恭模樣,心中想些什麽就不得而知啦。

反正估摸着也不是什麽好話,因為在次日之後,長安城城郊的野豬一個個都被抄了老窩。

縱然野豬再憤怒也無處說理去,長安城的勳貴們就是明擺着不讓它們好好過冬。打不過,那就只能逃呗。

藩王朝見之時,長安城陷入了舉城看熱鬧的狀态。

但凡有空閑的百姓多圍聚在道路兩側,等着看藩王入京的儀仗隊。他們對人長啥樣倒是沒啥興趣,反正都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但是對他們帶了什麽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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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乘坐的馬車是朝廷派去的,這點大家都一樣,無非也就是名號不一,但帶來的禮物那可就五花八門各具特色啦!

藩王們入京時候也完全不介意向民衆們展示他們的富庶,通常會将禮品一路展示出來。

因此,長安的人民總是一國民衆之中見識最為廣博的。

當然,這倒不是藩王們有心炫耀……咳,至少不完全是,大部分還是為了自己的藩國打廣告。

通過朝見送上的禮物來宣傳自己的藩國,也是一個很不錯的手段,大概意思就是:看,我這裏很富庶哦!歡迎前來經商、旅游、定居,能帶資入國就更好啦!

同時,也有特色宣傳。

比如喜好文化的河間王,他就帶了滿滿一車的書冊……全紙書的那種,這滿滿一車的量可就大了,據說都是河間王這些年來收集到的新書。

譬如江都王劉非,這位帶來了大量的漆器,其中有一件漆器屏風用了足足三頭牛來拉車。雖然用錦緞包裹,但其體量一看就知道極其龐大,且定然堂皇富麗。

另外還有送當地土特産的,比如膠西王,這位送的“土特産”就是黃海的海參和魚幹,其中還有若幹條足有成人兩臂長的魚幹,讓身處內陸只見過河魚的長安城人啧啧稱奇。

這些都是正常畫風,但也有那麽幾個畫風格外不一樣的。

比如長沙王,他帶來了大大小小好多個箱子和壇子,靠近的人有的說有芳香陣陣,有的卻說嗅到了惡臭。

比如膠東王,膠東王帶了多輛大車,但是上頭盛放的多為果菜米糧之類,特別的尋常樸實。

比如中山王,他帶來的東西也不少,但幾乎都被蓋得嚴嚴實實,吃瓜路人們等了半天,就看到了若幹輛裝着牲畜禽鳥的大車,也都不是什麽珍稀的品種。

倒是趙王帶了不少好東西,其中以一個琉璃盞最為醒目,日光穿過琉璃盞中空檔處還能将其中圖案印在地面上,遠處看就好像是在大白天被點燃的火炬一般,格外醒目。

這些大車以及他們的主人先後被大鴻胪引入館舍之內。

論理藩王們在長安城應當都有府邸供他們就藩時候居住,這也是他們宴請賓客所在,但小國王們就藩時間湊得太緊,而且此次就藩劉啓還開了不少新的藩國,這些新國的宅邸都尚未修建完畢,雖然也有前代遺留下來的府邸,但是為了公平起見,索性這次大家都住在一起。

處理方式的确是簡單粗暴了些,但這是老爹規定的,當兒子的自然只能乖乖聽從。

小皇子們住的館舍距離未央宮比較近,幾乎是步行可到,但也因此房屋規模比較小。畢竟小少年們沒有家眷只有內臣,而臣子們也多居于外,他們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夏安然等人到得最晚,好在他們是三人同行,被拖慢了行進腳步也可以理解。第一日兄弟們互相見禮彼此寒暄後,大家都客客氣氣的,帶着點生疏……然而第二天立刻就熱絡了起來,第三日,第四日,館中皇子們居然全數拒絕了外人拜見,也不曾踏出,這些小郎君們在幹嘛成為了有心人士關心的問題。

小國王們在幹什麽呢?他們正在補作業呢。

因為大家的奏書都是零散書寫并且寄過來的,在整理謄抄的時候河間王便發現大家或多或少都在封國內遇到過類似的問題。

而因為國王性格不一,丞相經驗不同,處理問題的方式更是天差地別。又因為大家基本上都不曾詳寫,這一部分便無從比較誰的法子更優,河間王只能靠着自己較其他皇子更為豐富的經驗來進行判斷采納。

但這樣的判斷自然有人不服,自昨日下午到今天上午,八位皇子就這些問題展開了辯論。

也就是在此時,大家知道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中山王而不是趙王……但是也無所謂,兄長們擺擺手表示,趙王這個當哥哥的沒管好弟弟,被罵也活該。

至于中山王,一人送了一個腦袋崩就算過去了,因為現在他們有着不同的敵人——和自己意見不合者。

這個說你那處理方式太軟和了,你是女人嗎?

