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衛宮風雲9

朝歌畢竟是衛國的都城,不同于其它的城池,是以到了夜晚還是有許多行人以及守城的将士來來往往。

近年來大事時有發生。一是衛齊聯姻,姬完被立為太子。而是衛國祭司,這位大人神秘莫測。再則就是近來醫女子榛帶着師父的靈柩回到衛國。

風行子乃當世神醫,救死扶傷,在他手中得以活命的病人不計其數,每日前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

醫廬在西郊,地處極偏僻的地方,靠近大澤,土地潮濕。子榛剛從衛宮歸來,就見到醫廬裏站滿了人,好不容易接待完這些客人,已是疲憊不已。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徑直走進來,迎着光看不清面容。

“這位壯士,天已經晚了,要吊唁可否明日。”

“深夜前來叨擾是有事要問姑娘的。”

“何事?”子榛放下手中整理好的拜帖。

“今日姑娘去了衛宮為一位貴人診治,請問姑娘那位貴人身體如何了?”

“壯士也知道是貴人,貴人身份高貴,子榛不敢透露,亦不敢妄言。”

“那就得罪了。”男子用手握了握腰間的長劍,子榛眼神眯了眯,看了看男子腳下,“子榛沒有死在衛宮中,想不到要死在壯士手中。不過殺了我,大人也逃不過。明日榛還要為那位貴人診治,大人是聰明人,無事就請回吧。”

“是在下唐突姑娘了,多謝姑娘相告,告辭。”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屬下剛發覺還有一人潛伏在這醫廬附近。”出了醫廬不遠,一個黑衣客出現在黑衣男子身側。

“我也感覺到了,不過在我拔劍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我猜想他應該沒有傷人之心。多派幾個人,暗地保護醫女的安全。”

“諾。”

“那醫女也真是可惡什麽都不說。”

“她已經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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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說了,”黑衣客望着那黑衣男子離去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

“你平安就好。”黑衣男子低喃道。

“回來了,事情進展的怎麽樣了?”清俊的少年慵懶的倚在榻上,狀似随意的詢問身旁不茍言笑的随從。

“禀報公子,黑榖正要聽到醫女子榛的答案之時,那男子就拔刀了,貌似發現了我。”原來在醫廬外潛伏的是公子州籲身邊的黑榖。

“你可真是無用。”公子州籲接過身旁人遞過來的酒樽,一口飲下美酒。

“公子消消氣,黑榖一向是您的左膀右臂,難免失手一次,你就饒了他罷。”說話的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長相普通,沒有什麽特點,唯一的優勢就是把他仍在人群裏轉瞬就尋不到。這青年是衛國大夫石碏的兒子石厚。

黑榖沒有理會他的話,“那黑衣男子是六卿大人吉子杞。”

“哈哈哈,不愧是黑榖,一言就說出了本公子想要的答案。”公子州籲直起身子,“本公子重重有賞。黑榖素不喜金銀財寶,要不賞你幾個美人。”

黑榖眼睛都沒眨一下,“多謝公子美意。若不是公子提醒黑榖去守着醫廬,黑榖亦不會有收獲。”

“這,公子不是說要黑榖去探得醫女榛的口風,怎麽?”石厚有些詫異。

公子州籲的公子府很大,與太子宮相比也不多承讓。但是他不喜燈光,所以整個公子府極安靜,只有他所在的書房裏有燈火,其它地方漆黑一片。

此時在燈火的搖曳裏,氣氛有些詭異。公子州籲性格陰晴不定,即使是一直站在他這邊的石厚也不敢貿然開口。

“在黑夜裏才好動手,想來王兄還在快活吧。”

聽了這話,石厚知道公子州籲在問自己辦的那件事了,“公子放心,那香藥無知無覺,不會有任何人察覺。”

“那就好,明日之事,還望石公子相助。”州籲說得懶散。

石厚卻不敢怠慢,“不敢,為公子效勞,在所不辭。”

“現在天色已久,又是多事之秋,州籲就不留你了。父候前些日子賞了七八個越國敬獻的美姬,我一直養在府中,事成之後這些美姬就給送石公子照顧了。”

“多謝公子。”早聽說越女妖嬈美豔,況且是作為國禮送來的,姿容更是不凡,石厚一時喜不自勝。

“本公子還聽聞你母親的壽辰将至,正巧魏候不久前也差人送來南海珊瑚一株,這個就作為我送給令母的壽禮,提前為她老人家祝壽了。”

“謝公子,公子有心了,石厚定當為公子死而後已。”

“石公子乃本公子謀士,怎可輕易言死。時候不早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好戲要看的。”

“諾。厚告辭。”

一直到出了公子府,前來相送的婢女也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反而上了石厚的馬車。

“姑娘這是何意?”

