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衛宮風雲10

默然一夜未眠,因為太子在荷花池轉悠了一會就失蹤了。開始他還以為太子只是去散散心去了,不料一個時辰過去太子還是未出現。有了這個認知,他簡直吓掉了半條命。太子若是有個差池,他這條命也就到頭了。若是太子掉到池水裏可如何是好,這個念頭一出來,他趕緊縱身跳進池水裏,在冰冷的池水裏一遍又一遍的尋找,還是沒有半點蹤跡。他又在池邊的宮殿找了許久,仍舊一無所獲。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就天亮了,要是早朝太子還未出現,默然實在不敢思考其中的後果。實在受不住了,默然跌跌撞撞跑去了王後的長樂宮。

後半夜輪到芷落守夜,芷蘭辛苦了大半天支持不住就去休息了。芷落一見默然的樣子就大驚失色。灰色的侍人服已經不成樣子了,上面滴着水還滿是泥污。蓬頭垢面,兩只指頭裏灌滿了泥,臉上還有血痕。“太子呢?”

“嗚嗚嗚。”默然一看見芷落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你倒是說話啊,太子如何了?”

默然如此模樣,又不見太子,莫不是有了不測,顧不得低聲了。壓抑的吼道,“你倒是快說啊。”

“太子不見了,奴才不過一會沒跟着,就不見了太子的蹤影。”

“你說什麽,太子怎麽會不見?”芷落能夠猜到太子出了意外的後果,正準備開口詢問,就聽到內室有人說話,“咳咳咳,誰在外面?”

芷落見瞞不住了,而且這事到底還是要讓王後拿主意,就讓默然在外面等着,自己進去禀報莊姜,畢竟太子失蹤不是小事,何況是在衛宮之中失蹤的。

“王後,外面是太子身邊的侍人默然。”芷落正在組織言語,想怎麽跟莊姜開口。

“太子出了何事。”

莊姜在溪越的服侍下慢慢坐起來,僅僅這幾個動作就引得莊姜氣喘籲籲,“咳咳咳。”

芷蘭也聽到動靜也起身了,披着衣服出來,臉上滿是疲憊。這一刻,芷落突然很是厭惡姬完,“婢女讓默然進來詳說。”

“默然你把太子如何不見的經過說給王後聽,不許有半句虛言。”芷蘭看見默然的樣子又聽了芷落的話不由得身子發虛,下意識的看向莊姜的方向,只見莊姜靠在軟枕上,神色如常,才放下心來。

“奴才和太子出了長樂宮,途經荷花池,太子殿下要去散散心,不讓奴才跟着。過了大概不到半個時辰,奴才不放心就去尋找太子,就沒有見到太子的身影了。”

“怎麽弄的如此狼狽?太子失蹤了,怎麽不早點過來禀報?”芷蘭忍不住發問。

“奴才怕太子掉進了荷花池就在荷花池尋了半夜。”默然說着又哭了起來,隐隐帶着委屈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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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哭,太子身邊都是如此不重用的奴才麽?”莊姜的聲音雖低卻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荷花池周邊你可都尋過了。”

“尋過了,奴才可是跟着太子五載了。”說着啜泣起來。

“太子失蹤前可說了什麽?”莊姜語氣平淡。

“這,這。”

“說罷,孤恕你無罪。”

“太子說不願在女人裙下…”無奈之下,默然只好道了出來。雖然知道不該,但是此時找到太子才是最重要的。非常時刻,非常之法。

“行了,孤知道了。你下去吧,讓人帶你去換套衣服。”莊姜聽了默然的話什麽也沒說,“別哭了,太子也不小了,不會無緣無故的不見的,太子出長樂宮的時候時候就不早了,又飲了酒,許是在哪裏睡下了。芷蘭,你派人去找找吧。”莊姜說着又加了一句,“把淮意帶着,她身手不錯,切記不可驚動他人。一個時辰後無果就回來吧。若有人問起就說太子在孤的寝宮裏徹夜守候。”

不管如何說,太子在衛宮失蹤都不是一件有光彩的事,宮中守衛森嚴一般是不會與歹人刺殺,唯一的可能是太子自願的。何況太子早就已經成年了,是不可在衛宮中留宿的,公子們出入都是有記錄的。宮中居住的都是衛候的夫人們,傳出去絕不是好事。

“婢女知道了。”

室內終于安靜了,一滴眼淚沿着莊姜的臉滑下來,又消失不見。

“淮意,我們在荷花池附近分頭去尋。”

“然。芷蘭姑姑,意身手好一些就單獨行動,查看一下宮室裏有沒有太子的蹤跡,你就帶着人在附近找找。”

“可。”

衛宮中居住的都是衛候的夫人們,這樣大肆的尋找,定是不妥的,只得秘密尋找。淮意目送芷蘭等人走遠了,急走兩步,閃進一座樓閣的隐秘處,轉過拐角,來到一間房外。取出一只竹管,吹了一口氣。然後推開門走進去,向床上望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閉住氣迅速拾起地上的衣物,一切動作極輕,沒有絲毫猶豫,并沒有驚醒還在睡夢中的人。轉身走出房間輕掩住門。