那個攻擊你如此這般是想要步亡秦後塵嗎?

還帶邊上搖擺不定的牆頭草,氣氛極為火熱。

一言不合,忍,二言不合,再忍……次數多了,最後,幾個皇子誰沒忍住就打作一團,保管拳拳到肉,卻又都默契十足地絕不打臉。

這樣的場景當然不能給外人看到,卻也無意間塑造了小皇子們神秘的形象。

但是這樣的情況自然也傳到了劉啓的耳中。兒子們在搞什麽呢?當老爹的很好奇,于是劉啓派了太子去看看。

太子劉榮作為大家的兄長,本身又已經接觸朝政,他性格柔和但是不代表其缺乏執政眼光,起碼判斷弟弟們誰的處理方法更好這一點決斷還是有的。

于是,明明是來看看弟弟們在幹啥的大哥也被拉下水了。劉榮被拉着坐下欣賞了弟弟們的嘴仗,一并地還幫着同母弟弟河間王一起做裁判。

既然是就藩的兒子們獻給老父親的禮物,他也不好插手,但是給些意見也是無妨的。

畢竟他是長兄。

有了太子的一錘定音,河間王謄抄冊子修正冊子的速度快了不少,重新給小國王們一一看過,這一部分便是可以交卷了。

但是,氣氛剛剛一松,兄弟們還沒和樂多久就立刻又緊張了起來,因為第二板塊就是小皇子們的自吹自擂部分。

作為編撰者的河間王這時候最為頭疼,因為弟弟們寫的很多看不懂啊。

你鼓搗出了什麽總得和當哥哥的解釋一下,就這麽寫上來誰看得懂?你那是啥玩意?這裏特別要批評一下中山王。

習慣以簡潔的數據說話,并且自從和理科生翟忻呆久了之後,小國王的文字表達能力直線下降,詞不達意也就罷了,還有些古古怪怪的新名詞,讓文科生河間王看得很是難過。

被拎出來當做典型的夏安然縮了縮脖子,然後梗着脖子表示哪裏難理解啦!這裏解釋給你們聽不就好了!

我才多大,文化水平低,那不是也很正常噠?當哥哥的給弟弟擦一下屁股那也是很正常滴!

當兄長的紛紛被弟弟的無恥而震驚到,紛紛出言征讨。

也就是這一刻,衆人才發現……劉勝這小子不得了啊,他怎麽和誰關系都不錯?就連性格最為陰骘的膠西王都能容忍他蹭到對方身邊躲避兄長們的斥責!這可是膠西王的親哥魯王劉餘也沒有的待遇。

如果有人問小國王這個問題的話,他一定會一臉神聖地告訴這人答案——為了零花錢啊。

國家農糧收入都是國家所有,對于小皇子們來說,只有商稅才是私房錢,雖然大家都是單身漢,但等小國王一筆一筆為他們列清楚要養一個孩子的費用支出後,幾乎所有小國王神色都變得極其的嚴峻。

尤其是劉彘,因為在他心裏,他除了要養自己的,還得幫着兄長養他的崽。

夏安然和河間王的水道運輸剛剛開了一次,兩人都拿到了此次航運的利潤。夏安然這邊還有造港、造船的成本,而河間王這邊除了幾乎可以忽略的人力成本外都是淨收入。

經過少府統計後,數字極為可觀。

夏安然興致勃勃地借口給各位兄長們解釋自己的小作文,實際行畫大餅之實。幾位皇子或站或坐,看着弟弟往挂着的一塊板子上頭鋪白紙寫計劃書,順便安利兄長們加入他們現在的物流鏈。

這條通過大道建立的官方物流鏈中,在得到若幹個商社的固定訂單後收入也一直在穩步上升中。且随着河間國和中山國的水路連通,未來還有可能開通水陸聯運。

為了證明水陸聯運的光明前景,夏安然還帶來了中山港的小模型給兄長們看,以展示中山國的港口優越性。

沒錯,他的那些封閉小箱子裏頭塞的都是一個個小模型,就連劉小豬都不知道他哥哥帶了多少手辦過來。

小皇子昂首挺胸,“我們接下來還打算開一個平信通道,主要給百姓們傳信……”

“哧——”他話剛剛說完,就感覺後腦勺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同歲的剛剛被他當做擋箭牌的膠西王坐在他背後,正斜眼看他,“你一個中山國,能找出幾個識字的?”