“奴婢是公子提前送給大人的報酬。”這婢女正是石厚垂涎多時的婢合。石厚雙手一拉,婢合就倒在石厚懷中,滿臉嬌羞。

“厚斷不會辜負公子的美意。”

石厚離去後,公子州籲依舊半倚在榻上,“黑榖,你的話可真少。石厚好美人,貪圖珍寶,我卻一直不知道你的喜好。”

“黑榖感念公子救命之恩,不敢要賞。今夜黑榖做得并不好。”

見黑谷岔開話題,公子州籲也不計較,“醫女子榛的口風不過是王後的病況,這種消息孤還不看在眼裏,那醫女能活着出衛宮就證明王後無事。但衛宮豈是想進就能進的,何況事關王後,誰敢多嘴把消息随意帶出王宮。本公子不看在眼裏的消息自然有人會需要,而唯一的途徑就是從醫女子榛下手。情況無非有兩種,敵或友。不管是王後的敵人還是王後的友人,知道了對我們都沒有壞處。想必醫廬外四處都有人把手。”

公子州籲倒了一杯酒遞給黑榖。“屬下準備再去探探口風,發現連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了。”

黑榖跪坐在榻上,接過酒,一飲而盡。

“夜深了,該去休息了。養好了精神這場戲才能好看。”

“來人,服侍公子沐浴。”

吉子杞騎着馬在城內巡視準備歸去,還未到太子宮,就見燈火通明。走近一看,只見一個女子站在燈火下,藍裙墨發,僅僅只是站在那裏,就奪人心魄,美不勝收。

“儲妃何故站在這裏?”

“原來是六卿大人,大人這麽晚不也還沒有歇息麽?”齊媛自太子走後就一直心緒不寧,不顧衆人勸阻,非要等候太子歸來。

“多年來巡視王成,已經養成了習慣,每日不動動就渾身不舒坦。今夜風大,儲妃還是早些進去吧。”

聽出吉子杞語氣裏的真摯,齊媛也有些感動,“謝大人關心。阿媛,想要在此等候太子歸來。”藍色的裙擺微微揚起,墨發也被吹得有些淩亂,臉上的表情卻倔強。

如此樣子讓吉子杞有些閃神,“你這個樣子和你姑姑真像。”

“大人方才說什麽?”

“沒什麽,這裏風大,儲妃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臣不叨擾了。”

“大人慢走。阿媛就不送了。”杏兒也從齊媛身後走出來,替她披上披風,“儲妃,你還有身子呢?”

齊媛搖搖頭,一雙美目裏滿是擔憂,“太子還未歸來,姑姑也不知曉怎麽樣了?”

“王後娘娘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太子殿下許是被王後留宿了,王後許久不見太子定是想念的緊。”

“那至少也讓默然稍個信回來也好。”

“這麽晚了,宮門相必已經落了鎖,沒有太子的陪同下,默然一人也無法出宮。儲妃不要擔憂了。婢女讓芸兒為您把燕窩粥熱了熱,你去用兩口吧。你不吃肚子裏的小主子也要吃啊。”杏兒知道齊媛性格倔強,想做的事沒那麽容易放棄,只能溫言細語。

齊媛剛準備開口回絕。

“儲妃還在這裏?”

“莫侍衛長,已經巡查完太子宮了嗎?”身穿竹青色的袍服的莫傾從燈火下走過來,因為還沒及冠,滿頭長發僅僅用布巾束住,不得不趁認,這也是一個美男子。此刻和齊媛真在一起,杏兒也不由得晃了神。

“已經查完了,儲妃還在等太子?”

齊媛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紅,“嗯。”

莫傾往後退了一步,語氣有些堅決,“我替儲妃在這裏守着,太子歸來就馬上禀報您。這麽晚了,不知道會有何事發生,儲妃站在這裏實是危險。”

“那就有勞莫侍衛長了。”見莫卿也這樣說了,齊媛不好落了他的面子,就由着杏兒扶着齊媛直往銅雀宮中而去。

一回到寝宮,杏兒就給齊媛摘下首飾,芸兒早已準備了熱水給她沐浴。待一切就緒,芸兒出去收拾浴桶,杏兒伺候齊媛入睡時,剛為齊媛拉上帷帳,齊媛突然抓住杏兒的手,“今夜孤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儲妃,你太緊張了,肯定是因為你懷了孩子才如此誠惶誠恐。”

“杏兒,孤害怕。”杏兒感覺到了齊媛那種來自內心的恐懼。杏兒一把抱住齊媛,“公主不怕啊,杏兒會一直在公主身邊,還有公主肚子裏的小公主。等孩子生下來以後,杏兒每日将你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公主你說可好?”

“不,孤要生世子。”身在王侯之家,生男孩自然比女孩要地位穩固。“好,那就生一個世子一個公主。”

“我們都會好好的。”

“會的,公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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