淮意望着手中的衣物,來到宮殿的一處僻靜處。掏出懷中的火折子,吹了吹。火舌漸漸吞噬了上好的衣料,遇火即噬,雪白的裏衣一會就被燒的焦黑,化為烏有。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微亮了。不過小半個時辰就該到早朝時候了。處理好了這一切,淮意又回到荷花池。芷蘭等人已經等在那裏了。“淮意,可有收獲。”

淮意搖搖頭,“并未發現太子殿下的蹤跡。”

“先回去吧,這會天就要要亮了。”

一行人只得往長樂宮而去。“找到太子殿下了麽?”芷落見芷蘭歸來,兩眼直望着芷蘭身後,一個又一個,沒有太子的身影。從滿懷希望到絕望。

“罷了,該來的總會來的。”莊姜聽到動靜睜開的雙眼又合上了,閉目沉思了一會複又睜開,“默然你去禀告君上,說太子不見了。芷落你讓丙已去太子宮通知儲妃,讓她進宮一趟。”

默然見沒有尋到太子早就哭喪着臉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會聽見王後讓他一個人去見衛候,雙腿一軟爬起來跪在地上,“奴才弄丢了太子,君上非要奴才的命不可。”

姬完性子謙和,默然從小跟着姬完并未吃什麽苦頭。

“沒有聽見孤的命令嗎?”莊姜似是疲憊萬分。

“奴才領命。”默然只得哀哀戚戚的下去了。

“若在早朝前衛候還沒有得到消息,你就為太子殉葬吧。”聽到莊姜又吐出這一句,默然終于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飛奔而去。

“這件事過去了,這個奴才就解決了吧,太子身邊不需要這樣的奴才。”

“諾。”

姬完的心慈手軟,婦人之仁遲早會害死他。君王需要仁政,也需要王道。

已經到了早朝的時刻,大臣卻遲遲等不到衛候的出現。看到公子州籲陰沉的樣子,衆人見他這樣也不便打聽。這幾年公子州籲越發讓人不敢輕視。州籲是衛候幼子,深受衛候寵幸,連帶着生母燕姬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以一滕妾的身份被立為夫人,逐漸立足于後宮。國人皆知,公子州籲尚武,衛候把整個衛國三分之一的兵權交給了州籲,大有與太子完抗衡的勢頭。公子完雖養在莊姜名下,然終究不是親生子,莊姜又不得衛候寵愛。只是莊姜趁機為公子完求娶了齊國嫡公主齊媛,有了齊國的支持,才坐上了太子之位。公子州籲和太子完的勢力也在暗暗較勁,更多的大臣是在觀望。

連總管手持一根拂塵終于出現。“傳君上口谕,今日休朝。”

聽了這話,下面頓時一片騷亂。

很多大臣嚷嚷着,更多的揣測。“怎會無故休朝?”

“各位大人請稍安勿躁,奴才也是奉命通傳。”

“君上何時有空,臣有本啓奏。”

這聲音一出,連公子州籲也擡起了頭,居然是大夫石碏,石厚的父親。公子州籲向石厚使了一個眼色,石厚馬上會意。

“這,君上說今日不上朝,若有本要奏,老奴可代為轉達。”

“父親,今日君上許是有事,要不明日再奏明君上。”石厚走上前去,站在離父親一步之後。

“朝上無父子,你瞎嚷嚷什麽,還不退下。”無法,被呵斥的石厚一臉豬肝色,自己的父親人前人後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再說下去可能就要露餡了,見公子州籲臉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了,還是咬牙退下了。

“君上自有想法,大人這般蠻橫不妥。”連總管一臉無奈。

石碏做了大半輩子的官,連總管是知道他的脾性的,這人軟硬不吃,直谏忠言,連衛侯也要退讓三分。

“老夫禀告君上的乃是國之大事,耽擱了你承擔的起麽。就算君上怪罪下來,老臣也願一己之力承擔。”

“這,大人就在大殿等一會吧。諸位大人若無其他事的話就先回去吧。”留在大殿裏的不過三四人。其餘人見君侯身邊的總管這樣說了,面面相觑衡量再三也就離開了。

此時,後宮裏已經亂了。太子姬完當然找到了,發現太子的正是夏繡,靈姿的姑姑。夏繡知道靈姿心氣高,自昨夜後,靈姿就應當知道公子州籲和燕姬的心意了。夏繡怕靈姿想不開,就準備早些去看看靈姿。哪知剛要敲門,見門半掩着,夏繡心下微奇,趕緊推門進去。一入眼的竟然是一男一女交織在一起。房內男女交頸相纏,散發着□□的味道。吓得夏繡一聲尖叫,這一叫大半個後宮都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陰謀持續發酵,子木不會讓大家失望的,結局絕對想不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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