面對兄長的嘲笑,夏安然挺了挺小胸脯很是理直氣壯,他表示完全不需要人人識字啊。按照如今的勞動力條件,一一投遞到個人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所以他的初步設想是:信件就和貨物一樣送到一個集散中心,然後再轉到王國的各個縣城內,找一個地方挂在上頭放上一兩個月,由村人看到消息後互相傳達。

簡單的說,也就是消息負責傳到地點,但不負責傳達到個人。

這與其說是信件,不如說是口訊,可以按照字數和展示時間收費。等到識字率提高一些,民衆們也可以負擔得起寄信的費用後可以再進一步發展,如今這種程度就足夠了。

但這其中有個問題。

劉非于此最為敏感,他當即指出了這個問題,“若如阿勝所想實行,消息人皆可看,皆可取,要如何防着細作?”

幾個年長的藩王都想了這點,以前人到人傳遞信件,雖然必然有可能會有消息遺漏,但是抓到人也更加容易。但是如果按照夏安然的說法,将信息布告,細作藏在人群之中,要如何找到人?

就算發現了消息有問題順着收件人去找,但若細作狡猾,寄件時候随便寫上一個并不存在的地址,或者根本不存在的收件人呢?

小國王神秘一笑,他将劉小豬推到人前,說:“彘兒有想到解決方法哦!”

劉小豬面對兄長們的灼灼目光,絲毫不怯場。方法其實很簡單,換一下展示方法就好,消息藏在信封內部,對外僅展示收件人地址和姓名,讓收件人自己來領取。

說着,他還甩着小胖手給兄長們展示了一下要怎麽将一張紙折疊成為一個能夠在內部書寫,又能當做包裝的信封,在用膠水粘好之後可以将它直接貼在榜子上,成本極其低廉。

夏安然贊賞地拍了拍踮起腳将信封貼在板子上的弟弟的肩膀,然後向各位兄長們繼續安利,“中山國內已經開始試運行……利潤極大。”

雖然他并未明說,但是了解弟弟賺錢能力的幾個兄長齊齊眼睛一眯,這個模式十分簡單,本身也可以仿照,幾人心中都将此事記在了心裏,但是是否實行……待定。

中山國的封地面積廣袤,且為南北走向,最南端到最北端要走上七八日,所以這種花點錢傳個口信的行為很有市場,別的封國……譬如趙國,這種地形比較圓潤的就沒什麽意義,倒是國和國之間連通的可以商量。

對于自己有馬隊的小國王們來說,多這項業務需要增加的成本微乎其微,但總體來說……他們覺得也沒多大意義。

不知道文件傳遞在快遞業利潤有多大的小國王們在心中迅速将之劃為雞肋。會議主持人河間王點頭表示了解了弟弟的功績,三言兩語将小國王寫的亂七八糟的報告書重新整理完之後揮手示意下一個。

下一個登場的就是長沙王劉發。

河間王看着這個不太熟悉的弟弟直接開口,“糖板為何物?白糖、赤糖又為何物?”

創造名詞的時候都不寫個備注的嗎?現在的弟弟都那麽熊的?

其實,這個名詞是中山王告知的,所以,長沙王就以為這就是中原的新名詞。完全被弟弟牽連的劉發正猶豫,這些個名詞要如何解釋?太傷腦筋了。

最後,劉發覺得用語言說不太清,幹脆掏了下自己的行李,拿出了實物展示給了兄弟們看。

如果說看到糖塊時候,幾個兄長還能保持冷靜,但等盒子被打開顯露出了白得像雪一樣的糖之時,他們個個都瞪大了眼睛。

尤其在小皇子們取了茶點直接蘸糖塞進嘴裏試吃之後,入口純粹且極其飽滿的甜蜜滋味瞬間讓小少年們爆發出了極大的熱情——如何市?

這不僅僅是顏控的問題,還有白糖的味道的确是要比紅糖更加清冽更加純粹一些。

在皇子們看來,這種更加清雅的味道便是他們想要追求的甜蜜滋味。

“什麽白糖!”河間王對此發表批評,“此物清甜,貌似霜雪,兄以為當命名糖霜。”

文化人的話一出口立刻得到了兄弟們的一致認可。河間王看了眼長沙王,後者被他看得汗毛一炸,立刻點頭表示謝兄長更名,糖霜之名确實比白糖好聽不少。

河間王立刻落筆,将這名字從劉發的小本本上頭改掉了。

夏安然悄悄翻了個白眼,不是很想理會這些圍繞着糖罐子做文章的兄長們,他視線流轉,注意到了弟弟對着糖罐子那垂涎的眼神,頓時好氣又好笑。

“阿兄可是有餓着你啦!”夏安然湊過去,捏捏劉彘快要淌下口水來的腮幫子。劉彘立刻咕嘟一聲将口水咽下,很是氣短地看了哥哥一眼,那小眼神明明白白——阿兄你不給我吃糖!

