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擁吻
侍人見此早就跪了一地,“孤過來的事,不許告知君候,否則,殺無赦。”衆人趕緊點頭應允,這王後也不是吃素的,憑自己的本事坐上後位,即使是鄭國公主嫁到楚國也沒有動搖她的地位。她的父親是楚國的巫,楚國信巫,楚巫地位崇高,在楚國地位僅次于楚候,掌管着一大片蠻夷部落,楚候能夠走到今天,也是仰仗了這位王後。
“鄭姬這做法表面上是取悅了楚候,實際上不過是飲鸩止渴。”子榛想起方才的情形。微風吹過來,子榛覺得很舒适,“師父,我們走回去吧。”
風行子牽着馬,眼神幽深,“好。”見子榛不做聲,風行子主動接過話,“如何飲鸩止渴了?”
“鄭姬雖是鄭國公主,身份高貴,然她已經與楚候成婚,就不應該再如此驕縱。她這樣看起來似乎是在證明在出楚國的有多好,楚王有多寵愛自己。楚王如此自負的人,就算事實如此,又怎會願意承認靠女人才得以入駐中原。我們剛走王後就過來了,想必鄭姬知道王後會過來,王後乃楚候發妻,楚候又怎會不看重,終歸有幾分情分。廢後之先例不是不有,鄭姬乃鄭候之女,倒也當得起這楚王後,可是楚候寧願與之暗通曲款也不是許以正妻之位,就證明王後在楚國确實有不可撼動的地位,不管是楚候想要倚仗王後身後的背景,還是結發之情,楚候他也許有幾分喜歡鄭姬,可是太過驕縱難免會失了心。鄭姬做得這一切是楚候默許的,畢竟嫁出去的女兒鄭候也顧不得許多了,而王後的後盾就在楚國,兩者相較鄭姬不一定有勝算。”
“你倒是有眼色,不過一面就分析的如此精妙。”
子榛轉頭沖風行子笑笑,“只不過是我随口胡說的。”
風行子會意一笑,“胡說得也很有道理的樣子。”
“哈哈。師父也終于學到一句了。”風行子看着笑得花枝亂顫的子榛,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等這幾天過了師父帶你看好東西。”
“好玩嗎?有什麽好吃的,楚候真小氣,就只讓人上茶了,我還餓着呢。現在更餓了,走不動啦。”
風行子揉揉眉心,“那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楚地不同于中原的繁華,在這夜裏早就沒什麽人了,更不要說有什麽小攤小販了,風行子看着子榛有氣無力的走着,見實在找不到吃的,“我們先回去吧,自己做。”
子榛一聽這話就惱了,“我已經這般餓了,師父你還要我給你做吃的。”
“為師做。”
“真的?”
“為師什麽時候騙過你?”
“那好吧。我要吃糖醋裏脊,番茄炒雞蛋,小雞炖蘑菇,爆香牛肉...”子榛說的歡,風行子在一旁聽得滿臉黑線。“那個小雞炖蘑菇勉強可以。看尋不尋的到食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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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勉強接受了。”
“...”
風行子二人還是租住了一間醫廬,楚地地勢起伏不斷,即使在王城,人依舊不算太多,至少子榛見到的是這樣。這醫廬有些偏遠,最終兩人還是選擇了騎馬,子榛完全不會,就只好趴在風行子懷裏,馬匹颠簸,路由不甚平坦。子榛抓住風行子的衣服吐得天翻地覆,幾欲昏厥。
連風行子什麽時候抱她回醫廬的時候都不知道。風行子看着她被汗水打濕的額頭,蒼白而冰冷的手指緊緊拽着自己的衣服。風行子把她放在榻上,想了想替她除了外衣,拿了布巾給她擦了擦,她睡得并不安慰,一直拉着他的手,風行子把帕子塞進她手裏,看了一眼,關上了門。
廚房裏升起缭缭青煙,慢慢融到夜色裏,直至消失,了無痕跡。子榛是餓着醒來的,屋裏很暗,窗戶外也是黑洞洞的。想着點燈很麻煩又不得不為之,半睡半醒間不知碰到了哪裏。
“子榛醒了?”屋子裏亮起來,風行子舉着燈進來了。見子榛跌坐在地上,趕緊放下燈,把她抱起來,子榛把頭埋在風行子懷裏,“師父,我想回家?”
風行子的手臂一僵,腳步停下了,就這樣抱着她站在屋子中間,當她哭夠了,看着她懷裏擡起頭,“師父,我餓了。”
“我去給你拿吃的。屋裏太熱,出去吹吹風吧。”子榛就這樣被風行子揉在懷裏,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院裏。微風裏夾着青草的濕潤感,果真十分舒服。風行子把她放在竹榻上,冰冰涼涼的,為了防止被蚊蟲騷擾,竹榻上四周還蒙了一層薄薄的白紗。子榛開心地在上面打了一個滾,紗帳圍着有些朦朦胧胧。天上的星星還沒有落下去,月亮還挂在天上,臨近夏日,草木生長的特別茂盛。子榛回過頭,不見了風行子的影子,四周寂靜,只有蟬鳴。子榛赤着腳走下來,焦急的喚道,“師父,師父,你在哪裏?”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天地之間只有自己一人。腦子有些發昏,盤古開天辟地之時應該就是這般混沌罷。
風行子聽見她的呼聲,趕緊端東西就出了,子榛看着面前急忙過來的風行子,“師父。”
“我在。”子榛放下心來。風行子把吃食放在一邊,又把她放在榻上,端起碗一勺一勺喂給子榛吃。“小雞炖蘑菇是沒有了,明日再做吧。”
“師父,我怎麽覺得最近精神不太好,腦子裏混沌的很。”子榛咽下一口粥,這粥溫度适合,加了野菜和肉糜,剛好入口,一口粥下肚,眼睛漸漸清明。“師父熬了許久了吧?”
