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水落石出
子榛并未動怒,又從袖口拿出一個布包,裏面有一小片布帛。“武候素有肺疾,禦醫給出的說法武侯是窒息死亡,看起來貌似毫無破綻。只不過我在收殓的時候的在鄭候的口腔裏發現了這一小片布帛,這種布帛就是尋常婦人用來上妝的,吸足水後一層一層蓋在臉上可讓人窒息死亡。”
“那也不能說明就是孤本公子做的。”姬段平靜下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當然不行,因為誰都有可能用布帛殺人。但是鄭武公的遺體何等尊貴,禦醫豈敢那麽仔細的檢查。我打開他的嘴,在這布帛上發現了一種極易揮發的迷藥的痕跡。”子榛拿出一張白色的絹布,上面畫有一只手掌,手掌中心有一個很特別的類似符號的東西。姬段渾身一震。“公子認出來了吧。這只手是民女照着武候的掌心仿下來的,這個符號公子很清楚吧,正是你的腰牌。民女雖愚笨,也知道公子的腰牌看起來差不多,但還是有差別的。我托付總管大人招來各位公子的腰牌對過了,只有你的符合。你在武候昏迷中用黃紙蓋住他的臉,武侯本就卧病在床,你用迷藥迷住了他的身體,想來有一段時間武候是清醒的,張開嘴呼吸的時候意外的咬在最裏層的布帛上,殘留在了嘴裏。由于這種布帛比較薄,吸水後更是一層層緊密貼在一起,所以咬下一層後缺了一小塊你并未發覺。武侯掙紮的比較厲害,你見到武侯掙紮的時候并沒有停手,并且壓住了他的手腳,加快了貼紙的速度。所以鄭武公雙腿雙手上才會有那麽多淤青。在臨死前鄭武公掙紮中抓住了你的腰牌,想必他生前很痛苦,才會把令牌上的紋路印在手上那麽清楚。我也是看到武候的手很怪異才發現這個秘密的。若是自然死亡在那麽痛苦的情況下是他的手是會蜷起來的,但他的手縮在袖子裏呈半張着的狀态,卻正好掩飾了手心的痕跡。若是公子不信,可去看看武候的手。那裏還留有你腰牌上的血痕。你之所以選擇這種方法是因為武公有肺疾,你想僞裝成自然死亡。”
“那也不能說明是本公子做得,也許是有人拿了本公子的腰牌嫁禍本公子。而且你擅自動父候的遺體,死一萬次也夠了。”姬段仍舊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
“子榛只是在祭拜的時候發現了君候的手有些不同,才大着膽子去看了一下。後面的檢驗子榛已經禀告過鄭候了。”子榛看了看姬寤生,後者點點頭,表示她說的是實話。
“你們沆瀣一氣,你當然為這個下賤的的醫女說話。你和你那該死的師父一般,都是下賤之人。”武姜氣的狠了,開始口不擇言。
“武公生前封家師為上陽大夫。蔔算子老前輩亦贊家師心懷天下。家師一生為民而生,為民而死。若是子榛做的不好,子榛毫無怨言。只是事關家師聲譽,望太後今後莫要亂言。”
武姜自知理虧,只能狠狠說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父候駕崩的第二天你就奪了孤的将軍之位,把孤軟禁在偏殿,還給孤喂了藥。孤從來沒想到,你會為了候位弑父。”姬寤生轉過身,面向武姜,“母後想必也是知情的。”一時間,整個大殿氣氛格外詭異。“母親,你還有何話可說。你別忘了,醫女子榛可是風行子的弟子。父候身體雖不好,但不至于突然駕崩,還這麽巧合,你和弟弟做過什麽不需要孤說出來吧。你們棄鄭國于不顧,只顧枉顧私情。難道你們不知道你們殺的是母親你的丈夫,是姬段你的父親。”
大殿絕對的安靜。“父候對您怎麽樣,母親你還不清楚麽?”
“孤并沒有參與這件事。”武姜的聲音有些沙啞。“孤同意你弟弟叔段去封地,但孤要你把制地作為共叔段的封邑。”
“母親倒是為弟弟打算得好,弑君者,當殺。”
“孤也參與了,你連孤也一起殺了。”
“好,好得很。母親竟偏心至此。如此逼迫孩兒,孩兒怎麽會弑母。只是制地是形勢險峻,又是大周奸臣虢石虎被殺的地方,母親還是換個地方吧”
“那就改将京城賜給你弟弟。”
“傳孤旨意,将京城賜給公子姬段作為封邑,賜號太叔,賞萬邑。把周邊的幾個小城全都劃為公子姬段的封地。不知母親滿意了否?為了一個兒子連夫君也下的了手,即使不是你親自動的手,你也是知情的。至于姬段你明日就出發吧,想必父候也不願見到你。沒有孤的旨意,永世不得回新鄭。太後武姜因病休養,三年之內不得出淩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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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寤生,你如此對待你的母親和親弟弟,你會有報應的,孤當初若是狠狠心殺了你就好了。”武姜踉跄着由姬段扶着往外走,“總有一天,本公子會奪回來的。”
“戲還沒完呢,母親這就要走麽?”
“你還有什麽把戲。”武姜幹脆破罐子破摔。
“帶上來。”
侍衛壓着徐子峨上前來,徐子峨破口大罵。“老夫自己走。”往日的權臣如今衣衫褴褛,滿身傷痕,看起來是受了酷刑。
“你可知罪?”
徐子峨也不矯情,“老臣為鄭宮鞠躬盡瘁,立下汗馬功勞,老臣不知錯在哪裏。”
“不知道錯在那裏麽,那這個暗衛你應該認得吧。”
一身婢女服的麽姑走上來,子榛認得,這婢女正是那日在冰窖裏的。麽姑顯然也認出了子榛,露出驚吓的表情,姬寤生沒有過多廢話,“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諾。”麽姑匍匐在地,“徐子峨是虞國王室。”
作者有話要說: 在楔子裏,曾提到虢石虎這人。武姜提出用此地作為兒子姬段的封底,不知是否是歷史的玩笑,還是冥冥中的注定。姬段最後在歷史的結局也不得善終,其實有時候看歷史,所有的偶然和必然聯系到一起,真的令人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