中山國的蔗糖和糖漿儲備不多,畢竟中山國的所在地并不适宜種植甘蔗,要吃甜,要麽就養蜂蜜,要麽就只能采買。

但雖然甘蔗不行,黍卻可以種。黍在現代有一個大家更為熟悉的名字,叫做高粱。

作為已經被排出五谷陣列的作物,除了極少數地區,基本已經不再種植高粱,即便種植,其身份也是經濟作物。

理由很簡單,它雖然産量不低,但比不過稻麥;且口味苦澀,适口性差。除了對環境要求低之外,基本不具備優勢。

而在西漢,在國家以粟米作為主要計算單位後,能種粟的地方都種了粟,粟黍的種植環境也差不多,如此一來,黍自然漸漸退出了市場。

而且黍還有一個談不上是缺點的缺點,它的果實——也就是糜子,非常受雀鳥類的歡迎。如果大規模種植的話,對于農人來說要從雀鳥口中搶糧在無法快速、大規模集約化收獲的西漢是非常難的一件事。

這一點是郅都在他試着種植黍的時候告訴他的。比起大顆粒的麥子和水稻,小顆粒的黍實在太難保衛,而且脫粒的難度也很高。久而久之,少數種植黍的要麽是地實在不适合,要麽就是用來釀酒,

黍糖分高,在釀酒的過程中其能夠給各種分子提供大量的能量轉換資源,也因此黍酒的滋味會比旁的作物釀出來的酒滋味更加醇厚一些。

而造成黍口感不好的單寧也會在這一過程中被轉化,成為一種特殊的香氣。這也是後世中國的白酒幾乎是高粱酒的天下的原因。

但夏安然當時種植黍可不是為了釀酒,他是為了黍的杆子。

黍的杆子糖分很高,尤其在其灌漿期的時候砍下,其糖度甚至可以跟很多水果相媲美。

在夏安然小的時候,街上還經常會售賣這一種叫做“甜蘆粟”的植物,比一根手指稍粗,外表呈現青翠的綠色,是和甘蔗一樣嚼着吃。

在大天朝基建還沒有開始發威的時代,當時甘蔗還是一種較為奢侈的南方植物,而甜蘆粟這種生長在北方,耐貧瘠、耐鹽堿,咋咋都能活的植物在當時很是滿足了小朋友們的饞嘴。

當然,它的糖度比不過甘蔗,且皮厚鋒利,無法用刨子去皮只能上嘴啃咬,很容易磨破嘴皮。是以,在後來甘蔗進入北方市場後,甜蘆粟就漸漸少了,只有懷念童年的人會跑到農家裏頭特地買了吃,基本不做大型商業化種植。

而就算是農家,也多為種着玩罷了。

當然,現代吃的品種是經過改良後的甜高粱,和原生高粱還是有所區別,但和現在同樣沒有經過改良的甘蔗相比,夏安然覺得高粱杆子的含糖量應該也沒差多少。

沒錯,小國王種高粱是想要榨糖吃的。

但當他實在嘴饞,偷偷摸摸砍斷了高粱咬着吃的時候,正好被劉小豬抓了個正着。為了堵住弟弟的嘴,夏安然悄悄分過去了一根高粱杆子,然後兄弟二人齊齊被這種清雅的甜味所折服,沒忍住,又悄悄砍了好幾根杆子直接吧唧吧唧幹嚼下肚了。

此後,劉彘就一直等着高粱灌漿,因為阿兄說那時候更加好吃。

但很可惜的是,他沒等到。

這些高粱被拿來制作成青貯飼料了。

因為漢匈貿易的關系,中山國多了大量的牲畜,這些牲畜每天要消耗的飼料極為可觀,按照原本的儲備自然是無法滿足它們需求的。當時小國王為了飼料也是操碎了心,到處轉圈圈磨地板,最後視線就落在了快要成熟的高粱杆子上頭。

他是真的掙紮過的,畢竟如果真的能用黍杆制糖,那麽其利益定當不菲,這樣的經濟作物拿來做飼料多少還是有些浪費。

奈何時不我待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夏喵:我掙紮過的,真的。

夏喵:我也喜歡吃甜噠!

夏喵:我以我祖爺爺的名義發誓!做成飼料這個事……哎,都是時辰的錯。

劉小豬:騙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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