“還好。舟車勞頓,天氣又熱了,精神不濟也是正常的。明日給你熬點補氣血的藥。”子榛又就這風行子的手又吃了一口。一碗粥下肚,子榛精神也好些了,“師父吃過了麽?”
“早就吃過了,像你這般懶才這個時辰吃東西。”風行子放下碗,見子榛把兩只腳/交疊着,頭枕在手臂上,面色一紅,就要去拉她的腳。白皙的腳踝,冰涼的觸感,這個氣候入手的感覺非常好。風行子手中有薄汗,有些粘粘的。子榛不知何時轉過頭,長發披了一榻,睜着雙眼看着風行子。像一只網,網住了來人的心。腳還放在風行子手中,有了這個認知,他慌忙放下,眼前的人已經不再是無知無覺的女孩了。還好有夜色的掩飾,要不是在是太難堪。
子榛見他丢開自己的腳,又想起小些的時候夏日乘涼的時候自己老是這般把腳放下他懷裏。一時玩心又起,把那腳擱在他肚子上,動來動去。風行子應接不暇,那腳活像小泥鳅,滑不溜秋,風行子又怕傷了她,不敢用蠻力,只把手放在她的腳踝上,倒是逗得她咯咯笑個不停。
終于抓住了那不安分的小腳,風行子牢牢用手鎖住,子榛如何也掙不脫,幹脆坐起來,猛地一收腳。風行子沒料到她會這樣,一時收不及,一同倒在榻上。子榛的腳還在他手裏,觸感格外好,風行子搗藥的手微有薄繭,一下一下撫着,子榛被他撫得舒服,半閉着眼,手圈住他的脖子,嘴唇抵在他的下巴。
風行子看着半阖眼睑的少女,下巴上的溫熱直達心裏,心髒劇烈震動了一下,風行子沒有動。不知過了多久,子榛把嘴唇移開,一個吻落在他的唇角。那是格外模糊的位置,進一步就是情人,退一步就是師徒,子榛用手描繪着他的眉眼。一陣輕微的響動傳來,風行子回過神來,放下她的腳,擁着她坐起來,“花開了。”
子榛順着他看過去,一簇淡黃色的花朵正在綻放。子榛走下榻來,風行子攔住她,替她穿上鞋子。“這就是師父昨日傍晚說要帶我看的?”子榛幾步走到那花叢間,看着花朵盛開的姿态。
“昨日租醫廬的時候就看見有這種花。花可蒸香油;花、葉可藥用,有清肝、明目、去翳之效。”
子榛湊下去聞了聞,感嘆道,“很漂亮的花,它屬于夜晚的。師父通常喚它什麽?”
風行子臉有些紅,“醫書裏稱它為寂夜草。”
“是因為它在夜裏開放麽?”子榛用手撫了撫花朵,“這花的珍貴之處就在于此,注定是不為世人所知。不過這也是它的特別之處,并非所有人都可以欣賞到它的美。”
不知為何話題有些傷感,不知為何心口空得發疼,急切的需要什麽來填滿。子榛驟然拉過風行子,吻上他的唇。動作輕柔,帶着一絲小心翼翼。
風行子握緊的雙手松開,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柔和,任由少女在自己唇上輾轉。子榛感受到他的放松,用舌尖描繪他的唇形,越發加深了這個吻。身邊是不斷綻放的花朵,香氣彌漫在空氣。是毒非毒,明明是甜美的香氣,卻嗅出絕望的味道。
當子榛攀着風行子一起倒在榻上,已經分不清是誰主動,紅唇相互撕磨。雪白的紗帳裏仿佛例一個世界,子榛的單衣長袍被弄亂,露出雪白而消瘦的肩膀。柔美的長發蓋住在背後作亂的手指,雪白的臂膀在黑夜裏發出如瓷的光。帶了一□□/惑,一絲情/欲。風行子埋首在她頸間親吻,手指沿着消瘦的後背一直往下撫,最後停留在她的琵琶骨上。懷裏的這副身體并沒有多少溫度,這段日子又瘦了不少。風行子的吻停在她的胸前,細細的啃吻。子榛的手無力地抓住身下的衣袍,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因為疼痛回過神來。
風行子替子榛拉好衣服,把子榛抱在懷裏,子榛把臉埋在風行子的頸間,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的心跳,他的氣息有些絮亂。兩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子榛用手挑起一縷,把玩了片刻。月亮已經落下去,黎明就要到來。“唯有暗香來。這花叫夜來香,屬于黑夜的花,有些人有些事終歸是可念不可說。”子榛推開風行子,“天就要亮了,師父一夜沒睡快去歇息吧。”
風行子一直愣在那裏,半晌半晌沒有動,也沒有開口挽留。子榛走進房中鎖上門,再也沒有力氣,背靠着木門大口大口的喘氣,用手緊緊地捂住左胸。苦笑了一下,大名鼎鼎的神醫和自己的弟子亂倫這個消息傳出去該有多麽勁爆。她擦了擦唇,上面格外清甜,其實恬不知此的人是她,她在唇上抹了藥,引誘了他。這藥合着花香具有輕微的催情作用。
笑着笑着,落下淚來。